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投人黄瑞晋的快乐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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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有些人,人生是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伶人,登场片刻,就无声无息地悄然退下;对有些人,人生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任何意义。但仍有一群人在为年轻时定下的人生目标努力奋斗。他们在寻求追梦的快乐时,也不得不去面对生活中的痛苦。
  尽管很多专家总是试图揭开创投神秘的面纱,但在大众眼中,这种神秘感依旧存在。认识不同的人,了解不同的人,感受不同的人,亲自见证一个人同时经历大大小小的事,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这份工作的主要意义在于给每个创业者一个机会,让他们都能拥有更美妙的故事。
  人生得失的真谛
  “我现在的工作状态就是一个字——忙。每天都会接到新项目,我们团队去年至少看了四五百个,”KPCB凯鹏华盈创业投资基金(以下简称“凯鹏华盈”)主管合伙人黄瑞晋告诉记者,“我们所有的时间都是给企业的,董事会安排很紧。”
  这是当下VC的典型写照。尽管他们非常喜欢自己的工作,但也在生理和心理方面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有时候,甚至忘了他们也是普通人,也需要一些私人时间。
  “我唯一给自己的时间是每天早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锻炼时间,在这段私人时间之外,大家都可以找我。”黄瑞晋告诉记者。
  高强度的工作需要高度自律。作为一名成功的VC,必须尽力安排好自己的时间,以便效率最大化。黄瑞晋说:“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为什么一天只有24小时而不是36小时?”
  当被问及得失的价值,黄瑞晋告诉记者:“我不觉得这辈子得到或失去很多,但快乐除外。对我来说,每天都有惊喜,因为我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人,什么事,这非常好。也许失去的并不是我要的东西,比如打高尔夫球,这些对我来说不会带来什么快乐感。”
  当初,黄瑞晋之所以放弃在伯克利大学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是因为他觉得在学校学不到想学的知识。黄瑞晋说:“上世纪80年代,我在一家制药公司做研发时学到很多新知识,比如怎样做新药,怎样发明药。”在医疗企业的工作经历为他日后的创投生涯有颇多帮助。
  黄瑞晋在Tularik Inc商业拓展和运营部门担任副总裁,之后进入Anesiva担任总裁;2007年,加入维梧生技创业投资管理公司(以下简称“维梧”),开始创投生涯;2011年,离开维梧,加盟凯鹏华盈。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黄瑞晋知道创业和投资之间的差别:“做企业或者做投资,不论是从职业角度、还是从做人的角度,都能让我的人生更丰富多彩。当然,这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做企业会有很大的成就感,做创投则是与企业家共同成长,分享他们辛苦成功后的喜悦。”对黄瑞晋而言,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乐趣,每个阶段都需要专注且兴致勃勃地找到值得做的事情。
  黄瑞晋告诉记者:“也许20年、30年后,有一天我感觉累了可能就不做了,但是,我希望在这之前能培养一些顶级医疗健康公司,因为我知道,这些公司会改变全国老百姓的生活,也会改变社会。”
  黄瑞晋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同时,他也随时准备迎接下一个更大的挑战。20多年的工作经历中,黄瑞晋成功过,也失败过。用他的话说:“失败时,要反省原因。如果是你不能控制的,就放手;如果你能控制,就要想清楚为什么失败。”
  尝试后失败了不代表什么,再试一次,只要不在同一个错误上失败两次。这是聪明人跟笨人的最大区别。
  成功的本质
  德国大哲学家康德曾提出过一个检验生活的标准:如何在宇宙中恰如其分地扮演人类应该扮演的角色,如何从中学会人要成为人,必须怎么去做。黄瑞晋也在不断从自己所从事的行业中学会如何去做,如何做得更好。
  黄瑞晋告诉记者:“这个行业的好处是晚上能睡好,不到5分钟就能睡着。有时梦到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我会立刻醒来把它写下来;有时因为某些事做得不好,做梦时会反省,替自己加油。尽管每天很累,但每天都过得很美好。”
