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学习词典“中国化”问题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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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语词典研究】
  摘 要 本文通过对120名非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作文中的错误进行统计和分类,归纳出了大学生在英语学习中常犯的12种错误,并试将分析结果运用于对英汉学习词典“中国化”问题的论述。
  关键词 错误分析 英汉学习词典 “中国化”问题
  
  为母语非英语的英语学习者编写的五大英语学习词典久享盛名,许多非英语区的国家将它们翻译成双解本,供本国学习者使用,我国也不例外。目前,在我国词典市场上最受学习者推崇的仍是这些学习词典的双解本。这些老牌英语学习词典固然权威,但它们的双解本是否能真正满足我国英语学习者的需求呢?如何才能使英汉学习词典适合中国英语学习者的特点从而真正“中国化”呢?这些问题已经引起了我国词典界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本文运用错误分析理论对中国学生常犯的错误进行归纳,并将分析结果运用于对双语词典编纂的探讨,以期编出更加符合中国学习者学习英语的特点的词典,并对英汉学习词典如何“中国化”进行了阐述。
  
  一、错误分析理论与双语词典编纂
  
  1.错误分析理论运用于双语词典编纂的必要性
  1967年Coder发表了《学习者错误的意义》(The Significance of Learner’s Errors)一文,这标志着错误分析理论的形成。此后错误分析理论作为一种分析方法被广泛运用于外语教学中。借助于该理论,可以了解学习者的学习进展,探索学习者犯错误的原因,从而帮助学习者纠正错误。将错误分析理论运用于双语词典编纂的研究成果尚不多见,只有赵雪琴曾在《学习者错误分析与双语词典编纂》(《辞书研究》2000年第4期)一文中对这个问题进行过较系统的论述。其对将错误分析理论运用于双语词典编纂之必要性的论述笔者十分赞同。运用错误分析理论对学习者常犯错误进行统计归纳,并将其成果运用到双语词典编纂中,可以使词典更加适合中国学习者学习英语的特点,更好地满足使用者的需求,在学习者容易犯错误的地方提醒其加以注意,做到防患于未然。这样,双语学习词典才能成为英语学习者“无声的老师”。因此,笔者对大学生常犯易犯的错误进行了统计和归纳。
  2.学生常犯错误的统计与分类
  写作能力是一项重要的语言产出能力,是认识能力、思考能力和文字运用能力的综合反映,能有效反映学习者的语言使用能力。[1]因此笔者从上海大学非英语专业二年级学生的英语期末考试作文中随机抽取了120份作为数据分析样本,对他们英语作文中常见的错误进行了统计和分析。作文题目为《手机的优缺点》(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Mobile Phones)。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3.对大学生常犯错误的归纳与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学生写作中最容易犯词汇错误(错误数为946个,所占比例为50.21%);其次是语法错误(错误数为938个,所占比例为49.79%)。
  (1)词汇错误
  词汇错误主要体现为用词不贴切、搭配错误、词性错误、冠词和介词误用和漏用等。
  ①用词不贴切是学生最常犯的错误之一。例如(以下例句均选自被调查学生的作文,下同):
  It may do bad to our body.(误)
  学生常犯这种错误的主要原因有:不能把握单词的确切含义,一知半解;学生对同义词或近义词的细微差别通常很困惑,这也是英语学习中的一大难点。
  ②搭配问题是我国学生学习英语时面临的又一个棘手问题。在俞可音、顾唯琳等人的调查中,搭配错误在学生常犯错误中所占的比例非常高。例如:
  You can telephone somebody,send messages,play games,make photos.(误)
  The best advantage of using mobile phones is convenient.(误)
  ③词性错误、冠词和介词的误用和漏用等,在学生作文中也占一定比例。汉语中,词性转化时词的形式并不变化,而英语中表示同一意义时,词性不同拼写形式有时也会有所不同,因此学生比较容易混淆不同的词性。此外,汉语中并没有冠词,介词的使用也不像英语中那么复杂,所以学生犯误用、漏用冠词和介词的错误也不足为奇。这些都是由于母语负迁移以及对英语规则的过度概括引起的。例如:
  There are too many companies to choice.(误)
  If there were no mobile phones on the world,...(误)
  Just as a coin has two sides,mobile phones have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误)
  (2)语法错误
  语法错误主要体现为名词单复数变化的错误、主谓不一致、时态错误、语态错误以及系动词的漏用等。此外,句法错误也是语法错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主要体现为由母语负迁移引起的中式英语句、句子结构不完整等。因篇幅有限,语法错误不再举例。
  
