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王晓娟:我们需要做的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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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连续两年被评为德勤杰出员工;她面对IFRS(国际财务报告准则)和PRC GAAP(中国会计准则)差异时,独创了一套估值方法;她拥有15年德勤审计、评估及并购经验,却选择转型进入人工智能领域。她就是王晓娟,现任北京地平线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财务副总裁,负责公司财务管理、资金运作和投融资。
  德勤群面 人生难以忘却的一课
  生活中总有一些特别的时刻,让人印象深刻并对未来的道路产生重大影响,回忆起十几年前刚踏出大学校门时,王晓娟总是难以忘却在德勤经历的那场table discussion(无领导小组讨论)。
  “四大的table discussion 作为全英文面试的第一轮, 来面试的学生不是来自清华就是北大,竞争异常激烈,而我毕业于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从院校名气上没有很大的优势。因此在面试前,我询问了前辈在群面时可能碰到的主题以及群面的应对策略,做了充足的资料收集,分析和模拟准备。那时,我们那一桌拿到的题目是‘中国加入WTO的优劣’,恰好这个题目是我在去面试前,用心挖掘和准备过的。纵然一桌都是来自于重点院校的学生,但他们对这个主题并不熟悉,甚至有些发懵,而这恰好留给了我发挥的机会,于是我幸运地通过了这场重要的德勤面试。而这个结果,也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给了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我不少信心,也更坚定了我之后踏实和严谨的工作态度,那就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明确目标,规划执行路线,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个事情,你才可能会成功。”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王晓娟的幸运,不是偶然,在这场面试脱颖而出的背后,是她长年的积累。大学四年,她定期研究许多财经杂志,大量阅读人文、社科和哲学类的书籍,并关注社会热点,思考经济和社会的热点问题,形成自己相对成熟的思考体系。
  网易公司创始人丁磊曾说过:“人生是个积累的过程,要懂得抓一把沙子在手里。”而在关键的时候,这把沙子,也许就可以变成你手中的利刃。
  几年后,王晓娟成为了德勤财务咨询部(FAS)的总监,并作为面试官去table discussion甄选新人,她发现后来的case study(个案研究)比当年她面试时的要难得多,会涉及到更多更复杂的商业理解与财务数据分析。要从这么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她留给后来者的经验是:“中国大学的教育水平参差不齐,主要都靠个人自我驱动,许多人进了大学就荒废了,但优秀的人始终对自己保持严格的要求。德勤的table discussion光英文好是没有用的,没有基本的商业概念和数字分析能力就只好出局,而大学这几年形成的个人素养,在德勤的table discussion上就能立见分晓,并且今后职场上的拼杀更是要求我们每个人要终身学习。”
  德勤阶梯路 努力与智慧的赞歌
  进入德勤后,经济学专业出身的王晓娟通过自学和在工作中的摸索,在2年内就通过了CPA (注册会计师)4门关键课程的考试,在此期间得以为许多知名企业提供审计服务,例如宝洁、网通、Sinoma、华润医药、P&G、丰田等大型公司,项目覆盖范围很广,涉及TMT、电力、制造业、消费品、房地产行业等,这为她积累了丰富的审计经验,培养了团队管理能力。正是“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5年后在审计合伙人的支持下,她获得了内部转岗的机会,加入了德勤FAS部门,从事并购交易咨询服务。
  在接下来的10年里,王晓娟参与了壳牌、麦格理、雪铁龙、AIG、南车、东风汽车等一系列项目的FDD(尽职调查)。当谈到FDD与审计的区别时,王晓娟说,审计属于鉴证工作,即通过实施审计程序验证企业财务报表是否符合会计准则,是否存在内控风险,然后呈现比较模式化的审计报告。要进入FDD领域,必须有审计的基本功,但看得懂账目还远远不够,需要更深层次的商业挖掘以呈现企业的商业模式,盈利前景及可能会导致交易终止的风险。另外,与审计很大的不同是,在FDD的审核中,要将公司的一次性且非常规性的费用与收入进行调节,如雇员解雇费、政府补贴、非持续性业务收入等等,以还原一个真实的可持续经营主体的正常经营情况。对历史业务数据的梳理以及EBITDA(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等关键数据的分析,为投资人掌握公司实际经营情况,及为股权价值计算提供了可靠依据。
