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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就一般疑问句里“在”分别作动词、介词、副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的可能性进行了探讨。根据句法的性质和词性的特点,“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动词时,答句与问句是一致的,“在”均为动词;“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介词时,答句与问句出现不一致的情形,“在”除了为介词外,还有作动词的可能;“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副词时,基本情况同“在”作介词时差不多。
关键词:在 一般疑问句 动词 介词 副词
现代汉语里“在”是个兼类词,它可作动词、介词、副词。这并不是说任何情形中“在”都身兼三职,并同时担任这三种词性的角色。在特定的环境中,“在”只有一种词性的可能。如:
李平在教室读书。
李平在教室。
李平在读书。
以上三个句子中,“在”在第一个句子里只作介词,在第二个句子里只作动词,在第三句里只作副词。我们这里不是孤立地分析一个单句里的“在”的词性,而是分析一般疑问句及其答句里“在”的词性。
一、“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动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他在这里吗?
此句中的“他”是人称代词作主语,“在”为动词而且是表存在的动词,作谓语,“这里”指示代词作宾语。
这个句子的答句可以是:
A1.他在这里。
B1.他不在这里。
C1.在这里。
D1.在。
答句A1是个主谓句,“在”作谓语,是动词,“他”是主语,“这里”是宾语。
答句B1也是主谓句,是个表否定的主谓句,“在”作谓语,是动词,“不”作动词“在”的状语。
答句C1是个动词非主谓句,“在”为动词,“这里”作“在”的宾语(或把这个句子看成省略句)。
答句D1和答句C1一样,也是个动词非主谓句,“在”作动词。
从以上分析可知,“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动词时,答句和问句是一致的,“在”无一例外都是动词。
二、“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介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李平在这里吃饭吗?
在这句话里,“李平”是名词作主语,“吃”为动词作谓语,“饭”是名词作宾语,“在”是介词与指示代词“这里”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吃”的状语。
该问句的答句可以是:
A2.他在这里吃饭。
B2.他在。
C2.在这里。
D2.在。
答句A2和问句的句法是完全相同的,只是将名词“李平”换成了人称代词“他”,“在”与原句中的“在”词性是一样的,都是介词,都和“这里”组成介宾短语。
答句B2中的“在”不是介词,因为“介词起标记作用,依附在实词或短语前面共同构成‘介词短语’,整体主要修饰、补充谓词性词语,标明跟动作、性状有关的时间、处所、方式、原因、目的、施事、受事、对象等”[1](P37)。这里没有它依附的词,更不用说短语了。所以,答句里的“在”不是介词。再从句法功能上看,“他在”作为一个句子是说得通的。“他”在这个句子中作主语,“在”作句子的谓语。“纯粹的介词只能用在连谓结构里,不能单独作谓语”[2](P174)。从这点看,“在”不会是介词,应该是动词。
再看看答句C2的情形,“在这里”尽管和原句里的“在这里”几个字符是一样的,但它们在各自的句子里所作的成分和句法功能是不同的。在原句里,“在这里”中的“在”是引出处所,而且和“这里”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吃”的状语。答句C2中的“在这里”表面上看也是介词结构,但如果把它处理为介词结构,句子里就没有了谓语。只有把“在”看作动词,为句子的谓语,“这里”是处所,为动词的宾语,才能说得通。
答句B2和C2根据意合法可以补充省略的成分。答句C2可以加上“吃饭”,答句B2可以加上“这里吃饭”。但是答句B和答句C既然可以这样回答,那么它们就是句子,它们就可以作为句子而存在,就可以作句法分析。
答句D2是个动词性非谓语句,“在”是动词。如果处理为和原句一样的介词是不对的,因为介词是虚词,虚词“不能单独成句,不能单独作句子成分”[1]。其他如介词“从”就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问句“李平从北京来了吗?”我们不能回答“从”,可说“来了”,或“从北京来了”,因为“从”能作介词却不能为动词。
以上分析表明,“在”的词性,有和原句一致的,如答句A2,为介词;有和原句不一致的,如上述的答句B2、答句C2和答句D2,原句为介词,答句为动词。
三、“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副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李平在下棋吗?
