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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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艳推荐:我们足够稚嫩,却想咆哮青春梦想,纵使那份热情会随年月老去,我想,没有人会后悔,只因那时执着、义无返顾,我们才会在这个寡淡的青春,遇见和自己一样的,并不精彩但弥足珍贵的你。
  西米像一株在月夜下努力绽放的向日葵,无助、寂寞,她被关在黑箱子里成长,她试着改变,去接受她并不习惯的日光,纵使骄阳会灼伤她敏感的皮肤。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是很理智的,直到我遇到了左溢,像小说里的少年,爱穿着白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微风的下午,我发誓我是真的饿了,当我看到那朵冰淇淋的时候,我不争气地流了口水,我听见有人在笑,喉咙微微嘶哑的声音,一抬头,映入眼帘,一双有着褐色瞳仁的眼眸。
  他半开玩笑,同学,对不起,这我已经吃了,不然就给你了。
  我摆摆手,没事儿,我吃。天知道,我想说的是,没事儿,你吃。
  那双眼睛慢慢从惊讶变成了浓浓的笑意,满满的。
  我知道丘比特之箭一定射中了我,所以我不满足和左溢只是朋友。
  我抱了一大盒巧克力等他,他从教室走出来,看见我一脸疑问,嘉禾,有人给你表白了吗?
  我摇摇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左溢,我喜欢你。
  我记得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郑微告白陈孝正的那段情节,本来很儒雅的陈孝正,面对郑微突如其来的表白,那一刻竟有点像个二傻子,颤巍巍的伸出手指骂郑微,你神经病啊。
  陈孝正是吓到了吧,如此男神遇到像郑微一样的无赖女流氓,他一向中规中矩,脱离了正常轨道,他才会不安,又或许他是喜欢她的,太紧张才语无伦次。
  我想,如果左溢骂我神经病,我一定很高兴,他只是摸摸我的头,嘉禾,我不喜欢你开玩笑哦。
  我刚想把巧克力塞给他,教室里的人群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嘉禾,快去操场集合做操了。左溢的声音消失在黑白相间的校服里,我努力的寻找左溢的身影,可我找不到,每个人都那么像他。
  [梦想照进现实,是奇幻还是残酷]
  星期一有音乐课,讲课的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李老师,清秀可人。
  刚开始,大家还挺有耐心的跟着她咿咿呀呀,临近期末,大家嘴里时常会蹦出π、α、β等希腊词,也不显得突兀。
  李老师找到我,嘉禾,想唱歌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想。
  李老师似乎有些失望,她转身离开后,我还能听到她叨念,明明唱得挺好的呀。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躲着左溢,我脸皮很薄的,他确确实实是拒绝了我的,唉,我叹了口气。
  “啪!”一个小纸条砸中了我,是左溢。
  亲爱的嘉禾小姐,我们好像四天都没有见面了哦。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T恤,眼睑下卧蚕厚厚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天没有遇到他,是因为他去了市里,参加甄选。
  左溢经常旷课,一方面我很为他高兴,另一方面又为他担心。
  他的成绩已经跌到100名以外了,作为曾经的特优生,这是足以致命的。
  他给我发短信,嘉禾,我海选通过了,现在要准备初赛了。
  我给他回了个加油,我看着面前厚厚的书本,梦想能否照进现实呢。
  左溢有了女朋友,开始,我是不信的,直到我亲眼看见他们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道。
  听说,她叫西米。
  一个会弹吉他的女孩儿。
  听说,是左溢追的她。
  李老师还在游说我去参加艺术节的歌唱表演。我不自觉的走进了音乐教室,那里有人在弹奏,泉水叮咚,有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
  她对我笑,就像当年她对木修笑一样,甜甜的。
  左溢参加街舞大赛的视频被大家疯传,他专攻Popping,褪下云淡风轻,身体和肌肉之间爆发巨大张力。
