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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木兰)是活在当下、很直接的人,她没有去前思后想,自己做决定,也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事.她就是很真实地做了自己那,一刻想做的事,这种真实感,就是我们每个人最珍贵的品质的一部分。”
“成长就是成为自己,它会真正给你惊喜,而不是自己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追求一个虚幻的自己。这样的目标让你误以为它很重要,但其实是没有力量的。”
接到迪士尼真人版电影《花木兰》的试镜电话时,刘亦菲正处在(给自己设定的)四个月的休假期。但挂掉电话的24小时后,她已经出现在洛杉矶机场。
长时间的“飞行和严重的时差,让她站在迪士尼影业大楼门前的那一刻有种隐约的恍惚。从外面的小矮人装饰,到一进门看到各种各样的迪士尼电影角色,刘亦菲突然觉得生活充满了戏剧性:前一天还在国内,今天就一个人提着大行李包,从机场来到这个梦一般的地方。
但一切都容不得多想,还有很多事要她独自去面对和完成,包括妆发一有一个片段需要画脏妆,她拿出一盘灰色眼影 ,在脸上抹出脏乱的效果。
这个花木兰,值得等待
试镜是一个充满挑战的过程,甚至比真的拍摄一部电影更有 挑战性。因为它不像拍戏有很长时间去准备,让整个人进入故事,进入角色,每天有不同的感受,跟对手演员一起调整情绪 。而在试镜的时候,有时候大家其实都不知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答案就藏在感觉中,换个很俗的说法,就是Chemistry,化学反应。
从这个角度看,试镜就像点燃烟火的那一刻,没人知道是否能绽放出最美的花火.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唯一的方式就是忘我”。刘亦菲穿着一件卡色的高领毛衣,盘腿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我不是一个愿意想那么多的人,对于我热爱的事业,唯一的、最大的尊重就是讓它纯粹一些。”
从走进迪士尼的那一刻,花木兰就像一个新的生命,没有准备,生命已经开启。
虽然试镜前后只有三四个小时,但过程中的每一刻对刘亦菲来说都那么清晰,历历在目。表演的部分还算顺利,“演戏的时候,我只会感觉舒不舒服、畅不畅快,如果畅快的话,你会觉得身上很舒服和很轻松的感觉。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一种比较正面的能量。”之后刘亦菲又被带到室外进行体能测试。因为身体不在最佳状态,这让“测试看起来有点吓人”。她看到老师手中的体能测试本上有厚厚的一沓纸,每做完一项,老师就在上面很细致地记录,感觉很专业严格,刘亦菲也更加专注,调动身体所有能量,尽励完成每一项测试。
一位影评人说,《花木兰》》或许是华人女星能在好莱坞拿到的最有分量的大女主资源。作为迪士尼公主系列的第八位真人公主,她是第一位可能也是最后一位亚洲面孔的公主,更是第一个不用被王子拯救的女英雄。从公布拍摄真人版电影的消息起,《花木兰》》的每一条动态都在国内外的社交平台引发热议。据说前后有来自五大洲的一千多名女性参与角逐木兰这个角色,竞争非常激烈。全世界华人面孔的女演员应该都希望去演这样一个角色,迪士尼也找到了所有的演员,希望能够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在很多粉丝心目中,刘亦菲一直有一种中国传统的美,一种留白的美,无需浓烈艳丽的五官,无需压倒性的气场,就像虚实浓淡的笔墨里一丝温润的灵气。真人版电影《花木兰》的导演Niki Caro这样评价刘亦菲:“她舞剑的样子太酷了,美得让人难以置信,又那么俊逸翩翩,在男人堆里也不会有违和感。她值得我们等待。”
呈献一个人真实的一面,最有吸引力
即便试镜时的感觉不错,刘亦菲也不会给自己特别“满’的答案,所以在接到最终消息的时候,她也着实开心了一场,因为这不仅是对她的肯定,更是对她梦想的肯定。“有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就是不管大制作还是小成本,不管商业片还是文艺片,只要我接了这个角色,只要我走进化妆间和拍摄现场,就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就会给予她我作为一名演员的尊重。”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温和的力量。“不管角色是大是小,进入她都没有偷懒的方式,不是说我觉得这个角色特别重要,就多准备一些,觉得这个角色不重要,就少准备一些。我都要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平衡的状态,一个零的状态。”
静下心,从零开始再去审视花木兰,这个每个中国人从小就熟悉的人物,刘亦菲突然冒出了无数的问题:她会不会有恐惧?她怎样面对自己的恐惧?她对自己的认知是什么样的?
