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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从下午开始,不到两个小时便顺利收工。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胡杏儿依旧如常工作,她迅速地更换每一套造型,随着拍摄场景利落转换,招牌的爽朗笑声常伴左右,跟她一起工作的人们,仿佛也分享了她此时此刻的人生喜悦。
不想因为怀孕被特殊对待
因为拍摄场地在老式里弄内,没有电梯,于是拍摄前提早和胡杏儿沟通身体状况,她很笃定地说:“别担心,我没问题的。”其实,在《演员请就位2》的比赛期间,她也未向节目组透露自己怀孕的消息,高强度的表演一场不落,问她,她很淡然地回答:“我不想被特殊化对待,也不会因为(怀孕)这件事影响我的专业能力。”
“我理解,女孩变成母亲,突然多了一个身份,怀孕的过程中肯定会有担心和顾虑,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我想和其他职场妈妈分享自己的经历,其实这个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我可以,你们一定也可以。”这次怀孕是胡杏儿的第三胎,她已经在前两次经验中习得了沉着冷静:“我会跟医生聊很多,关于怀孕,我应该注意什么,不必担心什么,尽量不要担心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科学的孕检,稳定的心态,如常的生活,是我们自己能够控制的。”
其实,参加《演员请就位2》并不是胡杏儿第一次在孕期高强度工作。2017年怀第一胎时,正值《那年花开月正圆》的拍摄,其中不乏淋雨、拉扯的戏份。“有了前两次(怀孕)的经验,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演员这个职业的一举一动总被外界放大,在胡杏儿看来,没必要放大女演员怀孕这件事,孕期工作也是很多职场女性都在做的事,女演员并没有比其他女性更矜贵。事实上,职场上對怀孕女性的照顾,往往等于变相的“过滤”,很多机会默认不再考虑你,这是每个职场妈妈或多或少都体会过的困境。对于这样的现状,胡杏儿说,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正面的示范:怀孕的女性在工作上仍然很专业,可以做得和其他人一样好,希望职场能给这个群体公平的竞争机会。同时,很多女性对怀孕有耻感,公共领域关于女性身体、孕产话题的讨论也远远不够,作为一个女性,她愿意身体力行地分享,消除她们的焦虑和恐惧。
港剧中常见的金句,被胡杏儿用来描述她人生的上半场——人生,timing最重要。斩获《演员请就位2》年度最佳演员,意外到让她激动落泪,这个成绩有助于她在内地的事业发展:第三个孩子的到来,也是计划之内的“意外”,即使会稍稍推迟进组计划,她也没有遗憾。
职场妈妈和全职妈妈没有高低之分
人生中的选择,与运气成分同在。在胡杏儿看来,没有什么选择一定是对的,同理,也没有什么选择一定是错的,“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很多问题的答案。
因为家庭的原因,胡杏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要自己做一些决定。因此,她从小就会训练自己,一旦选择了A,就不要后悔没选择B,这样只会浪费时间和金钱。“即使过程里有摇摆,我也希望真正做选择的时候,我是坚定的。人生太短,时间不等人。”胡杏儿回忆,30岁的时候,人生的90%都被工作填满,当事业有了一定的成绩,有了一定经济基础,她也会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慢下来,体验一下生活了?当时的她,没有过多设想另一半的样子,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踏出了象征性的一步”。
