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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冬日的荷塘，自然是不会有田田的叶子的。仅剩的几片“顽强”叶子也早在秋日就变得枯黄，如同戴着逍遥巾的独脚鬼。
但空出來的荷塘水面上，却别有一番热闹……
“旗舰‘定远号’居中，‘镇远号’在右侧护卫旗舰，‘靖远号’‘致远号’在左侧护卫，‘来远号’‘经远号’‘广甲号’‘济远号’‘超勇号’‘扬威号’两两一组，各分左右，排成人字阵型！”伴随着紧张的传令声，荷塘北岸的孩子们认真地握紧手中遥控器，控制着从荷塘北岸缓缓朝南行驶的十艘悬挂黄龙旗的航模舰艇。
“‘赤城号’‘西京丸号’在外侧躲避炮火，其余舰船呈一字阵型。‘吉野’四舰前队游击，旗舰‘松岛号’为后队核心，侧舷对敌！”荷塘东岸，十二艘悬挂着太阳旗的航模舰艇同时启动，在荷塘中激起一道自东向西的水波，用侧舷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北岸驶出的舰队。
随着两支舰队的相遇，“定远号”上的“重炮”率先开火，而悬挂太阳旗的舰队的“速射炮”也接连开炮，小小的荷塘里，到处都是被“炮弹”溅起的水花……
荷塘凉亭的二楼，关小怡正举着摄像机，俯拍这场迷你海战的全过程。詹寻的目光在“海战战场”上不停游走，手中的笔也一刻不停地做着记录。王小景特别认真地高举拳头，大声给“北洋水师”加油。
但结局似乎是注定的。当“海战”结束时，挂太阳旗的航模舰艇大多只是带着斑斑点点的颜料，而挂黄龙旗的航模舰艇上已经溅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花……
“根据历史资料，我们按1：150的比例，还原了清朝北洋水师和日本联合舰队的军舰，并在清华大学附属小学同学们的帮助下，进行了累计20次的模拟海战。最后的结果是：北洋水师败北17次，仅胜出3次。”詹寻叹了口气。
“我不服！我们要再打一次！”负责控制“致远号”的小胖子冲上楼梯，红着眼睛冲詹寻嚷道。
“很遗憾，测试已经结束了。”詹寻摇了摇头，“20次模拟海战的结果，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谢谢大家的帮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孩子们都红着眼，抱着手中的航模舰艇，用复杂的眼神相互看着，一个也没有离开。
“还不走啊？是不是想让我请你们吃东西？那好吧。我买几个橘子去，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动。”王小景笑了，挨个拍过孩子们的肩膀，随后用夸张而“笨拙”的动作，从凉亭的栏杆上“慢慢”地翻过去。
“喂，大姐，你还能走得更慢一点吗？！”孩子们这才摆脱了刚才的沮丧，纷纷朝王小景的背影翻着白眼。
[二]
会馆六楼讨论室，墙面显示屏的正上方，“甲午战争分析”六个大字分外醒目。显示屏的左侧，密密麻麻地展示着大东沟海战双方所有参战船只和主要将领的资料：“定远号，排水量7335吨，航速14.5节，6000马力，配备305毫米口径炮4门，150毫米口径炮2门，鱼雷发射管3具；提督丁汝昌，管带刘步蟾，兵员331人……”
“王小景同学，你觉得大东沟海战，北洋水师失利的原因有哪些？”詹寻站在显示屏右边的电子地图前，看着用红蓝箭头分别标注的清军和日军的路线。
王小景放下正调试的船模，看了半天两方22艘主要参战舰艇的参数，突然一拍手：“清军的‘定远号’‘镇远号’是两艘重炮巨型铁甲舰，其余八艘是火力一般的巡洋舰；日军除了‘打酱油’的‘西京丸号’和‘赤城号’，其他都是配备了大量速射炮的舰艇……就是说，清军是两个‘肉盾’带八个‘辅助’，对阵日军的十个‘输出’加两个‘辅助’！那当然打不赢了！阵容不合理嘛！”
“呃……你用手游战略看问题的角度还真是新奇……”詹寻扶了扶眼镜，“不过，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说完了阵容，我们来看一下参赛选手的段位。”王小景来精神了，来到双方海军将领的履历表前，“都是正在努力向‘王者’欧美学习的‘青铜’段位选手，算是新手互殴。既然是新手互殴，技术上的看点不多，有时还得看点运气！”
