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于和伟

来源 :环球人物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ahoo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2021年4月23日,于和伟在北京接受本刊采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摄)
《悬崖之上》中,于和伟饰演的周乙,是一名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

  1934年,东北的拉滨线背荫河火车站东南,“中马城暴动”发生,日军害怕细菌战的秘密泄露,于是将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转移至哈尔滨平房试验场。
  《悬崖之上》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历史中。这是张艺谋的第二十三部长片,也是他导演的第一部谍战片。2019年12月,电影在黑龙江雪乡开机,没过膝盖的积雪、零下20摄氏度的气温,林海雪原一片苍茫。
  偏爱大开大合、大红大绿的张艺谋,这次在电影开篇铺开了一片刺眼的白。大雪密林的掩护下,以张宪臣(张译饰)为首的四人小分队空降。他们是从苏联受训回国执行任务的共产党特工,任务代号“乌特拉”。孰料刚落地,敌人的陷阱已在眼前。叛徒变节泄密在先,特务围追堵截在后,风雪笼罩下的哈尔滨遍布杀机。追杀他们的人中,就有于和伟饰演的周乙。
  这是演员于和伟与张艺谋的第二次合作。此前拍《坚如磐石》,张艺谋让助手问他,愿不愿意演自己下一部片子的男主角。
  “我说当然愿意,简直是受宠若惊。”于和伟对《环球人物》记者说,尽管不知道题材、故事、背景,也不知道自己要演谁,“但那是张艺谋,而且是男主角,还犹豫什么呢?”

反套路的主角


  《悬崖之上》里,周乙实际是个反套路的主角。他是特务科的二把手,一开场,就和“反派小分队”若无其事地侃大山。屋外绑着被俘的共产党员,杀人者先往他们脖颈里喷一口酒,再放一枪。屋里的周乙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上半程的情感都积累在张宪臣身上。他一次次机智脱险、化险为夷,被敌人电刑拷问直至大小便失禁。但在那场命悬一线的审讯室逃亡后,张宪臣却突然转手,把主角权交给了另一个人——周乙。
  演这个潜伏在敌人身边的特工,于和伟有些压抑。“塑造英雄是很过瘾的,但周乙是个无名英雄,他一直要隐忍,要克制,无法表现、无法抒发。进入到这个情境,心里头特别难受。”
  周乙和张宪臣是战友,看他被严刑拷打,只能神色如常地目睹全程;和楚良是同志,但身后就是敌人,不仅不能相救,还要补上一枪,看他服毒自尽,还要骂一句“他妈的,死了”。在车里,周乙点燃写着情报的纸条,在掌心里将火和纸一同碾碎,是谨慎到末梢神经的本能,也像一场以疼痛为手段的自虐与宣泄。
  “他那么难过、难么痛苦,却没有一场戏可以宣泄自己的情感。我要在丝丝缕缕的缝隙里去表达,不动声色,克制自己,但还要让观众看到,不能隐忍着隐忍着就没了。”于和伟说,“这个时候,表演的分寸感在哪儿?这是一个挑战。”
  另一个挑战更难。“电影前半部,周乙是反派,观众第一遍看,我不能‘漏’出来,要让大家想不到这是‘自己人’;但二刷、三刷的时候,观众知道他的身份了,又能从我的表演里看到‘漏’出来的那一点点真实的内心情感。这个拿捏,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张宪臣逃离审讯室后,遍体鳞伤、不成人形,周乙让他冲自己开枪,借机逃出;张宪臣拒绝了,他的身体已废,不如“废物利用”,反间敌人。这场戏,于和伟与张译、张艺谋讨论了很久。“当张宪臣决定赴死时,我问他有什么后事交代。他说了,轻描淡写。但我觉得还不够,就抓他的手,抓了两次,重复问了两遍,还有吗?还有吗?”
  “我曾经想周乙这样的人,他在想什么?常人的存在感、成就感,对他们而言都无从说起。默默做着天大的事,牺牲的时候却没有姓名,甚至不会被书写在历史中。”于和伟说,“支撑他们的只有信仰、信念和使命,这太难了、太了不起了。”

从“一唾成名”到“新锐反派”