  二、编纂针对中国学生学习特点的英汉学习词典
  
  霍庆文在《英语学习词典的发展趋势》一文中曾提到:“结合中国学生学习英语的特点和需要,借鉴国外英语学习词典的经验和方法,编纂出版针对性强、实用性强、知识性强、趣味性强的英汉学生词典系列将是我们今后的工作重点之一。”[2]笔者拟根据上述错误分析中得出的结果,探讨如何在英汉学习词典中体现中国学习者学习英语的特点和需求的问题。
  1.词汇习得方面
  从表1数据可知用词不贴切的现象十分普遍。这一方面是因为不能准确把握单词的含义,另一方面是因为不能区分近义词的细微差别。另外,拼写错误所占比例也较高。这些都与对单词的记忆密切相关。但大多数词典编纂者缺乏帮助学习者记忆单词的意识。笔者认为,英汉学习词典应通过多种途径帮助学习者更好地记忆单词,具体设想如下:
  (1)用联想记忆法帮助记忆词汇
  联想记忆是记忆单词的好方法。英汉学习词典可在词条内设“词汇扩充”栏,为读者提供联想记忆的词汇资源。“词汇扩充”栏中可列出词的上下义关系词、同义词(组)、反义词(组)、同音词等信息,并适当配些例句,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记忆。这些信息可扩大词汇链,将因按字母顺序排列而分隔开的单词串在一起,有效地帮助学习者联想记忆。另外,还可以学习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of Current English,在词典内加设主题页,将当今流行的主题词汇以及日常生活中常用的词汇分类归纳在一起,配以插图和例句,以便学习者更直观更轻松地掌握相关词汇。
  (2)提供词源信息帮助记忆词汇
  提供词源信息不但可以满足中高级学习者的兴趣和需求,提高词典的知识性和趣味性,还可以帮助一般学习者掌握词义,强化记忆。《英汉大词典》在英汉词典中首次系统地提供词源信息,获得了普遍好评。雍和明在其《交际词典学》一书中曾有过较详细的论述:“词源信息可以引导词典用户了解词目的本来形式和意义。它可以揭示词目是如何由不同部分组成的,各不同部分(如词根、词缀等)又是如何表意的。它可以帮助用户记忆生词,在现有构词规则的基础上构成新词,提高词汇量。掌握一定的构词知识还有助于用户在阅读过程中从生词的构成和使用的情景猜测词义。”[3]
  (3)通过同义词(组)辨析帮助读者记忆和使用词汇
  同义词辨析是中国学生学习英语的一大难点。同义词辨析信息不但可以指导学习者正确地运用同义词,而且还可以帮助学习者记忆单词。词典在提供同义词辨析信息时,应从语义、语气、语体、语用等多方面对其异同之处作简单明了的辨析并配典型例句,使学习者全面掌握同义词的“同”与“异”,从而有效避免混淆和误用。有些同义词辨析如用文字难以说明,也可借鉴《外研社建宏英汉多功能词典》的做法,采用更具分析功能的同义词辨析表格。现行英汉学习词典中有的在同义词辨析方面已做得较好,如《新时代英汉大词典》就从使用者的需求出发,对1000组同义词作了辨析。
  2.语法信息方面
  笔者认为,英汉学习词典不仅应该为读者提供详尽的释义和例证,还应提供语法信息,以指导学生运用词汇。根据表1数据所示,语法错误的比例接近50%,可见语法也是中国学习者学习英语的难点之一,在英汉学习词典中引入语法信息是很有必要的。英汉学习词典中的语法信息一定要尽量符合中国英语学习者的特点和需求。可提供以下几方面的语法信息:
  (1)形容词的前后置和副词的前、中、后位问题
  汉语中形容词通常置于名词前做定语,副词也没有前、中、后位的问题,因此,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中国英语学习者对此类问题常常搞不清楚,也比较容易出错。笔者对大学生作文进行错误分析时,发现不少这类错误,如:“Their parents are not enough wealthy to afford mobile phones”等等。因此,笔者认为英汉学习词典应对形容词和副词的位置作出明确的标注,并通过例证来强化这些语法信息,以防止此类错误的发生。
  (2)短语动词的语法信息
  短语动词指的是由两个或更多词组成的语言单位。第一个词为动词,其后可能是副词或介词,也可能是副词加介词。短语动词有的是及物的,可接宾语;有的则是不及物的,不可接宾语;还有些兼具及物和不及物两种属性。对于这些信息,词典都应该加以标注。再者,要正确地使用及物短语动词,就要知道宾语的位置,这也是短语动词的语法重点。有些短语动词的宾语既可置于小品词之前,也可置于小品词之后(如宾语为代词时则必须将代词置于动词和小品词之间),如tear up;有些短语动词的两个部分不能用宾语隔开,宾语只能置于小品词之后,如take to;还有少数短语动词的两部分必须用宾语隔开,如mess sb around,等等。对于这些汉语中没有的语法现象,英汉学习词典一定要进行简明清晰的标注,让读者得到正确的使用指导。
  (3)句法信息
