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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作者运用功能语篇分析理论对伍尔夫第一部小说《远航》进行及物性分析、语气分析及主位推进模式和信息结构分析，并得出结论：处于小说创作初期的伍尔夫虽然开始了意识流写作的尝试，但由于深受传统作家现实主义写作模式的影响，其作品仍表现出诸多传统小说创作的特征。这一结论丰富了国内学者对这一位意识流大师及其作品的研究。
关键词：伍尔夫；《远航》；及物性；语气；主位推进；信息结构
[中图分类号]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31(2009)06-0154-3
1、引言
英国著名的现代主义小说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较早引起中国文坛注意的英美作家之一，也是对中国现代主义小说创作产生较大影响的外国作家之一。由于弗吉尼亚-伍尔夫对意识流文体发展所作出的突出贡献，她一直被研究者看作是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我国学者对伍尔夫作品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对其意识流作品的代表作《达罗威夫人》和《到灯塔去》的研究上，而对伍尔夫创作初期的具有传统文体特点的作品的研究却为之甚少(高奋等，2004：36-42)。另外，国内学者对伍尔夫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意识流的写作技巧、其文学作品中的诗化现象、印象主义及象征手法的应用和小说叙事角度的分析，极少以功能语篇分析理论为基础对其小说尤其是早期的小说创作进行语篇分析。
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是20世纪后半叶国际上最有影响的语言学理论之一，其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诸多学者多年的语篇分析实践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的语篇分析理论，他们把系统功能语法所做的语篇分析称作“功能语篇分析”(functional discourse analysis)(黄国文，2001：1—4)。以其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韩礼德又提出了功能文体学的理论。韩礼德功能文体学理论的核心是“功能”的思想，他从无数具体的功能类别中归纳出三个纯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本文意欲以此三个纯理功能中的及物性、语气、主位推进和信息结构四个子系统为基础，分析伍尔夫早期小说《远航》中的传统写作手法，从而丰富国内学者对伍尔夫小说的研究。
2、及物性分析
小说《远航》的第一章主要描述Mr.Ambrose夫妇来到Embrankment，并见到了小说的女主人公Rachel。对小说第一章节中Mrs Ambrose和Rachel言行的描写进行及物性分析的结果如下：
在所涉及的39个句子或片段中，有21个物质过程、15个心理过程、5个行为过程以及14个言语过程。
Leech和Short(2001)认为，小说描写的方法有两种，即具体描写和抽象描写(客观描写和主观描写)。在这两种描写手法中，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及作者的写作意图通过其对概念功能的选择和使用而体现出来。具体描写侧重于故事情节所涉及的时间、空间扩展及事物的具体特征，例如大小、形状、颜色、速度等的描写。从理论上讲，客观描写都是能够被感官所感知并记录的。抽象描写则侧重于心理特征和社会身份、状态及事件等的描写。这类描写常用“感觉、原谅、拥有、嫁给、威胁、政府、教师”等词汇。如果在某一行为中有两个参与者，那么及物性系统中的行为过程也应被归为物质过程。这样一来，物质过程、言语过程和部分行为过程都应属于具体描写，而心理过程则属于抽象描写。根据以上对小说《远航》第一章部分内容所作的及物性分析数据得出：物质过程(32％)和言语过程(21％)占该章整个人物描写的53％，而心理过程仅占23％。这些数据表明，在伍尔夫的第一部小说《远航》中，虽然作者已经开始了意识流写作手法的实践，但从总体来讲，还未能完全脱离传统小说的写作手法，即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的影响，组织故事情节主要依靠对人物具体行为和言语交流的描写，而非像其在《达罗卫夫人》中那样依靠人物的心理描写组织篇章。
3、语气分析
语言除了表达说话人的亲身经历和心理活动之外，还用于表明说话人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推理等。Halliday把语言的这种功能称为人际功能：“它(人际功能)体现了所有语言表达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功能，包括说话者使用各种形式参与到某种言语行为中来。”(Halliday。1985：33)语言的交际功能主要是通过语气和情态系统来实现的。语气表明的是交际角色的关系，即讲话者或听话者在交际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关系，如提问者与回答者、告知者与怀疑者之间的关系等(胡壮麟等，2003：105)。语气主要包括直陈语气、感叹语气、祈使语气和疑问语气。在小说《远航》第一章对伦敦景色描写中，5个句子全部为直陈语气。直陈语气主要用来交流信息，由此可以看出在这部分描写中，作者完全以一个告知者或者陈述者的身份给读者呈现出伦敦街头的客观真实存在。这种真实地展现客观现实世界的写作手法是19世纪维多利亚文学的典型代表。而在意识流作品中，作者往往大量使用感叹语气来描写周围的存在。于是，客观存在将不再是存在本身，而是融入了人物强烈感情、用于展现人物真实内心活动和情感的载体。在意识流小说中，
