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拱北口岸通關便利化可適度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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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內地與澳門人員來往的密切,特別是內地來澳旅遊人員的不斷增加,通關問題一直嚴重困擾著澳門居民與來澳的內地居民。每每遇上內地春節、“五一”、“十一”等黃金假期,拱北和關閘經常是人滿為患,人們往往要耗上幾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完成兩地的通關過程。這其中,又以拱北口岸的通關過程最為艱辛。今年春節期間拱北口岸“逼爆”的情景,澳門居民仍歷歷在目。鑒此,方便通關、延長通關時間一直是本澳社會的熱點話題。
  近年來,全國“兩會”、廣東省“兩會”上,延長通關時間、改善通關環境,以實現通關便利化,成為澳門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必修課,有關的提案年年都有,但真正要實施起來卻又是舉步艱難。澳門要成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除澳門一方的通關便利化外,拱北口岸的通關便利化同樣是必須要正視並儘快認真加以解決的一個嚴峻的現實問題。在推進拱北口岸通關便利化中,澳門可充分利用“一國兩制”的制度優勢等有利因素,適度有為。
  協助珠海爭取人員編制
  拱北口岸作為澳門與內地連接的主要通關口岸,承擔著絕大部分來澳的內地居民以及到內地的澳門居民的通關任務。鑒於原有設施的通關設計能力有限,經澳門特區政府及澳門地區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等多方呼籲,在珠海市政府的努力下,擴建的拱北口岸東西兩冀新聯檢樓於去年六月底啟用。這樣一來,從硬件上來講,拱北聯檢通道可增加一倍,最高可應付三十五萬人次的日通關量。如果這一目標能實現,將大大拓展拱北口岸的出入境空間,有效緩解拱北口岸的通關壓力,有利於通關的便利化。然而,由於珠海方面始終未能成功向中央編制委員會爭取擴大人員編制,使新聯檢樓投入使用要面對“人手慌”的難題。雖然此前有澳區全國人大代表再三提請要關注人員編制問題,並向中央有關部門反映過相關意見,惟至新聯檢樓啟用時未有明顯進展。珠海市政府雖然也高度關心並支持新聯檢樓的啟用,但礙於拱北口岸聯檢單位工作人員未獲增派,珠海邊檢、海關、檢疫等部門只能通過科學調配人手來應付“人手慌”的難題。去年清明期間,拱北口岸提前一小時開關及延後一小時閉關,所需人手大部分是通過向臨近地區的相關部門借用來解決的。目前,東西兩冀新聯檢樓實際上只是處於有限度的啟用狀態,不僅所有的通道沒有全部開啟,就是開啟的部分通道,也只是每天保持五個小時的運作,即出境通道是早上七點到中午十二點啟用,入境通道則在下午四點到晚上九點啟用。這雖然對緩解拱北的通關壓力有所幫助,但離拱北口岸東西兩冀聯檢樓落成的設計目標仍有差距,拱北口岸通關的便利化仍是需要解決的現實問題。
