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度假的心情也早已经收敛起来，忙碌的工作、忙碌的生活……似乎一切照旧，所不同的是，短短十天时间竟然让我沾染上了不少“尼泊尔嗜好”——桌上的红茶更加殷红浓酽了，因为我泡最好的尼泊尔红茶；指尖的香烟也换成了绿色软包的“军刀”牌，没有想到在机场的免税商店里为了花光最后一点卢比而匆忙买下的这条香烟，竟成了对这个国家特别的回味；我在家中的阳台上挂起了手工的纸质灯罩、办公室里摆上了手工笔记本、兜里也揣上了绣有“菩萨眼”的麻织的钱包……除了从那边带回来的衣服全是夏装，不适合这里的季节以外，我几乎全副“尼泊尔装备”。
　　更不可救药的是，在家里、办公室甚至公交车上，只要有片刻的空闲，我的思绪就会伴着那首随时回荡在耳边的《RESHAN FIRIRI》的旋律，情不自禁地飞过喜马拉雅山脉，飞回到这个离我们其实不算遥远的国家，就好像昨天我还生活在那群额头上点着TIKA、脸上带着友善的笑、随时会双手合十对你说NAMASTE的人们中间。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我想，自己一定有什么东西留在哪里，收不回来了。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在飞往加德满都（KATHAMANDU）的尼航夜航班机上，靠着舷窗坐在四壁绘着雪峰和神庙剪影的机舱里，抬头看见的久违的银河，还有那扑面而来，仿佛隔着机舱都能感觉得到的蓊蓊郁郁的气息。而与九天银河相对的，是地面星星点点的灯光，没有丝毫现代的气息和霓虹的污染，那么分散又是那么纯净。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加德满都皇宫广场（KATHAMANDU DURBAR SQUARE）的芸芸众生。尽管行色匆忙，在路过黑天神像时，却是人人驻足，虔诚参拜，并从神的脚下取得一团TIAK点于自己的额头，然后又匆匆离去。据说在古代，当遇上国王也断不了的案子，当事人只要在这湿婆神化身的黑天神像前发誓自己的清白，就可以离开。一切的善恶，神自有公断，因为他们相信，湿婆神就活在每个人的心中，这是怎样的道德力量。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巴格马蒂（BAGMATI）河岸的帕苏帕提纳特神庙（PASHUPATINATH），这座以河为界的神庙，西岸是印度教的火葬场，每每烈焰升腾，你却看不到悲伤欲绝的亲属，他们大多神情坦然且谈笑风生；东岸则是湿婆神的庙宇，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留下了许多象征生殖崇拜的石雕。一河两岸，一生一死；死的短暂，生的永恒；生者勒石以记，死者顺水漂流；两者坦坦荡荡，毫不遮拦地在光天化日下进行，没有神秘，也没有隐晦，印证了人类的生生不息。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博德纳特佛塔（BOUDHANATH）前面叩等身长跪的藏族喇嘛。一圈一圈，周而复始，虔诚一如川藏路上那些以等身长跪去朝拜布达拉宫的藏胞。在他的身边，转经的朝圣者、好奇的西方游客、扛包的苦力、踢球的顽童……鱼贯而过。据说在博德纳特塔周围，有超过40座喇嘛庙，涵盖了藏传佛教的全部教派。在这里，我还遇见一位来自甘孜州的喇嘛，突然听见他带有浓浓四川口音的汉语，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觉得无比亲切。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四眼天神庙——斯瓦扬布纳特佛塔（SWAYAMBHUNATH）身上所绘的“菩萨眼”。那象征着佛法无边的四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众生。而当你与它四目相对的一刻，真能感受到一种智慧与慈悲。是什么样的力量，令这双简单如卡通画般的眼睛，给人以真正发自心灵的震撼？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希瓦布里山下那尊著名的“水中的毗湿奴（VISHNU）神像”，这尊建于公元5世纪李查维王朝（LICHHAVI DYNASTY）时期的石雕堪称传世杰作。作为宇宙的保护神，这尊静卧在几条盘曲的大蛇身上的巨型黑色毗湿奴神雕像，如今头戴苦叶菊花环、身披黄色袈裟被安放在一个砖砌的小水池中，仿佛真如传说中那般漂浮在水中央，神态一如1500年前刚刚雕成时那般安详而生动。