“伍尔夫所强调的真实不是指客观现实，而是书中人物对于客观现实的真实感受和印象。”
(刘爱琳，2002：2)
除了描述伦敦街头景色之外，小说《远航》第一章节以对话为主要方式来组织故事情节的发展。这一部分的对话主要发生在Mr.Amb rose和Mrs.Ambrose、Mrs.Ambrose和Rachel以及Mr.Ambrose和Rachel的父亲之间。因为在这三组对话均有“提问——回答”这一行为的发生，所以这些对话都是发生在真实世界的对话。而作者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对话推进故事的发展并表明小说各人物之间的关系的。在意识流作品中，虽然会有大量的询问出现，但多数没有回管。这表明在意识流作品中，询问多为作者的一种写作手法，用来描述主人公强烈的心理活动以及迷茫的心理状态。
4、主位推进模式与信息结构分析
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属于语篇功能的两个子系统。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述位是围绕主位所说的话，往往是话语的核心内容。研究主位结构的意义主要在于了解和掌握有关中心内容的信息在语篇中的分布情况，作者采用不同的主位推进模式将孤立的句子连成语篇并表达一定的语意。信息结构是已知信息与新信息相互作用从而构成信息单位的结构(胡壮麟等，2003：143)。在语篇当中，主位所载的信息往往是已知信息，而新信息出现在述位上。
对小说《远航》第一章的抽样分析结果表明：主位推进模式多为平行式推进，即第二句的主位往往是前一句主位的重现，从而使语篇围绕着一个固定的话题展开以突出主题。在这种主位推进模式中，为了保持语篇前后连贯，作者往往把已知信息放在主位而把新信息放在述位。因此，在所分析的26个主位和述位中，9个主位为已知信息。读者可以通过这些已知信息在上文中找到线索，以便更好地理解下文及整个语篇各个部分之间的关系。而在意识流作品中，虽然主位推进模式也多采用平行模式，但主位-上出现的信息多为新信息。新信息不断出现在主位是意识流写作手法的特点之一，以此反映人物时断时续以及错乱的、跳跃的思维。
5、结论
从对《远航》这部小说所作的及物性分析、语气分析以及主位推进模式和信息结构分析可以看出：在小说《远航》中，作家伍尔夫对场景的描写仍然侧重于对客观真实存在的描写，而非人物内心活动的载体；对人物的描写还侧重于人物的外貌、行为及言谈举止，而非心理活动；以人物活动时空转换及对话作为贯穿故事情节的线索：小说结构紧密，语篇内部衔接性较强。以上这些传统小说的特点都与意识流小说特点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因此，像众多作家一样，作为意识流大师的伍尔夫在其创作初期虽然开始了意识流写作的尝试(张红芳，2006)，但由于深受传统作家现实主义写作模式的影响，其早期作品仍表现出诸多传统小说创作的特征。然而，正是从这些带有诸多传统小说特点的作品出发，伍尔夫开始了她对意识流小说创作的“远航”，并最终成为了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
关键词：伍尔夫；《远航》；及物性；语气；主位推进；信息结构
[中图分类号]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31(2009)06-0154-3
1、引言
英国著名的现代主义小说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较早引起中国文坛注意的英美作家之一，也是对中国现代主义小说创作产生较大影响的外国作家之一。由于弗吉尼亚-伍尔夫对意识流文体发展所作出的突出贡献，她一直被研究者看作是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我国学者对伍尔夫作品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对其意识流作品的代表作《达罗威夫人》和《到灯塔去》的研究上，而对伍尔夫创作初期的具有传统文体特点的作品的研究却为之甚少(高奋等，2004：36-42)。另外，国内学者对伍尔夫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意识流的写作技巧、其文学作品中的诗化现象、印象主义及象征手法的应用和小说叙事角度的分析，极少以功能语篇分析理论为基础对其小说尤其是早期的小说创作进行语篇分析。
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是20世纪后半叶国际上最有影响的语言学理论之一，其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诸多学者多年的语篇分析实践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的语篇分析理论，他们把系统功能语法所做的语篇分析称作“功能语篇分析”(functional discourse analysis)(黄国文，2001：1—4)。以其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韩礼德又提出了功能文体学的理论。韩礼德功能文体学理论的核心是“功能”的思想，他从无数具体的功能类别中归纳出三个纯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本文意欲以此三个纯理功能中的及物性、语气、主位推进和信息结构四个子系统为基础，分析伍尔夫早期小说《远航》中的传统写作手法，从而丰富国内学者对伍尔夫小说的研究。
2、及物性分析
小说《远航》的第一章主要描述Mr.Ambrose夫妇来到Embrankment，并见到了小说的女主人公Rachel。对小说第一章节中Mrs Ambrose和Rachel言行的描写进行及物性分析的结果如下：
