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教师懂诗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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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是我国起源最早的文学样式,影响极为深远。早在春秋时期,孔子就把《诗经》列为最重要的教科书之一。在后来两千多年的封建教育中,《诗经》一直是读书人必修的“五经”之一。个中原因就在于诗歌特有的审美价值和教化作用。王逸在论屈原的《离骚》时说:“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喜其文采,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离骚经序》)梁朝萧统在《〈陶渊明集〉序》中更是一语道破了天机:“尝谓有能观渊明之文者,弛竞之情遣,鄙吝之意祛,贪夫可以廉,懦夫可以立,岂止仁义可蹈,抑乃爵禄可辞!不劳旁游太华,远求柱史。此亦有助于风教尔。”萧统之言泛指陶渊明的所有作品,自然也包括了诗。
   2001年颁布的《语文课程标准》规定:“诵读古代诗词,有意识地在积累、感悟和运用中,提高自己的欣赏品位和审美情趣。”且在推荐背诵的50篇古诗文中,古典诗歌占34首。而据此编定的语文教材,语文版编录古典诗歌70首,人教版编录90首(含课外背诵),其他各版教材所录数量均与此差不多。由此足见对古典诗歌的重视。古典诗歌教学的“复兴”不是偶然的,而是诗歌特有的人文价值决定的。
   然而,现在初中阶段的诗歌教学却不容乐观。教师没能走出应试教育的束缚,学生学习古典诗歌停留在背诵和默写上,不能真正去欣赏、感悟。也有教师力图让学生能“懂”诗,于是对诗歌采取了“翻译”的办法。这种办法公木先生曾在《毛泽东诗词鉴赏》中批判过,这里不再赘述。
   如何在初中阶段有效地组织好诗歌教学呢?我认为:
  
   一、教师首先要懂诗,能根据诗歌的创作规律组织诗歌教学。
  
   教师虽不是诗人,也不必去写诗,但了解诗歌的创作规律、理解诗歌的主旨,感悟诗歌的意蕴,却是极有必要的。因为只有教师真正懂了,学生才会懂;学生有了感悟,才有可能提高欣赏品位。这也是诗歌教学的根本目的。要实现这一目的,诗歌教学就不能仅停留于背诵默写,或仅看它表现了什么,而更应看它是怎样表现的。中小学语文教材在选编时都十分注重作品的艺术价值和审美情趣,纵观中小学教材中所录的古典诗歌,或言浅而意远(如陶渊明《饮酒》、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等),或工丽而清爽(如王安石《书湖阴先生壁》、白居易《钱塘湖春行》等),或质朴而情切(如李商隐《夜雨寄北》、白居易《观刈麦》等),等等,既晓畅易懂,又文质兼美。选择范围:时间上上自《诗经》、下至明清,兼顾了各个发展阶段的作品;风格上豪放与婉约并重,兼顾了学生的个性差异。在诗歌教学中应充分把握这些特点,引导学生去品味,去鉴赏。
  
