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每一天晨星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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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非洲南部最富裕的内陆国家,博茨瓦纳已成为世界知名的旅行圣地。曾经贫穷落后又被敌对国家包围的不毛之地,短短几十年就创造奇迹,这一切,得益于博茨瓦纳“国父”塞莱茨·卡马。而同样被称道的,还有他的爱情。

一见倾心,两情相悦


  1947年夏天,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伦敦大地,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两年,战争的痕迹仍在,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早已迫不及待走出家门,尽情呼吸自由的空气。在妹妹极力邀请下,露丝·威廉斯答应去参加一场传道会舞会。24岁的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妹妹希望她尽快振作起来。
  露丝到达时,舞会已经开始,欢快的乐曲中,有争辩声传来。循声望去,墙角聚着几个黑人青年,其中一个正侃侃而谈,听到他说“战斗不等于暴力,白人黑人要团结起来平等共融”时,露丝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和平,正是她所渴盼的,二战时,她曾开着救护车在枪林弹雨中运载伤员,深深体会过战争带来的伤痛。
  心有灵犀一般,那个黑人青年也转过头来,他们相视一笑。下一个曲子响起时,他邀她共舞。交谈中,她得知他叫塞莱茨·卡马,来自非洲国家贝专纳(后改名为博茨瓦纳共和国),在牛津大学学法律。他博学风趣,和她一样同是美国黑人乐队“墨水点”的粉丝。
  相谈甚欢,离开时,露丝留下了地址。当晚,她迫不及待打开地图找到“贝专纳”,那是一片被沙漠覆盖的土地,人口只有12万,是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
  几天后,露丝收到卡马寄来的舞会邀请卡,她欣然赴约。舞会结束后,他们走在伦敦街头,望着满天繁星,卡马伤感地说:“在家乡,晦暗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我希望能看到星星。”他口中的“星星”,指的是自由。若干年前,为了抵抗南非入侵,出于无奈,当时的国王请求英国保护,国家从此沦为殖民地。国王正是卡马的祖父。卡马年幼时,父亲去世,叔叔摄政并养育他长大,只待他学成后回国继位。叔叔来信催促卡马,说他已26岁,是服务人民的时候了。
  卡马的身份令露丝震惊,但你来我往中,情感已不可抑制。作为储君,他知道自己必须按照传统娶一个同族女孩。可露丝动人的笑让他放下所有顾虑,向她递上了求婚戒指:“我一直思考我对国家的责任,但如果我把心留在这里,我不会做出任何成就。”
  她毫不犹豫地回应:“我知道我爱你,我会嫁给你。”当他问:“你能想象在非洲的生活吗?”她很坚定地回答:“我可以,我会慢慢适应。”

为了彼此,放弃世界


  在种族歧视盛行的年代,跨种族的婚姻困难重重,更何况一个是普通的公司文员,一个是未来的国王。
  叔叔在信中严厉指责卡马,以取消继承权为要挟,责令卡马马上分手。露丝也遭遇家庭危机,对她选择与黑人一起过“受辱的人生”,做推销员的父亲暴跳如雷,决绝地提出与她断绝关系。
  一直对贝专纳虎视眈眈的南非正要立法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绝不允许贝专纳有一个白人王后。南非总理警告英国政府必须阻止这出“闹剧”,否则将不再提供便宜的黄金和铀。迫于压力,一位英国官员走进露丝的办公室警告她:“你们会瓦解大英帝国在非洲的统治!”
  他们的爱情被两个家庭、三个国家重重阻挠。面对威胁,露丝答复:“我不会放弃。”卡马也说:“英国政府能管我国很多事,但不能管我要娶谁。”尽管所有的牧师都被告知不许为他们举办婚礼,但他们还是在一个婚姻登记所悄悄结婚了。
  1949年,露丝跟卡马回到贝专纳。卡马的叔叔质疑她的动机:“如果他不是國王,你会看他一眼吗?见识过乡村灰尘,你还能忍多久?”部落族人也拒绝承认她的王后身份,他们指责露丝“侮辱了大家”,要求她还卡马自由。露丝默默承受谴责,努力学习卡马的母语,跟随他走进人民中间。
  半年后,叔叔召开族会,要求卡马宣布放弃继承权。卡马痛斥了种族歧视,他动情地说:“我们不该针对我妻子,她的罪名只是爱上我。失去她,我没法为大家服务,我爱我的人民,我爱这片土地,但我也爱我的妻子。”真诚打动了族人,一双双手举起来了,在“雨露,雨露”的呼喊声中,卡马和露丝泪流满面。“雨露”意味着“恩赐的雨”,他们终于得到了族人的认同。
  然而,卡马的叔叔与南非政府并不肯善罢甘休。此后,英国政府以解决部落矛盾为由,邀请卡马去伦敦。可一到伦敦,他就失去了自由,因为坚决不答应放弃王位,他被英国政府判终身流放。
  露丝孤身留在贝专纳,已有身孕的她在电话里鼓励卡马:“我会抗争,你也要。”族人在呼唤他们的新国王,卡马也开始通过演说寻求英国民众的支持。露丝更是勇敢面对记者的镜头指责英国政府:“你们令一群和平的民众极度愤怒,而我会和他们一起,这是我的家。”
  她的坚强、友善赢得了民众的心,在黑人医院,她生下女儿,黑人妇女们围着她歌唱:“王后像晨星闪耀……”

爱的力量,创造奇迹


  几经努力,露丝拿到了去伦敦的机票。在机场,等待她的,除了卡马,还有她的父母。真挚的爱,终于换来家人的接纳。
  1956年,被流放整整五年后,以放弃王权为条件,他们被允许回到贝专纳。卡马带着露丝一起养牛,相拥着看辽阔沙漠上无比惊艳的日落。
  那时,非洲独立运动风起云涌,靠着威望,卡马成立贝专纳兰民主党,重新走上政治舞台。1966年,贝专纳宣布独立,改名为博茨瓦纳共和国,卡马在大选中胜出,出任首任总统。就职演说时,卡马拉起露丝的手,一起向人民挥手致意,“雨露”的欢呼此起彼伏。
  卡马对种族歧视深恶痛绝,他决心建立一个不分种族的统一国家,他把愿望凝结在国旗上:旗面正中是一道黑色宽条,上下为两个蓝色横条,黑色与蓝色之间则是两道白色细条。黑色代表博茨瓦纳的绝大部分黑人,白色代表少数白人,蓝色象征天空和雨露。寓意是,在非洲的蓝天下,黑人和白人团结起来,和睦共处。
  卡马执政温和,他与叔叔和解,和英国政府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聘请英国专业人员在沙漠上钻探开采,巨大的钻石矿藏让“没有希望的土地”一跃成为非洲首个近乎医疗免费的国家。
  露丝远离政治,成为杰出的人道主义工作者,致力于消除种族歧视。她将红十字会引入博茨瓦纳,投身艾滋病防治,帮助弱势妇女。
  1980年,卡马因胰腺癌在露丝怀中去世,22年后,露丝追随他而去。在山顶的王族墓地,他们一起俯瞰着这片土地的繁荣昌盛。他们追求的自由与平等指引着后人,南非历史上首位黑人总统曼德拉称他们留下了“光亮、启发人的引路灯”。
  岁月荣枯,星河不朽,爱你不长,一生足矣。
  编辑 张秀格 gegepretty@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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