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自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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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靠着父母过啃老的安逸日子,不如自己精打细算过幸福的小日子。
  
  口述/韦乐乐 记录整理/无恙
  
  第一次登门,我看不出他家的实力
  2004年的春节,我第一次登了国祥家的门。
  国祥跟我一样大学读的是高价学校,拿了大专文凭,但没有接收单位,毕业后随着他的一个同学到省城找了一个卖别墅的工作,彼时我还在学校上学。一晃三年,我毕业后爸爸找了关系把我安排到一家职校当美术老师,因为我大学的专业是工艺美术。
  初恋爱时国祥告诉我他家以前是开厂的,后来爷爷身体不好工厂就转让了,不过还算小有家底。我把这话说给我妈听,她说:“如果按国祥的个人条件,我没看上,但他家是独子,家里又做过生意,想来对这个孙子也不会吝啬。”
  妈妈说的话我根本没听进去,我与国祥是真的相爱,跟他家独子有什么关系?所以那年春节,我毅然地要求去国祥家过年。去之前,小姨跑到我家来非把她的貂皮大衣借给我穿,说第一次去他家不能太随便,让他家人看得寒酸了对我今后不好,爸爸还把别人送的茅台给了我,我就这样带着丰厚的礼品,穿着貂皮大衣,被姨夫的车直接护送到国祥家。
  国祥家很大,有140多平方米,房子是早几年装的,家具很简单。看了这个家,我有点迷糊了,说不清有没有实力,不贫寒也不富贵,一家人倒是非常融洽,是个大家庭。吃饭的时候国祥对我说:“我们家都听我奶奶的,你快给我奶奶敬杯酒。”我马上恭敬地给奶奶敬了一杯酒,奶奶拿出1000块钱给我,说是见面礼。
  回到家父母问我怎么样,我说还行,把1000块拿给他们晃了一眼。父母都长出一口气。
  
  结婚时的小别扭和大如意
  在我对婚姻所有的梦想中有两项是最重要的,一是房子,我早就想过结婚一定要有我自己的新房,还有一桩就是我想要一次盛大的婚礼。国祥温柔地对我说:“只要你想的,我都会满足你。”
  果然,两家父母见面一周后,我跟国祥买了房子,90平方米,总价30万,他父母送来按揭的14万,至于每月月供的2000块,两家父母商议每家交6个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跟国祥都刚出校门,薪水也不高,工资加到一起刚够生活,没有钱供房子。
  房子装修后我们定在2005年的五一结婚。
  结婚那天倒是很热闹,他们家是个典型的大家庭,亲戚非常多,再加上国祥的同学,一个酒店都包下来有50桌,竟然没有够。如果你结过一次婚就会知道,结婚那天需要花的钱特别多,酒席、包车、司仪、礼服……我就看着国祥的爸爸在不停地给人家钱,我想这老人也着实不易。但在改口喊爸妈的时候,我父母各拿出一万块的红包,国祥的父母却只给我们每人1000块。
  办完婚礼,我跟国祥拿着我们收的6万块红包回省城的家,那6万块我们得还我爸爸,因为我们新房装修的钱是我父亲垫付的。回去之后,我们直接搬到了我妈妈那里,因为新房的开支大,妈妈也喜欢让我回去,国祥什么都听我的,乐得搬回父母那里。
  
  他们是骗子?
  但到2005年的春节,我们再回国祥家时一切就有了变化。那年春节国祥惟一的表姐回了家,她暗地里跟我说:“你俩能结婚我们都特别高兴,你们的婚事我们全家人都尽力办了。但我弟弟现在工作不理想,你家想没想辙呢?”这是他家人第二次在我面前提给国祥安排工作的事,我有点不高兴,这时候国祥的妈妈马上打断了他表姐,说:“在找,在找呢!”
  晚上他们都走了,国祥被他妈妈叫过去,回来就跟我说:“以后他们再问你给我安排工作的事,你就说找了可是我不爱去。”我听得非常诧异,为什么让我撒这样的谎啊?在我再三的逼问下,国祥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我只知道国祥家里开过工厂,有些实力,但不知道国祥的父母就是一般下岗工人,没有一点能力,我们买房的钱一半是他爷爷出的,另一半是几个姑姑给凑的,但几个姑姑当初就提出过对我们婚事的质疑,觉得两家的条件有差距,不让国祥攀我这个“高枝”。国祥的妈妈就只好跟他姑姑们说:“人家父亲有能力,将来能给国祥找个好工作,那国祥就有前途了。”这样他的姑姑才同意借这个钱。
  我听后很难受,原来国祥家的实力都是一堆泡沫。但难过归难过,已经嫁了,还能计较什么呢?
  