每当清风徐来，拂动袈裟和池水，神像似乎马上就要从沉睡中醒来……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通往皇家奇特旺国家森林公园（ROYAL CHITAWAN NATIONAL PARK）途中的大卡车、吉普车，还有雷普提（RAPTI）河上的独木舟。那天从加德满都一路飞来，在公园的外围，主人别出心裁安排我们一连换乘了好几种交通工具：高得必须搭梯子上下的大卡车、4×4越野吉普、还有如泸沽湖上“猪槽船”一般的独木舟，仿佛是NATIONAL GEOGRAPHY CHANNEL里面经典的探险场面，恹恹的情绪一下子被提得老高。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MACHAN RESORT的那座小小的吊脚观景台。旱季的午后座在观景台上，极目四望，烈日下，雷普提河谷的景色极像非洲。雨季时河宽达数公里的雷普提河如今却不过成了仅几十米宽的浅浅的小河。当你正座在观景台上翻阅野生动物图鉴的时候，突然从干枯的芦苇丛中传来越来越近的“沙沙”声，随即一只狐狸或者一只鬣狗飞快地从观景台下跑过，转眼又没入芦苇丛中。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MACHAN RESORT里的丛林小木屋。明明有发电机，甚至每间小木屋都有太阳能热水器和电扇，却偏偏没有电灯。夜晚，只有昏暗而且呛人的煤油灯照明，工作人员会提醒你关门闭户、不要乱跑，因为这里就是野外，就是丛林，就是野生动物的活动区。夜里，你可能会听见野兽的叫声，甚至听见它们就在你的窗外徘徊，第二天早起，或许还能同它们来一次“第三类接触”。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奇特旺丛林里驯良的大象。坐在大象的背上进入丛林探险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愉快体验。要骑上大象得通过专门的天桥，一头大象背上连象夫一共可以乘上5个人，当它驮着我们一摇一摆地走进丛林的时候，突然想起，骆驼是“沙漠之舟”、牦牛是“雪域之舟”，那大象是不是当之无愧的“丛林之舟”呢？帽子掉了？不用担心，大象鼻子轻轻一卷，就把帽子递回你的手上，甚至连相机镜头盖这样的小东西，也难不倒它们灵巧的鼻子。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奇特旺丛林里达奴瓦尔人（DANUWAR）居住的BIATAP村。第一次走进尼泊尔的农村，村口高高的秋千和成群的“神牛”、水井边汲水洗衣的妇女、井台上瞪大眼睛看我们的漂亮小孩、村里有且只有一个的小卖店、不知谁家大声播放着印度音乐的收音机、只有三间教室的“希望小学”、摇篮里酣睡的婴儿、太阳下不穿上衣的老妪，还有那个美丽却生活在无声世界里少女……这是一个多么真实的尼泊尔呀。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从奇特旺到博卡拉（POKHARA）的路上，由于一次意外的事件，我们必须花费多一倍的时间绕道。一路上全是没完没了的盘山公路，让我们饱受颠簸之苦。就在天快黑的时候，在路的前方居然出现了著名的鱼尾峰（MACHHAPUCHRE PEAK）和安那普尔纳（ANNAPURNA）。而且落日的最后一抹余辉正好洒在雪峰上，让我们得以按下快门，提前留下了“日照金山”的美景。这是老天对我们9小时颠簸之苦的最好的报偿。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博卡拉的费洼湖（PHEWA）北岸的湖滨区（LAKE SIDE）。到了丽江、阳朔等地的人会觉得似曾相识。是实上，这就是一个更早的丽江或者阳朔。走在满是英文店招和广告，两边全是餐厅、旅馆、书店、CD店、网吧、旅行社、外汇兑换店、户外用品店、旅游纪念品商店的小街上，有一种如鱼得水的兴奋。尤其是户外用品店，相对国内，里面的装备简直便宜得离谱，NORTH FACE、OZARK……恨不得立时把整个店都搬回去。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在费洼湖边发呆的“浮生半日闲”。找一家有阳台直接面对雪山的餐厅或者酒吧，叫一杯咖啡或者一瓶啤酒，美美地往那儿一坐，呼吸呼吸迎面而来的清冽空气，然后就是尽管变换各种坐姿对着雪山发呆，相看两不厌……其余的一切，在这个下午都与你无关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放松啊！