这句话里“李平”是人名,作主语,“下”是动词作谓语,“棋”为名词作宾语,“在”是副词而且是时间副词,在语义上表示行为动作“下”在某个时间正在进行,在句法成分上作“下”的状语。
这句话的答句可以是:
A3.他在下棋。
B3.他在下。
C3.在的。
D3.在。
答句A3中的“在”为副词。副词常常修饰动词或形容词。“在”在句子里修饰动词“下”,表示“下”这个动作正在进行,而且作“下”的状语,“棋”作“下”的宾语。
答句B3中的“在”也是副词,道理同答句A3。
答句C3中的“在”就不是副词了。朱德熙在《语法讲义》里说过:“我们把副词定义为只能充当状语的虚词”[2](P192)。他在谈到副词与形容词的区别时又说“副词是黏着的,不能单独成句”(“不”“也许”等是例外),“副词只能作状语,不能作定语、谓语和补语”[2]。杨荣祥在《近代汉语副词研究》中这样阐述:“……汉语副词最本质的特征:一般只能在谓词性结构中充当修饰成分,而且一定是充当修饰成分。我们认为,只要抓住了副词的这一特征,要确认汉语中哪些是副词,哪些不是副词,并不是十分困难的。”[3]这个“在”不是副词,如果是副词,它修饰的动词或形容词在哪儿?作状语又是作谁的状语?而且这个“在”单独成句了。既然这个“在”不是副词,那么它是什么词呢?是动词。“在的”中“的”是表陈述的语气词。答句C3是个动词谓语句。
答句D3中的“在”不是副词,而是动词。道理同答句C3。如“李平已经回来了吗?”不能答“已经”,要么说“回来了”,要么说“已经来了”,因为“已经”只能是副词不能为动词。
以上分析表明,“在”的词性,有的和原疑问句是一致的,如答句A3、答句B3,均为副词;有和原疑问句不一致的,如答句C3、答句D3,原句是副词,答句为动词。
四、结语
“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动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均为动词。“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介词、副词时,答句有和原疑问句一致的情形,也有同原疑问句不相同的情况。从结果来看,答句中“在”作动词的情况居多,主要原因在于动词独立性强,而介词和副词独立性要弱一些,依附于他词。介词常常依附于名词,构成介词词组,副词依附于动词或形容词,修饰它们,作它们的状语。介词和副词一旦失去了所依附的词,就会还原到动词的位置上,这是“在”这个词的特殊性。
注 释: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
社,2005.
[2]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3]杨荣祥.近代汉语副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陈跃 广东东莞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文学与传媒系 523106)
关键词:在 一般疑问句 动词 介词 副词
现代汉语里“在”是个兼类词,它可作动词、介词、副词。这并不是说任何情形中“在”都身兼三职,并同时担任这三种词性的角色。在特定的环境中,“在”只有一种词性的可能。如:
李平在教室读书。
李平在教室。
李平在读书。
以上三个句子中,“在”在第一个句子里只作介词,在第二个句子里只作动词,在第三句里只作副词。我们这里不是孤立地分析一个单句里的“在”的词性,而是分析一般疑问句及其答句里“在”的词性。
一、“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动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他在这里吗?
此句中的“他”是人称代词作主语,“在”为动词而且是表存在的动词,作谓语,“这里”指示代词作宾语。
这个句子的答句可以是:
A1.他在这里。
B1.他不在这里。
C1.在这里。
D1.在。
答句A1是个主谓句,“在”作谓语,是动词,“他”是主语,“这里”是宾语。
答句B1也是主谓句,是个表否定的主谓句,“在”作谓语,是动词,“不”作动词“在”的状语。
答句C1是个动词非主谓句,“在”为动词,“这里”作“在”的宾语(或把这个句子看成省略句)。
答句D1和答句C1一样,也是个动词非主谓句,“在”作动词。
从以上分析可知,“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动词时,答句和问句是一致的,“在”无一例外都是动词。
二、“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介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李平在这里吃饭吗?
