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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通过对嘉莉与苔丝命运的对比分析，揭示了社会环境、个人性格、生存法则等的客观因素对人的命运的影响，进而启发人们对社会问题的深层思考。
关键词：命运归宿；社会环境；个人性格；生存法则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12-0140-02
美国自然主义作家德莱塞笔下的嘉莉，“生就一副早晚会出落得线条有致的身材，以及透露着某种天生智慧的眼睛，她是个美国中产阶级的典型少女”。后来“学会把头一甩，显得仪态万方”的她“幻想有朝一日能把那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浪子踏在脚下，听她使唤”。英国著名的“性格与环境”小说家哈代笔下的苔丝，“偶尔打她身边走过时，会久久地注视她，一时间被她的青春风韵所倾倒，心想不知道以后能否再遇见她”。嘉莉刻意雕琢的美让人舍命追随，苔丝天生丽质的美让人不忍离去。两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只缘开放环境不同，性格各异，因而在残酷的生存法则面前：一朵恰是一任“风和雨”，结局却大富大贵；另一朵则为了“香如故”而“零落成泥碾作尘”，结局真是可叹可悲。
一、社会环境决定命运
什么是社会环境？社会环境就是人与人，人与整个社会的关系，也是当时社会价值取向（经济地位、思想教育、道德伦理标准、男女地位）以及其他社会关系营造下的大气候。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环境是社会存在不可或缺的载体，人的意识构成社会意识。由此推理，社会环境影响或决定着人的意识，人的意识决定着人的行为，而人的行为的结果往往就必然会影响人的命运。简而言之，社会环境决定命运。
我们先来看美国城市社会环境是如何决定嘉莉的命运。在19世纪后半期，金钱成为在美国社会获得承认的最重要手段，财富的多寡是能否进入上流社会的唯一标准。“美国妇女已开始受到消费主义影响。她们向传统道德标准挑战：她们不再相信妇女的责任是生养孩子，妇女生来就是做母亲的好料子等信条。相反， 她们认为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富有性感， 痛痛快快地享受性生活”。出身中产阶级家庭，年方18，不爱书本，从哥伦比亚镇到大都会芝加哥来谋生的少女嘉莉“隐约认识到城市为女人提供了一切使她生色的东西——财富、时髦、安逸——而她就全心全意地渴念起服饰和美貌来了”。可“大都市里到处是狡诈的骗局，其程度并不差于比它小得多的装着人样的诱惑者”。在繁华喧嚣、光怪陆离的大都会芝加哥或纽约，这样的诱惑者层出不穷，从流里流气的工头，到色眯眯的经理，此类举不胜举。但还是“装着人样的”诱惑者推销员杜洛埃，最终俘获了她的芳心，得以金屋藏娇。
嘉莉是在社会环境的逼迫下投入杜洛埃怀抱的：寄宿于姐姐家，要交生活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低薪的累活，又因缺衣挨冻感冒而丢掉。她当时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被吝啬的姐夫赶回老家，要么投靠杜洛埃以求生存和发展，这个“小冒险家”被迫选择了后者。但是，花心的杜洛埃只不过将她聊做摆设和玩物，根本不想与她结婚。所以，她后来受骗同赫斯渥私奔纽约，也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了。身在纽约这个魔幻般的竞争大市场中，赫斯渥无可奈何的毁灭和嘉莉绝境逢生，无不昭示着社会环境决定人的命运。
我们再来看英国乡村当时的社会环境是如何决定苔丝的命运。苔丝生活在19世纪末的英国乡村，迅速发展的资本主义入侵到广大的农村，并且造成了大量的农民破产，可农村中仍残存着贵族统治时期的守旧思想，如老门户观念及贞洁观念等。苔丝的家破败而贫穷，居住地交通闭塞且思想保守，尽管她有一定的文化，这种社会环境却限制了她的生存发展。当一个路过的牧师告诉她父亲他家或许是贵族的老门户时，她的父母竟然迫不及待地催她去攀高枝，认富亲。这门富亲是冒充老门户的新暴发户亚力克，他乘机诱奸了苔丝。社会观念的陈腐，生存环境的恶劣，正是苔丝不幸的根源。苔丝被亚力克诱奸生子后，“她那女性的灵魂，经历了这一两年的凄风苦雨，并没有万念俱灰。若不是由于世俗的偏见，她那番经历只不过是一种普通教育”。但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不给苔丝任何重生的希望，这个代表人物就是苔丝的心上人克莱尔。他在苔丝坦白失身经过后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是跟你住在一起，我会瞧不起自己的，更糟糕的是，也许还会瞧不起你……”他甚至想到后代也将为此蒙羞。他无视已经与苔丝结婚的事实，竟然认为谁先占有了苔丝，谁就是苔丝的丈夫，还有意无意地说：“假如他死了，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天真无邪的苔丝为了克莱尔杀了亚力克，走上了绞刑架。杀人于无形，害人于无声的世俗偏见，就根植于那保守落后的社会环境。