要知道，这种由内自外的身心愉悦，代价只是区区的几十卢比。只有在费洼湖边，这种你一直在追寻的美妙感觉才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从博卡拉返回加德满都的路途上经过的那些山间不知名的市集。有些市集，已经开辟成为游客徒步（TREKKING）的起点，老外、背夫、向导、商贩……不个团队还没有离开，旅行社的车又送来新的一批，河里则不时漂过载有全幅武装进行白水漂流的游客们乘坐的皮艇，好不热闹；有的市集则纯粹是附近乡民们赶集互市的地方，又是另一种版本的热闹：沿街一排统一的小摊，卖羊肉、蔬菜和水果的小贩，几乎从不吆喝，只是一边照看着自己的生意一边打量着我们这些看了什么都稀罕、举着相机四处乱拍的游客。当镜头对准他们，你立即可以捕捉到一张张淳朴的笑脸。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与加德满都仅一河之隔的古都帕坦（PATAN），这里是著名的“艺术之城”、“工匠之城”、加德满都艺术与建筑的摇篮，也是尼瓦尔人（NEWAR，加德满都河谷地区的原住民及主要居民）的艺术发祥地。这里多数人祖祖辈辈就是从事金匠、银匠、铸铜、雕刻、绘画及手工艺品等制作。而在帕坦的这些小店里淘东西，也绝对是另一种享受，即使是再挑剔的买家，到了帕坦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在帕坦的皇宫广场（PATAN DURBAR SQUARE）上，透过鳞次栉比的宫殿与神庙之间的间隙，可以直接眺望远处蓝天下的雪峰。公元3世纪，当人们开始营造帕坦的时候，他们是否会放眼眺望这些雪峰？13世纪初，当马拉王朝（MALLA DYNASTY）定都于此，数万尼瓦尔工匠开始大兴土木的时候，他们是否也会放眼眺望这些雪峰？当这些古老的宫庙建筑在雪峰的映衬下展现在我们面前，那一刻，尼泊尔灿烂悠久的人文历史与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加德满都河谷的另一座古都巴克塔普尔（BHAKTAPUR），在这座古城的街道上，那些中世纪的建筑和人们的生活如此和谐融洽。镶嵌在红砖墙上的精美木雕窗户和门扉已经令人赞叹，窗前还会有女主人以蒙娜丽莎般的表情和姿态向外张望。每个居民区的中央会有一个沿用至今公用水池，水从龙嘴状的管子里流出，不时有顽童来此洗澡嬉戏。一个四周都是神庙的小广场，如今却成了农民晒谷和陶工晒陶的场地，天神与凡人就这样以中世纪般的方式和睦地共处。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巴克塔普尔皇宫广场（BHAKTAPUR DURBAR SQUARE）那个宁静的中午。在加德满都河谷三座古都的皇宫广场中，这里是空旷的，而游人也是最稀少的。坐在宫殿的回廊上，看着守卫着对面黄金门的帅哥士兵，还有远处台阶上那个搔首弄姿的印度教僧侣。身边，无所事事的尼泊尔男人盘腿坐着对你投来微笑，也有人干脆毫无顾忌地席地躺下，一任阳光懒懒地照在身上，无形中洋溢着一种农业社会特有的悠闲与安宁，让人不知道该是羡慕还是什么。
　　魂牵尼泊尔，忘不了临离开时的“灯节”（DIPAWALI），这个一连5天的节日，只是尼泊尔每年总数200多天节日中的一个，却是热闹非凡。5天的时间里要依次拜乌鸦、拜狗、拜黄牛、拜自己的身体……另外更有重要的仪式就是“迎财神”，家家户户都要挂起苦叶菊花环，把灯点亮、点亮、再点亮，好把财神吸引到自己家去。有幸和一户尼泊尔人家一起点灯过节迎财神，而那天，也正是我们不得不离开的日子。
　　回来以后，与同行的10位同伴之间你来我往的电子邮件不断。短短十天的尼泊尔之行，似乎都给大家留下了说不完的话题。今天又收到一封，很有共鸣的——
　　无论是我们在网上的倾诉，还是即将与读者和观众见面的东西，我相信我们更主要的目的是给我们自己看的，是想拼命让我们的回忆持续的更久一些，甚至我们会像守财奴一样，看护好我们这份珍贵的经历和感受……在以后的日子里，尼泊尔这几个字，会被我们珍藏在心灵的某个角落，永远温暖着我们疲惫不堪的身心。
　　
　　尼泊尔情人
　　文 图：本刊记者 郭彦
　　
　　同行的旅游编辑周旭已经用他饱含激情的笔墨描述了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国度。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文笔还从未如此抒情和缠绵过，像在恋爱之中。尼泊尔改变了我们很多，以至于我敢冒着狗尾续貂的危险，再续一篇短文。这是我必须对自己曾经付出的激情的一个交代。
