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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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里思念疯长如同紫藤花的藤蔓,日日夜夜喧嚣着讨要一个盛开的花期,哪怕只是短短一夏,便已足够。
  
  四月的姑苏,一阵沁凉的雨。
  正是这样的时节,郁夏搬来了这座城市。房子是租的,步行到观前街不过五分钟,三室一厅,一个人住或许是有些大了,但她还是执意租了这套房,不为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房东不俗的品位。房间装点得清雅而又透着古意,雕花的家具和这座有着2000年历史的古城甚是契合。郁夏掏出一直带在身边的梳妆盒,放在梳妆台的一角,木纹、色彩乃至于雕花的样式,都是如此的协调,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她便这样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每天也不工作,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座城市的美好。虽是初来,郁夏却对这座城市显示出了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好感。软软的方言、香糯可口的苏式小吃、又或者是柔滑亮泽的丝绸,苏州的这些那些,都深深地嵌在郁夏的身体里,以至于她的呼吸都循着这城市固有的节拍。
  不久之后,搬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叫蔺洋,是郁夏从楼下的一家日本料理店拐来的。
  郁夏去的那天正刮着大风,雨也下得紧,噼噼啪啪地落下来。天气不好,再加上不是用餐的高峰时间,餐厅里的食客少得可怜,除去窝在一角卿卿我我的一对情侣,便只剩郁夏一人。郁夏坐在环形桌上厨师正对面的那个位置,看他将铁板上的牛排蔬菜或是秋刀鱼翻来翻去,然后加上好看的调料,递进她的餐盘里,淡淡地笑着说:“小姐,好了。”那笑容让郁夏有片刻的沉沦,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厨师。黑亮的眸子,挺拔的鼻峰和性感的唇,是个帅得会引女人尖叫的男人,郁夏这样总结着,不觉间,清酒上了第二壶。
  结账时,郁夏要来一张便笺,龙飞凤舞地写下住所地址,在服务员别有意味的目光中递给那个英俊的厨师,不及对方有所反应便转身离开。
  走出店门的时候郁夏的脸烫得厉害,分不清是害羞还是清酒的效力。
  第二日,蔺洋敲开了郁夏的房门。开门的时候,郁夏笑得妩媚,她说:“我不想做你的女友,我只是寂寞。”
  于是蔺洋便搬了来同住。郁夏准许他使用房中的一切,甚至开玩笑说只要他愿意,翻看她的内衣抽屉也无妨,只有一样,那个梳妆盒不准碰。“里面是故人之物。”郁夏浅淡地说。
  蔺洋并不是苏州本地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温柔的疏离,却奇怪地热爱着这间房子,看房里器物的每一眼都带着一种迷离意味的热切。
  蔺洋并不常同郁夏说话。每日他从餐厅回来,郁夏必会装扮得极其精致地等他,而他却并不多看一眼,只是默默地吃完郁夏准备的饭菜,洗浴,然后就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也关上一切。
  郁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她很清楚蔺洋对她冷淡并非因为她不够美,郁夏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她从来都是令人惊艳的美女。蔺洋的态度只是由于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刻骨铭心。
  郁夏知道那个女人,她看过蔺洋的钱夹,是趁他去洗浴的时候偷偷翻看的。钱夹里有张旧照片,是个清秀的女孩,纤细合度的身段,鹅蛋脸,一头乌亮的长发用紫藤花花纹的桃木簪简单地绾起来。她温柔地笑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却透出不易察觉的刚强。放照片的那一层的磨砂塑膜似乎是因为一直受到手指的摩挲的关系已经变得光滑,明亮亮地映出了郁夏自己的影子。
  不久之后郁夏知道了她的名字:夏绮绮。蔺洋有时会喝很多的酒,这时候她的名字就经常从他的唇间不受控制地逸出。她似乎是蔺洋的初恋女友,从进入大学起两人相恋,整整四年,一直到毕业时她突然消失。得知这一切,缘于蔺洋的一次醉酒。那次他真的是喝多了,盯视着郁夏的脸竟然将她错看成了夏绮绮,于是紧紧地钳住她的手不放,颠三倒四地说了许多话。他说:绮绮你怎么离开我,你还记得你在紫藤花下说要嫁给我吗?绮绮你是那么温柔,可是你又是那么刚烈,绮绮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挺过,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郁夏任他将自己的手腕抓得生疼,她怔怔地望着他,看他白皙的脸上淡淡的青色胡茬,他的眼睛亮得吓人,他突然就哭了,是男人的泪水,有一些滴到了她的手上,滚烫的。
  郁夏一下子就难过起来,她想着夏绮绮在紫藤花下对蔺洋说她要嫁给他。是的,紫藤花,她去过s大——蔺洋和夏绮绮的学校,那个校园古色古香,有许多的紫藤花,每年四五月,春末夏初时,蝶形花朵飞满校园,满满一片令人心醉的紫,风携着清亮的阳光,以恰到好处的温度拂过层层匝匝的硕大花穗,蜜般的清香在空气中飞扬。夏绮绮一定是在最紫的那一棵下对蔺洋说了这样事关终身的话,那必定是静谧美好的夜晚,有如水的月光。郁夏想着想着就仿佛看到夏绮绮说完后娇羞却又坚定的模样,蔺洋激动地抱着她打转,亲吻她飞扬的发。
