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牢里的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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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死囚牢里,他亲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一个小囚犯在光天化日之下离奇越狱;无意间的一句 “杂碎”竟阻截了一个罪犯的逃脱
  
  1986年,是农历的虎年;2月18日,是虎年的大年初十。《西安晚报》记者徐剑铭在朋友薛林家聚会时被警察带走,正是这一天,42岁的他因一件错案被判入狱18个月,其中有15个月他在死囚牢里做“陪号”——也被称做死刑犯的陪护,本身也是罪犯,帮助死刑犯料理他们无法料理的生活。在死囚牢里,他亲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本文选自其中部分章节。
  
  刑场上不许唱秦腔
  曾发良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犯人——27岁的曾发良到陕西打工的时候做了一家农户的倒插门女婿。但是,曾发良没有想到,倒插门女婿在当地是受人歧视的。乡邻们的歧视倒还罢了,岳父一家人,特别是妻子的歧视让他心力交瘁。“小子无能,改祖换宗”就是乡里人嘲弄上门女婿的口头语。妻子一开口就骂:“有本事你跑到俺屋弄啥来了?上俺的门就得听俺的吆喝!”
  矛盾终于在曾发良的老家表弟来时爆发了,之前的积怨使得曾发良发了疯似的拿刀追杀妻子。曾发良的妻子没死,但是曾发良却被判了死刑。案子从侦查到逮捕,再到判决,曾发良死死咬住一句话不改口:“我就是想杀了她!”曾发良的行为让人难以理解,号子里另一个杀人犯铁柱儿却瓮声瓮气地说:“有啥难理解的,活烦了呗!跟我一样。”
  铁柱儿也是一个因夫妻反目而杀人的死囚,不过,他没有曾发良坦荡,他杀人的真实动机从来不对人说。
  据说,警察到铁柱儿家里时,发现:两具尸体在屋里,是铁柱的妻子翠巧和她娘;两具尸体横在当院,是翠巧的姐姐和姐夫。只有两个人案发时在现场却毫发未损:铁柱儿的老岳父和铁柱儿不满两岁的儿子。
  这起凶杀案轰动了县城。县公安局的人说,这是本县三十多年来最大的一起凶杀案。然而,对凶手铁柱儿的审讯却是县公安局遇到的最简单的事。
  铁柱儿有问必答,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县法院根据案件管辖范围,移交市中级法院审理。不久,铁柱儿被匝上脚镣,从县看守所转到市看守所,关在死囚牢里。
  死囚牢里,铁柱儿只唱秦腔,闭口不谈往事。他每天都盘腿坐在木板床上,用吃饭用的小木铲儿敲着明光发亮的脚镣,摇晃着大脑袋唱秦腔。他会的段子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老段子,从早唱到黑。
  初时,号子里的人烦他,骂他,铁柱儿牛眼一瞪:“你再骂一句……”对方一看他那一身疙瘩肉,心里便怵了。铁柱儿却并不霸道。没人惹他时,他只是摇头晃脑地唱着秦腔,目不斜视,也从不管别人的闲事。表面上看,他唱得很投入,但若仔细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声调,似乎内中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味儿来。“老了老了真老了,十八年老了我王寶钏……世人都想把官做,谁愿做牵马拽蹬的人……”
  两个月后,中级法院判决下来,铁柱儿被判死刑。
  铁柱儿每天还是坐在床上哼秦腔,他家就在传说中的王宝钏住的寒窑附近,他哼来唱去也离不开老戏《红鬃烈马》中王宝钏的唱段。一个粗壮的莽汉捏着嗓子唱旦角,听得多了,实在让人生厌。徐剑铭给他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点子: “哪天你被押到刑场上的时候,你唱一段《苟家滩》;当行刑的人把枪口对着你的头时,你唱《斩单童》。时间短,两句就行。你敢不?”
