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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特的西瓜,因为瓜籽饱满、平整,短短几年间就让林垦从小商贩变成了亿万富翁。
在甘肃省民勤县的田地里,有一种奇特的西瓜,将瓜打开,里面的瓜籽非常饱满、平整。原来这就是我们常吃的黑瓜子。就是这些并不起眼的黑瓜子,让一个名叫林垦的台湾人发了大财。短短几年,他从小商贩变成了亿万富翁。
这个瓜子的传奇故事要从20年前说起。那时的台湾,很多人爱吃黑瓜子,然而由于台湾种植的土地越来越少,黑瓜子几乎无地可种。物以稀为贵,黑瓜子在当时的台湾成为馈赠亲友的高级礼品。一袋300克的黑瓜子,在当时的售价竟然超过30元人民币,每年仅运进台湾的黑瓜子就有2万多吨,而当时台湾有2000万人口,每人每年平均消费黑瓜子1000克。
这组偶然听到的数字,让正在做炒货生意的林垦看到了巨大的商机。他相信,只要能够找到好的货源,一定有钱可赚。经过多方打听,林垦了解到祖国内地的甘肃盛产黑瓜子,不仅品质优良,而且价格便宜。
发现一座金山
“我跟内地的瓜子比较了一下价格,一市斤瓜子竟然相差60元新台币。”林垦就像发现了一座金山。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到甘肃去采购瓜子。做小本生意的他,没有多少积蓄,为了解决资金问题,林垦开始四处寻找股东。然而,由于当时两岸的贸易刚刚开放,许多人都在观望,不肯出资。万般无奈之下,林垦想到用房子和车子作抵押向银行贷款,这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妈知道后,把我叫到旁边去,非常沉重的跟我讲:‘小弟,你要是到内地去,结果弄得空空两手回来怎么办?买一栋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是真的失败回来的话,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我妈的意思是先给我打预防针,告诉我,如果我失败回来的话,不要怪他们,也不要拖累他们。”
“人在创业的时候,都有一股傻劲,谁也拉不住。”林垦回忆。他就像吃了称砣铁了心,非要搏一把不可。看到林垦义无反顾的样子,他的父母非常着急。考虑到林垦的兄弟姐妹中,他和二姐感情最好,父母便让林垦的二姐出面劝说。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几次谈心,听了林垦合情合理的市场分析,二姐不仅没有说服林垦,反而站到他的一边了。最后,咬咬牙把自己家多年积攒的15万美元全都交给了他。就这样,1988年8月,林垦踏上了他的冒险之旅。
在去甘肃的火车上,年轻的林垦心里并不平静,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甘肃,那里的瓜子到底是不是像大家说得那样好?自己的命运到底会不会从此彻底改变?口袋里的钱可是自己和二姐的命根子,这个33岁的男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到甘肃兰州后,林垦听说市郊的民勤县出产的黑瓜子是当地最好的。于是,他就马不停蹄直奔民勤,一路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刚到民勤,林垦就看到一位妇女正在晾晒瓜子,这个专程来采购瓜子的台湾商人顿时目瞪口呆:黑白分明,标准的凤眼瓜籽,磕开以后,瓜仁白白的,饱满均匀。
甘肃省民勤县地处沙漠边缘,日照时间长,温差大,这样独特的自然条件下生长出来的黑瓜子,片大、皮薄、板平、肉厚、乌黑发亮,这样优质的大瓜子让林垦的心里乐开了花,什么旅途疲劳、什么水土不服,什么离愁别绪,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又是收购,又是晾干、筛选、验磅,甚至连钉麻袋都亲自上阵。