  于和伟第一次走进电影片场,就是在张艺谋的电影里。那是1995年,《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开拍,请了一批上海戏剧学院的学生做群演,在舞厅跳舞。于和伟当时读大三,也被拉了去。“电影上映时,我特地去看,在那些跳舞的人里拼命找,但没找见自己”。
  考上戏,来自一次刺激。从幼师毕业后,于和伟考到抚顺话剧团,大部分时间在跑龙套,从舞台这边到那边都手脚僵硬,怕自己走不过去。团里有话剧《雷锋的足迹》,演了100多场,每次于和伟总会搬一个小板凳,坐在边幕条斜眼看。
  1990年,他第一次演电视剧《俏媳妇》,一开机紧张得“嘴歪眼斜”、肌肉痉挛,张口一股大子味。吃饭时,副导演一个劲儿地盘问,你是哪儿的?话剧团是专业单位,你怎么普通话都说不好?于和伟筷子伸向盘里的土豆,被导演敲回去,让他说一个“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他说不出来,筷子一放,走了。
  经此一事,于和伟时刻揣着《新华字典》,看见招牌就查,春(cun)风理发馆、饺子(zhi)铺,到底是平舌翘舌。
  这段故事,他讲过好多次。2020年一档真人秀节目中,于和伟回到老家,托话剧团的老同事打听一下当年那位副导演。30年后,两人再见,百感交集,在那盘《俏媳妇》的光碟上都签了名。
  《俏媳妇》的刺激下,于和伟决定考表演系。1992年,21岁的于和伟考入上海戏剧学院。上戏4年,他拉片子、泡图书馆,毕业大戏看得台下观众为他起立送花。他第一次感到了表演的樂趣,毕业论文的第一句话是,“我上了贼船”。
  毕业后,于和伟去了南京军区前线话剧团,工作稳定,生活规律,但没戏拍。有剧组找他,一集200块,5天拍完,一共1000块,他想涨点儿钱,1500不行1200,对方不答应,就没去。两年后,再有剧组邀约,还是一天200。“行,我去”。   他还跑来北影厂等组训,《大宅门2》就是那个时候接到的活儿。剧中,他演白景琦的孙子白占安,没分到家产疯了,冲着大宅门吐口水。多年后,这段吐口水的片段被做成动图,风靡表情包界,媒体挖出当年的老剧,标题党曰“于和伟一唾成名”。
  2003年《大宅门2》播出,于和伟并没有“一唾成名”,而是去了高希希执导的《历史的天空》剧组,演反派“万古碑”。这个“新革命历史影视剧中最令人讨厌的角色”(毛尖语),在各种运动斗争中煽风点火,集中了一个弄权者的所有丑陋。
  之后,很多反派角色找来,从坑害女儿的酒吧老板到溜须拍马的小干部,媒体冠名“新锐反派”。典型如《纸醉金迷》里的范宝华,一个抗战时期的投机商人,有流氓也有率性,有一场戏是被女主角扇耳光,拍了3条,打了他一二百个。
新《三国》中,于和伟饰演刘备。
《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中,于和伟凭借曹操一角圈粉无数。
今年热播出圈的《觉醒年代》中,于和伟第三次饰演陈独秀。

  《纸醉金迷》播出那一年,于和伟进了新《三国》剧组。高希希执导,朱苏进编剧,陈建斌演曹操,于和伟演刘备。面对经典和前作,剧组的创作理念是“整容不变性”“帮忙不添乱”。
  2010年,新《三国》播出,维护经典派与支持创新派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于和伟演的刘备,不同于《三国演义》里软绵绵、哭啼啼的样子,平日一副吊眼眉,谨小慎微,龇牙皱眉都是光复汉室的赤诚,也有城府、魄力与英雄气,表面灰头土脸,实则运筹帷幄。
  剧中有多场马戏。马是英国纯种赛马,刘备的坐骑“的卢”叫八一,当年9岁,于和伟每天喂它胡萝卜,一人一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8年后拍《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他在片场再次看到八一,叫它的名字、喂它草料,临走的时候,马嘶鸣了一声,不知认没认出他。