  左溢是坐着一辆黑色轿车进的学校,他和一对夫妇走进了校长办公室,我趴在窗户边偷看,左溢一声不响地站着,我还想靠近一点,门被猛地打开,他们说,听话,这样会耽误你的前途。
  他说,我不。随后奔跑消失在了澄净的日光里。
  我跑到了综合楼,我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找,当我拐到第四楼的时候,鞋底刺啦了几块细小的玻璃渣,我望过去,第一节台阶上,一块玻璃正缓缓的滴着红色液体,我又走一步,暗影里有一只手,再上去,我看到了左溢。
  他像一只破败的燕尾蝶,了无生气。
  [邂逅,关于某人某事]
  我叫左溢,他叫木修,我们是一对好基友,哈哈,DV镜头里出现两个男生,阳光洒下金色的脉络,一点点照耀了那些年少时光,弥足美好。
  木修大我三届,他A中,我C 中。
  邂逅他,纯属偶然,那天我偷了家里200块钱,晃晃悠悠的来到商业街,盘算着找个网吧,把装备买齐,大战N个回合。
  是的,我不是个好学生,准确地说,我是个坏学生。
  当我脚步停留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正站在一个男生面前,他肩上挎着一把木吉他,露出大海般的笑容,我白他一眼,我知道我很帅。
  他拦住我,听我弹一首歌吧。
  我驻足观看,他弹了一首《白桦林》,指尖轻畅地撩拨,我仿佛正坐在白桦树下,摩挲着那片刚离开母体的白桦叶,我笑笑,哟,还不错哦。
  当我被网管赶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我弹奏,我只是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那200块掉进了他的吉他盒里,他就是个卖艺的。
  我出去找他,他没走,翘着二郎腿看着我。
  他递给我一张被揉皱的纸——我的成绩单,小子,成绩烂得可以!
  木修带我去他的练习室,是老城区的一间废屋,隔着好远,我都能听见敲得鸡飞狗跳的节奏。木修足够冷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愁容,废屋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杂乱的声音也停了,里面走出几个和我年龄一般的人,他们笑着,是那种很安心的笑。   他们和木修打过招呼,径直奔向前方,一个女生回过了头,她眼睛很大,亮得惊人。
  [我觉得,那就是喜欢]
  客厅灯是灭的,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你还知道回家?被月光照得素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我发誓,我真没被吓到。这样的场景几乎隔几天就来一次。
  晚自习过后,我又学了一会儿。
  学?能学到12点。
  我不做声了,我知道自己的谎言很蹩脚,我却乐意装成一个好学生的样子,我知道她从来都是不信的。
  妈,我累了,我去睡觉。我躺在床上,听着门外噼噼啪啪的敲门声,其实,挺好听的,很有节奏和力度。
  木修请我们吃火锅,同桌的都是和我一起跳街舞的男生,我吹吹口哨,咦,那几个女生呢?谁说只有女生八卦,这不,这大帮男生猛起哄,胖子抛媚眼,左溢,看上谁了。
  我想起了一首诗,戴望舒的《雨巷》,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
  我打了个寒颤,我觉得,那就是喜欢。
  我没有继续和木修在一起,也可以说,是远离了他们,和他们在一起,欢笑很多,但是往往突兀了我的悲伤,因为他们有梦想,木修想出张原创专辑、想跟胖子他们成立组合去参加街舞大赛,这些梦想且近且远。
  可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没有和嘉禾打过照面,她总是挑着放假的时间来,而我们总是在不放假的时间相聚。
  西米说,嘉禾是一个很谨慎的女孩儿,就算是梦想,她也会找根线把它和现实连一块儿。
  西米跳下木桩,风倔强地吹着她高高束起的马尾,有那么一点潇洒,她说,我希望能成为一名吉他手,站在他身后。
  [木修和我]
  有些种子,藏着藏着,就发了芽。
  比如:西米喜欢木修。
  我喜欢她。
  木修高三,我初三,A中和C中隔了四条大街,不算远也不会太近。
  西米会在一家奶茶店等我,奶茶店人总是很少,因为这个时间点,学生大多在上课,而我和西米是翘课,西米神气地说,真COOL,我们翘课嘞。
  我痞笑,能把青春过得如此恣意的女生,也就是西米了吧。
  这次是西米要我帮木修选礼物,木修生日,她偶然看见我钱包里的照片,斑驳模糊,但她一口咬定里面嬉笑的少年就是我和木修。
  我说,我和木修很铁。
  木修给我发短信,他说他租了一间房,从家里搬了出来。我问,你不上学了?