“最后，我们来看一下这波团战的经过。”王小景一边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一边开启了解说模式，“清军的主‘肉盾’‘定远号’用主炮射击首先开团，副‘肉盾’‘镇远号’跟着施放技能，然后所有队员冲了上去！日军利用速度优势，派出四舰突击，切了清军的后排，直接灭了后排的‘超勇号’和‘扬威号’，对清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为保护后排，清军‘致远号’拼尽全力，冲击日军的突击队，最终英勇献身！‘经远号’继续冲击日军的突击队！但在这时，两名后排队员‘友济元号’和‘广甲号’直接选择了回城！”
王小景痛心疾首地继续解说：“在本来阵容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队友之间配合的不默契更是雪上加霜。从团队的配合度来看，清军硬生生把一场‘战队赛’，打成了一把‘路人局’。虽然每个队员仍在各自努力，但比分最终还是锁定在了零比五……”
王小景结束了自己的解说，默默地坐了回去，继续摆弄桌上的“致远号”模型。詹寻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你不会真交这样的报告给会长吧？”关小怡担忧地问，“我听说会长是空手道黑带七段……”
詹寻笑了笑，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关小怡，上面只写了几行字：
正如王小景会用《王者荣耀》来描述大东沟海战，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熟知的知识体系去理解，得到新的感悟。那么，古老的大清帝国熟知的是什么知识体系，他会如何理解海洋的时代？
[三]
詹寻顶着黑眼圈，坐在一堆线装书中间，几只毛笔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身边。铺在桌上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繁体字……
“你这是在为‘清穿’做准备工作吗？”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的王小景好奇道，“现在的‘清穿’都是直接穿到后宫的，身为一个男生，你有足够的思想觉悟了吗？”
“我只是想找到清朝的逻辑。”詹寻郁闷地叹了口气，“但这真的很难啊，你怎么可能让一个用亚当·斯密、卡尔·马克思、阿尔弗雷佳·塞耶·马汉的逻辑进行思考的现代人回归清朝的逻辑？” “还好，我知道马克思！我可不是清朝人！”王小景尴尬地笑了笑，“对了，我好像听说过有个人能把学过的东西忘记，你也许可以找他请教一下？小怡，那个人是谁来着？”
“老顽童周伯通？”关小怡友情提示。
“那是武侠小说！”詹寻苦笑，“知识又不是硬盘里的数据，你说删除就删除啊？”
“知识……数据？”关小怡眼睛一亮，“老顽童没有，不过我认识一个小顽童，也许能帮到你！你要不要找他试试？”
“他在哪？”詹寻兴奋地站起身来。
“在我包里啊。”关小怡在自己的小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副VR眼镜！
“还记得上次我们测试游戏时的那个智能小助手吗？他的数据库刚刚更新到明朝，只要我们把截止到清朝的数据上传上去，就可以和一个知识量截止到清朝的人工智能进行交流了！”关小怡解释。
“可是，小助手应该还懂一些游戏知识，那是他的内置数据……”王小景小声提醒。
“没事，我们早就习惯了！”詹寻和关小怡意味深长道。
[ [四]]
当詹寻、关小怡、王小景一齐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果然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紫禁城里。王小景下意识地去龙椅底下摸自己的蛐蛐罐，居然还在！
“上次测试之后，数据果然就没有更新了。你们先更新数据，我逗会蛐蛐。”王小景熟练地拍了拍蛐蛐罐。
“那我们开始吧。”詹寻和关小怡对望了一眼，不由分说地架起一脸无辜的小太监（游戏小助手），拖进了御书房……
“发源于白山黑水，最终成功统治着满、汉、蒙、回、藏等诸多民族，拥有海棠叶形巨大版图，古老中华帝国的终极形态。大清，它的内在逻辑到底是什么呢？”詹寻一边导入数据，一边喃喃自语。
当画面最后定格在一艘远远驶来的巨大蒸汽铁甲船时，数据加载结束了。小助手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此铁甲船系用牛拉？”
“看来数据加载得很成功啊！”关小怡拍拍詹寻的肩膀，“好了，你慢慢和小助手交流逻辑，我要去和王小景斗蛐蛐了！”
“奇怪，关小怡的‘画风’怎么也变了？”詹寻朝关小怡的背影耸耸肩，看向小助手时，眼中却带着更多的喜悦，“清朝究竟是怎么看待海洋的呢？这样吧，我们先从台湾问题开始聊……”
……
