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的承诺啊今朝还,扯不断的亲情飘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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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做父母的人,咋差距就这么大呢?或许只有爱才是最牢固的纽带!
  
  “叮叮叮……”。2007年2月的一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天心区王樵人一家的热闹氛围。此时正值周末,正在家里准备为两个孩子做饭的王樵人放下手中的活接起了电话。“王……王……大哥,我……是……树平,我的两个……孩子……还好吧?”电话里那一串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当即让王樵人愣在了那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电话里除了彼此急促的呼吸声,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整整持续了10多分钟,“好……好,很好!” 王樵人嗫嚅地说。“那……我想……看……看下我……孩子!”电话那一端在吞吞吐吐地说。
  “爸,你怎么了,谁打的电话?”正上高中的16岁女儿李秀问道。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面对电话另一端他整整找了15年的孩子的亲生父亲,王樵人的泪水从眼角瞬间滑落下来……
  
  孩子别怕,有“爸爸”就有温暖的家
  
  1992年12月30日晚,从基建队下班回来的50多岁的工人王樵人,走到家门口时,看见有个黑影在夜幕中徜徉。王樵人刚开始有些害怕和警惕,以为是贼在自己家门口逡巡。刚想报警,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哥,我是树平!”
  李树平是新化县人,在他工作的基建队的一个防空洞种蘑菇卖。王樵人的老家刚巧是与新化一衣带水的冷水江市,和李树平也算半个老乡。因此平时两个人就很谈得来,关系也处得不错。
  王樵人看李树平焦急的样子就问:“兄弟,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大哥,冬天蘑菇生意不好做,我想和弟妹去趟广州,看能不能倒腾些服装什么的卖卖,只是我那俩孩子也没有人照看,大哥你看能帮我照看几天否?我尽量三四天就赶回来!”“那你把孩子抱来吧!”平时就很仗义的王樵人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李树平就把自己2岁的女儿李秀和1岁的儿子李建托付给了王樵人。
  王樵人和老伴虽然有三个女儿,但不是出嫁就是在外打工常年都不在身边。因此,备感孤独的王樵人非常喜欢李树平的两个孩子。王樵人很是悉心照顾,不敢有半点闪失。
  一天, 两天,三天……整整半月时间过去了,令王樵人感到困惑的是,李树平这一去竟然杳无音讯了。这让王樵人很是着急:是不是他们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被抢劫?或者车祸?王樵人每天心里都惴惴不安,为此,他专门在邮局订阅了两份广州的报纸,一看有车祸或者什么事故新闻,就打电话过去问有没有一个叫李树平的人。
  王樵人一边想方设法找李树平夫妇,一边照顾两个孩子。刚开始老伴还没有什么怨言,但渐渐地,老伴就干脆不管了,并向王樵人发怨言说:“你是吃饱了撑的吧?这两个孩子和我们非亲非故,咱们给带十天半月还有情可原,这都快两个月过去了,我们还是给送孤儿院吧!”王樵人听老伴一说当即暴跳如雷:“这怎么行呢?他们走的时候把孩子托付给了我们,我们就要信守承诺!”老伴一听更加火冒三丈:“信守?要信守你信守吧,两个家伙天天要吃要喝要时时照看,要管你管,反正我不管了!”说完就咣的一声推门而出。
  因为老伴撒手不管了,王樵人就白天夜里的两头忙。白天工作的时候就把孩子托付给邻居照看,晚上一下班就赶紧赶回来喂孩子奶。一开始邻居还问:这是你的外孙吧?王樵人满口应承。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这是别人托付给他的孩子后,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你是不是傻啊,这样的孩子你也敢带啊,要是捡来的没爹没妈也行,就算你养大了,人家父母来要你是不还还是要还给人家?”邻居的话虽然不是没有道理,王樵人内心也满是矛盾。为此,他央求老伴再最后帮他带几天孩子,他准备去李树平的老家一趟打听下落。