演员就像被绳子牵引


  “的卢”已老,刘玄德这次成了曹孟德。
  2017年,《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播出,于和伟饰演的曹操是个矛盾体,在傲娇真诚与老谋深算间反复拉扯。掉在衣服上的面渣会捡起吃掉;酥点分给手下和丫鬟,自己却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块塞进嘴里。郭嘉弥留时交代身后事,以后遇事可以向谁征求,他一口回绝,“不要,我只要问你!”荀彧请罪,他拉家常般说道:“你我关系,宛若民间夫妻。互相谁没个小秘密、小心思。”挟天子、杀汉臣,他懒洋洋地笼着手劝众人自首,用管教孩子的口吻悠悠地说:“否则,我要杀人了。”迟暮时,他在洛阳高台挥戈舞戟,杯酒祭英灵,“祭郭奉孝,祭荀令君,祭庞德,祭夏侯渊,祭孤的子侄曹昂,曹安民,也祭关云长,祭二十年来,为定乱安民,将热血洒入地下的将士英灵。”
  凭借曹操一角,于和伟跻身叔圈顶流,在微博上被喊“曹霸霸”,粉丝翻出了他以前的作品,发现仅《三国》里他就演过荀彧、鲁肃、刘备、曹操,其他形象包括但不限于姜子牙、秦始皇、特工、资本家、日本人、县长、工程师、知青、特种兵、暴发户、刑警队长、黑道老炮儿、霸道总裁……古今中外,一个人就是一部中国史。
  仅陈独秀,于和伟就演了三回——2010年的电视剧《中国1921》、2017年的电影《建军大业》以及2021年的电视剧《觉醒年代》。
  第三次诠释陈独秀,就像重新认识老朋友。于和伟重新翻阅了陈独秀的史料、传记,民国历史,中共党史,还有许多知识分子的日记、笔记,越看越被吸引。
  “不是夸自个儿,这个戏不仅有知识分子的精神和风骨,更有烟火气。”于和伟说,他会为陈独秀添置许多生活气息。比如,《新青年》同人们去长辛店的工人葛树贵家吃饭,葛树贵问陈独秀:“您这么大一先生,还自己包饺子呀?”陈独秀说:“我还亲自上厕所呢。”“涮羊肉”那场戏,陈独秀这边一本正经地说,毛肚要放锅里蘸几下拿出来,一旁拼桌的车夫直接一碗扣进去,稀哩呼噜拌着吃,陈独秀于是有样学样,也稀哩呼噜地往嘴里扒拉。
  “陈独秀就是这样的人。那个年代的合影,一帮人正襟危坐,陈独秀就调皮捣个乱,他的性格是狂狷、通达、特立独行的。必须让观众觉得他是个亲切的人,才能将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境界和思想讲明白。”
  对于和伟来说,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是这两三年才解锁的待遇。网友将当年他在新《三国》里的名言“接着奏乐接着舞”与他在电影《一出好戏》里的跳舞戏份剪辑在一起,所谓“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蹦迪”。朋友发给他看时,他已经在抖音“蹦”了两三个月,版本几十种之多,火遍全网。
  于和伟也觉得好玩。从贴吧、B站到抖音,他始终在互联网的前沿冲浪,10年前就在采访中“翻牌”过“玄亮党”的MV,一直很懂年轻人的“梗”。
  红了,于和伟很高兴,也很清醒。“行走的演技教科书”这种赞美让他心慌。“哪本书啊?还行走的。”当年在上戏读书,老师讲到苏联的话剧演员,舞台上收获了再多鲜花掌声,散场后也会马上回到排练场,从最基本的无实物表演做起。“荣誉让人头晕,谁都不是圣人,一定要回到原点,想想最初对表演的渴望。你还爱不爱表演?是真热爱还是假装热爱?”
  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感悟生命。“让自己在生活中成为一个有趣的、善良的、可爱的人。你是你塑造人物的第一工具。首先要拥有自己,至于拥有别人,想都别想。拥有自己,用自己去靠近角色,理解它、成为它、替代它。”于和伟说,“演员就像被一根绳子牵着,随机地把你带到一个角色身边,虽然是被动的,但我很享受。这个职业让我们找到了表达自己的出口,像游戏一样,但是是认真的游戏。”
  于和伟今年50岁,留给他游戏的空间已不多了。十几岁的时候,他看完了《金庸全集》,从此影响了世界观。年轻时,他想把小说里所有主角演一遍,现在依然。然而,时不待他,“真正读懂萧峰、杨过、令狐冲的时候,只能演杨逍、谢逊和星宿老仙了”。
  “这不算是悲哀,只能说无奈。”演曹操的時候,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场戏,他就想起了谢逊的样子,“手持宝刀睥睨天下,威风凛凛。大丈夫当断则断,不必多言”。
  于和伟
  1971年生于辽宁抚顺,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代表作有新《三国》《我不是潘金莲》《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觉醒年代》等。2021年4月30日,最新主演的电影《悬崖之上》上映。