甚至每读一遍剧本,刘亦菲都会重新在字里行间收获新的东西,就好像从一点点光亮开始,去发现更多闪光的惊喜。有时候再回头去看某一个情节,她会发现原来的理解可能还有很多空隙。“呈献一个人真实的一面,对我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而不是片面去说,她就是一个英雄,她就是很勇敢,就是很孝顺。人性都是很丰富很有层次的,有时候她的一个决定是来源于混杂的情感,不仅仅是字面上流露出来的那样。”她喜欢一遍遍地去读那些小细节,木兰内心的感受和思想,是英雄光环里最生动、最打动人的部分,让刘亦菲觉得特别亲切。“我觉得她是活在当下、很直接的人,她没有去前思后想,自己做决定,也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事。她就是很真实地做了自己那一刻想做的事。这种真实感,就是我们每个人最珍贵的品质的一部分。”
除了对于角色的解读和体会,武戏也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去准备。刘亦菲进组第一项工作安排,就是长达三个月的系统体能训练.在取景地新西兰,每天早上6点,她都要开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去做两个小时的心肺训练,锻炼肌肉的能量和耐力,然后去另一个地方骑马一小时,之后再进行短暂的口音训练,最后进行武术编排训练。
那是相当充实的三个月,每天刘亦菲都觉得自己跟人物的生活轨迹越来越近。“你会感受到木兰的成长,她是如何发现内在的自己,成为自己。”在她看来,成长是一个过程,没有捷径,只有自己能帮自己。别人说的一切再有智慧,也都像是“指着月亮的手指”,永远不可能是月亮本身.真正的月亮,要每个人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才能看到。
“我们在小时候或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总觉得成长有一个似乎很明确的‘样子’,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很有力量,或者光芒四射,但其实那样的自己一直都在。成长就是成为自己,它会真正给你惊喜,而不是自己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追求一个虚幻的自己,这样的目标让你误以为它很重要,但其实是没有力量的。”她说。
看清自己,才能释放自己
封面拍摄这天,刘亦菲因为发烧的缘故看起来有点疲惫,偶尔能听到她轻轻咳嗽。当面对面坐下来,近距离看着她,会发现她喉咙位置的皮肤有,点发红,是她不经意间总用手去按揉的缘故。“昨晚有点发烧。”她淡淡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没关系的。”仿佛看出我们的担心,她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身体不太舒服,但刘亦菲完全没有让自己在镜头前的状态有一点点懈怠,甚至在聊天的一个小时里,她坐在沙发里的姿势始终优雅,肩背直直地立着,好像轻轻靠着一面透明的墙。
眼看夜幕低垂,拍摄也终于进入尾声.视频导演拿着脚本跟她沟通下一场的内容:请她跟着音乐即兴跳一段舞蹈。刘亦菲微微一顿,跟导演低声确认:“即兴吗?音乐是什么样的?”一袭中国风的厚重鼓点响起,15秒后她的身体好像突然注入了节奏,就连她身上轻柔飘逸的粉色丝质长裙都爆发出一股张力,随着音乐飞扬起来。
在很多人心目中,刘亦菲这样仙女般的女子往往需要人照顾,甚至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只要跟她一起工作过的人,都能切身感受到她内心的坚定和力量。她曾在零下三四度的天气拍戏,冷冷的冰水直接泼在她的身上,那水都是雪融化的.拍动作片,为了让动作更有行云流水的飘逸美感,从小练舞的刘亦菲拍打戏不用替身,也因为长时间吊着威压高抬腿、下腰、一字马,导致她颈椎受伤,到现在还经常需要调理。
