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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是一位历史伟人逝世500周年纪念日。1519年5月2日,列奥纳多·达·芬奇去世,为世人留下了在今天依然能引发共鸣的艺术和科学遗产。然而,尽管其艺术作品已被人们敬仰了数个世纪之久,其科学工作的价值直到很久之后才被世人所认识。科学发展通常都会遵循这个过程:各种理念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趋于成熟,而这一结果往往源自于全球人士的共同努力。
科学具有普遍性和统一性。普遍性是因为它基于事实,而不是个人看法:苹果在全球各地和历史上任何时期的掉落方式都一样,不因人的想法而发生变化。统一性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激情。科学知识没有国别、性别、种族或党派之分。因此在这个分裂的世界,科学能够在人与人互联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我工作的机构便是例子,操控着强大机器——粒子加速器,致力于研究构成整个宇宙之物质的基础构成成分。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汇集了来自全球各地1.7万多名科学家。其中一些来自处于摩擦对立的国家,然而他们都围绕着同一个目标,饱含热忱地与他人携手共进。
受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激励,“SESAME”是一家致力于基础性和应用研究的中东实验室。它位于约旦,其成员来自于该地区的不同国家:塞浦路斯、埃及、伊朗、以色列、约旦、巴基斯坦、巴勒斯坦和土耳其。这些科学家和谐共处,共同围绕研究工作,分享其经验。
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和SESAME这样的机构无法直接解决地缘政治问题,但可以打破这方面的障碍。这些机构体现了人类通过关注公共利益可实现的成果。
如今,社会面临着诸多挑战:气候变化、能源供应、食品安全和公共卫生等。科学合作是解决所有这些问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科学还应成为决策流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不管我们采取什么样的决策,它们都必须基于客观事实和科学依据。
如果没有来自于科学研究的创新理念,进步迟早会停滞不前。同时,历史告诉我们,重大突破最终通常还是源于基础性研究。这也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纪念日。
1919年,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理论的正确性得到了英国科学家亚瑟·爱丁顿的证明。相对论与量子力学一样,是20世纪物理学的里程碑。在二者的帮助下,人类如今才有对宇宙运行的诸多认知。然而,它们在面世时曾被认为过于玄奥、抽象,且没有任何实际用途。
100年后,我们知道它们的作用巨大。如没有量子力学,基于晶体管的当代电子行业就无从说起;没有相对论,基于卫星的全球定位系统将无法运转。然而,爱因斯坦和量子力学的创始人并不是打算发明新的电子产品或导航工具,他们只是希望了解宇宙如何运行。
从发现到应用往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在这一方面,将达·芬奇一些知名的素描图转化为现实所耗费的数百年时间倒是另当别论,但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转化为GPS所耗费的数十年时间才是真实写照。
我自己的研究领域粒子物理学有一个知名的案例——希格斯玻色子,它可能仅仅标志着这个领域的开端。有人在1964年对其进行了预测,直到2012年才发现,假如这一成果能够进入实用阶段,我也无法预测它的具体用途或何时才能运用。
然而,希格斯玻色子已通过其带来的洞见,丰富了我们的文化,而且用于發现它的工具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用途,从医疗成像一直到癌症治疗、太阳能电板和历史文物分析。
我无法悉数强调人类探索“无用知识”的重要性,但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所创始人亚伯拉罕·弗莱克斯纳在他1939年发表的文章《无用知识的用武之地》中对此进行了精辟的概括。为了造福子孙后代,政府有必要确保基础科学的繁荣发展,并确保我们不会错失下一个爱因斯坦或达·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