其他文献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缅甸局势深表关切。”  古特雷斯近日通过发言人发表声明,对缅甸局势深表关切。古特雷斯对缅甸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以及昂山素季国务资政和温敏总统等人被拘留表示高度关注,呼吁立即释放所有被拘留者,并鼓励按照缅甸人民的意愿和利益进行对话与和解。  中国驻缅甸大使陈海日前接受缅甸媒体采访时表示,联合国安理会相关谈话反映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共同立场。  陈海表示,中方高度关注缅甸近期
上个月,收到一个结束咨询好几年的来访者写的邮件,说起她的近况:抑郁症时不时还会复发,只是她从一个“没工作的抑郁病人”,变成了“有工作的抑郁病人”。她说:“这也是进步吧。”  当然是进步。我还记得她最初做咨询的时候,围绕找工作这件事费了很大劲。同时,我也从这个过程里学到了很多。征得她的同意后,我想分享一点启发。  她那时候在家养病,无所事事,心情沮丧。最大的心愿就是把病治好,这样就可以出去找工作。她
不见梁锡华兄已经20余年了,我却深深记得他的样子,“文雅清瘦,额发斜复、随和克己”(余光中语)。翻开他婉拒签名的散文集,我又想起他赠书时的话,“你看完没用可以送人,签了名你就不好处理了”。我一直想为他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哥的人生是篇香港爽文”,却总是没有完成。  我和梁锡华都写散文,都研究散文,所以很早便引为同道。1992年,他专程来厦门看我;1994年,他邀请我到岭南学院(现岭南大学)客座研究
文学之有评论,通常总是适用于评论作家及其创作方面的。至于评论一个评论家的文章,除了关于论争之类的问题外,鲜有见及。有人说,这是评论家的悲哀,悲哀处在于见不到评论者所持议论的社会反响和社会评价,倘有评论之评论,那就是一种反响了,可惜很少有。其实评论文章之少有反响,也算不得是一种悲哀,比如听讲,听者并不鼓掌,讲者也不以为是一种悲哀,听者的默默领受,并不走散,也算是一种反响的,不过这种反响是听不到的。对
1963年11月,肯尼迪遇刺前与夫人一起巡游的场景。肯尼迪遇刺后特工爬上车尾(左)。刺客奥斯瓦尔德(右)。美国第三十五任总统约翰·肯尼迪。  意大利黑幫、工会领袖、遇刺总统和好莱坞老戏骨加在一起,注定《爱尔兰人》必火。  这部投资2亿美元的影片,由马丁·斯科塞斯执导,曾主演《教父》《好家伙》等经典黑帮片的罗伯特·德尼罗、艾尔·帕西诺、乔·佩西三位奥斯卡奖得主联袂出演,讲述了黑帮大佬间的恩怨纠葛。杀
一    陈祖芬是一个寻火者,她每时每刻都在寻找人们心中的火焰。  世世代代,都有一些欢喜在黑暗中生活和作恶的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投掷愚昧、无知、不公、暴政……的石块和泥沙,企图把人们心中的火焰扑灭、埋葬。我们所经过的十年浩劫,一小撮魔鬼们就曾经祭起飞沙走石,把重重叠叠的石块、密密层层的泥沙,压在人们心上,妄想从此让黑暗吞噬世界。现在,虽然一小撮魔鬼已被打倒,但压在人们心上的石块、泥沙却不能说都被
据说,文学评论中有一种叫做“印象派评论”,那么这篇拙作就算是这种体裁的模仿吧。因为,张天翼同志的《洋泾浜奇侠》我手头既没有;这部小说在三十年代的《现代》月刊上连载后有没有出过单行本,甚至小说是否写完,我都忘记了。但小说给我的印象甚深,我常常想到它,近来更由于许多原因,还想谈谈它。  《洋泾浜奇侠》发表的那个时代,报纸上常可以看到年轻人逃出家庭,离乡背井,要到峨嵋山之类的名山去访道求仙找剑侠的新闻。
三十年代初,当我开始学习写作的时候,是写的新诗和散文。这些诗文也曾在武汉的报纸副刊上发表过,现在则一无所存,连篇名和笔名也无从记忆。  一九三四年秋在文学刊物上发表短篇小说后,也写过点散文。老实说,那时候进行文学创作,首先是因为爱好,由于心情郁闷,有感而发,总觉得要抒发自己心胸的不平,揭露在生活中所看到的人民的苦难和不幸。我第一篇写作的小说,就是《灾难中的人群》。  但是,必须不断地进行写作,还有
在当今世界中,国际油价的背后显现沙特阿拉伯、俄罗斯、美国三角关系的复杂影响。  进入2020年的世界真是应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一断语。变局伴着乱局,又应了那个网络流行用语“活久见”,意为活的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这几个月以来,人们动不动就能见证历史性时刻。  2020年4月20日收盘,纽约商品交易所5月交货的西得克萨斯轻质原油期货价格一路下跌55.90美元,收于每桶-37.63美元,跌幅为3
顾少强  顾少强“回来”了。  6年前,她的一封辞职信让无数网友心潮起伏,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6年后,她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身份变得有些混杂:民宿客栈老板娘、4岁孩子的母亲、心理咨询师、古琴爱好者……7月10日,顾少强出现在郑州一个脱口秀活动上,再次引发外界关注,很多网友以为她转行成了脱口秀演员。  “没有,就是一个朋友办的活动,我特别感兴趣,自告奋勇去尝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