“所以，大清是典型的大陆战略国家，他的内在逻辑由五块拼图构成：以满蒙联盟为武力保障，以汉域江南为财税来源，以藏传佛教为宗教思想，以西域回疆为战略纵深……这就是古代中华帝国，能达到的终极形态！”
“何为终极形态？”
“就是‘关底BOSS’！”
“哦……”
“所以，左宗棠能够收复新疆，曾国藩能够平定江南，因为这两块拼图，是中华帝国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至于海外帝国主义的骚扰，并不会动摇国本！”
“何解？”
“‘辅助’可以卖，‘ADC’（游戏中物理伤害辅助类型英雄的简称）不能死！”
“哦……”
“因此，当工业革命到来，世界进入海洋国家时代时，哪怕是古代大陆帝国的最终形态，也会因为不适应历史的形势，带着最后的余晖，退出历史的舞台！”
“这又何解？”
“两人对战，打《王者荣耀》的派出了最强的五人组，但对手玩的是《星际争霸》！”
“哦……”
而此时，御书房外的花园里，关小怡和王小景正趴在窗户上偷听詹寻和小助手的对话……
“小助手好可爱啊！好想拐走！”关小怡捧脸。
“你说，小助手他会不会开船？”王小景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好像又有了什么伟大的创意……
[ [五]]
一个月后，未名湖畔。
王小景站在清华附小的同学们中间，假模假样地拿着遥控器操作着……
未名湖上，黄龙旗航模舰队和太阳旗航模舰队又战成了一团，不过这次战斗的操作方，分别是清华附小和北大附小的同学们……
随着王小景“操纵”的“定远号”的“重炮”准确发射，“松岛号”中弹，瞬间溅满了颜料。
“‘松岛号’沉沒！请退出战斗！”裁判詹寻挥旗，“由清华附小操纵的‘北洋水师’，再次胜出！”
“哇，大姐，没想到你操纵航模也是王者级别！好厉害！”小胖子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脸崇拜。
“这算什么，普通模式的水战而已！下回我带你们挑战困难模式的战场：中法马江海战！我们选福建水师！”“作弊大王”王小景同学满脸得意。
“马江海战？不会吧！这你也能打赢？”而此时的会馆六楼，虚拟世界里，正在追一部清宫剧的关小怡看到王小景从前方发回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不，臣妾做不到啊……”已经化身为某嫔妃的小助手仰天长叹……
冬日的荷塘，自然是不会有田田的叶子的。仅剩的几片“顽强”叶子也早在秋日就变得枯黄，如同戴着逍遥巾的独脚鬼。
但空出來的荷塘水面上，却别有一番热闹……
“旗舰‘定远号’居中，‘镇远号’在右侧护卫旗舰，‘靖远号’‘致远号’在左侧护卫，‘来远号’‘经远号’‘广甲号’‘济远号’‘超勇号’‘扬威号’两两一组，各分左右，排成人字阵型！”伴随着紧张的传令声，荷塘北岸的孩子们认真地握紧手中遥控器，控制着从荷塘北岸缓缓朝南行驶的十艘悬挂黄龙旗的航模舰艇。
“‘赤城号’‘西京丸号’在外侧躲避炮火，其余舰船呈一字阵型。‘吉野’四舰前队游击，旗舰‘松岛号’为后队核心，侧舷对敌！”荷塘东岸，十二艘悬挂着太阳旗的航模舰艇同时启动，在荷塘中激起一道自东向西的水波，用侧舷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北岸驶出的舰队。
随着两支舰队的相遇，“定远号”上的“重炮”率先开火，而悬挂太阳旗的舰队的“速射炮”也接连开炮，小小的荷塘里，到处都是被“炮弹”溅起的水花……
荷塘凉亭的二楼，关小怡正举着摄像机，俯拍这场迷你海战的全过程。詹寻的目光在“海战战场”上不停游走，手中的笔也一刻不停地做着记录。王小景特别认真地高举拳头，大声给“北洋水师”加油。
但结局似乎是注定的。当“海战”结束时，挂太阳旗的航模舰艇大多只是带着斑斑点点的颜料，而挂黄龙旗的航模舰艇上已经溅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花……
“根据历史资料，我们按1：150的比例，还原了清朝北洋水师和日本联合舰队的军舰，并在清华大学附属小学同学们的帮助下，进行了累计20次的模拟海战。最后的结果是：北洋水师败北17次，仅胜出3次。”詹寻叹了口气。
“我不服！我们要再打一次！”负责控制“致远号”的小胖子冲上楼梯，红着眼睛冲詹寻嚷道。
“很遗憾，测试已经结束了。”詹寻摇了摇头，“20次模拟海战的结果，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谢谢大家的帮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孩子们都红着眼，抱着手中的航模舰艇，用复杂的眼神相互看着，一个也没有离开。