  我以为他会笑着骂我,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我这成绩好歹考个本一。
  我只听见他说,或许吧。
  妈妈准备了一桌好菜,我和爸爸有点受宠若惊,爸爸像神农尝百草一样,豁出去了,吃了几口,对我眨眼,儿嘞,能吃。
  我嚼了大口饭,你煮这么多,能吃完吗?
  妈妈听完放下筷子,往窗外看了几眼,嘟囔着,这孩子,也不回家吃饭。
  哥就算做了错事,你也不会骂他的。
  妈妈坐回桌,你哥他做什么都是有分寸的,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你哥,嘴皮子?
  爸爸忙着打圆场,怪我怪我,左溢这些毛病最像我。
  我觉着没趣,下了桌,回到卧室,翻开课本,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我跑到哥哥的房间,翻开他的书本,里面夹着几张成绩单,分数高得让人咋舌,考生姓名,尹木修。
  [相识或是陌生,我们都有一段曾经]
  嘉禾,你跑慢点。阳光下那个穿着棉质长裙做鬼脸的女孩儿,叫嘉禾,很可爱吧。
  西米,换你了。嘉禾抢过我的DV,调好焦距。
  画面里那个齐耳碎发的女生,假装咳了一下,大家好,我叫西米,我呢,我喜欢阳光、大地、嘉禾还有吉他,反正,我是博爱啦,哈哈……
  我按下电源键,屏幕黑了,一切回到初点。
  我喜欢吉他,我家不远处有一个广场,早些年流行起广场舞,大叔大妈跳得好不痛快,时代中,总有流行时尚碰撞大众古典,我见过一个街头艺人,他戴着黑框眼镜,其貌不扬,广场舞的热度渐渐褪去,昏黄的路灯下,吉他箱体透出奇妙的声音,大家不由得停下脚步,我就是那时起想要认识他,尹木修。
  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敢去要联系方式,用嘉禾的说法就是,故作矜持。
  嘉禾一度有当电脑黑客的潜质,我一直这样觉得,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潜入互联网数据库把尹木修的电话搞到手的,我只知道木修看到我们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
  我很开心,毕竟我花了巨款去理发店,烫了个小梨花。
  我抱着吉他,毕恭毕敬的拜师学艺。
  屋子里以胖子为首的几个男生,笑得前仰后合,我师父传男不传女哦。
  木修看看嘉禾,大意是她能做什么,我狗腿地说,我家嘉禾,唱歌那叫一个棒啊,麦霸麦霸。
  木修俨然一个考官,麦霸啊,遍地都是,你能唱出什么感觉。
  嘉禾退后一步,开始唱歌: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我曾经问过嘉禾,为什么那么喜欢朴树,歌坛有那么多歌手。
  嘉禾回我,为什么不爱他呢。也许是觉得这种回答太四次元,她补充到,他的歌很美,淡淡的忧伤,微微嘶哑的声线,他只是在安静的讲故事,纷乱的世界浸染不了他。
  嘉禾唱完,大家还沉浸在歌曲营造的意境里,木修舒展笑容,点点头。
  [她像雨后薄荷,清新美好]
  什么,他就是你一砖头拍进医院的人?