在外界看来,胡杏儿的人生“进程”非常理性——什么年龄结婚,要几个孩子,选择怎样的工作方式。“从结果看好像是……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真的不是。”胡杏儿说,遇到先生之前,她甚至很少憧憬孩子:“我的一些女性朋友,很年轻的时候就特别想要孩子,渴望家庭。我是没有的,可能我是天蝎座,很看重爱情,还有生长在单亲家庭的原因,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破碎的家庭里长大,所以,谈恋爱时我会顾虑很多,我的伴侣万一跟我分开怎么办,能不能照顾好孩子。但当真正遇到一个你觉得能够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伴侣,后面的事就是自然而然的。”
孩子的到来,让胡杏儿对爱的理解更加深刻。“孩子带给我太多快乐和喜悦,我摸着他们,感受到他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某种程度上,孩子的出生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快乐,“对于表演,其实也有很大的帮助。没有成为母亲的时候,勉强演妈妈,其实还是有‘不够自然’的地方,现在的我,有自信去挑战更多不一样的角色。”
工作重心转移到内地后,胡杏儿没有放弃打拼事业,常常是把一个孩子带在身边照顾,先生留在香港照顾另一个孩子。因为先生和婆婆的分担,她才能够做个“职场妈妈”。但她说这和全职妈妈没有高低之分:“其实,我反而更佩服全职妈妈,(她们)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孩子,这并不轻松,我不能说,我就一定比全职妈妈更强。”胡杏儿欣赏懂得自己要什么的女性,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比较,“人生只需给自己交代”。
40岁一定比30岁更精彩
每次跟新朋友见面寒暄,胡杏儿常常自嘲,相比大部分女明星的身材,自己比较“强壮”。而在我们看来,这种“强壮”更多的是一种经过塑造的韧性:20岁港姐出道,32岁TVB“视后”加身,经历了香港娱乐业十几年的打拼,她懂得了在娱乐圈里,只有意志力强大,才能够走得长远的道理。去年的演员竞技综艺《演员请就位2》,则改变了胡杏儿对于表演的看法:作为一个演员,要时刻觉得自己是不够好的,才有进步的空间。
很多人说,40岁是女演员的一道坎。可在胡杏儿的认知里,40的年龄演母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保持住自己的竞争力,把角色的能量挖掘、表达出来更重要,而不要一味地在意戏份多与少”。现在,胡杏儿对演员这份工作的心态是不为谋生,而是享受创作本身:“演戏是很爽的一件事,能让我真正体会到忘我的、不做不行的、完全沉浸在角色中的状态。诠释好一个角色,继而感动观众,是一个演员最大的成就感。”
在胡杏儿看来,40岁一定比30岁更精彩。30岁的她,刚刚知道自己要什么,40岁则是收获的开始,她逐渐变得强大,正以期待的心情面对未来的岁月,带着笑意,不断地设想:照顾好家人;教育好三个孩子,让他们更好地适应社会,不能太宠爱;应该不会继续生育了,要把身心恢复得很健康,保养好自己:工作上拍到更好的戏,拥有自己的代表作……要明白当下很多东西来之不易,更懂得珍惜……聊着聊着,她先笑了:“听我聊了这么多,应该也明白了,你问我30岁更好还是40岁更好,我已经给你答案了!”
Q&A
ELLE:成长的过程中,是否有过因年龄而焦虑的时刻?
胡杏儿:我现在真的没有。可能在我年龄很小,刚入行的时候,反而会有一些焦虑,压力之下不知道应该怎样做自己。真正到了40岁,你会发现身边同龄的女性都在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我觉得重点在于心态,变老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要去焦虑你无法改变的事情。
ELLE:当下社会对女性的要求似乎越来越全面,你有自己的困惑吗?
胡杏儿:肯定不能说完全没有困惑,人都是通过困惑成长的。社会对女性的要求越来越高,所以女人不能为难女人,应该多一些理解包容。其次,我也希望通过自己的一些行为鼓励其他女性。
ELLE:对什么样的女性题材剧感兴趣?
胡杏兒:参加综艺的时候,我们也一直在讨论为什推出40+的女演员没有戏拍。40+其实是一个更精彩、更值得挖掘的年龄段。30岁时可能面对的主要是跟谁恋爱,是否结婚,工作上遇到的小问题:40岁可能已经结婚多年,有了孩子,需要赡养父母,事业面临抉择,也会更有积淀。希望有一部作品能全面解读40+女性的故事,我很期待看到这样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