  这日子到底按谁的习惯过
  转眼我嫁给国祥已有两年,我们一直过得很舒服,国祥的工作没有变动,一是我父亲能力有限,二是他自己也想不好要干些什么。但我再去他家,他家人对我的态度就变了。特别是他那几个姑姑,看到我就皱起眉头,我去他家带上了平日吃的进口补药,他姑姑说:“这一瓶得一百多块,你这么小就吃这个?”我被说得愣愣的。
  又有一次我跟国祥的表姐聊天,说起我看病两天花了1000块,我说:“我打的针虽然贵了点,但它就是能治病。”她表姐冷笑着对我说:“虽然该怎么生活是你们自己的事,但现在国祥还是时不时地回来要钱,家里都有点吃不消了。为了你们结婚我姥姥家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还背了几万块的债。你嫁到这里就得正视这个现实,先看看我们家的状,再决定过什么样的日子。”
  凭什么我要按照你们家的现状过日子?我没有听国祥表姐的话,照样过我的舒服日子。但从此后,国祥家的人对我也怠慢了起来,有两个月甚至以拿不出房贷为由没有替我们还贷款,那么还贷款的事就全部落到了我父母头上。但我又想,其实我嫁到国祥家没吃什么亏,父母虽然在人前摆阔,真正给我的嫁妆并没有多少,房子首付婚礼什么的都是国祥家出的钱,这次让我父母负担点,也说得过去。
  没想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再指望父母,我们的日子反而好过了一点
  渐渐的,父母对国祥的怨言越来越多。国祥啥工作都看不上,我父母对他十分灰心。而且,我们原先还可以用结婚收的礼钱,给我妈买菜,为我爸买酒,但现在,这笔钱不知不觉被用光,我们也不再为家里买东西,基本变成了“白吃”,每月房贷还得我爸妈交,他们开始不满国祥,催促国祥回家要钱,还对我说:“你们要不搬到他家去住一年,让他们也养活一下?”
  我突然发现,在过日子这件事上,就连自己的父母也帮不了忙。如果我还赖在家里,父母与国祥家的矛盾就会升级,思前想后,我决定搬到新家,过真正的二人世界。我想让爸妈看看,离了他们我们还是可以过日子。
  搬到新家之后,我跟国祥开始自己做饭。但钱总是有限的,独立生活三个月,最后一个月花的是我妈给的按揭款。欠了一个月房贷,国祥说:“要不就再管他们要吧?”管谁要呢?因为我俩的事,两家人搞得很僵,我们再向谁要都会惹麻烦。我说:“要不咱再坚持一个月,好好规划一下生活。”
  国祥也不反对,一发工资就全部交给我,我们的钱加起来有3500元,但还上房贷,就只剩下1500块,我决定用这1500块过上一个月。晚上,我拿了一个本开始算账,本上有两栏,固定支出和可用可不用的支出,固定支出又包括了两个栏,固定不能节约的支出和固定可节约的支出,比如每月的物业费就是不可节约的支出,而手机费就属于可节约的支出,又把可节约的支出算出来一个比例,到底有可能节约多少钱,比如如果我们每天上班都坐公车而不打车,电话费控制在每人50元,那样我们每月大约可剩下600元钱,有了这600块,我们就不必到妈妈家混吃喝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虽然有点紧巴巴的,却真的过到了月底。不过中途我妈和他妈都送了300块给我们。第二个月我按照上一次的方法如法炮制,又减去了一些不必要的费用,结果到了月底还余下300块。
  变化最大的还是国祥,他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看着我每天拿着账本左算右算,他说:“我还是申请转到卖商品房的部门去吧,现在商品房好卖。原来我觉得卖商品房太辛苦,舍不得转,可现在我觉得赚钱最重要。”
  “天啊,少爷,你总算活得实际点了。”我高兴得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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