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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海子作为当代很有影响的诗人，对他的生平以及诗歌的研究已经很多。笔者着重从海子本人与土地的关系，以及他的诗歌中“土地”意象与“麦子”意象方面对海子的抒情短诗进行分析，进而了解这些意象在他的诗歌中的作用并且深入分析他的抒情短诗的特征。
关键词：土地；麦子与生存；诗歌特征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4-098-02
一、海子与“土地”
1964年3月26日，海子即査海生降生在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高河镇查家湾村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一出生便深深地打上了黄土地的烙印，这为他日后的诗歌创作奠定了一个潜在的取向。“法国18世纪百科全书派领袖狄德罗所拟词条‘人’，是这样的：‘……真正的财富只有人和土地。人离开了土地就一文不值，土地离开了人也一文不值。’”（《百科全书·人》）由此可以看出土地对一个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是何等的重要，所以，海子一生都在深情地为黄土地歌唱，为美丽的乡村歌唱，为养人性命的麦子歌唱，从未跳出这个框架。1984年10月，海子第一次用笔名发表了被誉为典型的学院派诗作的《亚洲铜》：
亚洲铜亚洲铜／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爱怀疑和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
亚洲铜亚洲铜／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全诗共分为四小节，巧妙熟练地用象征性手法表达了作者对黄土地的眷恋与幻想。“亚洲铜”这一意象象征着仁慈悲悯的“黄土地”，因为亚洲的黄土地不仅仅与铜有着相同的颜色和质感，也因它被赋予这个名字而变得深邃美丽。唯有“铜”这一意象在此可以恰当地表达“黄土地”的那种沧桑厚重之感。“爱怀疑”的祖父死在这里（黄土地），“爱飞翔”的父亲死在这里，“要飞”的海水的我也会死在这里”。“你（黄土地）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你也是唯一的一块养人的地方，而今你却要被无情的毁灭，叫我怎能不心疼呢？这首诗缘起于弟弟的一封回信，信中说，“高河镇相邻的月山镇发现了铜矿，国家将要对矿山开采，一部分农民可变为工人划归铜陵市。査海生可以想象乡民们此刻沉浸在开采矿山的幸福之中，但自己却有说不出的感觉，并没为乡民发现矿产而高兴。他见过许多矿产开采地，美丽的大地被弄得面目全非，一堆堆废弃物打破乡村的宁静与和谐。麦地、河流、池塘，芦花、高岗、树木、农民、耕牛才是他深度思维里的乡村景象。失去土地的农民会是怎样的心态呢？査海生深深思考这个问题。[1]（P22）“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大地或许是一切自然物中，被人认为最有亲和性、伦理上的和煦感，最平易朴实，最少神秘性，对人类最少敌意、最非“异己”的存在的吧。这种亲和感、“伦理感情”，在中国文化中，具象为另一农民原型——“土地（地祉）。”[2]（P62）海子的抒情短诗中到处都可以嗅到泥土的芬芳。他在《自画像》里说：“镜子是摆在桌上的/一只碗/我的脸/是碗中的土豆/嘿、从地里长出了/这些温暖的骨头”。这首小诗写得别有风趣幽默，而于风趣幽默之中却又潜藏着诗人自己对大地母亲无比的眷恋和由衷的感恩之情。诗中的“土豆”就是诗人自己的写照，诗人把自己比作“土豆”，是因为土豆生在土里长在土里，是大地母亲经过十月怀胎苦心孕育出来给养人的，它一出生就浑身上下紧裹着一层柔软的黑泥土，直到它被人们吃的时候，身上的那一层泥土才被洗刷干净。长得呆头呆脑的土豆虽不怎么好看，却温暖了人类瘦弱的骨头，延续了人类的血脉。难怪海子会在《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结尾说：“呀！生硬的黄土，人丁兴旺。”这是海子用生命对黄土地进行的最高的礼赞，质朴而又深情，亲切而又浑厚。
二、“麦子”的拷问与死亡
在《麦地与诗人》一诗中，诗人先是《询问》：“在青麦地上跑着/雪和太阳的光芒/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一种愿望/一种善良/你无力偿还/你无力偿还/一颗放射光芒的星辰/在你头顶寂寞燃烧”。而后又《答复》道：“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麦地/神秘的质问者啊/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诗人面对“健康的麦地，健康的麦子，养我性命的麦子”（《麦地》），诗人的心被麦芒所深深地刺痛，诗人心中所承担的痛苦是全人类的痛苦，因为是“麦子”维持了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存在，我们感念麦子，这是人类最起码的良知。