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米吗?我想把你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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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潘告诉我,安蕊又换了个男朋友,就是“巨星”美发店那个专门负责洗头的小弟,诨名麻雀。
  我不知道这个人,我的发型一向都是由路边摊的老大爷打理的,五块钱就能剃得很清爽。
  老潘自从有了点钱,就越发像个混球。可是自从他跟安蕊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他就涕泗纵横地在他媳妇面前发了誓,要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不能打乱他自我改造的计划,更何况他还对我说过,如果你告诉安蕊我的下落,兄弟就没得做。
  我只好对安蕊说,我不能告诉你。
  安蕊临走的时候说,强子,我恨你。
  我觉得很冤枉,又不能反驳。她恨我什么?不过是怪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罢了。她跟老潘如胶似漆的时候又何尝分点甜蜜给我,凭什么让我路见不平一声吼?
  我继续看NBA总决赛,詹姆斯这一场打得很有血性,不免让我想起当年在大学目睹体育系一个败类殴打他的女朋友。身为中文系的我居然怒从胆边生,指着他的鼻子咆哮,放开那个女人!
  血性这个词,现在想来,如此遥远而可笑。
  我猜,安蕊恨我,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可她依然来找我,却不是为了老潘,而是为另一个男人。准确地说,那个麻雀还算不上是个男人,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哭着喊着要给她一个将来。当然,她没当真,只是玩玩。
  现在,她不想玩了。她以为使出了杀手锏,他就不会再来烦她,可是那小伙子居然越挫越勇。我问安蕊,你的杀手锏是什么?她说,我告诉了他我跟老潘的事情。
  这也算杀手锏?我嗤之以鼻地嘲笑,难道你以为他会觉得你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安蕊的脸上浮起一抹悲凉,你能不能忍受你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玩弄感情?
  我说,那得看是因为她傻,还是因为她贱。
  我们的争论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我跟老潘是一边的,从小到大都是一边的,既然安蕊不是我的谁,就不要指望我能向着她。眼下的麻烦出在麻雀身上,他听说了安蕊的遭遇,扬言要给老潘好看,最起码要剁掉他一根手指头。
  她要我演一出戏,演她的老相好。在十多年前,我们有过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可是我患上了重病,为了不殃及她的幸福,不得已离开了她。现在我的病好了,那小伙子目睹了我们破镜重圆的画面,一定会死心。他一死心,就犯不着去找老潘的麻烦了。
  我很佩服安蕊的想象力,居然可以贫乏到这种地步。
  可是她说,一个20岁刚出头的愣头青,智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我警告了老潘,如果他想保住他的手指头,就不要去“巨星”理发。
  第二天看到麻雀,我却疑心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这孩子一副先天不足的样子,很可能连老潘的一根毛都伤不了。这么热的天,还穿条紧腿的黑皮裤,指不定就会把泌尿系统给捂出了毛病。我很担心地看着他,他却深情款款地看着安蕊,你想让我见的,就是这个男人吗?
  安蕊点点头,是该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我看了很多恋人重逢的电影,选择了印象最深的那一幕,就像《大话西游》中结尾演绎的那样,凝重而徐缓地走到安蕊的面前,一把把她塞进怀里,揉搓了一番,然后深呼一口气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
  麻雀走掉的时候,我对安蕊说,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啊。
  安蕊却一把推开了我,我是让你演戏,不是让你占我便宜。
  我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入戏太深。
  我没有说谎,我入戏太深,以至于连夜做了一场梦,这场梦是白天那场戏的续集。我们重逢,久旱逢甘霖,各种恩爱各种体位,醒来后一片潮湿。那种欢快和羞耻,让我想起了龙腾虎跃的少年。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没话找话,那个叫麻雀的,还有没有缠着你?
  她的声音很清醒,似乎跟我一样难以成寐,但我们纠结的不是一回事。麻雀没有放弃,他要证明他比我更爱她,哪怕得不到回报,他也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听得出来,安蕊被打动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麻雀现在确实一无所有,可是他有理想,有血性,她觉得她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我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说,你这样搞,是没有好结果的。
  麻雀曾是“四害”之一,他不是什么好鸟。
  我跟踪了麻雀,在他上网的网吧门口等了很久,看到他去了厕所,便佯装进去找人,顺带记下了他的QQ号。
  回家,注册了一个新的QQ账号,起了一个很妖媚的名字,加他为好友。他活蹦乱跳地上了线,猛烈地弹视频,我说,能不能不要那么猴急?