  第二天一大早,王樵人就踏上了通往新化的列车。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李树平的叔叔,从他叔叔那里得知,李树平13岁就丧父丧母,15岁就出去闯荡再没有回过村子,他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下落。王樵人不死心,又去了李树平妻子的老家安宜县,令王樵人失望的是,村里人说他们一家早在十年前就搬出了村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王樵人又返回了长沙。回到家后,王樵人却发现孩子不见了。于是就问老伴孩子的去向。老伴支吾着说:“不小心丢了!”王樵人听后厉声地说:“丢了?你给我说哪里去了?”老伴和王樵人生活这么多年,也没有看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于是低着头说:“我们隔壁楼有对夫妻一直不能生育,我就把两个孩子送给他们了!”王樵人听后赶紧跑出了屋子,几经周折找到了那对夫妇,二话没说就把两个孩子抱了回来。
  此后,老伴又发动自己的孩子来劝说王樵人。但王樵人却态度出奇地坚决:“你们同不同意我不管,反正我是管定了!”随后,他想办法说服老伴说:“虽然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他们的父母也背信弃义,但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啊!再说有一天孩子的父母回来要孩子我们怎么办?”听王樵人这么一说,虽然老伴心里还有些疙瘩,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如缕亲情,再聚首将你们还给亲爸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个孩子在王樵人的悉心抚养下,李秀已然出落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李建则俊俏可爱,帅气十足。而且两个孩子在学业上很是优秀,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让王樵人着实高兴。
  一晃时间就到了2007年年初,一个周末,两个孩子刚好双休日都在家,王樵人就亲自下厨。但一阵电话铃声的响起打破了王樵人一家的宁静。原来,他多年寻找的孩子父亲李树平出现了。
  15年前,李树平和妻子本打算去广州进一批服装来长沙贩卖,但没有想到在火车上被扒手偷了钱包,下车后,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夫妇决定先打工挣些路费,然后就赶回长沙。李树平在建筑工地找了个小工的活,妻子则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本来李树平和妻子约好一月后他们结算工资一起回长沙,但李树平却没有在工地结算到一分钱,焦急如焚的他很想回长沙。他到妻子打工的酒店来找的时候,店主却告诉他,他的妻子早在半月前就辞职了,并告诉李树平,他的妻子和后厨的一个切刀关系不一般,两人一起辞的职。
  李树平听后简直如五雷轰顶,当即恨不得找到妻子,问个究竟。但茫茫人海又上哪里去寻找呢?李树平变得很消沉,不仅不想回长沙,也不去再找工作,而是每天靠捡垃圾生活。三年后,他在广州街头认识了乞讨女王红梅,王红梅也是被丈夫遗弃的苦命女人。两人聊着聊着就渐渐建立了感情并结合在了一起。之后,两个人都不再消沉,李树平很快在一家玩具厂找了个工作,王红梅也在服装厂上了班。期间,李树平始终没有跟妻子提及自己还有两个孩子的事情,李树平当时也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但自己的前妻跟别人跑了,两个孩子要是要回来现在的妻子能接受吗?想到这里,关于孩子的事情李树平没有透露半个字。直到王红梅两次怀孕但都因子宫畸形不能生产后,李树平才告诉了王红梅这件事情,并打算把两个孩子要回来。
  孩子的亲生父亲回来要孩子了,消息传开后,街坊邻居都笑话他说:“呵呵,看看吧,白给人养了十多年,现在人家父亲来要了,还不是得还人家……”
  那几天,王樵人因此失眠了,看着身边熟睡着的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王樵人老人委实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但李树平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啊,再说自己当初也只是承诺帮忙带看孩子……孩子跟着父亲应该不会受苦的,在不在我身边应该一样幸福。想到这里,王樵人老人决定等李树平过几天来后就把孩子还给他。
  几天后,李树平见到王樵人之后,又瞅了身边两个可爱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王樵人面前:“大哥,若不是你,我……我还哪有福气见到我的骨肉!大哥,你提个要求吧,我什么都答应,哪怕给你当牛做马!”王樵人赶忙搀起他:“那到不必,孩子本来就是你的!说完,他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说:“秀儿,建儿,快过来,跟你们的亲爸爸走吧!”两个孩子一听当即就抱住王樵人哭诉:“爸爸,你不是我们的爸爸吗?你怎么不要我们了呢?我们不走 ……”虽然王樵人百般哄劝两个孩子就是不撒手。无奈下,王樵人把孩子带回家后,把李树平领到一边说:“看来你要这么带他们走还有些难,要不你把你在广东的住址告诉我,我过几天就说带他们去旅游直接给你送去,然后我一个人悄悄回来!”