  铁柱儿不会唱《斩单童》,徐剑铭便教给他《苟家滩》的花脸戏:“王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更比旧坟多。新坟里埋的是汉光武,旧坟里埋的是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葬诸葛。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间一死怕什么!”教完《苟家滩》,又教《斩单童》:“大料想唐营里无人敢斩,敬德儿你送爷早上西天!”并嘱咐他,最后这两句一定要在枪响前唱出来。
  从那天以后,他不再唱旦了,翻来覆去地唱那两段花脸。
  徐剑铭本是无聊中找乐子,并没想真的让铁柱儿唱着秦腔去挨枪子。但是铁柱儿却很认真,很投入,一再地说:“我上刑场时一定唱,一定!”
  又过了二十多天,省法院裁定下来了:对铁柱儿执行死刑。铁柱儿接到裁定书后只说了一句话:“可怜俺娃了!”就在这一晚,徐剑铭弄清了铁柱儿杀妻的原因——妻子的不忠使得他愤懑,而面子又让他不敢声张此事。徐剑铭一面告诉铁柱儿这些事情都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法律意识的欠缺导致了莽汉铁柱儿的悲剧,一面却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得实在太迟了。
  依照常规,裁定书发下的第二天,死刑犯就要上路了。奇怪的是,铁柱儿没有在当天被处决。他被转到了四排的另一间死囚牢,在那里呆了一个晚上后才被押上刑场。后来,徐剑铭被调到了四排死囚牢,号子里的陪号笑着给他学了铁柱儿那晚的“表演”:“那家伙一晚上都在唱秦腔,唱的就是你教的那两段花脸。他说他一定要在刑场上唱出来。号子里的人说:‘给你脖子上套有喉绳哩,你一开口,喉绳一提,你就没音了。’那家伙便有些迷惑了,说:‘死呀死呀,连个秦腔都不让人唱了……’”
  
  雪中的飘带
  徐剑铭被调到四排死囚牢的第四天,就遇上死囚接裁定。依照惯例,死刑犯今天接裁定,明天就要被押上刑场,伏颈就戮。徐剑铭所在的号子接裁定的是尹小兵、费新华、何纪功。
  23岁的尹小兵有“骊山歌星”的雅号。他是先一天从临潼县看守所押到市看守所来的。他五短身材,粗壮结实,顶着个大光瓢头,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一进号子,就给号子里的人演了个“小品”。号子关闭时,尹小兵愣了一下,猛然用手拍打号门,大声喊道:“管理员,管理员!”送他进号子的管家打开风门,问:“喊啥呢?”尹小兵说:“你给临潼看守所打个电话,我在那边还有五块二毛钱、一串钥匙,让他们下回给我捎来。”管家“噢”了一声,“啪”地关上了风门。
  号子里的人就笑了。谁都明白,郊县看守所转来的死囚,来了就是准备枪毙的。死到临头了,他还想着他的五块二毛钱和一串钥匙呢!真够搞笑了!
  何纪功是边宏献盗窃团伙的第二被告。何纪功比边宏献大两岁,白净面皮,眉清目秀,外表看很像个知识分子,说话也多少带点儿文气。如果不是在死囚牢,不是拖镣戴铐,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个“大盗”。何纪功的陪号叫江祥,三十多岁,据说是个公司老板,因诈骗罪而入狱。他和何纪功从早到晚形影不离,一是“责任”,二来也是两人谈得很投机。
  发裁定的那天一早,管理员便将几名陪号叫到东院管教室,要求陪号们在值班时要特别注意,尤其是晚上值班时,一点都不能放松。
  九时左右。号子的风门打开,费新华、尹小兵被传出去。
  当尹小兵走出牢门之后,何纪功便让江祥帮他从枕套里取出一套崭新的毛呢中山装,一件白衬衣,匆匆地穿过脚镣手铐的羁绊,为自己穿戴整齐;又换上新袜、新皮鞋,系上一条红布缝制的腰带。江祥一面按照何纪功的要求帮他换衣服,一面小声地安慰着:“你能改判,肯定能!”旁边的陪号也言不由衷地插话:“能改。你的案情比案三、案四都轻嘛……”何纪功对陪号们的劝慰只是苦笑着摇头。
  上午放风的时间到了,何纪功刚刚走出监房,迎面就遇上了专管送传票的管理员。“何纪功,接裁定!”何纪功拎着大镣朝前院走去。一案的判决书厚得像“一部小说”,而发裁定用的时间却很短,死刑号的人犯们还在院子里散步,何纪功就回来了。他上身的中山装敞开着,腰间的那条红腰带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格外醒目。江祥凑过去,问何纪功:“咋样,改了吧?”