“还不走啊？是不是想让我请你们吃东西？那好吧。我买几个橘子去，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动。”王小景笑了，挨个拍过孩子们的肩膀，随后用夸张而“笨拙”的动作，从凉亭的栏杆上“慢慢”地翻过去。
“喂，大姐，你还能走得更慢一点吗？！”孩子们这才摆脱了刚才的沮丧，纷纷朝王小景的背影翻着白眼。
[二]
会馆六楼讨论室，墙面显示屏的正上方，“甲午战争分析”六个大字分外醒目。显示屏的左侧，密密麻麻地展示着大东沟海战双方所有参战船只和主要将领的资料：“定远号，排水量7335吨，航速14.5节，6000马力，配备305毫米口径炮4门，150毫米口径炮2门，鱼雷发射管3具；提督丁汝昌，管带刘步蟾，兵员331人……”
“王小景同学，你觉得大东沟海战，北洋水师失利的原因有哪些？”詹寻站在显示屏右边的电子地图前，看着用红蓝箭头分别标注的清军和日军的路线。
王小景放下正调试的船模，看了半天两方22艘主要参战舰艇的参数，突然一拍手：“清军的‘定远号’‘镇远号’是两艘重炮巨型铁甲舰，其余八艘是火力一般的巡洋舰；日军除了‘打酱油’的‘西京丸号’和‘赤城号’，其他都是配备了大量速射炮的舰艇……就是说，清军是两个‘肉盾’带八个‘辅助’，对阵日军的十个‘输出’加两个‘辅助’！那当然打不赢了！阵容不合理嘛！”
“呃……你用手游战略看问题的角度还真是新奇……”詹寻扶了扶眼镜，“不过，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说完了阵容，我们来看一下参赛选手的段位。”王小景来精神了，来到双方海军将领的履历表前，“都是正在努力向‘王者’欧美学习的‘青铜’段位选手，算是新手互殴。既然是新手互殴，技术上的看点不多，有时还得看点运气！”
“最后，我们来看一下这波团战的经过。”王小景一边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一边开启了解说模式，“清军的主‘肉盾’‘定远号’用主炮射击首先开团，副‘肉盾’‘镇远号’跟着施放技能，然后所有队员冲了上去！日军利用速度优势，派出四舰突击，切了清军的后排，直接灭了后排的‘超勇号’和‘扬威号’，对清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为保护后排，清军‘致远号’拼尽全力，冲击日军的突击队，最终英勇献身！‘经远号’继续冲击日军的突击队！但在这时，两名后排队员‘友济元号’和‘广甲号’直接选择了回城！”
王小景痛心疾首地继续解说：“在本来阵容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队友之间配合的不默契更是雪上加霜。从团队的配合度来看，清军硬生生把一场‘战队赛’，打成了一把‘路人局’。虽然每个队员仍在各自努力，但比分最终还是锁定在了零比五……”
王小景结束了自己的解说，默默地坐了回去，继续摆弄桌上的“致远号”模型。詹寻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你不会真交这样的报告给会长吧？”关小怡担忧地问，“我听说会长是空手道黑带七段……”
詹寻笑了笑，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关小怡，上面只写了几行字：
正如王小景会用《王者荣耀》来描述大东沟海战，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熟知的知识体系去理解，得到新的感悟。那么，古老的大清帝国熟知的是什么知识体系，他会如何理解海洋的时代？
[三]
詹寻顶着黑眼圈，坐在一堆线装书中间，几只毛笔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身边。铺在桌上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繁体字……
“你这是在为‘清穿’做准备工作吗？”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的王小景好奇道，“现在的‘清穿’都是直接穿到后宫的，身为一个男生，你有足够的思想觉悟了吗？”
“我只是想找到清朝的逻辑。”詹寻郁闷地叹了口气，“但这真的很难啊，你怎么可能让一个用亚当·斯密、卡尔·马克思、阿尔弗雷佳·塞耶·马汉的逻辑进行思考的现代人回归清朝的逻辑？” “还好，我知道马克思！我可不是清朝人！”王小景尴尬地笑了笑，“对了，我好像听说过有个人能把学过的东西忘记，你也许可以找他请教一下？小怡，那个人是谁来着？”