面对死亡，海子显得很平静很坦然，毫无畏惧退缩之感，仿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冲着死亡去的。他说：“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常人眼中甜蜜的爱情、幸福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流浪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而在海子看来，却成了他最为痛苦的事情，唯有诗歌创作才是他生命最终的所属。在《石头的病》一诗中，海子说：“如果石头健康，如果石头不再生病，他哪会开花；如果我也健康，如果我也不再生病，也就没有命运。”面对人生的生老病死，海子显得格外豁达，这是生命最本真状态的真实显现。另外，海子还写了很多直面死亡的诗歌，如《死亡之诗》、《自杀者之歌》等。西川说：“人说话应该避谶，而海子是一个不避谶的人。”[3]（P1158）他的确是一个为了诗歌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诗歌英雄。海子一生与四个女人有过爱情关系，《四姐妹》中海子直言“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首诗……四姐妹抱着这一棵，一棵空气中的麦子，抱着昨天的大雪、今天的雨水，明日的粮食与灰烬，这是绝望的麦子，请告诉四姐妹：这是绝望的麦子，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可见海子对这“糊涂的四姐妹”爱得是多么的真切、多么的深沉、多么的绝对啊！以致让自己深陷绝望之中而不能自拔。
“麦地—麦子—麦芒—麦花”这一组意象是海子最具代表性的一组意象，虽然麦子这一类意象在古代和近代的诗歌中也曾出现过，然而却没有哪一个诗人像海子那样对其做了深刻的挖掘，是海子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融注了独特的生命体验于笔尖而创作出来一组崭新的诗歌意象群。自此，人们便把海子和麦子、麦地联系起来，称海子为“麦地之子”，他因此也与麦子结下了不朽的生命盟约，在对生命进行拷问的“麦地”里挣扎生存。
三、恬淡而拙朴的诗歌特征
海子的抒情短诗看似平淡却又绚烂，看似拙朴实则深刻，比如《村庄》一诗：“村庄里住着母亲和儿子/儿子静静地长大/母亲静静地注视/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很美丽。”表面看似很平淡、很安静的一首诗，然而母亲静静地注视着儿子长大，这是一个多么平凡而伟大的过程。村庄被一片芦花丛密密地包围着，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很美丽。芦花没有牡丹的绚丽夺目，也缺少玫瑰火一样的激情，然而她却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美丽——宁静。因为宁静而显得大度，从不与人、与事计较什么，这样的一个妹妹是无法用语言言说的。而写于1985年1月12日的《活在珍贵的人间》：“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我/踩在青草上/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地/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泥土高溅/扑打面颊/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整首诗表面看去很普通，然而细细分析之后，我们会发现这首诗，它把我们带回到生命的原初，去聆听婴儿啼哭的声音。另外在这首诗里，他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泥土高溅，扑打面颊”、“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这是海子对这个世界的最深刻思考。
海子抒情短诗的另外一个特征就是拙朴、亲切。比如“老哥俩，一宵无言，只有水烟锅，咕噜咕噜。”(《熟了麦子》)“风很美、果实很美/小小的风很美/自然界的乳房也美/水很美、水啊/无人和你/说话的时刻很美/你家中破旧的门遮住的贫穷很美/风吹遍草原/马的骨头 绿了”(《给母亲》)“我的生日/这是位美丽的/折磨人的俘虏/坐在故乡的打麦场上/在月光下/使村子里的二流子/如痴如醉”（《无题》）“我爱你/跑了很远的路/马睡在草上/月亮照着他的鼻子”（《给你》）“农民像牛一样撞进屋子/亲他的妻子/又数着/十二粒麦种/内陆深处/我跪在一条鱼身上/整个村庄是我的儿子”(《燕子和蛇》)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参考文献：
[1]周玉冰著.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海子的诗情人生[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5.