   二、掌握恰当的教学方法,引导学生读出“感悟”。
  
   读诗贵在“感悟”。作为现代人,再加上生活阅历和文学修养的局限,我们或许不能真正地领悟诗人创造的意蕴,但如果我们因此而放弃感悟,放弃提高自己的欣赏品位和审美情趣,这就有违于诗歌教学的根本目的。在诗歌教学中我采取了下述方法和步骤,循序渐进地组织教学。
   1.讲清写作背景,体会诗人当时的心境。
   诗歌是现实生活在诗人内心的折射。清代吴乔在《围炉诗话》中说:“心不孤起,仗境方生。”诗人有了触动,才会“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人的境遇不同,心态不同,写出的作品也必然不同。比如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少女时期,由于生活条件优越,她描写郊游的《如梦令》表现出一种喜悦欢快的气氛。可后来由于生活动荡,夫妻离散,像“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这样的内容就成了她创作的主题。在古代诗歌中,除少数无病呻吟或粉饰太平的矫情劣作(这类诗在中小学教材中是没有的)外,绝大多数诗歌都是发自诗人心灵深处。杜甫不经历“安史之乱”的颠沛流离,不会有“漫卷诗书喜欲狂”的激动;韩愈没有忠而致贬的遭遇,吟不出“雪拥蓝关马不前”的不平。
   2.品读诗歌语言,洞察诗人潜藏的情愫。
   诗歌语言在形式上具有凝练性和音韵美。马雅可夫斯基说:“你想把一个字/安排得停当,/就需要几千吨,/语言的矿藏。”在我国古代诗歌中更不乏一字千金的例子。诗歌语言的音韵美则主要表现在音韵和节奏的和谐、悦耳及其与诗歌主题的统一上。如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作者虽说它是“偶”得之作,但一经细品,就不难发现诗的韵脚为“回、衰、来”,入古“灰”韵,节奏上自然舒缓,在反复吟咏间自会产生一种恬淡和失落交织难分之感。在词句运用上,初看,全诗尽是写实的“大白话”,全无着意雕琢,但诗人把“少小”与“老大”、“离家”与“回”、“未改”与“衰”等一系列具有相反意义的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结句又用儿童天真的“笑”与自己的衰老相映衬。在对比、映衬中透露出一种幽微难言、欲言又止的弦外之音。五十年宦海沉浮,人生易老的伤感,物是人非的慨叹,溢于字里行间,简直就是一幅出自丹青妙手的素描,让人百看不厌,回味无穷。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样一首看似平常的小诗才能在千百年来传诵不绝。
   3.解析表现手法,深入理解主旨。
   诗歌是一种很精巧的文学艺术形式,除了音韵、节奏等都十分讲究外,诗人还常常在诗中运用比喻、对偶、借代、引典等方法,尤其是引用典故,诗人常常借以表达自己特殊的情愫,如果不弄清它的来龙去脉,往往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分析这些表现手法,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诗歌蕴含的深层意义,还有利于理解它是如何表达的。
   4.激发想象和联想,感悟诗人创造的意境。
   贵州著名诗人李发模有一首《随想》:
   人的内心应当像浩远的天庭,有晴空,有阵雨,也要有闪电雷鸣——
   思索问题要像晴空一样辽阔深远,倾泻感情应如阵雨倾盆,
  窥察万物要像闪电锐利透彻,还击丑恶永远是迅猛的雷霆!
   这是诗人从创作实践中得到的体会,它充分说明了想象在创作中的重要作用。公木先生在《读诗札记》中说:“读诗,也如同作诗一样,需要想象。要展开想象的翅膀,飞进诗人所创造的意境中去,驰骋在诗的海阔天空中。”没有想象,就没有艺术;没有想象,也不能真正体味到艺术的美。在教学实践中,教师要随时注意巧设情景,激发学生的想象和联想。
  
   三、教师教学语言的修养,对诗歌教学也有很大的影响。
  
   记得大学时的一位老师讲解毛泽东同志的《忆秦娥·娄山关》,他用了这样一段极富感染力的话来导入:娄山关战斗打响了。当时,西风凄紧,雁唳长空,残月在天,霜华满地,红军队伍疾速奔走,惟闻马蹄阵阵,号角低鸣,不见人语……随着老师凝重而沉稳的语调,我们很快被带入一种紧张而又激越的境界,大有置身于当时行军行列的感觉。尽管事过多年,仍然不能忘却。教师的教学语言,是课堂教学的载体。作为一名语文教师,要养成随时加强自身语言休养的习惯,努力使自己的教学语言具有准确性、生动性和幽默感。
   至于具体的教学步骤和教学方法,教师则应因人而异、因诗而异,不能照本宣科,更不能千篇一律。如何读懂诗,并教好诗,让学生在诗歌的阅读欣赏中获得情操的陶冶,这是一个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并值得研讨的问题,它期待着广大语文工作者的努力探索。
  
   参考书目:
   ①刘勰《文心雕龙》,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9月版。
   ②《陶渊明集》,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9月版。
   ③鲁迅《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12月版。
   ④公木《毛泽东诗词鉴赏》,长春出版社2002年1月再次印刷。
   ⑤蔡仪《文学概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作者单位:正安县庙塘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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