  麻雀没什么耐心,就像一只急于开屏的孔雀,羽毛还没长齐,却暴露了臀部。他在伪造高贵身份的同时,力图把话题往下三路转移,我就说,你这样优秀的男子,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麻雀说了实话,他是在追一个女人,只是那女人有点不识好歹,迟迟不肯跟他上床,28岁还装贞洁,这让他很是烦恼。当然他并没有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有情投意合并且敢于为爱献身的,他一定会好好把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说,我住在香榭丽园8栋306,一个人,好寂寞。
  香榭丽园在城郊,打车计价要50多。麻雀在解与不解这份风情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选择了单身赴爱。
  我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想到麻雀跟老潘这俩人狭路相逢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我就不自觉地笑醒,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分享这份成就感。最有资格的人选无疑是安蕊,只是没准她会把我大骂一顿,或者伤心欲绝地大哭一场,这让我的矛盾变得很痛苦。
  她的反应超出了我的猜测,她很平静,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是吃饱了撑的吗?
  那个麻雀被关进了拘留所,老潘坚持说他私闯民宅,意欲行凶。其实我知道,老潘很害怕,就像兔子看到一只大灰狼,就习惯性地以为它是来品尝自己的。可也许,大灰狼只是来打酱油的。
  安蕊来找我,想要让我说服老潘放了麻雀,她说,不管怎么样,麻雀是无辜的。   我冷笑,好吧,他的无辜只是因为你还没跟他上床。
  安蕊无话可说,只能把矛头指向了我的人品。她说她从来都没有看到一个像我这么冷酷的人,说话尖刻,行事乖张,就像跟她有八辈子仇。
  我拢着双臂故做毫不在意,嘴角扬起轻蔑的笑,你想让我怎么做?跟老潘一样花言巧语地骗你上床,再一脚踹了你?
  看着安蕊毒气攻心又无力反驳的模样,我觉得很过瘾。但她的背影又让我很失落,这一次,她是真的不会再来找我了。
  麻雀的头像在七天之后的夜晚亮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我要杀了你?我如实相告,我就是安蕊带你见过的那个男人,现在就在家。
  他立刻就灰了,估计下了线,正拿着一把剃刀狂奔在来我家的路上。我严阵以待,想着该用哪个部位去承受他那一刀,想了很久,他都没来。
  第二天我就去了“巨星”,理了有史以来最奢侈的发型,30块钱的板寸,然后把脑袋横搁在麻雀面前,任由他把洗发膏涂抹上去。我闭着眼睛想,如果他真的有点血性,此刻就该找块板砖敲碎我的头。
  他的手很冷,带着一点颤抖,我以为他要动手了,孰料他却偷偷地说了一句,大哥,你放过我行吗?我再也不会招惹安蕊了。
  我很失望,我想带着一颗缠绕着纱布的脑袋去见安蕊,用一个惨烈的姿态博取她的同情。可现在,我只能用一个平庸而昂贵的发型,来证明我确实想为她做一些事。
  我很诚挚地看着她,对她说,我想为你跟麻雀干一架,真的。
  她说,强子,你都老大不小了,为什么还这么无聊?
  我说,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巴不得再年轻一回。
  如果老潘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带安蕊来见我,我一定会和他反目成仇。
  可惜那天是我三十三岁的生日,蛋糕已经切好,啤酒已经开瓶,庆祝的气氛已经很热烈,除了老潘带来的那个女人,一切都很和谐。
  那桌酒是老潘主动替我办的,他说从初中时就合抽一根烟的兄弟,给我庆个生是应该的。所以就算他带他老妈子过来,我连屁都不该放一个。可是安蕊让我觉得憋闷,她符合我从年少起就忠实于的审美和幻想,有点可爱的小雀斑,目光清澈,身段姣好。
  那一天,我真的很想告诉她,老潘是在玩她,迟早会把她嚼碎了之后连皮带骨再吐出来。
  我没有办法恨我自己,只好开始恨她,恨她为什么那么蠢,连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都分辨不了。老潘的手段明明那么笨拙,不过是一天一束玫瑰,土得掉渣。
  老潘蒸发之后,她总是来找我询问他的下落,目光哀婉,吐字幽怨,让我痛快并且迷恋。我总强调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不过是想吊吊她的胃口,维系住那一点肤浅的交集。
  我承认,我很无聊,而且无耻。
  安蕊也承认,她很好骗,很弱智,所以她再也不会轻信任何花言巧语。
  我只有打电话给老潘,告诉他我已经跟安蕊好上了,我无法忍受他当初在她身上犯下的所有罪行。现在,我只想跟安蕊好好地生活,忘掉过去所有的事情。
  老潘的声音很激愤,你想干什么?跟我绝交?
  在安蕊的瞩目下,我缓缓地说,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
  真正的女人,跟古董一样,都是有伤口的。
  如果你无法阻止岁月淬炼出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那么你惟一可以去做的就是变成一张巨大的创可贴,把她紧紧地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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