我们可将嘉莉的经历和苔丝的遭遇略作比较：竞争的美国大都会使嘉莉成了名演员，而苔丝在落后的英国穷乡村只能做挤奶工。貌美的嘉莉为了求生被迫两易情夫，在观念开放的大都会无人理会；美貌的苔丝一旦无辜失身，在观念保守的穷乡村便万劫不复。美貌是嘉莉发家的本钱，却是苔丝生存的祸根。可见社会环境对人的命运该有多么的重要。
二、个人性格决定命运
什么是个人性格？现代汉语词典如此解释：“在对人、对事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上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特点。”完美的个人性格，有先天遗传的因素，但主要还是要靠后天来修炼。
那么，嘉莉的性格如何呢？简言之，聪慧、狡黠、理智。中产者的出身，商业化的熏染，陶冶了嘉莉的聪慧。一个18岁的妙龄女郎，敢于去闯世界，这个行动本身就表明她具有多么大的智慧和勇气。世人认为男子应该善良，女子应该贞淑，嘉莉却另有看法：“谁有这么高尚，能永远避开罪恶，谁有这么聪明，能永远朝真理的方向前进？”一切“只是利益的权衡”。什么贞淑、什么贞洁，在她的内心世界本就无足轻重。她刻意雕琢的美丽，是为了吸引异性；她善于模仿的天性，是为了拓展生路；她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聪慧的灵气和深藏着长远的心机。花心的杜洛埃，“人样的”赫斯渥，难敌嘉莉的狡黠。嘉莉“发现自己陷入了这种错综变幻的处境中时，她不是发挥相应的机智和勇敢的能力来应付，就非彻底失败不可”。繁华和奢侈的大都会，唤醒了她要生活得更好些的欲望。杜洛埃對婚姻漠不关心，使她明白要想从这方面找到出路是行不通的。赫斯渥的穿着、仪态阔气，使嘉莉误以为跟他会进入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然而到纽约后，赫斯渥坐吃山空，成了累赘。于是，嘉莉机智地选择了离开，并凭借美貌和智慧走上了自立谋生之路。 苔丝的性格可与嘉莉大不一样。简言之，善良、诚实、倔强。淳朴的大自然，简陋的苦日子，孕育了苔丝的善良。曾像小鹿一样欢快地生活在山野中的少女苔丝，“会为不经意间踩死一只小虫儿而惋惜”。当她家的老马“王子”因苔丝的大意而死去时，“她脸色苍白，仿佛认定自己是那杀生害命的凶手”。她为了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姊妹，强迫自己去攀高枝、认富亲。因而，苔丝这只善良的羔羊，遭致了色狼亚力克的蹂躏。她后来对亚力克不情愿的屈从，也完全是由于家庭贫困的缘故。在克莱尔抛弃她时，她总是为对方考虑，不为自己打算。正是由于苔丝的善良，使亚力克有机可乘。她的善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善报，她的善良甚至是悲剧的诱因。少女苔丝初遇“白马王子”克莱尔就一见钟情，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劫后再遇克莱尔，她是那么珍视这份爱，但却饱受了爱与弃的折磨。苔丝在被克莱尔抛弃后回到家里，向埋怨的母亲哭诉：“我觉得不把以前的事告诉他，那就太无情无义了，要是这事再来一次，我还要这么做。我不能坑害他呀！我是多么爱他，多么想嫁给他，我又想对得住他，心里好痛苦啊！”苔丝向冷血的世俗者奉上了一颗诚实的心！
面对亚力克的淫威，失身后的她决绝地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随即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面对克莱尔的冷酷，她没有眼泪，没有乞求，而是默默地离去。最终，她手刃仇敌，从容赴死。苔丝因天真而失去贞操，又因诚实而失去幸福。苔丝的倔强让人心灵震撼，也让人心生痛楚：苔丝有反抗的勇气，缺的是斗争的智慧；苔丝只想着克莱尔的名声，却忘了自己也需要生存；苔丝仅为了向冷血的心上人克莱尔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就与亚力克这个人类的渣滓同归于尽，值吗？善良、诚实、倔强的苔丝，用真情换此生，换来了毁灭！