  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王樵人谎称旅游带两个孩子来到了广州,按照地址来到了李树平家。孩子这回看到李树平后也不再像第一次一样畏惧。中午,李树平的妻子王红梅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吃到半截,王樵人跟李树平使了个眼神,然后对两个孩子说:“孩子多吃点,干爸出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两个孩子可能是真的饿了,毫无警觉地应了声。
  王樵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李树平的出租屋,泪水在眼眶里奔涌而出。回到长沙后,王樵人感觉家里像是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老想两个孩子,嘴里不停地念叨,我那两个宝宝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伴看他神经兮兮的就劝他想开点,但也无济于事。
  有一天晚上,睡梦中的王樵人突然醒过来,大声地喊叫:“秀儿,建儿,别怕,爸爸来了!”被惊醒的老伴忙问王樵人怎么回事?“我梦见咱们的秀儿和建儿正在一片沙漠中边走边喊我,估计是快要饿死渴死了!”被虚惊了一场的老伴叹了口气说:“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是想他们了,要不你明天去看看他们吧!”
  几天后,王樵人就来到了李树平夫妇的出租屋,看到王樵人,两个孩子飞奔过来,搂着他大哭:“爸爸,你怎么把我们撇在这里,这里不好,爸爸,你把我们带走吧,那个女的不让我们上学,让我们在家里打毛线干活,干不完不让吃饭,还总骂我们……”王樵人看了下两个孩子,他们身上穿的还是他送来时穿的那身衣服,不仅脏兮兮的,而且上面沾满了毛茸茸的毛絮,人仿佛也瘦了一圈。此时,王红梅从里屋里走出来,两个孩子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赶紧躲到王樵人的身后。
  王樵人气鼓鼓地等李树平回来。他一进门,王樵人就火冒三丈地质问道:“你们怎么能让孩子这样,孩子不上学将来怎么办?看这两个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他们的亲爹不?”面对一连串的问询,李树平羞愧地低下了头。
  
  “女儿”生命告急,“爸爸”倾家荡产也来救你
  
  此后,王樵人除了负担了两个孩子的学费外,每隔十天半月时间就会打李树平的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有一次,王樵人在电话里询问秀秀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李树平在电话里支吾了一阵说:“秀秀最近病了,一连好几天都在发烧!”
  “病了?什么病?没送医院吗?”王樵人一听赶忙追问道。李树平说:“红梅说她就是普通的感冒,休息几天吃点退烧药就好了!”王樵人听李树平这么一说半信半疑,心里满是担心和忧虑,第二天就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当王樵人赶到李树平住处时,看见秀秀正裹个被子躺在床上。王樵人走过去一看,往日脸色红润的秀秀此时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一摸额头出奇地烫,而且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看到王樵人,秀秀用微弱嘶哑的声音喊着:“爸爸,爸爸,我好难受,我不想躺在这里,爸爸救救我!王樵人听着孩子的呼喊,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来不及说什么,抱起秀秀就上医院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呻吟的女儿,王樵人当即鼻子一酸就哭出了声。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秀秀得的是淋巴血管瘤,要想彻底根治就得手术切除,大概需要15万元的费用。“天啊,15万元,这对每月退休金只有600多的王樵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王樵人当即打李树平的电话欲商量此事。但当王樵人把秀儿的病情跟他说了后,李树平在电话里沉默了会说:“这么多年你抚养我的两个孩子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我就把女儿送给您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王樵人再打就是关机的声音。
