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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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继泽,男,汉族,1975年出生,陕西省宁陕县人。已在《阳光》发表中篇小说《山花儿》;《延河》绿色文学发表小说《红梅花儿开》;《参花》发表小说《半边街》《采笋》;《陕西文学》发表小说《爷爷奶奶》;《翠苑》发表短篇小说《三角地》。市级报刊发表小说《老唐的手机》《城市生活》《汉江边的吊脚楼》《村里婚姻》《幻觉》《坐绿皮火车》及散文若干篇。现供职乡村学校,寓居西安。
  王壮壮曾经很想成为一个猎人,成为一个猎手。
  王壮壮很小的时候,村庄里有一个叫林子的人,打猎打得很好,让村庄里的人羡慕、称道。
  林子中等个子,四方脸,鼓鼓的眼睛,头发竖立,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在平和中透出一股杀气。
  林子家里,有一根单管的猎枪。林子只要背著猎枪上坡,从山上回来,总是能打到猎物,空手回来的时候很少。纵然没有大的猎物,一只野鸡、一只斑鸠,总是能打回来的。
  林子靠打猎、卖猎物挣的钱,就完全可以支撑家里的生活,油盐酱醋,人情世故,而且还有盈余,过得滋润、富足。
  林子不喝酒,但林子抽烟,因为打猎,他从不缺烟抽,而且抽的都是好烟。
  林子打猎,多是在秋天到冬天,农闲的这些日子里,山林里的牲口因为有东西吃,长得膘肥了。山上的树木落了叶子,比较好发现牲口,容易打猎。农闲时也不用操心农活,有的是空闲的时间打猎。
  在其他的时间里,林子用机油擦洗他的猎枪,挂在屋子里隐蔽的地方。秋天来了,庄稼收获结束,到了农闲的时候,林子就取下单管猎枪,仔细地擦洗,擦洗到发亮;再取出可以重复使用的弹壳,装火药、铅弹;装好了之后,把子弹夹子也取下来,收拾干净后,就准备去山上打猎了。
  去山上打猎时,林子起得很早,脚上穿了解放牌胶鞋,腰上挂着子弹夹子,夹子里装着装好的子弹。肩膀上挂着枪,默默地走出村庄,随意依着一面山坡,往山上去,开始了他的打猎生活。
  走在山坡上,看村庄,有的人家,在这悠闲的日子里,睡着懒觉;有的人家,屋顶冒着袅袅的烟,飘散在村庄的上空。林子回看村庄,迈着坚实的脚步,内心沉着地往山上去。
  村庄里,除了林子,还有几个猎人。王壮壮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王壮壮的父亲也像林子一样爱惜枪,农忙的时候,不能打猎了,就用机油擦洗猎枪,挂在门背后,把弹壳、火药、子弹收拾好。到了秋天庄稼收获过了,农闲的时间,父亲就取下来枪,擦洗得发亮,找出弹壳、火药、子弹,“咚咚”地装好了子弹,取下弹夹,把子弹装好,然后,也就和林子一样,穿了解放牌胶鞋,腰上挂了弹夹,弹夹里放了子弹,很是沉着、激动地往山里去打猎。
  王壮壮的父亲去山坡上打猎的时候,母亲也一样沉着、激动,盼望着父亲能像林子一样打回猎物来,家里人就能有野物肉吃,还能卖了猎物,挣油盐酱醋钱。王壮壮的父亲爱抽烟、喝酒,烟酒也不缺了,还让村庄里的人羡慕,这是多么诱惑人、让人骄傲的事情啊!