[2]赵园著.地之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3]海子著.海子诗全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责任编校：李亚绒)
关键词：土地；麦子与生存；诗歌特征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4-098-02
一、海子与“土地”
1964年3月26日，海子即査海生降生在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高河镇查家湾村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一出生便深深地打上了黄土地的烙印，这为他日后的诗歌创作奠定了一个潜在的取向。“法国18世纪百科全书派领袖狄德罗所拟词条‘人’，是这样的：‘……真正的财富只有人和土地。人离开了土地就一文不值，土地离开了人也一文不值。’”（《百科全书·人》）由此可以看出土地对一个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是何等的重要，所以，海子一生都在深情地为黄土地歌唱，为美丽的乡村歌唱，为养人性命的麦子歌唱，从未跳出这个框架。1984年10月，海子第一次用笔名发表了被誉为典型的学院派诗作的《亚洲铜》：
亚洲铜亚洲铜／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爱怀疑和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
亚洲铜亚洲铜／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全诗共分为四小节，巧妙熟练地用象征性手法表达了作者对黄土地的眷恋与幻想。“亚洲铜”这一意象象征着仁慈悲悯的“黄土地”，因为亚洲的黄土地不仅仅与铜有着相同的颜色和质感，也因它被赋予这个名字而变得深邃美丽。唯有“铜”这一意象在此可以恰当地表达“黄土地”的那种沧桑厚重之感。“爱怀疑”的祖父死在这里（黄土地），“爱飞翔”的父亲死在这里，“要飞”的海水的我也会死在这里”。“你（黄土地）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你也是唯一的一块养人的地方，而今你却要被无情的毁灭，叫我怎能不心疼呢？这首诗缘起于弟弟的一封回信，信中说，“高河镇相邻的月山镇发现了铜矿，国家将要对矿山开采，一部分农民可变为工人划归铜陵市。査海生可以想象乡民们此刻沉浸在开采矿山的幸福之中，但自己却有说不出的感觉，并没为乡民发现矿产而高兴。他见过许多矿产开采地，美丽的大地被弄得面目全非，一堆堆废弃物打破乡村的宁静与和谐。麦地、河流、池塘，芦花、高岗、树木、农民、耕牛才是他深度思维里的乡村景象。失去土地的农民会是怎样的心态呢？査海生深深思考这个问题。[1]（P22）“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大地或许是一切自然物中，被人认为最有亲和性、伦理上的和煦感，最平易朴实，最少神秘性，对人类最少敌意、最非“异己”的存在的吧。这种亲和感、“伦理感情”，在中国文化中，具象为另一农民原型——“土地（地祉）。”[2]（P62）海子的抒情短诗中到处都可以嗅到泥土的芬芳。他在《自画像》里说：“镜子是摆在桌上的/一只碗/我的脸/是碗中的土豆/嘿、从地里长出了/这些温暖的骨头”。这首小诗写得别有风趣幽默，而于风趣幽默之中却又潜藏着诗人自己对大地母亲无比的眷恋和由衷的感恩之情。诗中的“土豆”就是诗人自己的写照，诗人把自己比作“土豆”，是因为土豆生在土里长在土里，是大地母亲经过十月怀胎苦心孕育出来给养人的，它一出生就浑身上下紧裹着一层柔软的黑泥土，直到它被人们吃的时候，身上的那一层泥土才被洗刷干净。长得呆头呆脑的土豆虽不怎么好看，却温暖了人类瘦弱的骨头，延续了人类的血脉。难怪海子会在《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结尾说：“呀！生硬的黄土，人丁兴旺。”这是海子用生命对黄土地进行的最高的礼赞，质朴而又深情，亲切而又浑厚。
二、“麦子”的拷问与死亡
在《麦地与诗人》一诗中，诗人先是《询问》：“在青麦地上跑着/雪和太阳的光芒/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一种愿望/一种善良/你无力偿还/你无力偿还/一颗放射光芒的星辰/在你头顶寂寞燃烧”。而后又《答复》道：“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麦地/神秘的质问者啊/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诗人面对“健康的麦地，健康的麦子，养我性命的麦子”（《麦地》），诗人的心被麦芒所深深地刺痛，诗人心中所承担的痛苦是全人类的痛苦，因为是“麦子”维持了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存在，我们感念麦子，这是人类最起码的良知。面对死亡，海子显得很平静很坦然，毫无畏惧退缩之感，仿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冲着死亡去的。