“老顽童周伯通？”关小怡友情提示。
“那是武侠小说！”詹寻苦笑，“知识又不是硬盘里的数据，你说删除就删除啊？”
“知识……数据？”关小怡眼睛一亮，“老顽童没有，不过我认识一个小顽童，也许能帮到你！你要不要找他试试？”
“他在哪？”詹寻兴奋地站起身来。
“在我包里啊。”关小怡在自己的小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副VR眼镜！
“还记得上次我们测试游戏时的那个智能小助手吗？他的数据库刚刚更新到明朝，只要我们把截止到清朝的数据上传上去，就可以和一个知识量截止到清朝的人工智能进行交流了！”关小怡解释。
“可是，小助手应该还懂一些游戏知识，那是他的内置数据……”王小景小声提醒。
“没事，我们早就习惯了！”詹寻和关小怡意味深长道。
[ [四]]
当詹寻、关小怡、王小景一齐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果然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紫禁城里。王小景下意识地去龙椅底下摸自己的蛐蛐罐，居然还在！
“上次测试之后，数据果然就没有更新了。你们先更新数据，我逗会蛐蛐。”王小景熟练地拍了拍蛐蛐罐。
“那我们开始吧。”詹寻和关小怡对望了一眼，不由分说地架起一脸无辜的小太监（游戏小助手），拖进了御书房……
“发源于白山黑水，最终成功统治着满、汉、蒙、回、藏等诸多民族，拥有海棠叶形巨大版图，古老中华帝国的终极形态。大清，它的内在逻辑到底是什么呢？”詹寻一边导入数据，一边喃喃自语。
当画面最后定格在一艘远远驶来的巨大蒸汽铁甲船时，数据加载结束了。小助手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此铁甲船系用牛拉？”
“看来数据加载得很成功啊！”关小怡拍拍詹寻的肩膀，“好了，你慢慢和小助手交流逻辑，我要去和王小景斗蛐蛐了！”
“奇怪，关小怡的‘画风’怎么也变了？”詹寻朝关小怡的背影耸耸肩，看向小助手时，眼中却带着更多的喜悦，“清朝究竟是怎么看待海洋的呢？这样吧，我们先从台湾问题开始聊……”
……
“所以，大清是典型的大陆战略国家，他的内在逻辑由五块拼图构成：以满蒙联盟为武力保障，以汉域江南为财税来源，以藏传佛教为宗教思想，以西域回疆为战略纵深……这就是古代中华帝国，能达到的终极形态！”
“何为终极形态？”
“就是‘关底BOSS’！”
“哦……”
“所以，左宗棠能够收复新疆，曾国藩能够平定江南，因为这两块拼图，是中华帝国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至于海外帝国主义的骚扰，并不会动摇国本！”
“何解？”
“‘辅助’可以卖，‘ADC’（游戏中物理伤害辅助类型英雄的简称）不能死！”
“哦……”
“因此，当工业革命到来，世界进入海洋国家时代时，哪怕是古代大陆帝国的最终形态，也会因为不适应历史的形势，带着最后的余晖，退出历史的舞台！”
“这又何解？”
“两人对战，打《王者荣耀》的派出了最强的五人组，但对手玩的是《星际争霸》！”
“哦……”
而此时，御书房外的花园里，关小怡和王小景正趴在窗户上偷听詹寻和小助手的对话……
“小助手好可爱啊！好想拐走！”关小怡捧脸。
“你说，小助手他会不会开船？”王小景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好像又有了什么伟大的创意……
[ [五]]
一个月后，未名湖畔。
王小景站在清华附小的同学们中间，假模假样地拿着遥控器操作着……
未名湖上，黄龙旗航模舰队和太阳旗航模舰队又战成了一团，不过这次战斗的操作方，分别是清华附小和北大附小的同学们……
随着王小景“操纵”的“定远号”的“重炮”准确发射，“松岛号”中弹，瞬间溅满了颜料。
“‘松岛号’沉沒！请退出战斗！”裁判詹寻挥旗，“由清华附小操纵的‘北洋水师’，再次胜出！”
“哇，大姐，没想到你操纵航模也是王者级别！好厉害！”小胖子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脸崇拜。
“这算什么，普通模式的水战而已！下回我带你们挑战困难模式的战场：中法马江海战！我们选福建水师！”“作弊大王”王小景同学满脸得意。
“马江海战？不会吧！这你也能打赢？”而此时的会馆六楼，虚拟世界里，正在追一部清宫剧的关小怡看到王小景从前方发回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不，臣妾做不到啊……”已经化身为某嫔妃的小助手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