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寂

来源 :中学生博览·综合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uke_kai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
  
  班主任的英语课,我靠着墙,昏昏欲睡。
  老师瞥我一眼,继续讲课,我回她一个淡漠的宠辱不惊的眼神,拉拉单薄的外套,往左靠紧了墙壁,空调站在墙角处,不停地朝我的后背喷着冷气,顺便勾引了我的鼻涕。
  当我半睁开眼烟笼寒水月笼沙地望向讲台时,老师正推着眼镜,不知道是在给谁上政治课,我敲敲跟我隔一过道那位的桌子,她看看复活的我,告诉我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老师一巴掌拍在讲桌上,拍醒了—教室死过去的人,那场面甚为壮观。
  前桌突然转过来,让我给她唱歌,我笑了,行!那咱来首内容健康积极向上风格清新歌词极有深度并且跟国际接轨的,《飞向别人的床》!或者《嫁衣》?
  她沉默良久,最近《爱情买卖》比较红!
  
  二
  
  坐在窗边,抬起头就看到天,这是我热爱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我环顾四周,发觉所有人都在做着作业,他们桌上的书遮掩了他们的表情,然后我拿出二妞的日记本,看见糖糖语录里多了句“一个人的世界,干净。”我说过的废话太多,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她还写,“小凉笑了,寂寞横生。”“小凉,可不可以别再堕落。” ……
  我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隔着一层绿色玻璃看到的天,是灰色的,我的泪水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过耳际,雨水一样冰凉。
  我站起身,玻璃窗里映出我水迹未干的脸,两道淡淡的泪痕清晰地印在上面,我戴上眼镜,习惯性地望向西操场,突然内心涌起一阵失落。
  我又坐下,拿起笔在妞的日记本上写,“妞,我又哭了,中午我妈又骂我了。我越来越觉得她就是一疯子,我很讨厌她,就像讨厌我手腕上留下的伤疤。可是我不想说话,不想跟谁谁谁解释,抑或是争吵,我只是躲起来偷偷地流了泪,毕竟,伤我最深的人,都是我最爱的人,那个在我心里奔跑了无数次的男孩子也不再出现在球场上了。他决定要好好学习了,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要逃离,我讨厌这个灰色的世界。”
  我的眼泪哗然而下,烫伤了我的脸颊。
  
  三
  
  期中考试成绩单发下来过后,全班都哭成了兔子,包括我。
  我把自己的成绩单揉碎了,又展开,边撕边叹,我这理科前途无亮,前途无亮啊!我痛心疾首地想起糖糖语录里某句“大笑三声,吐血而亡”,我笑不出来,比较像“大嚎一声,口吐白沫,暴毙身亡”!
  班主任面色沉重地走上讲台,没有发火,只是不停地唠叨。说得一教室的人哭得波涛汹涌、此起彼伏,跟全家死光光了似的,我没戴眼镜,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
  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听了作为英语老师的班主任上的政治课,我的心竟也难受了。
  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最好的学校里,2011级9班被誉为“火箭班”。这是我们不曾骄傲的所在,是的,我们都是好学生,曾经是,现在是。
  他们都说我们读书不为家长,也不是为老师。可似乎,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而读书,可我们依然努力努力努力……直到有一天,濒临麻木的我们突然累了,所以我们开始反抗,尽管我们并不喜欢堕落。
  这场被叫做堕落的闹剧,最终也是不了了之,我们这批被社会的“雕刻”、家长的“爱”和老师的“好心”打造成的“精品”,注定了只能拥有潦草的青春。
  后来的我们停止了下落,又开始努力地往上爬,老师说,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
  可是,黑猫白猫,能抓耗子,不能抓耗子,都是猫。同样的,好孩子,坏孩子,都只是孩子,不是吗?
  