在这句话里,“李平”是名词作主语,“吃”为动词作谓语,“饭”是名词作宾语,“在”是介词与指示代词“这里”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吃”的状语。
该问句的答句可以是:
A2.他在这里吃饭。
B2.他在。
C2.在这里。
D2.在。
答句A2和问句的句法是完全相同的,只是将名词“李平”换成了人称代词“他”,“在”与原句中的“在”词性是一样的,都是介词,都和“这里”组成介宾短语。
答句B2中的“在”不是介词,因为“介词起标记作用,依附在实词或短语前面共同构成‘介词短语’,整体主要修饰、补充谓词性词语,标明跟动作、性状有关的时间、处所、方式、原因、目的、施事、受事、对象等”[1](P37)。这里没有它依附的词,更不用说短语了。所以,答句里的“在”不是介词。再从句法功能上看,“他在”作为一个句子是说得通的。“他”在这个句子中作主语,“在”作句子的谓语。“纯粹的介词只能用在连谓结构里,不能单独作谓语”[2](P174)。从这点看,“在”不会是介词,应该是动词。
再看看答句C2的情形,“在这里”尽管和原句里的“在这里”几个字符是一样的,但它们在各自的句子里所作的成分和句法功能是不同的。在原句里,“在这里”中的“在”是引出处所,而且和“这里”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吃”的状语。答句C2中的“在这里”表面上看也是介词结构,但如果把它处理为介词结构,句子里就没有了谓语。只有把“在”看作动词,为句子的谓语,“这里”是处所,为动词的宾语,才能说得通。
答句B2和C2根据意合法可以补充省略的成分。答句C2可以加上“吃饭”,答句B2可以加上“这里吃饭”。但是答句B和答句C既然可以这样回答,那么它们就是句子,它们就可以作为句子而存在,就可以作句法分析。
答句D2是个动词性非谓语句,“在”是动词。如果处理为和原句一样的介词是不对的,因为介词是虚词,虚词“不能单独成句,不能单独作句子成分”[1]。其他如介词“从”就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问句“李平从北京来了吗?”我们不能回答“从”,可说“来了”,或“从北京来了”,因为“从”能作介词却不能为动词。
以上分析表明,“在”的词性,有和原句一致的,如答句A2,为介词;有和原句不一致的,如上述的答句B2、答句C2和答句D2,原句为介词,答句为动词。
三、“在”在一般疑问句中作副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
李平在下棋吗?
这句话里“李平”是人名,作主语,“下”是动词作谓语,“棋”为名词作宾语,“在”是副词而且是时间副词,在语义上表示行为动作“下”在某个时间正在进行,在句法成分上作“下”的状语。
这句话的答句可以是:
A3.他在下棋。
B3.他在下。
C3.在的。
D3.在。
答句A3中的“在”为副词。副词常常修饰动词或形容词。“在”在句子里修饰动词“下”,表示“下”这个动作正在进行,而且作“下”的状语,“棋”作“下”的宾语。
答句B3中的“在”也是副词,道理同答句A3。
答句C3中的“在”就不是副词了。朱德熙在《语法讲义》里说过:“我们把副词定义为只能充当状语的虚词”[2](P192)。他在谈到副词与形容词的区别时又说“副词是黏着的,不能单独成句”(“不”“也许”等是例外),“副词只能作状语,不能作定语、谓语和补语”[2]。杨荣祥在《近代汉语副词研究》中这样阐述:“……汉语副词最本质的特征:一般只能在谓词性结构中充当修饰成分,而且一定是充当修饰成分。我们认为,只要抓住了副词的这一特征,要确认汉语中哪些是副词,哪些不是副词,并不是十分困难的。”[3]这个“在”不是副词,如果是副词,它修饰的动词或形容词在哪儿?作状语又是作谁的状语?而且这个“在”单独成句了。既然这个“在”不是副词,那么它是什么词呢?是动词。“在的”中“的”是表陈述的语气词。答句C3是个动词谓语句。
答句D3中的“在”不是副词,而是动词。道理同答句C3。如“李平已经回来了吗?”不能答“已经”,要么说“回来了”,要么说“已经来了”,因为“已经”只能是副词不能为动词。
以上分析表明,“在”的词性,有的和原疑问句是一致的,如答句A3、答句B3,均为副词;有和原疑问句不一致的,如答句C3、答句D3,原句是副词,答句为动词。
四、结语
“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动词时,答句中“在”的词性均为动词。“在”在一般疑问句里作介词、副词时,答句有和原疑问句一致的情形,也有同原疑问句不相同的情况。从结果来看,答句中“在”作动词的情况居多,主要原因在于动词独立性强,而介词和副词独立性要弱一些,依附于他词。介词常常依附于名词,构成介词词组,副词依附于动词或形容词,修饰它们,作它们的状语。介词和副词一旦失去了所依附的词,就会还原到动词的位置上,这是“在”这个词的特殊性。
注 释: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
社,2005.
[2]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3]杨荣祥.近代汉语副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陈跃 广东东莞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文学与传媒系 523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