他说：“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常人眼中甜蜜的爱情、幸福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流浪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而在海子看来，却成了他最为痛苦的事情，唯有诗歌创作才是他生命最终的所属。在《石头的病》一诗中，海子说：“如果石头健康，如果石头不再生病，他哪会开花；如果我也健康，如果我也不再生病，也就没有命运。”面对人生的生老病死，海子显得格外豁达，这是生命最本真状态的真实显现。另外，海子还写了很多直面死亡的诗歌，如《死亡之诗》、《自杀者之歌》等。西川说：“人说话应该避谶，而海子是一个不避谶的人。”[3]（P1158）他的确是一个为了诗歌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诗歌英雄。海子一生与四个女人有过爱情关系，《四姐妹》中海子直言“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首诗……四姐妹抱着这一棵，一棵空气中的麦子，抱着昨天的大雪、今天的雨水，明日的粮食与灰烬，这是绝望的麦子，请告诉四姐妹：这是绝望的麦子，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可见海子对这“糊涂的四姐妹”爱得是多么的真切、多么的深沉、多么的绝对啊！以致让自己深陷绝望之中而不能自拔。
“麦地—麦子—麦芒—麦花”这一组意象是海子最具代表性的一组意象，虽然麦子这一类意象在古代和近代的诗歌中也曾出现过，然而却没有哪一个诗人像海子那样对其做了深刻的挖掘，是海子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融注了独特的生命体验于笔尖而创作出来一组崭新的诗歌意象群。自此，人们便把海子和麦子、麦地联系起来，称海子为“麦地之子”，他因此也与麦子结下了不朽的生命盟约，在对生命进行拷问的“麦地”里挣扎生存。
三、恬淡而拙朴的诗歌特征
海子的抒情短诗看似平淡却又绚烂，看似拙朴实则深刻，比如《村庄》一诗：“村庄里住着母亲和儿子/儿子静静地长大/母亲静静地注视/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很美丽。”表面看似很平淡、很安静的一首诗，然而母亲静静地注视着儿子长大，这是一个多么平凡而伟大的过程。村庄被一片芦花丛密密地包围着，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很美丽。芦花没有牡丹的绚丽夺目，也缺少玫瑰火一样的激情，然而她却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美丽——宁静。因为宁静而显得大度，从不与人、与事计较什么，这样的一个妹妹是无法用语言言说的。而写于1985年1月12日的《活在珍贵的人间》：“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我/踩在青草上/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地/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泥土高溅/扑打面颊/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整首诗表面看去很普通，然而细细分析之后，我们会发现这首诗，它把我们带回到生命的原初，去聆听婴儿啼哭的声音。另外在这首诗里，他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泥土高溅，扑打面颊”、“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这是海子对这个世界的最深刻思考。
海子抒情短诗的另外一个特征就是拙朴、亲切。比如“老哥俩，一宵无言，只有水烟锅，咕噜咕噜。”(《熟了麦子》)“风很美、果实很美/小小的风很美/自然界的乳房也美/水很美、水啊/无人和你/说话的时刻很美/你家中破旧的门遮住的贫穷很美/风吹遍草原/马的骨头 绿了”(《给母亲》)“我的生日/这是位美丽的/折磨人的俘虏/坐在故乡的打麦场上/在月光下/使村子里的二流子/如痴如醉”（《无题》）“我爱你/跑了很远的路/马睡在草上/月亮照着他的鼻子”（《给你》）“农民像牛一样撞进屋子/亲他的妻子/又数着/十二粒麦种/内陆深处/我跪在一条鱼身上/整个村庄是我的儿子”(《燕子和蛇》)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参考文献：
[1]周玉冰著.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海子的诗情人生[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5.
[2]赵园著.地之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3]海子著.海子诗全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责任编校：李亚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