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道德底线,白领丽人的情感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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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述人:林丽 /整理:张玉生
  
  就职深圳外企,年轻新加坡老总爱上了我
  
  2002年7月,我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回东北老家,而是带着市场营销与财务会计专业双学士的文凭去了广东发展。我先是进了广州的一家电子公司做财务工作,两年之后晋升为财务部副经理。遗憾的是,后来公司因为决策失误而失去了市场,并从此一蹶不振,濒临倒闭边缘。2005年春节过后,我果断地选择了辞职,离开那家公司辗转来到了深圳。
  3月26号这天,一家新加坡独资的纸业公司通知我去面试,公司位于深圳市的八卦岭。接待我的是人力资源部经理。我当时应聘的职位是事业发展部经理,所以直接被请到总裁办公室。当我看到总经理严子明时,不禁愣了一下,他是那样年轻,衣着特别整洁清爽,而且有一股书卷气,态度也很友善,不像印象中透着精明的商人。
  第二天下午,公司人事部就打来电话,恭喜我应聘成功,考虑到我所学的专业和工作经历,让我接替现任财务经理的位置,月薪6000元人民币,不包括年终奖。我对做财务已感到厌烦,而且我应聘时明确表示要从事市场营销工作,公司怎么会这样安排?但诱人的薪酬待遇让我最终接受了。
  上任后,我先用几天的时间了解公司的全部情况,包括人事结构、以往的经营、财务状况、资金实力、下一步经营目标和现行财务核算体系等等。接下来的工作并不顺利,被我替下的原财务经理留任副职,他与其他同事联盟,以消极的态度对抗我的工作热情,这使我感觉身心疲惫。
  通过了解,我发现以前的财务管理存在很大漏洞,往来账目的核算特别混乱,账面上资产负债情况虚假成分太大,根本经不起新加坡总部和税务的检查。于是我开会要求他们全面清理往来账目,分别通知各厂家的财务部门配合我们出具对账清单,并强调了此次清账的重要性。没想到财务副经理带头反对,说什么陈年旧账不好查、工作量大、恐怕厂家不愿配合。我气愤极了,就去找了总经理严子明。那是我上班以来第一次与严子明正面接触。
  我将公司财务管理上的混乱及今天发生的事情做了汇报,并讲述了这段时间我受到的排挤。我说:“严总,为了使公司财务管理早日走上正轨,请公司为我扫清障碍,必须撤换掉财务副经理。”
  严子明沉默半晌,一直没有说话。最后他表示,很欣赏我的工作态度和职业操守。并表示财务部的职位安排要征求香港总公司的意见,要我先忍耐,由他来做其他同事的思想工作。后来我才知道,这家公司的真正老板是严子明的叔叔,严子明只是执行总经理,那个财务副经理是他当董事长的叔叔安排的,严子明很难撤掉他。叔叔明明是用外人来监视自己的侄子,看来这里面人事关系还颇为复杂呢!我管理手段这么单纯,甚至有些横冲直撞,当然不受欢迎了。同时也觉得严子明有点可怜,原来有钱人家亲情这么淡薄,我算见识到了。可我年纪轻轻,只想以自己所学求生存,每天把大半精力用来应付人事纠葛和化解矛盾,并非我所愿,便向公司提出辞职。
  严子明没料到我会这样,他有些着急,接连问我为什么。我坦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表示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我坚持原则,做该做的事,其他矛盾他来处理。薪酬方面,他会再调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说:“严总,我这人做事一向黑白分明,直来直去。如今眼下这种情况,我怕自己不但不能帮你,反倒会添麻烦。”他说:“林小姐,如果你现在不做了,可能麻烦会更大!直觉告诉我,你能帮我。”他言词切切,我无法再推辞,只觉心头更加沉重。
  当和一个人面对共同的困难并想办法克服的时候,自然就会觉得对方亲切很多。从那以后,我和严子明之间似乎有了默契。而且,在他的努力调解下,那帮人也收敛了好多,我的工作慢慢走上正轨。
  2005年圣诞节前夕,严子明从新加坡开会回来,给每个部门经理都带了礼物,是一个精美的圣诞老人和一幅蜡染画。而我的,多了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张邀我共度平安夜的卡片。
  我如期赴约。那晚的气氛好温馨。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谈公事。他说他从小就喜欢中国的国画,本想去中央美术学院学习,可他妈妈坚持要让他在公司做事。公司是他父亲和叔叔合伙开的,他父亲7年前就去世了,虽然留下一些股份,但他和叔叔、堂弟等相处得并不愉快,如果撤股就必定有争执,伤了和气很不好。他说觉得我这个北方女孩光明磊落、心地坦荡,和我交往,会变得简单明朗。
  对他的赞美,我当然心花怒放。从那以后,我们有好几次秘密约会,他一直对我温和有礼,照顾很好,我们也开始无所不谈,而且很多自然流露的想法都很契合。慢慢地,一种异样感觉在我俩之间蔓延。一次我们去海边散步,他在沙滩上画上一颗心,中间一把箭穿过,我装作不懂,问他怎么画了一个被切开的蛋糕?这种关系我不想挑明,毕竟办公室恋爱比较敏感,何况是上下级关系,我必须谨慎。
  