嘉莉与苔丝性格各异，使两人处世的态度和行为各异，因而两人命运也大不相同。
三、生存法则决定命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名言是达尔文进化论的核心，简称“生存法则”。它的意思是：世间万物竞争要顺应自然规律，适应环境者才能生存。至于人类的生存，要比其他生物更艰难复杂。除了要顺应自然规律，起码还要适应社会环境，修炼个人性格，顺应社会发展的规律。嘉莉与苔丝，一样佳丽，命运相悖，应该说是对生存法则的最好诠释。
嘉莉投身社会竞争的洪流，强迫自己适应社会环境，不断修炼个人性格。即使在成功后，她仍能清醒地认识到：“在这大都会中，人与人的关系是冷酷的，大家仿佛都在自寻欢乐，就不顾对别人可能造成悲伤的后果。郝斯渥和杜洛埃的教训已经使她够受了。”因此，她婉拒重逢的杜洛埃，忘却落魄的郝斯渥。她不再小鸟依人，而是鹤立鸡群，展现了雍容华贵、自尊矜持的新风貌。卡津在《嘉莉妹妹》序言中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可能正是‘现代’人的命运，他们的性格是由‘贫困’所塑造，而由‘社会来完成的’。”苔丝没有竞争的机遇，只有反抗的意识，这必然被生存法则所不容。“苔丝自己描绘的这个周围世界，建立在余风遗俗的基础上，到处都是与她格格不入的幽灵和聲音”。苔丝是被恶狼吃掉的羔羊，她的善良不是罪过；苔丝是受到了“众神的戏弄”，孩子般的纯真无辜。苔丝是无情的资本主义社会、不公正的法律制度、伪善的宗教和道德观念的牺牲品。苔丝的悲剧是性格悲剧，同时也是命运悲剧，更是社会悲剧。哈代称苔丝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对“道德家”们的群起攻之，他不无幽默的回击说：“他勇敢地躲在出版商的百叶窗后面，高声叫喊：‘不要脸！’这个世界实在太拥挤了，无论怎样变换位置，即使最有理由地向前挪动一步，都会触痛别人脚跟上的冻疮。这种变化往往始于情感，而这种情感有时则始于一部小说。”正是这部小说，倾诉了苔丝们的辛酸，揭露了保守社会的黑暗，演绎了生存法则的残酷。
参考文献：
〔1〕德莱赛.嘉莉妹妹[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2〕哈代.苔丝[M].北京致公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王文江）
关键词：命运归宿；社会环境；个人性格；生存法则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12-0140-02
美国自然主义作家德莱塞笔下的嘉莉，“生就一副早晚会出落得线条有致的身材，以及透露着某种天生智慧的眼睛，她是个美国中产阶级的典型少女”。后来“学会把头一甩，显得仪态万方”的她“幻想有朝一日能把那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浪子踏在脚下，听她使唤”。英国著名的“性格与环境”小说家哈代笔下的苔丝，“偶尔打她身边走过时，会久久地注视她，一时间被她的青春风韵所倾倒，心想不知道以后能否再遇见她”。嘉莉刻意雕琢的美让人舍命追随，苔丝天生丽质的美让人不忍离去。两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只缘开放环境不同，性格各异，因而在残酷的生存法则面前：一朵恰是一任“风和雨”，结局却大富大贵；另一朵则为了“香如故”而“零落成泥碾作尘”，结局真是可叹可悲。
一、社会环境决定命运
什么是社会环境？社会环境就是人与人，人与整个社会的关系，也是当时社会价值取向（经济地位、思想教育、道德伦理标准、男女地位）以及其他社会关系营造下的大气候。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环境是社会存在不可或缺的载体，人的意识构成社会意识。由此推理，社会环境影响或决定着人的意识，人的意识决定着人的行为，而人的行为的结果往往就必然会影响人的命运。简而言之，社会环境决定命运。
我们先来看美国城市社会环境是如何决定嘉莉的命运。在19世纪后半期，金钱成为在美国社会获得承认的最重要手段，财富的多寡是能否进入上流社会的唯一标准。“美国妇女已开始受到消费主义影响。她们向传统道德标准挑战：她们不再相信妇女的责任是生养孩子，妇女生来就是做母亲的好料子等信条。相反， 她们认为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富有性感， 痛痛快快地享受性生活”。出身中产阶级家庭，年方18，不爱书本，从哥伦比亚镇到大都会芝加哥来谋生的少女嘉莉“隐约认识到城市为女人提供了一切使她生色的东西——财富、时髦、安逸——而她就全心全意地渴念起服饰和美貌来了”。可“大都市里到处是狡诈的骗局，其程度并不差于比它小得多的装着人样的诱惑者”。在繁华喧嚣、光怪陆离的大都会芝加哥或纽约，这样的诱惑者层出不穷，从流里流气的工头，到色眯眯的经理，此类举不胜举。但还是“装着人样的”诱惑者推销员杜洛埃，最终俘获了她的芳心，得以金屋藏娇。
