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的“韩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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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是一种公共领域的决策机制,少数服从多数,它的核心价值是平等而不是自由,更不能必然保证正确
  
  时至新年,意见领袖韩寒再次成功吸引了人们的眼球。2011年最后一个星期,他在博客上接连抛出三篇大气磅礴的文章:《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同以往一样,这些文字迅速流传,激起了公共舆论上的莫大反响和激辩。无论正反,“韩三篇”可以说是2011年最具里程碑意义的思想事件之一。主流得不能再主流的官媒《环球时报》破天荒的为韩寒发表社评,不吝以“化蛹为蝶”赞美之。
  笔者一向对公共舆论、网络公知颇有微词,读过勒庞《乌合之众》的人大都能理解所谓网络民意的真实面目,这种民意大都是武断的、脸谱化的,党同伐异的,非黑即白,非左即右,非愤青即犬儒,非美分即五毛……你可以自作多情地把韩寒定位为左派、右派,但韩寒就是韩寒,人家只不过是用最明白的汉字揭示了最朴素的道理而已。表面上看,也许并不深刻,既不是高屋建瓴的领袖体,也没有旁征博引的掉书袋,但能够如此轻松、准确而不失幽默的把中国社会的现实,以及政府、公知、草根的处境和心态刻画出来,难能可贵呀!左和右,从某种意义上都是不敢面对现实,都是自说自话的鸵鸟。韩寒,超越了左与右,他只是皇帝的新装当中那个说真话的小孩,不但指出了权力者的新衣不存在,而且说出了群众实际上也是在裸奔。
  韩寒“说民主”、“要自由”,不像很多公知们批评的政治无知,恰恰是韩寒依靠本能和常识的理解更为贴切和可靠。批评者有意或无意的无视了一个事实:民主和自由从来不是一回事儿,甚至有时是两种截然相悖的价值。
  民主是一种公共领域的决策机制,少数服从多数,它的核心价值是平等而不是自由,更不能必然保证正确,希腊人投票判决苏格拉底死刑,德国人选举把希特勒送上元首宝座。贪污腐败、贫富分化、道德失范等中国面临的一切矛盾,是任何社会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转型中必然面临的问题,没有任何特殊性可言。
  把民主当成解决中国目前所有社会问题的万应灵药,无疑是一种简单甚至弱智的想法,诸如流传甚广的下列神话:民主能选举出最佳的领导人(看看陈水扁);民主能消除腐败(再看看陈水扁);民主能克服贫富分化(看看美国);民主能解决就业(看看欧洲);民主能避免分裂(看看非洲)……如果说权力是一种必要的恶,那么无论专制的权力还是民主的权力,都需要我们警惕和防范。民主解决了权力的合法性问题,但并没有解决权力的限制问题,而披上民意外衣的公共权力更有可能滥用。
  例如大家都对高房价不满,能否投票表决没收开发商的土地和暴利,再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呢?乌坎事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证。广东人大代表的说法不是无由头的,“百姓是教好的,不是养好的,就像溺爱的孩子不可能是孝子,溺爱的百姓也可能比较刁民”。话糙理不糙,民主不是纵容民众、放任民意,不意味着只要是多数人、占多数票,就可以为所欲为、予取予求。结果,上述言论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人民”又一次愤怒了。
  以现在充斥在网上网下的民主戾气和民主幻想,所谓民主很难不演变成多数人的暴政。中国真正的问题是,如何限制权力,如何维护自由。这是“韩三篇”的价值所在。世上不存在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的整体方案,无论打着民主、革命或者××主义的旗号,那只是一厢情愿的群体性幻想;世上只有一点一滴的进步和改良,就像先哲胡适所说的,少谈点主义,多研究点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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