  为此,王樵人又赶到了他们的住处,但房东告诉他,他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搬走了。听到这样的结果,王樵人心里满是失落和无奈。但秀秀的病情不能耽误。想到这里,他马上又乘坐当天的火车赶回长沙。连和老伴都没有商量就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并筹措了 1万多元垫付了初期的医疗费用。
  虽然解决了初期的费用,但余下的款项却成了摆在王樵人面前的难题。王樵人来到几个朋友处借钱,当他们听说王樵人借钱是为了给别人的孩子治病时,很惊讶地说:“我说老王,你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人家的亲生父母都不管这事情,你往自己身上揽屎尿做什么!”还有的朋友一听,不是委婉地拒绝就是说自己困难手头没有。
  没有借到钱,王樵人更加心急如焚。医院的先期付款很快就要花费完毕,如果不赶紧凑钱,秀秀的病情就会延误。王樵人想到了老伴那里应该还有些积蓄,可刚想跟老伴开口商量钱的事情,却又收了回去。王樵人知道,老伴身体这些年一直不是很好,风湿的毛病也总是犯,经常吃药,住院检查,那钱都是老伴用来救命的。
  没有任何办法的王樵人想到了捡垃圾:“但捡垃圾能弄多少钱呢?不管了,能换点钱秀秀就有一丝希望!”为了不让老伴和邻居发现,王樵人捡垃圾都去离家所在的社区很远的垃圾箱逡巡。有一次,王樵人刚在一个垃圾桶捡了个矿泉水瓶,但一不小心却滑落到了地上,并一路骨碌到了马路中央。不能让这个瓶子逃脱,多捡一个秀秀的生命就多了份希望!王樵人赶紧冲过去捡,生怕再被汽车刮远。随着一阵刹车声,王樵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司机破口大骂:“老不死你不想活了啊,想死也找个好地方,别他妈拖累我!”面对司机的谩骂,王樵人没有过多的责备,捡起车轱辘旁的矿泉水瓶就走。半月下来,王樵人靠拣垃圾也换了400多元。
  但没想到,王樵人捡垃圾的事情还是让老伴知道了。老伴问他捡垃圾干什么?王樵人支吾了半天说:“我闲得没有什么事情,早晨起来捡捡垃圾既锻炼也换钱!”“你还瞒我?”老伴说完拿出王樵人藏在家里秀秀的诊断书。
  老伴摸着王樵人瘦了一圈的脸,眼角一丝清泪划过:“我以前虽然多少有些不理解你,但秀秀也和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么一大笔手术费,你一个人上哪里弄啊,不如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吧! ”听老伴说完,王樵人当即哭出了声:“房子不能卖,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也没有享什么福,到老了我怎么能让你连个住处都没有?再说咱们也没有和孩子们商量他们会同意吗?”老伴语重心长地说:“还商量什么呢?先救咱们的秀秀要紧!”
  2007年6月15日,医生顺利地为小秀秀做了肿瘤切除手术。听到这个消息,王樵人心里高兴极了。又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治疗后,秀秀出院了,王樵人欣喜地把秀秀接到了家里,不过此时的家已然不再是自己的了,房屋的产权已经在半月前以12万元的价格转让了出去。
  随后,王樵人为女儿秀秀卖房筹钱治病的事在社区传开后,感动了社区的所有居民。他们纷纷来到王樵人家一人100元、300元……帮助王樵人,但面对这些资助,王樵人记在心里,等日后孩子复原后,一一还大家的情。更令人感动的是,王樵人的三个在外地的女儿得知后,纷纷赶了回来,虽然此前对老爸托养别人的孩子有些意见,但看到父亲为秀秀所做的一切以及挚爱真情,都已经身为人母的三个女儿,决定凑钱再为老两口买套房子,并资助秀秀继续上学。
  2007年7月12日,是王樵人67岁的生日,三个女儿和社区的居民们决定为王樵人过个生日。中午12时,寿宴正式开始,在三个女儿给父亲拜过寿后,轮到女儿秀秀时她扑通一下就跪到了王樵人面前,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泪眼模糊地对王樵人动情地说:“是爸爸给了我再一次的生命,您虽然没有生下我,但您却胜过亲爸,爸,这辈子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照顾你孝敬你!”秀秀的话让王樵人、老伴和三个女儿很是感动,王樵人赶忙搀扶起秀秀说:“这么多年,爸爸一直都把秀秀当成亲生女儿,爸爸为女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爸爸为女儿能重新回到爸爸身边而感到高兴,只是建儿……”说到这里王樵人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但马上又满脸堆笑地话锋一转:“虽然建儿不在,但父母在他身边我也放心踏实了,我盼着他回来看看呢,这里也是他的家,永远欢迎他!”
  顿时,欢声笑语弥漫周围萦绕不散……(本文除王樵人外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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