  郁夏的眼角有些湿了,她想若真有那般美好的回忆,现在的自己该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止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安顿蔺洋上床睡觉,他闹得够久了,精疲力竭地倒下就睡了,却仍是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郁夏费了好大劲儿才掰开他的手指,突然就觉得自己整个儿都空了。
  那次之后,日子仍然平静地过,只是郁夏不会再刻意地打扮等他回来。这样一来,轻松随意的她反而更令人心安。于是蔺洋对她竟也渐渐地不再那么冷淡,有时寂寞,就从房间出来,找她说说话。
  郁夏于是知道了他的父亲是有名的默龙公司的董事长。她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男人的照片,发迹线很高,隐隐露出了要秃顶的迹象,然而虽然是这样,却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和他儿子的相貌很像,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非凡,而且比之蔺洋更多了几分商场打拼多年留下的干练和霸气。四年前这个男人的各种照片曾经频繁出现在各大报纸上,随着他妻子自杀身亡的新闻一起,登上头条的位置。而那时的版面上也曾出现蔺洋戴着黑色墨镜沉默冰冷如亡者的照片,隔着镜片,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只有紧抿的薄唇,因为倔强而又满含着悲伤而让每一个观者印象深刻。
  据说,她自杀的原因是忍受不了丈夫的出轨,方式是从17楼直接坠下,惨烈得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段新闻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富豪家世的背景加上桃色的光环,引得记者们费尽力气挖来各种消息,一度,甚至传说那个第三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是个年轻的女学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媒体却突然噤声了。于是就在人们的猜测和议论中,这件事情慢慢地过去,最终成为人们记忆里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像,就像任何一条轰动一时的桃色新闻一样,最终不了了之。
  然而,郁夏却记得。
  所以当蔺洋一脸恨意提起父亲的时候她丝毫都不惊讶,同样的,她也不认为蔺洋断绝和父亲的往来跑到苏州来当一个小小的厨师有什么不正常。
  苏州,是夏绮绮的城市。
  夏绮绮,是苏州城里走出来的女子。是这座城市给了夏绮绮温柔却又刚强的性子,所以,她不要钻戒宝石,却独独要了一支桃木簪子做定情信物。
  绾青丝,长发为君留,爱绵延多长,发也会随之蔓延生长,就如藤与树,紧紧缠绕相随。只是,桃木性脆易折,正如感情,一旦产生裂痕,便再也不可恢复。尘归尘,土归土。
  夏绮绮的意思,蔺洋自然懂得,他深知夏绮绮是怎样一个女子。然而四年后,他醉眼迷离,照片上的女子笑容依旧,却不知道那支簪子是否还插在她的鬓间。郁夏坐在墙角的阴影里,看他痛苦的样子,心肝肺都好似揪成了一团,却终于没有任何表示。
  时间就这样一刻不停飞奔而过,转眼便是盛夏,岁月安稳,只有蝉鸣声声。
  这一日郁夏突然出门办事,一路不顺耽搁到了晚上,想着蔺洋或许还没能吃晚饭,于是随意买了些清甜可口的外带小菜。开了门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边坐着蔺洋,他沉默的侧影被昏黄到诡异的灯光放得无限大。郁夏有些不解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唤道:“蔺洋?”
  蔺洋抬起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喝酒了,而且很显然喝得不算少。
  蔺洋直愣愣地盯着郁夏看,那神情,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全部看个透似的,光影交错着倒映在那双黑亮得吓人的眸子里,郁夏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僵硬地转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拍了拍蔺洋的肩膀,然而下一秒她的手便被紧紧握住,她被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蔺洋滚烫的唇落到了她光滑的皮肤上,郁夏有些惊慌地要推开,却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任由手臂不听话地环上了蔺洋的颈项。炽热的吻顺着美好的线条一路移到了郁夏的胸口,那里有一小块暗红的胎记,在火热的唇的爱抚下绽放如同夏日的花朵。
  突然地,蔺洋就哭了,泪珠打在郁夏的胸口,竟然是冰凉的。
  那一夜的旖旎风光之后,蔺洋待郁夏却是与往日再也不同了。郁夏很自然地改在蔺洋每天回来之后两人一同做饭,厨房果然是最能增进男女感情的地方,几日不到,已是满屋子的芬芳甜蜜。蔺洋常常拥着郁夏在窗前坐着,不看风景,只看怀中的女人,有时入了神,满眼的温柔痴缠竟仿佛看在眼里的是深爱多年的夏绮绮,让郁夏不由地心中一惊。
  蔺洋也常常给郁夏讲起夏绮绮的事情,讲着讲着便会不自觉地笑,那笑容是再温柔的演员也没有的。他说不管发生了什么绮绮只要你回来我仍然像从前一般爱你。
  爱是不受任何束缚的,蔺洋拥着郁夏这样说着,说给别的女人的情话,而怀里的郁夏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有时郁夏实在好奇,便会一边切着豆腐一边问蔺洋当初如何就愿意来找了她。