  要有效利用拱北口岸東西兩翼新聯檢樓,長期來講離不開增加必要的人手,依靠內部挖潛或借用等來解決人手不夠的問題,只是臨時措施,不是長久之計。雖然利用科技手段來解決通關便利化也是考慮的方向,如對內地居民往來港澳通行證實行電子化改革,縮短內地居民通關的時間等,但面對通關人數有增無減的趨勢,特別是內地與港澳的交流合作呈現出全方位發展的態勢,適當增加邊檢、海關、檢疫等口岸部門的人手仍是當務之急。由於內地對納入國家行政編制和事業編制的單位編制實行嚴格的管理,統一由中央編制委員會來負責安排,要對珠海邊檢、海關、檢疫等單位進行擴編增員,並非易事。因為人員編制的根源問題是財政,要增加人員編制,相關的財政支出會隨之增加,而中央財政支出方面有限,加上新一屆的中央政府嚴格控制並壓縮行政經費開支,要增加人員編制自然是有難度的。珠海方面雖經努力爭取,澳門地區的全國人大代表也曾向中央反映過相關意見,希望在拱北口岸擴建工程完成有期的情況下,各聯檢單位尤其是邊檢的人力資源部署應同步跟上,以利拱北口岸擴建後的通關能力和效率得到顯著提高,但人員編制的問題始終沒有得到妥善解決。今年全國“兩會”期間,澳門地區12位全國人大代表更是罕有地全體聯署建議,建議中央有關部門組成調研組,儘快到珠海有關口岸聯檢單位進行調研,以客觀瞭解澳門的發展需要、珠海口岸發展現狀及口岸聯檢單位人員編制情況;並針對拱北口岸東西兩翼改擴建工程啟用後的使用情況,以及橫琴口岸及綜合交通樞紐、粵澳新通道、港珠澳大橋等工程進度,及早對有關口岸聯檢單位人員編制的需要作出統籌規劃和安排,適時滿足相關需要。聯署建議還特別提到,增加口岸聯檢單位人員編制與行政編制不同,因為口岸關乎國家形象、對外開放和國際交流交往,珠海有關口岸對於加強澳門與內地交流與合作、推動澳門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國家有關部門在核定人員編制時,應予以適當傾斜。
  由此看來,增加珠海口岸聯檢單位的人員編制,尤其是拱北口岸聯檢單位的人員編制,以緩解當前巨大的通關壓力,具有非常緊急的迫切性。在這種情形下,澳門特區政府是否可利用自身直轄於中央人民政府的特殊地位,協助珠海方面,專門就增加邊檢、海關、檢疫等部門的工作人員一事,直接請求中央人民政府給予支持?從法律地位來講,特別行政區政府受中央人民政府領導,特區政府就涉及澳門發展利益的事務請求中央政府加以解決,既符合情理,也符合法理。從請求解決的事項來看,珠海的通關壓力直接影響到內地與澳門之間的人員交流,與澳門居民的日常生活及澳門的經濟發展密切相關。因此,珠海的通關壓力已不完全是珠海方面的事情。由特區政府請求中央政府解決珠海方面的人員編制,以緩解通關壓力,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表明問題的解決對於澳門也具有同樣的急迫性和緊要性而已。對於特區政府這樣的請求,相信中央政府不僅不會責怪,反而會在瞭解情況後給予大力支持的。因為中央對澳門實行“一國兩制”方針的根本宗旨就是要在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同時,保持澳門的長期繁榮穩定,只要是有利於增進澳門居民的福祉,有利於推動澳門和國家共同發展的事,中央政府都會去積極做的。其實,按照這次澳門地區12位全國人大代表的聯署建議,中央要是派工作組來調研的話,也有必要找澳門方面瞭解相關情況。
  當然,由澳門特區政府向中央提出請求解決珠海邊檢、海關、檢疫等部門的人員編制,並不排斥珠海方面也同時向中央爭取,珠海和澳門同時向中央反映爭取,表明這一問題能否得到妥善解決事關內地與澳門兩地居民來往的便利,珠海和澳門兩地作為利益相關方,都負有重大的責任。此外,由澳門特區政府向中央政府請求增加珠海方面的人員編制,也不存在違反“一國兩制”方針的情形,因為內地與澳門通關便利化,符合澳門居民的福祉,也符合澳門的長期繁榮穩定。而且由澳門特區政府提出時,還意味著這一問題的處理正正事關“一國兩制”方針的貫徹執行。雖然澳門地區的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履職時向中央提出過相關意見,但如果澳門特區政府也正式向中央人民政府提出相關請求的話,表明推進內地與澳門通關便利化同時是特區政府施政的重要內容之一,相信一定有利於問題的及早解決,特區政府值得去做,而且要做的話就抓緊去做。   幫助珠海解決資金困難