  可是,王壮壮的父亲打猎,基本都是空手回来。渐渐地,母亲就不再激动、兴奋了,对王壮壮父亲打猎显得很是平淡,也不再抱希望,甚至开始鄙夷、嘲笑了。母亲说,别指望他打个什么东西回来,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能打回来的东西,怕都是在山坡上死了、干了,没有人要的东西。
  王壮壮的父亲,没有打回来猎物,尽管受了羞辱,也不好发作,只有默默忍受,想着哪一天,打回来了猎物,让王壮壮的母亲看,这时再骄傲、再说话,给自己争一口气。
  可是,王壮壮的父亲,一直都没有争回来这口气。他默默地忍受着王壮壮母亲的羞辱,心里格外失落。渐渐地,他虽然很是心疼,喜欢那杆单管猎枪,但是,却不怎么爱上山去打猎了。他怕王壮壮母亲的讥讽,也不想再白爬山,受那劳累,还受人奚落。那杆单管猎枪,就寂寞地挂在门背后,弹壳、火药、铅弹也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与王壮壮父亲相反的是,只要林子上山去打猎,下午就一定能打回来猎物,大多时候是野猪,还有麂子。还有几次,打回来了狗熊。林子一个人抬不动,回来给女人说了,女人就满院子骄傲地喊人,让帮忙上山去抬猎物。抬回来了,林子会或多或少给他们一些猎物肉。最起码,林子的女人,会煮一些猎物肉,让他们喝酒,吃野物肉。他们吃得香,林子和林子的女人脸上便总是笑容,更加骄傲。
  渐渐地,林子打猎的名声,在村庄里,家喻户晓,人们都知道了林子打猎打得好,是村庄里的第一号猎手。
  而关于林子打猎,也就被人说得越来越神。
  有的说,林子的枪很特别,那枪是如何如何好。于是,林子对他的枪,也就格外珍惜,不借给别人,也不让别人看、别人摸,给多少钱都不卖,那枪也就越发显得神秘。
  有的说,林子的枪法准,眼睛一眯,扣动扳机,就能一准儿地把猎物打倒。哪怕是跑动中的猎物,林子眯眼,举枪,瞬间就能打倒。
  有的说,林子会根据猎物的脚印,一直跟着猎物,只要林子盯上的猎物,跟着脚印,就能一准儿地找到猎物,猎物就无法跑掉。
  林子在最初打猎的时候,也跟着村庄里其他有枪的猎人一样打前仗,那些没有枪的人撵牲口,打到了之后,都分些猎物。可是,后来林子打猎打得好了,就不再和村庄里其他人一块打猎了,总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上山去打猎。
  王壮壮那个时候,也对父亲打猎感到失望,很是羡慕林子,羡慕他打猎打得那样好。看着林子打回猎物来了,林子家里人一脸的笑容,很是兴奋、骄傲。听着村庄人的羡慕,看着林子家因为打猎不缺油盐酱醋钱,吃的是好烟,王壮壮的心里就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要当一个猎人,能像林子一样打猎打得好,只要上山,就不空着手回来。
  王壮壮长成一个小伙子,能背着猎枪打猎时,父亲因病不在了,给他留下了那杆单管的猎枪。
  林子虽然也打猎,但是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年轻了,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目光变得浑浊,腰也有些弯,身体有些臃肿,手上满是老茧。林子的女人,也一样苍老了。林子打猎,再没有年轻时打得好了。在农闲的时候,秋天到冬天的时候,时常见他像年轻时一样,挂了弹夹,装了子弹,背着擦得发亮的猎枪,很是沉着、兴奋地去山里打猎。可是,林子再不能像年轻时一样,只要上山,就能打回猎物回来。就像王壮壮父亲在世时打猎一样,基本都是空手而归,不要说打野猪、狗熊、麂子,就是连野鸡、斑鸠都很少打回来了。   王壮壮曾经对上学寄托着梦想,渴望能考上学,希望通过上学实现梦想,将来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也实现父亲在世时的愿望,跳出农门,离开土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将来过优裕、体面的生活;也支撑起父亲去世后,破碎的家庭。
  可是,不管王壮壮怎样努力,最后,还是没有走过那独木桥。他没有考上学。
  父亲不在了,母亲陷在痛苦里,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在风雨中飘摇。王壮壮无法继续在读书的路上走下去,梦想着靠读书实现他的梦想、愿望。