  在这个物质生活至上的时代,黄瑞晋显得很特别。他说:“我没车、没房子,但依然过得很快乐。你能控制车子,但堵车时你同样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黄瑞晋最喜欢的城市是厦门,那里天气很好,生活的氛围很安闲。冬天温暖,夏天海风习习,城市里人不多,也很少堵车。“厦门是一个你到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不得不住在上海或北京。”黄瑞晋略显遗憾地说。
  做创投需要经常与人打交道,黄瑞晋时刻期盼着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能带给他新鲜的经历。黄瑞晋认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些运气,好运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关键在于好运来时你知不知道。他说:“我非常有好运,一直碰到非常好的人。”
  在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化学工程学士学位后,黄瑞晋选择去斯坦福大学读MBA。在上世纪80年代,斯坦福商学院的学费是2.5万美元,合当时20多万元人民币,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那时候钱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黄瑞晋说,“当时一些研发公司,除了给我薪水以外,还给我股票。因为公司业绩好,所以股价不错,我把股票卖掉变成了学费,奖学金变成了生活费,所以,我在商学院读书的两年从来没有外债。”
  金钱似乎从来没有成为黄瑞晋的烦恼。他在工作两年后便买下第一栋房子,当时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他说:“我现在对金钱越来越不看重,因为我的生活中没有什么开销。”对黄瑞晋而言,名气和权力不是最重要的。
  黄瑞晋认为,做事的时候,有一个积极的心态很重要。他说:“生活中总有你无法控制的事情。但任何事情都有积极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你可以去选择。”
  毒胶囊事件、疫苗制药乱象等一系列社会事件让他非常生气。他说:“为什么有人要这么狠心,医药行业是救人而不是害人的。”对于创投,他也有困惑:“在中国,很多人和机构想赚快钱,想投资晚期项目,做创投但却不愿意冒风险。”
  谈到成功的标准时,他说:“成功的标准是自己定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成功。”他认为,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好,有自己的真性情,就是成功最简单的定义,舍此便只是名利场上的生意经。
  背后的运筹者   创投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给企业的CEO打电话或者接听CEO的电话。“我们是替CEO打工的。”黄瑞晋笑着说。正因为如此,CEO对他们的看法至关重要。黄瑞晋说:“企业开董事会,CEO第一个打电话给我,企业发明出一个新产品,首先会寄给我,征求我的意见,这对我很重要。”
  2012年3月,康圣环球医学特检集团(以下简称“康圣环球”)获得2000万美元第三轮投资,由凯鹏华盈领投,黄瑞晋加入康圣环球董事会。这也是他去年6月加入凯鹏华盈以来所投的第一家公司。
  “这种做诊断服务的公司在服务医院方面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我认为康圣环球会成为中国最成功的企业,”黄瑞晋兴奋地告诉记者,“投资后,我每天都看到康圣环球在成长。今年它的业绩翻了一倍,选对公司然后投资,这种感觉很好。”
  引入创投后,康圣环球在和一家国外公司合作过程中,不论是谈判还是签署契约条款,背后都有黄瑞晋的身影。如果将这些工作加在一起,你可以将其身份理解为“部分董事长或者部分CEO”。看着康圣环球快速成长,黄瑞晋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黄瑞晋告诉记者:“我现在的工作跟生活没什么区别,因为生活就是跟企业家在一起,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创业没有逻辑可言,投资一家公司只是因为相信它可以创造价值。“在创业者身上我会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也是人家叫我前辈的原因。” 黄瑞晋说。
  做企业非常困难,做成功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没有一条绝对正确的路。想要成功,也许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但是,最重要的是在路上谁能帮你。
  黄瑞晋说:“对于我们认为值得投资的企业,我们会给予非常大的帮助。对于新的创业者,我们也非常愿意帮忙。”
  黄瑞晋在工作上有三个目标。第一,投资的项目能成功,给LP最好最高的回报;第二,员工在工作上、生活上都快乐;第三,给做企业的人服务得更好、更完美。
  黄瑞晋说:“我们能够成功,是因为企业能够成功,我们帮它们成功是我们最大的目标。为企业服务,这是我们的哲学。”
  医疗行业的魅力