  延長拱北口岸的通關時間,爭取24小時通關,早在2011年的《粵澳合作框架協議》中就被明確提出來了,但真正要落實時卻不盡人意。這其中雖有因24小時通關涉及各方面的利益關係,甚至産生一定的利益調整而使問題複雜化的因素外,珠海方面財政不夠充裕,難以保障到延關的成本,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其實,拱北口岸擴建工程的竣工日期一再延期,就與珠海的財政吃緊密切相關。拱北口岸擴建工程涉及通道建設,所需資金龐大。在珠三角九個城市中,珠海的人均GDP雖位居前列,但經濟總量排名中卻經常維持著“珠(海)8肇(慶)9”的局面。2013年,珠海的GDP為1662億多元人民幣,只比肇慶多2億左右。2013年,珠海市的財政收入也只有194億多元。為減輕珠海市籌集資金的壓力,使拱北口岸擴建工程能按質按期完工,澳門地區的全國人大代表曾建議中央加大財政轉移支付的力度。澳門也有不少政界人士呼籲,珠澳之間珠海的口岸建設不夠錢,澳門的財政可用於珠澳有關的口岸建設,特區政府可以通過合法的途徑給錢。事實上,在興建內地和澳門之間的口岸工程建設中,澳門準備出資金的例子也是有的,如規劃中的粵澳新通道,已由附屬於拱北口岸升格為獨立的口岸,其中的聯檢大樓的建設費用便是計劃由澳門來負責,這有點相當於珠海出地、澳門出錢的形式。
  如今,拱北口岸的擴建工程完成了,但要充分利用起來,特別是要實行二十四小時通關的話,珠海的財政支出也會隨之增加。一是口岸通關設備的維護需要資金支持;二是口岸治安和設施管理需要資金支持;三是完善拱北口岸交通配套和口岸周邊環境等需要資金支持;四是夜間值班人員的上下班交通等也需資金支持。此外,珠海邊檢、海關、檢疫等單位人員的增加,意味著珠海戶籍人口的增加,政府在這方面的資源投放自然也要增加。所有這些資金的需求,對於珠海的財政來說同樣吃緊,特別是在新一屆的中央政府嚴明預算紀律、嚴控行政費用的情形下,珠海財政吃緊的窘境更是明顯,而且短期內難有根本性的改善。
  既然拱北口岸各聯檢單位增加人員編制和實行二十四小時通關不能到位的根源都在於財政的支持能力有限,特別是珠海市財政的支持能力非常有限,那澳門特區是否可以通過適當的方式從資金上為珠海提供幫助呢?從得益的情況來說,拱北口岸的通關便利化,最大的受益方應該就是澳門了。雖然澳門也有一個旅客承載力的問題,但通關便利後,來澳門的人會多起來,這對澳門經濟的拉動作用是十分明顯的。今年春節期間來澳的旅客創新高,與珠海拱北口岸相連的關閘口岸春節期間出入境人次超過201.8萬,約佔整個出入境人流的64.8%。與此相適應,澳門2月份的博彩收入按年升40.3%至380.07億澳門元,創下了單月收入的新高。這還是在通關環境沒有完全改善的情形下取得的業績,如果口岸聯檢單位的人員編制增加,或者延長通關時間的話,去澳門的內地居民還會更多,澳門的博彩收入還會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也會水漲船高。
  鑒此,澳門幫助珠海解決通關便利化方面的資金困難,實際上也是在幫助自己。從財政的負擔能力來說,澳門完全可以負擔得起。這幾年,澳門特區政府的財政收入年年都有很大比例的盈餘,以致庫房水浸。對於拱北口岸各聯檢單位增加人員編制以及延長通關後給珠海市財政所産生的支出,澳門特區政府可在與珠海方面協商後適當負擔一部分,以減輕珠海的財政壓力。從法律上來說,特區政府的財政收入表面上看是用於珠海,但它解決的是拱北口岸的通關便利化,既便利了澳門居民,也便利了內地來澳的居民,同時還有利於澳門經濟的發展以及促進兩地居民的交流,這符合澳門特別行政區的整體利益。在程序上,可考慮由特區政府將這筆開支納入財政預算,並由立法會審核、通過。然後,再按照特別行政區的相關法律來管理、使用這筆資金。這樣一來,就解決了開支的合法性問題。當然,如果可行的話,具體實施時有關的細節等還有待與珠海方面進行溝通協調,方式和方法都可多樣化。總之,對珠海在解決拱北口岸通關便利化方面面臨的財政壓力,澳門特區伸出幫助之手,在遵守澳門的法律的前提下,從資金上給予支持,同樣值得去做。