  王壮壮的梦想,破碎了,于是就带着失望、痛苦,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他拿起父亲去世后留下的锄头,在父亲和母亲劳动了一辈子的土地上,开始了他另外的一种人生、生活。
  而有一天,王壮壮忽然看到挂在门背后的猎枪,王壮壮的记忆被唤醒,想到了喜欢打猎的父亲;想到了打猎打得特别好、能支撑起家里、让家里日子过得滋润的林子;那个想当个猎人成为一个像林子当初一样风光的猎人的梦想也一道苏醒。
  王壮壮取下挂在门背后的猎枪,找了破布,仔细地擦拭,这杆单管猎枪,重新闪耀着光泽。
  王壮壮又找出了弹壳、火药、铅弹、弹夹,在弹壳里装了火药、子弹,把子弹装进了弹夹,就准备上山去打猎了。
  王壮壮穿着解放牌胶鞋,腰上挂着弹夹,弹夹里是沉甸甸的子弹。他扛着单管的猎枪,在晨曦中,悄悄地走出村庄,依着一条沟儿进去,往山坡上去。
  头上的天,碧蓝碧蓝的,阳光变得明亮、温暖。群山静静地立着,山上一片枯黄,阳光下,格外的安详。
  沟儿里,小溪“叮叮咚咚”地流淌。溪边长满了野柳,野柳落尽了叶子,枝条舒展。
  小草枯黄了,地面上落着叶子,给人一种成熟、安详的气息。
  王壮壮从沟儿里,依着一面山坡上去。山坡上,树木落了叶子,枝条挺立,阳光从枝条间洒下来,山林里明亮、温暖。透过树木的枝条,能看到蓝天、白云、暖暖的太阳。
  小松鼠,在石头上跳跃,或者窜上了树木,很是敏捷、机灵。它的爪子抓着野果子,很是香甜地吃着。见了王壮壮,“唧”的一声,就不见了。
  偶尔,能听到树木的枯枝跌落的声音,也能听到“飒飒”的响声,王壮壮就立刻停止脚步,心里激动起来,怦怦地跳着,侧耳静听,以为有牲口出没。他听了好会儿,才知道不是牲口出没,或者是落下的枯枝,或者是一些野鸡、斑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在山林里跑走了。
  而王壮壮也被野鸡和斑鸠的样子吸引。野鸡那红色的脖子,尾巴上长长的羽毛,那样的美丽,让他下不了手。斑鸠,那花色的皮肤,那锐利的眼睛,尖尖的嘴巴,也一样好看,让王壮壮不舍得打。
  王壮壮一步一步,往山林深处走去。他透过树木的枝条,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感受太阳的明净、温暖,感受着山林里的幽静和偶尔传出的各种声音,伴随着太阳的温暖,王壮壮忽然感到,心里变得那样的宁静,温暖了起来。在这份宁静里,他忘却了没有考上学的失望、痛苦;忘却了回到家里,从梦想的高空落到现实的地面上,坠入生活的艰辛;忘却了家里,父亲去世后的空荡、凄凉,和肩膀上的担子。他忽然感到,这幽静的山林里是那样的幽静、美丽。
  在这样的感觉里,王壮壮仿佛感到,他不是打猎来的,也不是要像儿时一样,成为像林子一样的猎手,打到许多的猎物,而是到山林里来游玩,欣赏山林里的景色。
  王壮壮到了山坡的高处,透过山林,看到头上的天空越来越开阔。他看到了连绵的群山,以及群山之中,家乡的村庄、土墙黑瓦的房屋,在阳光下,那样的幽静。他能隐约听到鸡鸣狗叫、人们说话的声音,让村庄有了田园的气息。在这样的气息里,王壮壮忘却了父亲去世的不幸,也忘却了没有考上学的失望,忽然感到,在這样的感觉里,不管经历什么、遇到什么,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将来都是美好的。
  王壮壮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
  也就在这时,王壮壮忽然看到了一只野山羊。山羊那样美丽,额头上,长着角,一身麻麻的皮毛,尾巴翘着,睁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目光是那样的柔和。
  王壮壮就这样陶醉地欣赏着,忘却了他是来打猎,想成为猎人的。他就那样静静地、痴痴地看着。而山羊,也并没有对他感到恐惧,受到惊吓,也没有把他当成来猎杀它的猎人,而是友好地看着王壮壮,没有一丝的敌意,任凭王壮壮看着,慢悠悠地走了,一直走到山坡尽头,拐进一个幽深的沟儿里,不见了。山林里,恢复了幽静、空荡。而野山羊这样美丽的样子,和与它友好对视的时刻,是那样的美好,深深地印在了王壮壮的心上。
  王壮壮感到有些疲倦,饿了的时候,才从山林里一步一步下来,准备回去。
  在下了山坡,到了沟儿里,准备回去的时候,王壮壮意外地遇到了一样从山林里下来的林子。
  见了面后,林子有些意外,然后微笑着对王壮壮说:“你也去打猎?”
