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线

来源 :前卫文学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ericlin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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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相互的理解,爱是彼此的包容,爱是你我的付出,爱是友谊的升华,爱如果不能将心比心,更情愿变成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听说她结婚了?”哥儿们在QQ上给我留言。
  “谁?”我心里一紧。
  “晴,她QQ空间里好像上传了一些婚纱照片。”哥儿们知道晴早已将我从好友里删除。
  哥儿们又说了些什么,我已无心再看。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真正面对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扑簌滑落。
  晴是我前妻。
  晴是一个外表俊俏、活泼开朗,又很有想法的女孩子,多年在大都市职场的打拼将她历练得成熟干练、善于交往,而这也是我第一眼看见就被她深深迷住的原因。
  相识以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也许是老乡的原因,也许都是离家在外的异乡人,或者里面夹杂了家人催促的因素,反正没过几个月我和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关口。
  其实,后来我想按照晴的人事阅历,她很轻易地就能看穿我的底牌,之所以答应嫁给我可能就像她自己说的嫁给我只是因为我对她好,是一心一意地好,当然这是后话。
  即将结婚的时候,因为买房子的事,我和晴闹了一些不愉快。晴据理力争甚至以退婚分手为由坚持在市区买房,我想给父母减小负担的考虑被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碾压得粉碎,终归随她决定。
  房子买了,晴喜笑颜开,而我也了解到了她性格里倔强执拗的一面,认定的事情很难回头,除非撞到南墙。这成了我结婚前心里的隐忧。
  婚后的甜蜜温馨才持续十几天,我就不得不休假归队,自此和晴成了现实版的牛郎织女,而两人迥异的工作生活环境则成了阻碍我们感情持续的王母。
  晴是做绘图设计师的,平时工作压力很大,周末节假日与男女同事泡吧、KTV放松消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却很难转过弯来,盯着手表上已然指向零点的时针,听听电话那边的男男女女兴致不减地喝酒唱歌,谁又能坦然接受呢?
  但是我不能问,她不想被“控制”。那一次我忍不住问,晴对我说的,她说她喜欢自由自在,不想被什么束缚,更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
  一次电话里,晴无意中说她更喜欢和同事们在一起,无拘无束,况且找我这个相距千里的老公只能聊以胜无。
  她说的似有所指,我听了如芒刺在背。
  短短几个月,我就真切感受到晴对我越来越疏远,打电话往往不出三句话必然推说有业务或者见客户。我分明知道是推辞,又怎能说穿或者质问?
  眼看着感情日渐枯萎,我极力挽留的任何努力都愈加徒劳无功,就像打翻牛奶的人着急忙慌地拿抹布去擦,却不小心又踢倒了暖水瓶。
  或许是我不谙世事的木讷激起了晴压抑已久的怒火,在一件无关痛痒小事的刺激下,她终于摊牌。
  我不会想到晴会那样斩钉截铁。
  纵然晴好话歹话积攒了一箩筐,我也没有挑选出说服自己坦然接受的理由。
  “我只想要实实在在的幸福,你给不了。”晴冷冷冰冰。
  “你不是说过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分手吗?”已经深陷漩涡的我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算了吧。”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她嘴里的嗤笑,于是我便沉了下去。
  我彷徨过、挣扎过,却至今都不明白我和晴之间究竟出现什么问题或者不可调和的矛盾,即使两个人的工作圈子差距很大,难道非要硬生生地将一段看似美好温馨的感情拦腰斩断吗?
  晴曾经对我说,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甚至有的还很有钱,之所以跟我结婚,可能是我单纯清澈的一面吸引了她吧,晴一字一句地说。
  今时已不同往日,当我仅有的那些优点已对晴失去一点吸引力或者两个人本就不厚重的感情被残酷的现实研磨得只剩残渣时,离婚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晴早已看透这一切,所以选择转身离开,我后来才终于明白,只是不想承认。
  办理手续那一天,从民政局门口远远地看见晴娇小熟悉的身影,内心陡然开始慌乱。我想逃,却迈不开脚,只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离婚的过程简单程序化,连办事员都是我和晴领结婚证时的同一个人,只是那时是周二,今天却是周五,想来有点滑稽,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办事员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看你们还好,为什么离婚呢?”
  是啊,为什么离婚,我也想问,谁能告诉我答案。
  我转头看看晴,她面无表情。
  见我们没有反应,办事员叹了口气:“好好的日子,为什么不过呢?”
  随着“啪”的一声,印章重重地盖在了我的离婚证上,也印在了我的心上,胸口一阵生疼。
  我条件反射般地扳住了办公桌边缘,努力撑起自己。旁边的晴依然很平静,仿佛只是看客,离婚与她无关,正如心已死,今生再无瓜葛,不是吗?
  我接过从结婚证上撕下来的两人合影,拿一张递给晴:“留个念吧”。她伸手拿走,自始至终平淡如水。
  看不出晴有任何对我们婚姻的挽留意向,哪怕一点点的伤痛,是我目光短浅、阅历稀缺看不出,还是她终于愿望达成、得偿所愿?
  等我们走出民政局,晴忽然转身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我才明白她也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晴啜泣着说了那句我至今难忘的话:“直到离婚我才记起原来你还是我老公。”
  我无言以对,只能紧紧抱住她,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路人奇怪地看着我们,有的还指指点点,此时的我已无所谓。
  再往后就是漫长难熬的过渡期,我甚至祈望有一天能等来晴回心转意的消息,而今已无可能。
  很多人都劝我放下过去,坦然走出,或者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感情是说忘就能忘的吗?深爱过的人刀刻般地镌在了心上,任凭时光流逝、岁月冲刷,总还有印记的呀。
  也许我和晴就像是两条从远处逐渐相交的直线,注定只有瞬间的交叉,离别却是永恒的主题。
  又或者,这段看似美好的感情一开始就是有缺憾的,掺杂了许多不确定的沙子,在现实因素的作用下,结成了阻碍婚姻的绊脚石。
  哥儿们还在线上一个劲儿地列举着晴的种种不好。
  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只有一个原因,一段破碎的感情却似乎能找到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我没问他晴QQ里的照片,那是她的幸福,不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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