  黄瑞晋个人主要关注医疗健康方面,他和另外两位同事,都在医疗企业工作过。他们之中最少的也有十几年医疗企业工作经历,黄瑞晋也是做了20年企业后才做投资的。
  作为投资者,他们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就是——在某个行业即将出现很大的变化但还没有发生时他们就会选择介入。
  5年前,黄瑞晋正式进入中国内地开始投资生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感慨地说:“当初的时机实在太好了,在医疗行业做投资的还不到10家,尽管好公司一大堆,但没有太多投资机构关注。”
  在2007年,创投一词对于中国市场而言还是个比较新的概念,当时创业板还在酝酿之中,A股市场是煤矿、石油等能源行业的天下。但就在中国医疗行业几乎不可能更热的时候,黄瑞晋来了。
  “当时我的运气比较好,投进那些企业后大赚了一笔,我知道做企业很辛苦,所以我觉得自己沾了它们的光。”
  无论如何,现在对黄瑞晋来说是个难逢的好机会。一方面,医疗健康方面的投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上海、苏州等地已经吸引一批大公司落地,武汉、成都、厦门、广州等地都相继建立起生物园区;另一方面,政策支持力度不断加强,很多地方政府纷纷设立优惠条件吸引海归人才创业,市场上也已经有大量医疗基金出现。
  “有钱、有人、有政府支持,所有条件都有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年代,” 黄瑞晋说,“2007年时,国内没有成千上万家人民币基金。医疗行业大部分企业都在做境外架构,而现在都在做内资公司。当初一些外资在中国投资医疗行业,都做得非常成功,所以,这两年大家都开始投医疗行业。”
  清科数据显示,2011年,医疗健康方面全年投资总额为41亿美元,相对2010年投资实现了300%的增长。相对整个资本市场,医药健康领域在创业板上市企业2009年为7家,2010年为10家,2011年为18家,占当年上市企业总数的64%。从百分比角度,今年上半年,投资得最多的是医疗行业。
  黄瑞晋说:“医疗领域包括医药、器械、服务以及诊断,都是比较好的投资方向,诊断、生物药最近比较火,很多公司能够实现退出。高端市场比较好投,农村市场比较困难,因为透明度太低。”
  从长远角度看,医疗健康各个领域在中国都有机会,因为目前国内很多医疗机构都面临着医疗器械的更新换代,同时,新医改又打开了庞大的农村市场。
  踏实地做一名服务者
  “我们认识的人很多,他们找我们并不只是为了金钱,更多地是为了我们的资源,这是凯鹏华盈的特色。”黄瑞晋告诉记者。
  创建于1972年的凯鹏华盈到今年已经经历了40年的市场洗礼,投资了接近600家企业,近200家企业上市,200家通过并购方式退出。所投资的公司中不乏Google、AOL、亚马逊、网景、康柏电脑、Genetech等国际知名公司。毫不夸张地说,凯鹏华盈见证并从中获益了创投界历史上最具价值的多次创富。
  上世纪70年代初,美国最大的生物医药科技公司Genetech创立,作为生物科技行业的鼻祖,Genetech的成功始于凯鹏华盈。当时它们用于孵化Genetech的基金,出售价值为1000亿美元。
  企业家在成长历程中会有波折,最困难的时候通常是站在了十字路口,比如企业资金缺乏,怎样进行下一轮融资,或者是否要开拓新产品和新市场。往往在这个时候,一个正确的决策可能会让企业渡过难关,甚至将来成长为一个伟大的企业,这种例子屡见不鲜。
  黄瑞晋告诉记者:“我在中国最大的一个愿望是帮助凯鹏华盈在医疗健康领域能够像美国总部当初做得一样成功。中国才刚刚起步,我来这里只是想做一些事情。”。
  明星创业投资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优秀团队的集体智慧才最为重要。黄瑞晋说:“投项目时,每个人都是合伙人,每个人说的话都很重要。项目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应该询问每个人的意见。”
  对于一家每年要看上千份商业计划书、会见数百个创业团队、最终做出10余次投资的投资机构而言,如果不能在很多共同的技能层面迅速借力,工作将非常困难。无论是中国或美国市场,凯鹏华盈都重点关注三个领域:TMT、清洁技术和医疗。
  黄瑞晋说:“今年上半年,第二只基金已经投资了七八个项目。”
  2007年4月,凯鹏华盈正式宣布进军中国市场,凯鹏华盈中国基金I规模为3.8亿美金,已经结束投资。2011年11月,凯鹏华盈中国基金II成立,基金规模为2.5亿美金。
  在早期项目方面,凯鹏华盈日趋活跃。每两个礼拜都要组织一个TGIF早期创业者交流活动,从天使角度进行一些投资。
  TGIF第一期活动在北京办的主题是“斯坦福大学校友日”,在深圳做过一次专门针对腾讯离职员工的创业专场,在上海开过海底捞视频会议……通过这种方式,凯鹏华盈接触到了很多非常好的种子期项目。
  凯鹏华盈与北极光创投等共同建立的“创源”孵化器在硅谷正式对外开放,致力于培育中美两地科技型初创企业实现跨界发展。
  以最好的团队服务最优秀的企业家,以最专业的精神做一个不断创新的VC,以全球的资源培育伟大的公司——这或许就是凯鹏华盈之所以成为凯鹏华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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