  嘉禾面露尴尬,对啊,当时我不知道他是问路的,你说那么宽的马路他不走,就一直跟着我,我想起你说的防身术,拿起一块砖头就……
  不过,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瘦弱的人呀,我好奇。
  好像是生病了吧,打了点滴,医生说发高烧,来C中好像是送谁礼物的。   嘉禾不常来练习室,她想专心准备中考。我爆发了,嘉禾学霸,就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让我们的存在价值彻底崩盘。还有,上次我问你,数学怎么才能考到90分以上(100分制),你想了想告诉我,少写两个选择题就可以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真想把你扔出去。
  嘉禾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西米,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梅超风。
  我想,每个人成长的记忆里,一定会有一个像嘉禾的女孩儿,像雨后的薄荷,清新美好。
  木修带来一个少年,他叫左溢,我们从废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我走了几十米后,偷偷往回看了一眼,他和木修有点像。
  木修会去跑商演,经销商看中他的青春张扬和那把炉火纯青的吉他,他来废屋的次数少了很多,胖子他们还是一丝不敢怠慢,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胖子瘦了,心疼得我买了一只烧鸡犒劳他,他又胖回去了。
  左溢,我们倒是不时见面,他也逃课,我以为他和木修一样,逃课成绩也能杠杠的,有一次看到他的成绩单,我只想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后来,我做了一件错事,伤了好多人。
  [我说过,我和嘉禾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嘉禾收起软软的目光,神情高傲,用依旧清亮的声音说,西米,你就是贱,像你妈一样,你这样的人还期待有人喜欢吗?
  下一秒,她又自动变回那个与世无争的嘉禾,她惊恐地盯着推门而入的木修,我只是哭,她木讷的指着我,不是这样的。
  我常说,我和嘉禾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站在同一个起点,朝着反方向奔跑,地球是圆的,可岔路多了,相逢就成了遥遥无期。
  我要左溢帮我一件事,木修生日那天,我想准备惊喜给他,左溢只需到点把他带来就行。
  我和嘉禾等得太烦了,我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第一回合我输了,我选择真心话。
  西米,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第二回合嘉禾输了,我问,嘉禾,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嘉禾惊呆了,还能这样问?之后就陷入一阵沉默。
  我打破尴尬,那你选择大冒险好了,我凑到她耳边耳语几句。
  西米,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就是太乖了,都没听你骂过脏话,大冒险你怕什么?要不你还是选择真心话。她跟着我学,西米,你就是贱……
  我隐约感觉木修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他说,没事的,别怕。就像几个月前,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说过,我和嘉禾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没有,就像我教她的,你就是贱,像你妈一样。
  我也是有爸爸的,可我妈总说他没用,心理学上把这种叫做他暗示,爸爸也就越来越像她口中的人,爸爸走的时候,妈妈还没起床,我穿着睡衣看他穿过狭窄的弄堂,他没有回头,我问他,你恨她吗?他说,终归是爱过的,哪能没恨,只是日子实在难过。
  有人说我妈不正经,经常出入那种场合。我没有反驳,因为我从没见过我妈反驳,她的性子很急,一不顺心,就拿我出气,我也不怎么反击,因为有时,我看着她真是挺可怜的,皱纹深了,一把瓜子能嗑一下午。
  她不让我碰她的东西,衣服、鞋子、洗脸盆、桶都要和我单独分开。
  有次烦了,我朝着她说,怕什么,你怕有病传给我?