1988年12月10日,对于林垦来讲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他从民勤县采购的300吨黑瓜子运到了台湾,恰逢台湾农副产品订货会开幕,林垦的兰州黑瓜子一亮相,其饱满的外形、甘香的口感立刻就引起了轰动。第一个货柜一下子就抢空了。“那时候我们卖到一倍的价钱,很牛。看你顺眼,我才卖给你,看你不顺眼,钱没带够,我还懒得卖给你。”林垦现在谈起当年的情景心里还很舒服。“我现在做梦都还在想,那时候赚钱怎么赚的。讲实话我认为那次的回报太丰厚了。因为我认为我这样的付出,能够赚到三四十个百分点我就满意了。可是那次让我赚了翻番,让我觉得太意外太惊喜了。我甚至觉得有点多了,太高兴了,有点中大彩的感觉。”
林垦一下成了台湾工商界的名人。他的瓜子被人们称为“真正的林家货”,后来,林垦索性就把他卖的瓜子定名为“正林瓜子”。
一锅一锅的瓜子被倒掉
“中了大彩”的林垦不仅还清了二姐的15万美元,收回了抵押的房子跟车子,而且还吸引了不少股东,当初担惊受怕的家人这一回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尝到了甜头的林垦几年之后再次来到甘肃,这一回,他左右开弓,一边租下了3000亩土地种植黑瓜子、美葵瓜子;一边又从台湾运来专门的机器就地加工“正林瓜子”。一个从没有炒过瓜子的台湾人,他到底要干什么呢?原来,林垦嫌原材料贸易门槛太低,他要生产属于自己的产品,就地销售,逐步占领内地市场。1996年,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正林瓜子”在兰州正式生产了。看着自己机器不停地运转,林垦似乎看到了财源滚滚而来。然而,就在林垦憧憬未来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出现了。
只做过生瓜子贸易,压根没有用机器炒过瓜子的林垦,本以为炒瓜子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按照台湾机器的说明书操作就行了,然而他并不知道,台湾和兰州海拔不一样,完全按照台湾的方法烘炒,根本行不通。第一天炒瓜子全炒糊了,他凭着感觉调整了炒炉的温度和烘炒的时间。可是,瓜子仍旧糊锅。看着一锅一锅的瓜子被倒掉,一锅就是两三千元,林垦十分心疼。“以我当时的经济能力来讲,我也承受不了几锅,我原以为炒个七八锅就应该能够差不多掌握其中的技术了。可是后来不像我想象的,我记得那一年,我们光炒坏的瓜子就有十几吨,两卡车满满的瓜子都炒得火候不对。”
瓜子和女士裤袜
开弓没有回头箭。调炉温、改设备,功夫不负苦心人,不知道炒糊了多少锅瓜子,也不知道倒掉了多少锅瓜子,“正林瓜子”终于出锅了!优良的品质、精美的包装、再加上地道的台湾口味,看着一袋一袋瓜子源源不断地出厂,林垦的心里甭提有多美了!然而,就在他再次做起的发财美梦的时候,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上市的瓜子少人问津,打不开销路。可是工厂的烘烤炉一旦运转,就很难停下来,面对不停翻炒的瓜子,林垦心急如焚。
渐渐冷静下来之后,林垦找到了瓜子滞销的原因,“正林”这个牌子在当地没有一点知名度,再加上价格昂贵,一袋就比当地同重量的瓜子贵几元钱,因此,许多商场不愿意进货。怎么办?林垦竟然想出了一个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办法,在每箱“正林”瓜子里加赠一双台湾女士裤袜。
“当时我认为店员都是女的,会喜欢我的裤袜,那个时候,内地买不到好的裤袜,她会想要这双裤袜,而要求她的店长进我们的货。”林垦凭着这个小小的策略让“正林瓜子”闯进了商场,紧接着又乘胜追击在商场里大搞免费品尝活动,请人试吃,“正林”瓜子的独特口味受到了消费者的欢迎,销路终于打开了。
目前,“正林瓜子”的系列产品已经发展到20多个品种,产品销往欧洲、美洲等许多国家,每年的销售额超过4亿人民币。林垦也从一个台湾的小商贩成为了如今资产过亿的大型企业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