  蔺洋总是淡然地笑,直到有一次终于说出口,原来是因为郁夏留给他的地址。这里四年前是夏绮绮的住所,是她做企业的父亲送给她的成人礼物,她在消失之前将房子过给了她的表姐。
  “我试着联系了很多次,一直想租下来。”蔺洋的发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凌乱,“但是不知为什么,对方总是不答应,于是我只能在附近找到工作,安顿下来。”
  刀子一下切进郁夏白皙的手指,这是怎样一种牵挂,做了四年的工作,只是为了在近处守候着爱人昔日的住所。郁夏将手指含进嘴里,血的味道腥腥咸咸,引得她皱起了眉头。这房里的一切都是夏绮绮昔日的精心布置,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
  那么人呢,里面的人,是否也有她的影子。
  郁夏无声地哭了,泪珠滴在刚切开的豆腐上,滑滑地就不见了。
  客厅里的电视正播着关于秋天的报道,这天正是立秋。
  蔺洋,我们终究只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夏天,轻轻的叹息,从郁夏最深的心底重重地吐出。
  立秋后的第三天,走进机舱之前的最后一刻,郁夏终于回头望了一眼。
  她将要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来。这座城市,承载了关于她的太多太多。
  她还记得她在这座城市所有的成长岁月,慈祥和蔼的父亲母亲,他们对她始终那么好,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她还记得她的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她快乐地装扮第一所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房子,她曾经以为她以后会和她最爱的人一起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她是那么的舍不得蔺洋,她曾经在紫藤花下把自己许给了他,他抱起她快乐地转圈的感觉是那么的好,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飞进天堂里去。
  很多次从噩梦中惊醒,她不自觉地想着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蔺洋早点把她介绍给家人该多好,如果那个时候她不是去默龙公司实习该多好,又或者,如果蔺洋不曾有这样的父亲那该多好。
  一切源自四年前,蔺洋的父亲在公司初见来实习的夏绮绮,人间天堂养出的清纯美好引发了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的悸动,习惯商场争斗的男人更习惯干净利落地解决猎物,于是以施加压力逼垮夏父的小企业为要挟,要她做他的情人,骨子里要强的夏绮绮不肯向任何人求助,最终只能选择屈服。
  夏绮绮始终眷恋母亲几十年来不变的幸福的笑脸,为了守护这一切而所做的事情,夏绮绮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对不起蔺洋,夏绮绮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真的可以用情如此之深,她只为爱而活,一旦遭到背叛,便没有再生存下去的必要。
  蔺洋的母亲从17楼跳下的那一瞬间,夏绮绮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顶着一张医学手术改造过的脸,郁夏只是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她本不是这样不干净不利落的女子,只是四年里思念疯长如同紫藤花的藤蔓,日日夜夜喧嚣着讨要一个盛开的花期,哪怕只是短短一夏,便已足够。
  郁夏轻抚小腹,那里正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蔺洋的骨血,这是她唯一带走的东西,不是没有过贪恋,只是她已经明白,她永远赢不了夏绮绮。当过去的印记过于深刻,除了离开,她别无选择。
  有些自嘲地笑笑,郁夏的感觉有些复杂,她怎么就忘了呢,自己原本是这样刚烈的女子,走了,那便是走了吧。
  只是郁夏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回头,看着她走进机舱,看着飞机带着她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那天,蔺洋一时好奇打开了那个梳妆盒,偌大一个梳妆盒,只有一支紫藤花纹的桃木簪孤单地躺在那里面,好大一条裂痕从一端蔓延到另一端。如果说那时他痛苦中尚有疑惑,当他亲吻郁夏的胸口,见到那朵鲜红得如花一般的胎记,于是郁夏或是夏绮绮,名字和长相,再也不能瞒过他什么。
  郁夏始终不知道,四年前的那场悲剧,直接导火索却是蔺洋。
  四年前,他突发奇想拜访出差在外的父亲所住的酒店,醉酒的父亲忘了关门,于是他看到那朵鲜红的花,父亲搂在怀里的是曾经在紫藤花下许诺要嫁给他的女子。背叛的感觉和排江倒海的嫉妒淹没了他,愤怒而不知所措的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温柔的母亲,没想到他的母亲原来是比夏绮绮更为刚烈的女子,她盛夏一般炽热的爱恋终结了所有的错误,也终结了蔺洋此生最深的一场爱恋。
  所谓爱情,其实和桃木一样性脆易折,爱情当然能够地久天长,只是,因为有了这样一条丑陋的裂痕,两个人的中间隔了一条最最重要的生命,于是爱情便再也不能修复。
  他爱她,她也仍然爱他。只是郁夏再不能成为夏绮绮,夏绮绮也从来都不是郁夏。
  夏绮绮死了,郁夏离开了。
  只有那个雕花的梳妆盒,默默地守望着最后一夏。 ■
  (责编:舒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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