  除了FDD外,王晓娟还做了许多大型的并购项目,参与估值和谈判支持工作,如中航工业和GE的C919合作项目,东风汽车海外并购项目,重庆税务收购项目等。同时她也担当了一些国内知名基金的财务顾问,对基金项目价值评估,投资分析及设置风险控制体系提供咨询服务。而估值和财务顾问工作又是在FDD的数据基础上设置数据模型的推演。目前常运用的有三种方法:成本法(资产法)、收益法、市场法(可比公司法)。但在理论运用到实践时,也会遇到实际的困难。
  王曉娟举例说,在某水务项目上,她发现在收入的确认上,IFRS(国际财务报告准则)与PRC(中国会计准则)存在着差异,这就给估值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难题。面对这个难题时,王晓娟发现虽然收入在各准则下存在差异,但现金流是不受差异影响的,于是她另辟蹊径,用EV/现金流倍数法去评估,屏蔽了accounting difference(审计差异),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独创。这也决定了,在公司估值评估和并购交易中,需要更机动的判断和灵活的思考,而不再像审计这么墨守成规。
  加入地平线 享受种实心萝卜的过程
  不知不觉,王晓娟就在德勤工作了近15年,王晓娟笑称这15年的光阴,在四大积累了丰富的理论经验,实战经验和管理经验,除了税务部门以外,已经没有可以再去挑战的了,而在这时也遇到了人生发展的又一个瓶颈期,就是下一步职业规划路径。
  也就是这时,2015年,王晓娟注意到了炙手可热的人工智能领域,并正好遇到了离开百度准备创业的余凯。地平线致力于实现机器人时代“大脑引擎”的发展方向打动了自小就是科幻迷的王晓娟,而好奇心也驱使她只有真正融入实业才可以了解一个企业从无到有的成长过程,才能真正像柳青加入滴滴时所说,即只有从咨询公司加入实业,才可能把“空心萝卜变成实心萝卜”。总结过去,展望未来,最终她决定离开德勤,进入企业,担任“地平线”的财务副总裁,以及天津子公司的总经理职务。   十几年四大积淀下来的职业素养与经验,在企业的初创管理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团队就是一群技能互补而又为同一目标而聚在一起的人。地平线集合了优秀的研发团队和商务团队,但财务部门的职责是通过各种数据分析为CEO和各团队核心成员提供前进的仪表盘和指示灯。她提出了以项目管理为立准点,结合市场及财务数据,协助管理层明确企业经营的战略和战术,透过数据看本质,一切以数据说话。
  通过三年多的努力,公司从无到有,已经积累出了与自身项目息息相关的成本曲线,这些累积下的财务数据,对初创企业尤其重要,就犹如仪表盘,可以从战略层面去分析并看清公司的投入和产出,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许多创业公司的领导人都不是财务出身,通常比较关注技术层面,”王晓娟笑着说,“而财务管理的任务就是要帮助管理层从战略层面去找感觉,建立适合自身发展的管理机制,这也是我们的价值所在。当看到从无到有的数据积累和剥茧抽丝地分析,你的成就感也会油然而生。”
  勇气: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开始”
  2015年在王晓娟的人生中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她在2015年做出了两个非常关键的决定。第一个决定是告别四大,进入企业,迎来自己的职业新台阶,第二个决定,就是继续深造学习,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读EMBA(高级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这两个决定,都为自己迎来了新的“开始”。她也笑着总结:“如今回看当年这两个充满勇气的决定,还是对的。”
  也许优秀的人总是这样,不断的挑战自己,而当问到王晓娟最感兴趣的事情是什么时,她回答:“学习。我对许多事情都充满好奇心,而好奇心促使我不停的去学习。”
  在北大國发院读EMBA期间,王晓娟积极地加入了班级成立的公益基金委员会和“成绩第二”委员会,她也会定期拜访一些同学的公司,如果有财务和并购方面的问题,她都会很热心地帮忙出谋划策。在王晓娟的心中只有“利他”两字。
  当我们问她在EMBA时学到了什么,她举了一个小例子,在经济形势变化与进步的今天,学无止境,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唯一捷径。如果说从迈进德勤的第一步起,奠定了王晓娟踏实而且绝不侥幸的工作态度,那么从离开德勤这一刻,王晓娟的职业技能就变得更加触类旁通,以微知著。但比起这些硬技能,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勇气,勇于离开自己熟悉与相对安全的环境,去挑战未知和挑战陌生新事物,并为自己开启一个新的时期。
  正如扎克伯格在2017届哈佛毕业生毕业仪式的演讲上说的一样,“每一代都有属于自己一代的作品。现在轮到我们来成就我们自己的时代了。但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如何做,想法并不会在最初就完全成型。只有当你去实施时才变得逐渐清晰,你只需要做的,就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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