  四
  
  生活又变得平静了。我开始规规矩矩地做好学生,做好孩子。
  安静的流年里,我们如花,默默地发芽、成长,等待绽放和凋零。
  当流年邂逅了青春,阳光安静了,开始绽放的花儿就会变得不安分起来。
  或许我们的成长,需要那么点放肆,需要稍稍的软弱和“堕落”,偶尔像假模假式里—尾尾漏网的鱼,躲在锋芒的背后,幻想给世界灌输一点酒精。
  自始至终,流年是沉寂的,花儿是寂静的,青春是寂寞的。
  写下这篇《花寂》,祭奠我们寂寞的花季和寂寞的曾经的我们。
  我站起身,推开窗。天空蔚蓝,干净如洗,心里的花儿在阳光下怒放,蓦地温暖了。
  [编辑:孟广丽]
其他文献
在心里默念30遍“我喝的是可乐”之后,我把桌上的3杯咖啡一扫而空。然后,苦着脸迎接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21:00掀开手机,未读短信的数目显示为0。有点儿失落,索性把手机扔到床上。眼不见心不烦。  21:13忽然想起以前在哪期“小博”上看过作者失眠后写下的随笔,心里兴奋难抑。回头一望书架,才发现茫茫书海,不知从何找起,顿时颓废不已。  21:15瞟了眼书桌上的书,“机车的两种启动方式”
高三的每一滴泪,每一丝笑,都珍贵无比,因为那是唱给毕业的骊歌。    晚上11点,我对小T道了晚安,然后打开昏暗的充电台灯继续看书。高三的我们,有太多不得已的口是心非。  晚上11点半,宿舍里只有一个“没心没肺丝毫不在乎高考”的小T安然入睡,余下的我们,仿似一场持久战,谁先关灯睡觉谁就输。高三的我们,有太多不得已的暗暗较量。  把一道政治辩论题一遍遍地默念,机械重复毫无效率,我也只是想让自己忙碌一
1  兔子安之所以叫兔子安,是因为她有不太明显的兔唇,以及她姓安。  她不漂亮,不温柔,不特别,只是弹得一手好钢琴。  兔子安第一次遇见苏潜,是在学校附近的面馆,她正埋头吃着热腾腾的牛肉面,苏潜就迈着大步走进来,逆着阳光,在暗号对面的空位坐下。  空气中弥漫着面条辛辣的味道,苏潜在此般空气中坐正、沉默,随即又淡定地对兔子安说,“同学,借下你手机。”  女生先是愣了一下,依旧埋着头,却伸手从包里翻出
【不思量,自难忘】  登了QQ后才发现老友更新了说说“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  “当初”“曾经”“那些年”我们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词语来描述我们得到过的又失去的东西。我们总是重复着“如果那时没有怎样就好了”的话语来表达现在的怀念,似乎话语越多思念也就越多,失望便会淡去了。  人总是有点念旧有点愚蠢的。  以前那个讨厌物理老师以至于看到他就会快速跑开的女孩儿,终究因为受不了背书的苦闷踏上了学理
“神童”一词本身就带有不可逾越的孤独性,简简单单两个字,轻易地将年少的孩童隔绝于大众之外,成了超脱凡愚的代称。而对一个孩子来说,无论如何,他都仅仅是一个孩子,不过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过人之天赋。但要顺利登顶,因为万众瞩目的缘故,可能比常人的路还要艰难曲折。牛牛是毋庸置疑的神童,这个称号让他同时拥有了掌声和寂寞。可他毕竟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所以当我打开他身上的多棱镜,只要角度对了,依然可以看到缤纷耀眼
我叫树。安叫我小树。我觉得我不小了。上了初三后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我不想喝我妈塞在抽屉的牛奶,我不想喝我妈周末特意为我熬的鸡汤,我甚至不想和她对话。我把我的CD和漫画都锁在柜子里了,钥匙扔进了灰色的海里。我把我的QQ炫舞账号卖掉,然后用卖来的钱买了一大叠资料书和卷子。你想象不出我的数学有多烂,我会一点点方程,但我根本不知道函数是什么!一元一次?一元二次?二元一次?阴影面积?平行四边形证明?垂直定
1那年夏天,我们穿着一样的白色棉布裙,站在阳光下。  你说,喏,打羽毛球的那个男生,我喜欢他。  我说,我也是啊。  2那年夏天,是从未有过的炎热。吃了一盒又一盒的冰淇凌,还是觉得不够。我躺在凉席上,头上的吊扇呼呼地转着,身下渗出细密的汗液。一地的纸盒,融了的冰淇凌还在流淌,流淌在少年的画像上,染料都花了。  你后背挺得直直的,坐在钢琴前,指尖飞舞于琴键上,一整个盛夏的燥热都在音符中凝结成雨滴,在
“嗒嗒嗒……”一阵清脆响亮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在楼道里回响,我一听就知道是妈妈大人的,力度节奏一样,稍加点急促感,快到门前时像松了口气似的,声音缓了许多,边掏钥匙边向门靠。这,就是我熟记于心的张氏“高跟步”。要说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这么牢呢?嘿嘿,因为只要一听见老妈的脚步声,我就可以快准狠地把刚刚偷着小闲看的心爱漫画书收好了。  妈妈就像一位监狱长,我就像一位重刑犯,我若吵吵闹闹她就会嫌我不专心写
当彼此间的问候从每天三次到一周一次,再到后来的一月一次,一直到最后记不起来上次聊天是什么时候的时候,才第一次懂得时间的可怕。它带走了我们的年少岁月,带走了半夜陪我聊天的你。  又是一年夏日到来,每一年的夏,都是昏昏欲睡的时节,就连胖胖的法语老师也禁不住哈欠连天。下课的时候,他忽然跟我们说:“今天是我生日。”大家顿时来了精神,开始起哄给老师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老师说自己前几天半夜忽然胃疼,非常难受,一
有时候你觉得做到一件事很难,可是在你去做了之后,你会发现,哪怕一路穿风拂雨走来,也远比坐在那里没头没脑地恐慌要简单。  ①  我必须承认,一切始于“被逼无奈”。  话说公元2012年12月,风云乍起,一团名为“自主招生”的乌云飘到了我们这个小山城的高中上空。甚是饥渴的校长大人——说他饥渴绝对不冤枉,须知我们这小高中的文科班自打08年沾尽奥运会仙气出了个“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新生)以来,便华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