  爱情美丽的外衣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转眼到了2006年。春节过后,公司决定在上海、武汉设立营销分公司,要我组织600万资金汇入两地作为注册资本。我照办不误。7月份,两地经营失败,拉回两车纸和一些办公用品、一套账簿,资金分文没剩。
  紧接着,严子明又计划在内地开办造纸厂,由于天津有好几家大型国营木材公司,东北的木材半加工品大多销往天津,所以厂址就定在天津。
  2006年10月中旬的一天,严子明去新加坡提交投资计划书,为了图清静,我溜进他办公室上网查资料,意外地发现好几个文件都用密码锁住了。我实在忍不住,便用他的生日、英文名字、中文名的字母一一去试,还真打开两个,其中有一个是他每天的工作备忘录,里边有几张网上汇款单的备份件,是由内地几家城市汇往香港的,一共600多万,收款人是私人账户,名字是严子明!我当时好惊讶。要知道,他在公司里只能行使管理权,所得有限。要说是他自己在内地另有项目,怎么会有这么丰厚的回报?我看清楚是哪几家城市后,倒吸一口冷气。凭直觉和多年的职业经验,我猜出了几分。
  当晚,我久久不能入睡,越不愿往坏处想越觉得可疑。最后决定,再静观一段时间。
  11月中旬,总部终于采纳严子明的提议,为天津项目投资3200万,直接买地皮创建,款也直接拨入公司账号。严子明开始津深两地一通乱飞,所需款项,我指示出纳一次次为他办理,决不延误。果然,每次回来,从他的只言片语和神情中,我知道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什么地价高了,被骗预付款等等,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段时间,他忙我也没闲着,我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没过几个月,他沮丧而归,我没有安慰他。可他却给我带回了礼物:一对汗白玉雕成的雪娃娃,晶莹剔透,娇憨可爱。他说,知道我是北方人,买这个礼物,是慰籍我思乡之情。那一霎那,我感动得几乎想要忘掉所有疑惑。当天晚上,我们重温久违的温馨。
  第二天,严子明召集部门经理开会,简单地讲述了天津事情的经过,指示相关部门尽快清缴预付账款,拍卖所购土地和剩余设备,好使资金尽快回笼。我提出,由于款项是由公司调出,而我们又是天津厂的上级主管公司,按制度应由财务部派人参与清查。他说已经请当地会计师事务所协助天津厂财务部进行清算,很快就会出结果。为了稳定军心,他表示公司会尽快出台下一个投资项目的实施计划,希望大家不要气馁。
  我猜想,这一定是他设计好的连环计划,但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会议结束后,我忍不住问他:“我们公司一年内已经损失了近5000万,下一步计划,是不是可以缓一缓啊?”
  “怎么,泄气了?胜败乃商家常事,我不认为这就是结果。”严子明说。
  
  走出内心重重矛盾,揭开情人的阴谋
  
  我看严子明态度坚决,便不再劝。但我内心却很难受:如果他真的是搞阴谋,我这样下去,不是和他同流合污吗?身为财务部经理,我有我的职业道德啊!自己该怎么办呢?经过好几天的思想斗争,我决定坚持我做人的原则。
  严子明又开始了实施新一轮的计划,我暗地里也开始行动。
  2007年4月底,我以告假回家为由,去了一趟天津。当地财务人员知道我的身份,在业务上,我是他们的直接主管。我调看了所有账簿和报表,要他们清点全部资产,将已付和未付款的物品分列清单交给我,打电话核实各厂家的预付和应收款项,核查已付地价款。好在天津厂还没有全面投入生产,业务量不大,我很快就做完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支取的1500万地皮款,对方拿出只收到300万的证明;所购买的设备、原材料的账面价值远远高于厂家报价;某些账面上挂的预付款项,对方也出具了汇住香港某公司的转账存款单。看着这些资料,我不怒反笑:这么拙劣的手段,只要是具有一定专业素质的财会人员,都能看出漏洞。
  带着调查结果,我登上了回深圳的飞机。说实话,无论怎样怀疑,等事实真正摆在面前,我还是感到刺骨的悲伤——我曾被这样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所吸引,还和他相处那么久!
  当我把那些资料的复印件放在严子明办公桌上时,他完全呆住了!最后,他告诉我,他把这些钱都给了他妈妈,等把股份都挪出来以后,他就辞职。这样,他还可以和叔叔家保持来往而不伤体面。他要我不要管,这是他的家事,那些钱是他应得的。
  我清清楚楚地对他说:“你曾说喜欢我光明磊落、心地坦荡,欣赏我的工作态度和职业操守,你也说过要我做该做的事。可你不正当经营,破坏秩序,无视内地的法律,我该做的不是帮助你非法窃取公司财产,即使你是企业负责人。”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做财务经理,为什么与我谈恋爱,是不是要利用我的感情,让我不揭发他,因为他这么拙劣的手段,凭谁都能查出来,除非有意包庇。
  严子明涨红了脸,痛心地说:“林丽,你怎能这样误会我呢?我们的感情和别的都没关系。我是真的爱你的。我还计划今年下半年和你结婚呢……”
  我没听他解释,甩门而出。
  此后3天,我将自己关在海边的一家酒店里,关掉手机,不与任何人联系。那个海边,那家酒店,还有那个房间,曾留下我们多少爱的足迹啊!现在,一切美好都不复存在。听过多少打工妹被骗感情的事,现在竟发生在我身上!而且他还想利用我实现一个阴谋,达到他的个人目的。我怎么就那么自信,竟做起灰姑娘的梦来?我的工作责任感哪去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做我该做的事情。第四天,我将所有资料和对整个事情的分析报告连带辞职申请传给了新加坡总部。总部派人进行了半个月的调查,证实了我的所言,严子明被召回新加坡。
  我拒绝了公司的挽留,收拾行囊回到了沈阳。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一个月后,严子明又给我打电话,他说:“林丽,不知为什么,经历了这场事件,我越发感到你是一个特别有个性有魅力的女子。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希望我们还能继续。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婉拒了他。我告诉他:“子明,原谅我,以我的职责,我真的没法不那么做。你忘了我吧,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走出低谷,一切都会很好的!”放下电话,我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轻松。(责编/马冲冲 ma-ch-ch@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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