  由母语负迁移造成的中式英语句、句子结构不完整等句法错误也不容忽视。现行英汉学习词典中的句法信息主要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所提供的句法信息不够全面系统。笔者发现大部分英汉学习词典甚至单语学习词典对一些固定句型并未作明确的标示,如There be句型、强调句型It is...who(that)...、It is high time that...等等。这些固定句型对于学生运用词语遣词造句有很大帮助,因此,笔者认为,对这些句型也应予以标注,并给出较全面的用法说明。二是句法信息标注不够简明清晰。国外几部著名的学生英语词典,如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of Current English,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等,都根据英语句法的特征,设计出一整套独特实用的语法功能说明系统,并根据词语在句中的句法作用,归纳出一系列句型。过去英汉学习词典中也曾归纳并标示句型,但大多都是总结出几十种句型,在词典正文中只注明相应句型的数字代码,读者用起来十分不便。笔者认为,英汉学习词典可参照《外研社建宏英汉多功能词典》的做法,将句型详细标出,如:prevent+名(doing),prevent+名+from doing[(口语)省略from]等等。这样的句型标注简单明了,读者一看就懂,虽然略占篇幅,但却能方便读者。
  另外,笔者认为在语法信息方面,英汉学习词典还可借鉴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of Current English的做法,开设“研习专页”,为读者提供系统的语法信息,从而帮助读者更充分地利用词典正文信息。
  3.搭配信息方面
  从上面的错误分析和俞可音、顾唯琳等人的调查分析中可以发现,搭配不当是中国学生最常犯最易犯的错误之一。除了为学习者提供一般双语词典所提供的语法搭配和词汇搭配信息外,英汉学习词典还应在研究学习者容易出错的搭配问题的基础上,整理出中国学习者容易产生搭配错误的英语词条,在词典中提请读者注意,如NATO:[the]...北大西洋公约组织。
  4.标注
  词典中的标注十分重要,如果标注不够清晰明了,读者难以理解和利用词典正文的信息,也就大大影响了词典的功能。词典中需要标注的信息有语法信息、语用信息、搭配信息、词源信息、文化信息、修辞色彩以及学科用语等。在英汉学习词典中,笔者认为最好用学习者熟悉的英语缩略形式、汉语缩略形式以及简短汉语对上述信息进行标注,如《新时代英汉大词典》采用下列符号标注语法信息:n、v、[C]、[C;U]、[复]、[单复同]、〈美〉、【宗】、[常跟that,how等引导的从句]、[构成否定句]、[无比较级]、[作定语],等等。这样的标注简单明了,读者一看就明白。英汉学习词典中的标注一定要全词典统一,形成一个系统,同时还要全面准确,以免误导读者。此外,词典的凡例中也应对词典中所使用的标注方式作必要的说明。
  
  本文将错误分析理论运用到对英汉双语学习词典编纂的探讨中,结合错误分析的结果,对如何编纂针对中国学生学习特点的英汉学习词典进行了粗浅的论述,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附 注
  [1]孙俪.英语写作.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2]霍庆文.英语学习词典发展趋势.辞书研究,2004(5):54—62.
  [3]雍和明.交际词典学.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
  
  参考文献
  1.顾唯琳.非英语专业本科学生写作中的语言错误分析.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5):56—59.
  2.万江波.评《外研社建宏英汉多功能词典》.辞书研究,2001(5):106—112.
  3.俞可音等.运用错误分析理论探讨大学英语写作错误归因——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实践课题之一.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3):45—50.
  4.赵雪琴.英汉双语学习词典中的搭配信息.外语与外语教学,2001(3):53—56.
  5.赵雪琴.学习者错误分析与双语词典编纂.辞书研究,2000(4):85—90.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 200444)
  (责任编辑 王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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