在所涉及的39个句子或片段中，有21个物质过程、15个心理过程、5个行为过程以及14个言语过程。
Leech和Short(2001)认为，小说描写的方法有两种，即具体描写和抽象描写(客观描写和主观描写)。在这两种描写手法中，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及作者的写作意图通过其对概念功能的选择和使用而体现出来。具体描写侧重于故事情节所涉及的时间、空间扩展及事物的具体特征，例如大小、形状、颜色、速度等的描写。从理论上讲，客观描写都是能够被感官所感知并记录的。抽象描写则侧重于心理特征和社会身份、状态及事件等的描写。这类描写常用“感觉、原谅、拥有、嫁给、威胁、政府、教师”等词汇。如果在某一行为中有两个参与者，那么及物性系统中的行为过程也应被归为物质过程。这样一来，物质过程、言语过程和部分行为过程都应属于具体描写，而心理过程则属于抽象描写。根据以上对小说《远航》第一章部分内容所作的及物性分析数据得出：物质过程(32％)和言语过程(21％)占该章整个人物描写的53％，而心理过程仅占23％。这些数据表明，在伍尔夫的第一部小说《远航》中，虽然作者已经开始了意识流写作手法的实践，但从总体来讲，还未能完全脱离传统小说的写作手法，即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的影响，组织故事情节主要依靠对人物具体行为和言语交流的描写，而非像其在《达罗卫夫人》中那样依靠人物的心理描写组织篇章。
3、语气分析
语言除了表达说话人的亲身经历和心理活动之外，还用于表明说话人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推理等。Halliday把语言的这种功能称为人际功能：“它(人际功能)体现了所有语言表达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功能，包括说话者使用各种形式参与到某种言语行为中来。”(Halliday。1985：33)语言的交际功能主要是通过语气和情态系统来实现的。语气表明的是交际角色的关系，即讲话者或听话者在交际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关系，如提问者与回答者、告知者与怀疑者之间的关系等(胡壮麟等，2003：105)。语气主要包括直陈语气、感叹语气、祈使语气和疑问语气。在小说《远航》第一章对伦敦景色描写中，5个句子全部为直陈语气。直陈语气主要用来交流信息，由此可以看出在这部分描写中，作者完全以一个告知者或者陈述者的身份给读者呈现出伦敦街头的客观真实存在。这种真实地展现客观现实世界的写作手法是19世纪维多利亚文学的典型代表。而在意识流作品中，作者往往大量使用感叹语气来描写周围的存在。于是，客观存在将不再是存在本身，而是融入了人物强烈感情、用于展现人物真实内心活动和情感的载体。在意识流小说中，
“伍尔夫所强调的真实不是指客观现实，而是书中人物对于客观现实的真实感受和印象。”
(刘爱琳，2002：2)
除了描述伦敦街头景色之外，小说《远航》第一章节以对话为主要方式来组织故事情节的发展。这一部分的对话主要发生在Mr.Amb rose和Mrs.Ambrose、Mrs.Ambrose和Rachel以及Mr.Ambrose和Rachel的父亲之间。因为在这三组对话均有“提问——回答”这一行为的发生，所以这些对话都是发生在真实世界的对话。而作者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对话推进故事的发展并表明小说各人物之间的关系的。在意识流作品中，虽然会有大量的询问出现，但多数没有回管。这表明在意识流作品中，询问多为作者的一种写作手法，用来描述主人公强烈的心理活动以及迷茫的心理状态。
4、主位推进模式与信息结构分析
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属于语篇功能的两个子系统。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述位是围绕主位所说的话，往往是话语的核心内容。研究主位结构的意义主要在于了解和掌握有关中心内容的信息在语篇中的分布情况，作者采用不同的主位推进模式将孤立的句子连成语篇并表达一定的语意。信息结构是已知信息与新信息相互作用从而构成信息单位的结构(胡壮麟等，2003：143)。在语篇当中，主位所载的信息往往是已知信息，而新信息出现在述位上。
对小说《远航》第一章的抽样分析结果表明：主位推进模式多为平行式推进，即第二句的主位往往是前一句主位的重现，从而使语篇围绕着一个固定的话题展开以突出主题。在这种主位推进模式中，为了保持语篇前后连贯，作者往往把已知信息放在主位而把新信息放在述位。因此，在所分析的26个主位和述位中，9个主位为已知信息。读者可以通过这些已知信息在上文中找到线索，以便更好地理解下文及整个语篇各个部分之间的关系。而在意识流作品中，虽然主位推进模式也多采用平行模式，但主位-上出现的信息多为新信息。新信息不断出现在主位是意识流写作手法的特点之一，以此反映人物时断时续以及错乱的、跳跃的思维。
5、结论
从对《远航》这部小说所作的及物性分析、语气分析以及主位推进模式和信息结构分析可以看出：在小说《远航》中，作家伍尔夫对场景的描写仍然侧重于对客观真实存在的描写，而非人物内心活动的载体；对人物的描写还侧重于人物的外貌、行为及言谈举止，而非心理活动；以人物活动时空转换及对话作为贯穿故事情节的线索：小说结构紧密，语篇内部衔接性较强。以上这些传统小说的特点都与意识流小说特点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因此，像众多作家一样，作为意识流大师的伍尔夫在其创作初期虽然开始了意识流写作的尝试(张红芳，2006)，但由于深受传统作家现实主义写作模式的影响，其早期作品仍表现出诸多传统小说创作的特征。然而，正是从这些带有诸多传统小说特点的作品出发，伍尔夫开始了她对意识流小说创作的“远航”，并最终成为了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