嘉莉是在社会环境的逼迫下投入杜洛埃怀抱的：寄宿于姐姐家，要交生活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低薪的累活，又因缺衣挨冻感冒而丢掉。她当时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被吝啬的姐夫赶回老家，要么投靠杜洛埃以求生存和发展，这个“小冒险家”被迫选择了后者。但是，花心的杜洛埃只不过将她聊做摆设和玩物，根本不想与她结婚。所以，她后来受骗同赫斯渥私奔纽约，也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了。身在纽约这个魔幻般的竞争大市场中，赫斯渥无可奈何的毁灭和嘉莉绝境逢生，无不昭示着社会环境决定人的命运。
我们再来看英国乡村当时的社会环境是如何决定苔丝的命运。苔丝生活在19世纪末的英国乡村，迅速发展的资本主义入侵到广大的农村，并且造成了大量的农民破产，可农村中仍残存着贵族统治时期的守旧思想，如老门户观念及贞洁观念等。苔丝的家破败而贫穷，居住地交通闭塞且思想保守，尽管她有一定的文化，这种社会环境却限制了她的生存发展。当一个路过的牧师告诉她父亲他家或许是贵族的老门户时，她的父母竟然迫不及待地催她去攀高枝，认富亲。这门富亲是冒充老门户的新暴发户亚力克，他乘机诱奸了苔丝。社会观念的陈腐，生存环境的恶劣，正是苔丝不幸的根源。苔丝被亚力克诱奸生子后，“她那女性的灵魂，经历了这一两年的凄风苦雨，并没有万念俱灰。若不是由于世俗的偏见，她那番经历只不过是一种普通教育”。但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不给苔丝任何重生的希望，这个代表人物就是苔丝的心上人克莱尔。他在苔丝坦白失身经过后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是跟你住在一起，我会瞧不起自己的，更糟糕的是，也许还会瞧不起你……”他甚至想到后代也将为此蒙羞。他无视已经与苔丝结婚的事实，竟然认为谁先占有了苔丝，谁就是苔丝的丈夫，还有意无意地说：“假如他死了，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天真无邪的苔丝为了克莱尔杀了亚力克，走上了绞刑架。杀人于无形，害人于无声的世俗偏见，就根植于那保守落后的社会环境。
我们可将嘉莉的经历和苔丝的遭遇略作比较：竞争的美国大都会使嘉莉成了名演员，而苔丝在落后的英国穷乡村只能做挤奶工。貌美的嘉莉为了求生被迫两易情夫，在观念开放的大都会无人理会；美貌的苔丝一旦无辜失身，在观念保守的穷乡村便万劫不复。美貌是嘉莉发家的本钱，却是苔丝生存的祸根。可见社会环境对人的命运该有多么的重要。
二、个人性格决定命运
什么是个人性格？现代汉语词典如此解释：“在对人、对事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上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特点。”完美的个人性格，有先天遗传的因素，但主要还是要靠后天来修炼。
那么，嘉莉的性格如何呢？简言之，聪慧、狡黠、理智。中产者的出身，商业化的熏染，陶冶了嘉莉的聪慧。一个18岁的妙龄女郎，敢于去闯世界，这个行动本身就表明她具有多么大的智慧和勇气。世人认为男子应该善良，女子应该贞淑，嘉莉却另有看法：“谁有这么高尚，能永远避开罪恶，谁有这么聪明，能永远朝真理的方向前进？”一切“只是利益的权衡”。什么贞淑、什么贞洁，在她的内心世界本就无足轻重。她刻意雕琢的美丽，是为了吸引异性；她善于模仿的天性，是为了拓展生路；她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聪慧的灵气和深藏着长远的心机。花心的杜洛埃，“人样的”赫斯渥，难敌嘉莉的狡黠。嘉莉“发现自己陷入了这种错综变幻的处境中时，她不是发挥相应的机智和勇敢的能力来应付，就非彻底失败不可”。繁华和奢侈的大都会，唤醒了她要生活得更好些的欲望。杜洛埃對婚姻漠不关心，使她明白要想从这方面找到出路是行不通的。赫斯渥的穿着、仪态阔气，使嘉莉误以为跟他会进入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然而到纽约后，赫斯渥坐吃山空，成了累赘。