“我很感谢演员这个职业,它对我而言意味着太多东西,远远不是鲜花和掌声那么简单。我所有的人生课题,对人、对世界、对自己的看法的改变,都来源于我的职业。因为演员这个职业要求我去看清自己,否则就没有办法释放自己,调整自己的状态。”不仅如此,表演还让刘亦菲练就更加正向的忍耐力和性格,因为只有“跳出来看到自己的情绪”,才能有觉知地去保护情绪。
2002年,15岁的刘亦菲刚刚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就主演了个人首部电视剧《金粉世家》。当时还完全不懂表演的她,拍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冲进去对陈坤哭。至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个镜头的,可能就是“吓哭”的。
“我一直相信可以用创造的方法,去给角色创造可能性和闪光点,这个过程中我很开心,因为我的内心是很丰盛的。”她很认真地说,“所以,我很开心自己经历了之前那十年中的每一个角色,是它们带给我一段段浓缩的人生体验。有时候演完一部戏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再去看之前自己面对的一些问题,就发现它们已经变得很小了,或者有更新的角度去创造你想要的当下。”
带着知觉去生活
从《花木兰》杀青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刘亦菲没有再接新的角色,让自己拥有了一段相当悠闲漫长的假期,晚睡晚起,看片,撸猫,跳舞,放空,做一些运动理疗,修复颈椎和腰部的旧伤。看她近期的微博,最多的内容是“安利”别人家的新片,外加几条零星的工作动态,其他就是她生活的小瞬间一素颜,没有滤镜,没有华服和精修大图,唯一的心思就是换着姿势跟猫猫合影,似乎有些过于真实。
但她就是这样,簡简单单却有着属于自己的细腻,比如出门会带着自己的保温杯和环保袋,还有一条一面浅灰一面深灰的围巾,这条围巾跟了她很多年,几乎每一部戏的片场都出现过,但不显脏也不显旧,是她很喜欢的特质。
有时候她也会困惑,怎么早睡计划总是以失败告终,放在窗边那个多年前捏了一半的陶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最近的她,却似乎下定决心,不强迫自己刻意去做任何事情。“方式都是外在的,关键的是你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觉知去做一件事,这才决定了你到底在干吗。”她解释道,“比如朋友给你推荐了一本书,说这本书特别好,你读一读,但你读的时候,心根本不在书上,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当问及东东最近还好吗,刘亦菲瞪大了眼睛:“东东有这么出名吗?”东东是刘亦菲养的一只黑猫,也是她那飘渺迷离的微博头像的主角之一。或许 是看她最近过得悠闲自在,有朋友开始往她家送猫,加上她和妈妈这两年新近收养的流浪猫,使得她家里的“主子”数量从两年前的7只,激增到现在的16只。当然,东东依然保持着它无可取代的地位。“每次我回家,它都不会先靠近我,有些猫会看到你就跳到你身上,但它不会,它就是在你看得到的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来晃去,意思就是注意一下,我在这里。”刘亦菲笑着说,表情也变得特别温柔。
刘亦菲跟猫的缘分,开始于一只名叫猫小咪的流浪猫。一个冬天,她意外地在家附近发现一只刚出生的小猫,那是她第一次看 到那么小的猫,而且整个脸都是黑的,看不到眼睛,像瞎了一样。看它那么小,刘亦菲就把带它回家,洗完澡,才发现原来眼睛没事,但因为发炎,鼓得很大。小猫睡了整整两天都没醒来,刘亦菲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猫的生命力那么顽强,两天后就像重生一样,成了一只干干净净的小猫刘亦菲把它留了下来,取名叫猫小咪。
“我们一般都是各干各的,但有时我在书房看书或写点东西,它们就喜欢凑过来,一坨黑、一坨白地趴在旁边守着,可能它们也喜欢那种安静的能量吧。”她微笑着说。如今疫情肆虐,她真诚地希望养宠物爱宠物的人们保护好身边的宠物,也希望人们可以保持理智。“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