  “嘁……”何纪功凄然一笑,摇摇头,便朝厕所方向走去。挪步的瞬间,何纪功向着东方抬了抬头。就在这一瞬间,何纪功“扑通”一声,双膝落地,跪倒在雪花如毡的地上,挺着脖子,仰面望天。
  东方高墙外那座新落成的住宅楼,那个曾经站过不少人犯家属的阳台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年轻妇女,一个是白发老妪,一个是两三岁的孩子……
  北风凛冽,雪花飘飘。阳台上,老妪的白发在风中飘动;那年轻女人将孩子双手举起,女人身穿孝服,头上缠着白色的孝带;而她双手高高举起的孩子,却浑身上下都被白布裹着,小脑袋上是顶白色的帽子,腰间系着的孝带被风吹开了,长长的带子在风雪中飘飘摆摆,像一串白色的蝴蝶上下翻飞。迷蒙的风雪中,孩子的哭声隐隐传来……
  院子里的人——包括站在管教室门口的两位管理员,全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跪在地上的何纪功捣蒜似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管理员用有气无力地声音喊了声“回去吧”。磕过头后,何纪功扭头就朝死囚牢走,没有听见他的哭声,更没有听到他呼娘唤儿的叫声,他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
  白蝴蝶般的孝带还在风雪中飘摆,年轻的妇女已脱下头上缠着的带子,飘飘长发遮住了双目;那位老太太向空中伸着双臂,仿佛要将儿子揽在怀里。终于听到一声凄厉哀婉的叫声:“儿啊……”
  黑色的牢门砰然关闭了,隔断了凄怆的呼唤,也隔断了漫天风雪。
  
  大学生
  徐剑铭在监所里遇到过两名大学生——他指的是正在大学就读的大学生。一个是初来时关在二室的汪朝海,他因盗窃学校财物被判刑七年,不久前被甩到劳改场服刑去了。
  临走时他对徐剑铭说:“我想叫你一声老师:徐老师,你替我写的那个陈述真好!不光是说服了法官,给了我个从轻发落,更重要的是教育了我……你放心,我在劳改场不会呆七年,我会用我的劳动为我减刑……徐老师,你多保重……”说着,硬硬朗朗的汉子禁不住潸然泪下。
  汪朝海走后不久,又一个大学生进来了,并且披枷带锁地走进了死囚牢。
  那天下午,落了一场秋雨,到了晚上,虽说雨停了,可气温骤降,号子里寒气袭人。号子里的人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只有那盏彻夜不熄的灯还在闪着昏黄的光。那天前半夜该徐剑铭值班,他用一件破旧的军大衣裹住自己,斜靠在墙上打盹。
  死一般沉寂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其间又隐隐有铁镣的响声。
  死囚牢里的人们睡觉并不死,不少人都猛地从被窝坐起,相互投去惊异的目光。徐剑铭慌忙站起,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只老式马蹄表——午夜已过。他知道,这时的脚步声和镣声必是宣告:又一个重刑犯来了。
  随着大铁锁的响声,号子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管理员、两个劳动号押着一个戴着脚镣手铐的人进来。两个劳动号将一副行李和一个装零碎衣物的小包扔在地上,那管理員冷冷地对我说:“好好检查一下。”随后便带着劳动号出去了。
  死囚牢门再次上闩落锁。
  五六个陪号都从床上下来,拥到新来的死刑犯跟前。新来的死刑犯却弯下腰,用戴铐的双手指着自己的脚,神秘地说:“袜子里有货。”号长老邓马上会意,说了声“你小子,还真攒!”,弯腰从他袜筒里掏出了三支香烟。
  新来的死囚咧嘴一笑,讨好地对众人说:“今天在学校开公判大会。这是临上车时,同学塞给我的。我不会吸……兄弟初来,请老兄们多关照!”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小瓜子脸,白白净净;两只眼睛虽不算大,但配上他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高高的额头、一边分的学生头,却活脱脱像一个小木偶、小洋娃娃,轻轻一笑,又马上使人想到日本动画片里那个“聪明的一休”。
  他用三支香烟──大概还有那副惹人爱怜的脸蛋儿──征服了死囚牢里的人心,没有人为难他。号长为他安排了铺位。等他在床边上坐下来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徐剑铭问:“你犯的什么罪?”