  王壮壮一愣,微笑着点点头,说:“嗯。”
  林子对王壮壮说:“你没有打到猎物。”
  王壮壮说:“你不是也没有打到。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那时是个猎手,每次上山,都不空着手,打了那么多的猎物,让家里的日子,过得那么的滋润啊!”
  林子说:“你想成为我那时一样的猎人?”
  王壮壮说:“儿时有那样的梦想,现在去了山林,打了猎后,忽然不想了。”
  林子没有问为什么,静默了一会儿,边和王壮壮往沟儿外走,边对王壮壮说:“想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上山总是空手回来,打不到猎物了吗?”
  王壮壮说:“想知道。”
  林子说:“那时,家里日子艰苦,要照顾老人,养育孩子,种庄稼之外,没有别的门道,就只有靠打猎这条门道,的确是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了,我在村庄里,被人称为猎人,我也风光、骄傲过。可是,知道我那时的痛苦吗?我的心里,每次打了一个猎物,都是难过的、痛苦的。尤其是当枪响过,这些动物倒在血泊里挣扎的样子,常常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它们在山林里,原本那样的美丽、圣洁,就像神一样,对我们也充满了友好。可是,我却残忍地枪杀了它们。现在,家里的老人先后离开了,孩子也大了,有了各自生活的门道,家里再没有多少负担,生活能平静地过下去。我就不需要依靠打猎维持生活了。但是,我喜欢来到山林里的感觉,感受山林里的幽静,看着那些可爱的动物,心里就会踏实、温暖。我不再枪杀它们,只是静静地欣赏它们,看到有受伤的动物,我就给它们包扎,救它们,来弥补我曾经对它们的伤害和愧疚。”
  王壮壮听着,忽然明白了林子为什么现在打不到猎物了。
  在沟口各自分开准备回去的时候,林子忽然对王壮壮说:“要想成为一个猎人,就必须稳、准、狠。不然的话,是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打到猎物的。不过,做一个合格的猎人,日后注定会内疚的。”
  看着林子远去,王壮壮忽然想到了父亲。父亲当时上山去打猎,打不到猎物,也许,不是猎枪的问题。也许,父亲原本就没有想过做一个合格的猎人,打多少猎物,而只是想与此时的林子一样,到山林里去,感受山林的幽静,欣赏各种动物,与动物为伴,在山林的幽静里,忘却尘世生活的艰难,而获得一时远离尘世的轻松、自由,从而找寻到生活的希望。
  王壮壮感到,将来,他再痛苦了、迷茫了、失望了,会背着父亲留下的猎枪,去山林里,但是,不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猎人,打到猎物,而是感受山林里的幽静,与动物为伴,与它们做朋友,获得内心的宁静、温暖,获得逃出尘世的轻松、自由。然后,用双手,在现实中,寻找生活的道路和希望。他明白了只要活着,有一双手,总是能寻找到生活的道路和希望的,而不是做一个猎人,去猎杀动物,获取一时生活的优裕、滋润,却留下一辈子的负罪、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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