  平等相待善用協商機制
  澳門與珠海的地理位置使得兩地的合作對兩地來講都非常重要。粵港澳區域合作中,珠海為澳門的近鄰,珠澳合作已成為澳門保持繁榮發展的重中之重,故有人很早就提出了“珠澳同城”的發展理念。近些年來,珠澳之間的人流、物流更加頻繁,但珠海與澳門之間的通關壓力卻一直成為兩地深化人流、物流的“瓶頸”。如何化解這一“瓶頸”,除前面所說的協助珠海爭取人員編制、幫助珠海解決資金困難可以大膽嘗試外,澳門特區還應抱著合作共贏的精神,與珠海平等相待,充分利用已有的協商機制,強化與珠海的溝通聯繫。
  根據《澳門基本法》的規定,澳門特別行政區直轄於中央人民政府,加之實行“一國兩制”的方針政策,並享有自由港的地位,這使得澳門在處理與內地的關係時確實有便利之處。澳門向中央要什麼政策,只要有利於澳門的繁榮穩定和發展,中央都是全力支持的,這從澳門大學橫琴校區的建設就可見一斑。但這也可能會使得特區政府的少數官員滋生一種優越感,尤其是在與珠海方面進行聯繫時,自覺不自覺地會表現出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特區政府相關部門及官員可能既不願放下身段主動與珠海聯繫,也可能在與珠海的聯繫過程中,對對方的利益或訴求等不予重視或考慮不周。雖然珠海只是內地的一個地級市,澳門特別行政區在中國的行政區域中相當於省一級的區劃,但這只是國家出於行政管理的需要而作出的劃分,不能因此而影響珠澳兩地的平等溝通聯繫。合作的雙方需要大家都平等相待,一方不尊重另一方,並考慮對方的利益和訴求,雙方的合作很難達到成效,甚至合作下去都會困難。合作的過程中相互要尊重,合作的最終結果應是互利的。若只是本位主義,只看到自己的需求和利益,那合作就只能停留在口頭上,難有實質意義。澳門要真心幫助珠海緩解拱北口岸的通關壓力,有關的部門及官員要以平等的心態來對待珠海,善用已有的協商機制,如聯席會議、高層會晤、政府部門公務人員之間來往和座談等,密切與珠海方面的聯繫,認真傾聽珠海方面的心聲,與珠海方面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切不可一味責備,那不僅無助問題的解決,反而會影響兩地的合作關係。
  例如,就拱北口岸的通關便利化,今年全國“兩會”期間,澳門地區的部分政協委員就聯署提案,提議優化及增加長者、傷殘、孕婦通道,同時希望在廣場內另開通道進入出境大廳,以免從內地回澳的澳門居民及到澳門的外勞和來澳的旅客擠在一起,不能進入到大廳內使用自助查驗通道。此外,提案還建議在節假日期間視乎這些弱勢群體的多少而臨時改變通道的用途,並在廣場上設立資訊平臺,讓旅客盡可能避開通關的人潮等。應該說,這些建議對於緩解拱北口岸的通關壓力是有針對性的,也是可行的。這個時候,特區政府的相關部門可主動與珠海方面進行聯繫溝通,出主意、提建議。這樣一來,珠海方面也會認真對待,共同努力。如果能形成如此的局面,雙方的合作就會很好地堅持下去,並取得成效,拱北口岸的通關便利化就會水到渠成。總之,澳珠雙方應高瞻遠矚,平等相待,為實現包括拱北口岸在內的兩地通關便利化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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