  “杀人。”
  他叫沈生发,二十一岁,某军事工程学院三年级学生。三年前,这个长江岸边长大的孤儿,在其姑母的资助下,考上了坐落在古长安城东郊的一所高等军事院校。他天资聪颖,在班里算得上个优等生,精通英、德、日三国语言。再有一年时间,他就将走出校门,佩上缀着上尉军衔的军装。
  在班里,他年龄小,加上那副洋娃娃般的小模样,很惹同学们喜欢。班里有位山东籍女同学——沈生发绝口不提她的名字,我们姑且称她为鲁姑娘吧——为人热情豪爽,很是喜欢这个比她小两岁的“洋娃娃”,总是把他当做小弟弟对待,像大姐姐一样帮他缝缝洗洗,照料他的生活。
  沈生发却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在一次表白不成之后,他又听闻鲁姑娘暑假要和老乡去游华山,越想越恼,因爱生恨。一怒之下,在慌乱之中,竟将对方捂死了。
  沈生发对自己行为的辩解是:我没有想害死她,只是一时慌乱,昏了头,用劲过大……徐剑铭曾根据沈生发的央求,用他自我辩解的观点,帮他写了份上诉。
  沈生发在号子里呆了二十五天。这期间,他收了一个年长他十几岁的学生——章渔。章渔见他英语不错,便说:“教我学英语吧?我还有点儿基础。”沈生发爽快地说:“行。我的英语在全系都是最好的。德语也不错。”邓中兴一本正经地说:“这也算是临终前干了一件好事。”沈生发苦笑:“我知道我上路的日子也快了。”
  于是,每天早上起来,漱洗完毕,两人就坐在靠门边的床板上,沈生发一句一句地教章渔说英语。章渔有些基础,但发音太业余,而沈生发教得非常认真,章渔一个音发得不对,沈生发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纠正。
  徐剑铭不懂英语,便问章渔:“那小子真的水平高么?”章渔感慨地说:“现在放他出去,到外交部当个翻译都没一点儿问题。唉,可惜了!”
  10月25日上午十时,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徐剑铭在管教室门口的屋檐下翻看报纸,突然,小院走进四个穿军装的人,三人手里端着枪,一个不带枪的像是个军官。四个人面色冷峻如铁。
  管理员老庄急忙走出管教室,看也没看徐剑铭,径直走向死囚牢。他知道要出大事了,悄悄地跟着走到死囚牢门口。管理员打开号门,喊道:“沈生发,出来!”
  沈生发拎着镣链走到门口,看到这阵势,心里全明白了。只见他回过身子,对号子里的陪号们切切地说:“谢谢大家的照顾。”然后又对正在发愣的章渔说了句英语,便迈步出了号子。
  下午,黎立强对徐剑铭说:“沈生发是军事法庭判的。上午宣读了终审裁定,当场就拉到刑场执行了。军事法庭真是军人作风,快!”
  徐剑铭问章渔,沈生发临出号子,对你说了句啥英语?
  章渔说:“他对我说:英语不难,你能行。”
  (本文摘自《死囚牢里的陪号》)
  
  《死囚牢里的陪号》
  徐剑铭著五洲传播出版社出版
  推荐理由:上世纪80年代的秦城,一名老记者在欢宴上突然被警察带走,随即莫名其妙地被投入监狱,后又转入死囚牢,做起了死囚牢里的“陪号”。在死囚牢里,他亲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女人的一句话决定了男人的生死;同是沣河两岸的两个杀人犯,生死两重天;一个小囚犯在光天化日之下离奇越狱;无意间的一句 “杂碎”竟阻截了一个罪犯的逃脱;古城大盗临刑前却做起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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