于是，嘉莉机智地选择了离开，并凭借美貌和智慧走上了自立谋生之路。 苔丝的性格可与嘉莉大不一样。简言之，善良、诚实、倔强。淳朴的大自然，简陋的苦日子，孕育了苔丝的善良。曾像小鹿一样欢快地生活在山野中的少女苔丝，“会为不经意间踩死一只小虫儿而惋惜”。当她家的老马“王子”因苔丝的大意而死去时，“她脸色苍白，仿佛认定自己是那杀生害命的凶手”。她为了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姊妹，强迫自己去攀高枝、认富亲。因而，苔丝这只善良的羔羊，遭致了色狼亚力克的蹂躏。她后来对亚力克不情愿的屈从，也完全是由于家庭贫困的缘故。在克莱尔抛弃她时，她总是为对方考虑，不为自己打算。正是由于苔丝的善良，使亚力克有机可乘。她的善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善报，她的善良甚至是悲剧的诱因。少女苔丝初遇“白马王子”克莱尔就一见钟情，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劫后再遇克莱尔，她是那么珍视这份爱，但却饱受了爱与弃的折磨。苔丝在被克莱尔抛弃后回到家里，向埋怨的母亲哭诉：“我觉得不把以前的事告诉他，那就太无情无义了，要是这事再来一次，我还要这么做。我不能坑害他呀！我是多么爱他，多么想嫁给他，我又想对得住他，心里好痛苦啊！”苔丝向冷血的世俗者奉上了一颗诚实的心！
面对亚力克的淫威，失身后的她决绝地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随即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面对克莱尔的冷酷，她没有眼泪，没有乞求，而是默默地离去。最终，她手刃仇敌，从容赴死。苔丝因天真而失去贞操，又因诚实而失去幸福。苔丝的倔强让人心灵震撼，也让人心生痛楚：苔丝有反抗的勇气，缺的是斗争的智慧；苔丝只想着克莱尔的名声，却忘了自己也需要生存；苔丝仅为了向冷血的心上人克莱尔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就与亚力克这个人类的渣滓同归于尽，值吗？善良、诚实、倔强的苔丝，用真情换此生，换来了毁灭！
嘉莉与苔丝性格各异，使两人处世的态度和行为各异，因而两人命运也大不相同。
三、生存法则决定命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名言是达尔文进化论的核心，简称“生存法则”。它的意思是：世间万物竞争要顺应自然规律，适应环境者才能生存。至于人类的生存，要比其他生物更艰难复杂。除了要顺应自然规律，起码还要适应社会环境，修炼个人性格，顺应社会发展的规律。嘉莉与苔丝，一样佳丽，命运相悖，应该说是对生存法则的最好诠释。
嘉莉投身社会竞争的洪流，强迫自己适应社会环境，不断修炼个人性格。即使在成功后，她仍能清醒地认识到：“在这大都会中，人与人的关系是冷酷的，大家仿佛都在自寻欢乐，就不顾对别人可能造成悲伤的后果。郝斯渥和杜洛埃的教训已经使她够受了。”因此，她婉拒重逢的杜洛埃，忘却落魄的郝斯渥。她不再小鸟依人，而是鹤立鸡群，展现了雍容华贵、自尊矜持的新风貌。卡津在《嘉莉妹妹》序言中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可能正是‘现代’人的命运，他们的性格是由‘贫困’所塑造，而由‘社会来完成的’。”苔丝没有竞争的机遇，只有反抗的意识，这必然被生存法则所不容。“苔丝自己描绘的这个周围世界，建立在余风遗俗的基础上，到处都是与她格格不入的幽灵和聲音”。苔丝是被恶狼吃掉的羔羊，她的善良不是罪过；苔丝是受到了“众神的戏弄”，孩子般的纯真无辜。苔丝是无情的资本主义社会、不公正的法律制度、伪善的宗教和道德观念的牺牲品。苔丝的悲剧是性格悲剧，同时也是命运悲剧，更是社会悲剧。哈代称苔丝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对“道德家”们的群起攻之，他不无幽默的回击说：“他勇敢地躲在出版商的百叶窗后面，高声叫喊：‘不要脸！’这个世界实在太拥挤了，无论怎样变换位置，即使最有理由地向前挪动一步，都会触痛别人脚跟上的冻疮。这种变化往往始于情感，而这种情感有时则始于一部小说。”正是这部小说，倾诉了苔丝们的辛酸，揭露了保守社会的黑暗，演绎了生存法则的残酷。
参考文献：
〔1〕德莱赛.嘉莉妹妹[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2〕哈代.苔丝[M].北京致公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