　　这次旅行队伍中有一个曾经三次去过尼泊尔的刘娜小姐，她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电子邮件地址，和时下所有灵精古怪的网名不一样，她的名字叫：nepallover ，也就是“尼泊尔情人”。我异常喜欢这个名字，侵权一次，谨作标题，并以此和我们同行的所有人分享。
　　宽容美丽、浪漫神秘的尼泊尔，我愿意成为你的情人。
　　


　　确切地说，刚到尼泊尔的前两天，我并没有找到我异常需要的东西。只是在第三天之后，在一天之内换了五种交通工具到了奇特旺（chitawan）森林边缘的时候，有种东西开始在心中涌动。
　　旅馆里的男侍帮我们提着行李，带领着几个女子往丛林深处走去，这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走得远离了灯光，远离了人烟，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身体开始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大家都知道孟加拉虎和猎豹时常在这里出没。黑夜里，拿着手电的领队、美国人玛雅说了一句，“It's far away.”是的，它距离我们的大本营已经太远，或者说距离我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太远。几分钟之后，我们终于看见了我们将要居住的林间小屋漆黑的轮廓。房间里没有电灯，但你拥有两盏气灯，一盏放在屋外，兴许是用来吓动物的，不让它靠近；另一盏放在屋里，用做照明用。每座房子都以一种鸟的名字来命名。从这天晚上开始，我就是丛林里的一只鸟。
　　骑着大象，坐着独木舟，或是坐在吉普车上，在丛林里探寻，来来回回三天，我的脸已经被严重晒伤，原来，极度的诱惑和不法控制的兴奋也可以如此鲜明地携刻在脸上。每天征程归来大家互相问候的第一句话是：“你看到了什么？”鹿、猫头鹰、孔雀、猎豹、野猪……想象一下，你在丛林里穿行，突然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一只温顺安详的鹿静静地站在你面前，瞪着那双温顺而好奇的眼睛，和你对视。一定要记住，这里不是动物园。它只是偶然出来觅食，或是被猎豹追杀，才突然有了和你擦肩而过的一霎那。
　　记忆中的加德满都（kathamandu）是红褐色的，与它的建筑和拥挤人流一样，繁复浓烈得让人有些吃不消。奇特旺却是绿色的，连酒店服务员的衣服也是绿色的，深秋的那种绿，略带沉重，绝不轻薄。从奇特旺到博卡拉（pokhara），一路劳顿再加上特别的遭遇，170公里的路程走了几乎一整天。到了才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知道了为什么美籍女作家韩素音说博卡拉是天堂，是很多西方人愿意终老的地方。博卡拉色彩之绚烂我没法用语言描述。我在博卡拉只呆了两天时间，我的心情就是博卡拉的颜色。
　　我没有像同伴那样，坐上俄罗斯飞行员开的滑翔机前往雪山前盘旋，我把它留在了下一次。几乎是一到博卡拉，我就知道，我还会第二次甚或更多次地来到这里。打开香格里拉酒店任何一个房间的门，你就可以把雪山拥抱在你的怀里，或是把自己变成雪山怀里的一个婴孩。
　　实在忍不住告诉大家的是，在尼泊尔，不管是在加德满都、在博卡拉还是在奇特旺。像我们住过的君悦酒店（Hyatt hotel）、香格里拉酒店（Shangri-La hotel）、皇冠酒店（Crowne Plaza），几乎都是专门为旅行者准备的，而不是我们熟悉的国内千篇一律的商务型豪华酒店。它们的建筑和装饰以及房间设计的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异域风情简直惊妙绝伦，甚至很多酒店一个房间和另一个房间的装饰布置都完全不一样。推开窗，几个尼泊尔男人在夜幕中为你弹奏着悠扬而简单的本地乐器，苦叶菊静静地香着尼泊尔特殊的味道，星星大颗大颗地挂在神秘的夜空，像著名的斯瓦扬布纳特佛塔（Swayambhunath）顶尖智慧而灵性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你，让你不忍入眠。
　　在这里，你不简单也是简单的，你不张狂也要张狂起来。一种简单的张狂如此迷人。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时间了解尼泊尔普通人的生活，于是我们的导游舒曼就成了大家纠缠不休的对象。他是一个大家公认的语言天才，会说除本地语言之外的三门语言，英文、日文、中文，何况这个小伙子压根就没有到过中国。舒曼的聪明绝不像我们国内导游表现出的那种能说会道，他的节制、理性和所有的尼泊尔人一样，有种淡淡的矜持在里面。
