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三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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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和姐姐都属于“外来人口”,从1月底开始,我俩一天能接到无数通电话。“有没有发热情况?”“几号回来的?具体行程是什么?”有次半夜打进来问,我在回答时表达出一些不耐烦。工作人员似乎察觉出了我的情绪,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非常抱歉打扰你!但这是我们的责任,必须要完成。”
  礼貌且严肃。忽然我想起爸爸说过,这段时间社区的工作人员经常工作到凌晨四五点。一想到他们在与身体的疲惫作抗争时还要应对我的不成熟,我在为自己感到羞愧的同时,也感慨他们的耐心。
  新疆的雪,极少像鹅毛那样舒缓地落下,有的多是狂风骤雪,一夜就在街道上积了厚厚一层。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卫生院的医生上门测体温。给我测体温的是一个女医生,胖胖的。测体温的时候,她会和我聊天,在哪里上学,疫情过后有没有出行计划之类的,像一个随和的邻居阿姨。在口罩的遮掩下,我只看到她那双历经岁月风霜依旧动人的大眼睛,眼里荡漾的,是让人安心的波纹。
  有一天,我的温度计显示37.5度,超过了正常温度,她一下子失色,急急地询问我有没有其他症状,“难受吗?头疼吗?浑身乏力吗?”接着让我测了一遍,体温又显示正常。她長呼一口气,嘀咕了一句“吓死我了”。给体温计消过毒,道一声再见后,她便踩着雪离去,日复一日。巷子里她的足迹通向每一扇门,带给门内的人关爱和信心。那些脚印,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居家观察后,小巷子口一直有个协警在站岗,有时候闲来无事,我就从门缝里“偷窥”。无论何时,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都在那里。他像是一个人形警示牌,警示所有按捺不住的人待在安全区。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我看到他在巷口走来走去,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时不时跳一跳,抖一抖身上的雪,哈口气,搓一搓手,这就是在天寒地冻中唯一的取暖方式。就是这样一个平凡中有点可爱的形象,让我觉得,无论什么凶猛的病毒,也无法冲破他用并不伟岸的身体构成的防线。
  雪停了,阳光透过重重乌云照射出来,好天气即将来临。
  责任编辑:曹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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