　　我们随时都被热情好客的主人用金黄色的苦叶菊花环拥抱，被朱红色的tika装点额头。满目望过去，女人的裟丽，商店出售的佩饰，浓烈的咖喱和印度大卡车上繁复的装饰，再加上印度神庙的绚烂色彩，娇艳得似乎用尽天下所有的颜料。一种绚烂自然之中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节制？换了我们，会有怎样的疯狂？大概正因为上帝赐予了尼泊尔太多瑰丽的自然，所以他们的子民才可以如此平静地受用，平静得我们很难在夜晚看到太广泛的灯红酒绿，很难在人的眼神里看到欲望和嚣张，很难在人的行为里看到暴烈出位。即使在帕苏帕提纳特神庙（Pashupatinath）前缓缓流动的河流边上，看一具具尸体被架在木柴堆上燃烧，跃动升腾的火焰也是平静的，就像那些死者亲人的眼神。
　　


　　死亡是一种自然，如同生存也是一种自然。自然是雪山，是丛林，是在大街上如入无人之境的神牛、四处乱窜的猴子和渴望超度的苦行僧，自然更是我们天赐的生命和朴实的生活。
　　回来以后的好多个夜晚，从办公室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家，从酒吧里和无数的陌生人分手，我脑子里就会不时回响起玛雅那句无意中说起的话：It's far away.我们走得太远了。
　　有多远？远到了惧怕自然的地步，远得到了找不到自己的地步。It's far away！！
　　其实也就是四个小时飞机的路程，中国和尼泊尔的距离，连时差都不用倒，像心灵的一个临时而方便的寄放处。时不时的，到那里去，你会知道自己到底走得有多远，或是离得有多近。不管你是以什么为坐标，它都是一把尺子，可以用来丈量的。
　　
　　赴尼泊尔旅游小贴士
　　1、 签证：从2003年8月起，尼泊尔已经通过了对中国公民免费签证的规定。可以到北京、拉萨的尼泊尔使领馆办理。
　　2、 航班：目前国内只有上海、拉萨和香港三地有飞加德满都的航班。上海—加德满都由尼泊尔皇家航空公司B757执行，每周3、周日各一班，飞行时间约4小时。由于该航班是大阪—加德满都经停上海，通常需要提前订票。旺季往返票价约为5300元。拉萨—加德满都由国航西南公司B757或者空客321执行，飞行时间仅须1小时左右，单程票价约2400元。
　　3、 兑换：人民币在尼泊尔国内通常不可以直接消费，但是在特里布文机场和各大银行等，均可以直接兑换成尼泊尔卢比，2003年10月16日，1RMB可兑换8.65尼泊尔卢比。此外在加德满都的泰美尔（THAMAL）和博卡拉的湖滨区都有很多外汇兑换店，但是很多并不接受人民币，即使有接受人民币的，汇率也比银行牌价低，并加收手续费。如果持美元和港币则比较畅行无阻。
　　4、 气候：不要因为尼泊尔与西藏接壤，就以为那里的气候也类似西藏。事实上，处于喜马拉雅南坡的尼泊尔由于常年受印度洋暖湿气流影响，气候非常宜人。尼泊尔一年只分旱季和雨季。旱季大致从10月开始到次年3月，4—9月为雨季。旅游旺季则是在旱季。2003年10月16日当地最高气温为31℃。
　　5、 国内交通：尼泊尔只有南部与印度接壤的地区才有铁路。国内交通主要是公路和支线航空。在尼泊尔进行公路旅行，司机和导游告诉你的时间通常是“仅供参考”，乘汽车途中需要用餐的，通常也是含在车费内。支线航空则是不错的选择。尼泊尔国内支线航空公司众多，从加德满都到兰毗尼（LUMBINI）、博卡拉、奇特旺到等地飞行多由20座以下的螺旋桨小飞机执行，时间通常在20分钟左右。
　　6、 住宿：如前文所述，尼泊尔的旅游开发较早，在住宿方面，从适合自助背包客的一两百卢比一晚的小旅舍到适合“豪华散客”的一两百美金一晚的酒店都有，选择众多。
　　7、 购物：尼泊尔对女性朋友而言可能是一个购物天堂。尼泊尔当地服装、莎丽、饰品、银器、珠宝、陶器、手工纸制品（灯罩、笔记本、像册、像架、日丽）、牦牛骨雕、廓尔喀军刀、木雕、西藏饰品、法器、唐卡（超过100年历史的唐卡算是文物，海关不允许带出境，记得让商店老板给你开证明）、克什米尔织品（地毯、挂毯、披巾）。当然还有当地及印度、斯里兰卡红茶、香料。喜欢标新立异的女性不妨尝试两瓶印度产的香水。
　　8、 其他：尼泊尔国内流行小费，因为其服务人员收入都比较微薄。通常每次10-20卢比。出租车司机一般不用给小费。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讲价而不是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