  她从来不打我的,那一次,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叫你说,叫你说。
  当然,她也梦想着我能成绩好,考个好高中,好大学,就像我梦想着她能温柔、贤惠,有个安稳康定的家一样。
  有时,我看着同桌的嘉禾,我会想像她回到家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妈妈端来一杯热牛奶,爸爸下班调侃几句,拉着她看她讨厌的新闻联播。
  真羡慕。
  [他说,你怎么变得不好了]
  有一天,在练习室呆得太晚,木修说要送我回家,巷口,我让木修回去,他说巷子黑,女孩子怕有危险。
  我只是很高兴,自己能当一回公主,木修走后,我妈从屋里走出来,刚才那个男生是谁?我刚想回答,身后传来几声“啧啧”,我妈吼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怎么说话呢,有胆做没胆承认呢。
  我妈“腾”一下扑过去抓住那女人头发,嘴巴干净点。
  哎呦喂,当妈怎样,女儿就怎样。
  木修赶过来的时候,就是众女人扭打一团的场面,他只是想把落在他那的东西还给我。
  我伸出手想要分开她们,木修,帮帮我。
  木修脸上多了几道抓痕,我对他说,如果可以,不要跟别人提起。
  他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没事的,别怕。
  回屋,我妈正用清水洗着脸,我也拧开水龙头胡乱地浇着,掩盖了慌乱的泪水,我进门的时候,听见我妈自言自语,怎么能这么说我女儿呢。
  嘉禾对我是极好的,可能是因为家人保护得太好,她特别害羞,从来不会大声说话,我知道她唱歌很好听。
  她说她不喜欢在人群里唱歌,特别别扭,唱歌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为什么要去迎合别人,让自己不舒服呢。
  可她却为了我,在木修他们面前唱歌,只因我要她来助阵。
  我想木修是喜欢嘉禾的吧,她那么纯净美好,木修拿了一把新吉他过来,我出于好奇,想要看看。
  吉他盒夹层里躺着一封信。
  木修回来后,问我有没有动里面的东西,我笑着说,哪敢呀。
  是的,我看了。
  嘉禾,我喜欢你……
  我让左溢帮我,当然我没让他知道原因,我只是试探的问嘉禾,喜欢的是谁?
  可惜,她没说。
  我能感觉到木修发抖的指尖,他一定在愤怒,嘉禾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那么干净如纸的她,是装的吗?
  西米,你怎么变得不好了。
  我抬头,是木修在说话,对着我。   [她不怕流言,她只怕你嫌她]
  木修高考过后,我们迎来了中考。
  西米考得很好,上了A中,我只算是中等水平,考入了另外一所高中。
  那件事过后,我们少了联系,安下心准备高考、中考,谁能想到,左溢为了给木修拿生日蛋糕,根本忘记了答应我的事。
  木修也很给力、很耐心地在门口,听了我和嘉禾的谈话。
  中考过后,我偷偷地跑回废屋,胖子好像又瘦了,还有人给他买烧鸡吗?
  那件事过后,我挺难受的,要中考了,我妈想给我补补,做了我爱吃的可乐鸡翅、银耳粥。可我真的没胃口,我妈也挺难受的,毕竟没有抓住我的胃。
  我说不想吃了,刚想走,我妈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西米,我戴了手套做的饭菜,不脏,你怎么能不吃呢?
  我心想,你不戴手套做饭菜,我也吃呀。
  我妈越哭越厉害,我有点呆了,妈,怎么了。
  我握住妈妈的手一看,手指甲是灰黑的,有几个指甲盖已经膨胀镂空成茧白。妈妈拍走我的手,别碰呀,真的会传染的。
  西米呀,你不要信别人的,妈妈是去浴足城工作了,是正经工作,只是那里的人流太杂,很多人是有脚气的,妈妈就算再小心也染上了,不嫌妈妈吧。
  我咬了一大口鸡翅,我妈妈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妈妈搓搓手,这才高兴的吃起了饭,像个小孩子。
  木修考上了S大,A中红榜上贴着,我弃了以前的QQ号,手机也没用了,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找回他们。
  [错误,让我们对号入座]
  我没有想到左溢会来找我,我能说他是人品太高吗?竟然考进了A中。
  他笑笑,不是有木修嘛。
  气氛有点尴尬,左溢说,上次那件事,我……
  我摇摇头,幸亏有你,不然我会错很远。
  不是那个,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了一封信,吉他盒里的。
  我点点头,左溢一拍手,那就对了,那封信是我的,那个吉他也是我的,木修攒钱送我的。
  你喜欢嘉禾?
  算吧,不过,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什么呀,每次我们还没走近,你就逃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
  木修,他怎么样了。
  挺好的,暑假去了北京,还没回来,有公司对他的创作感兴趣。
  西米,胖子他们要去参加街舞比赛,你觉得我行吗?
  行不行,问自己。我有点无语。
  怎么和我哥说得一样?
  [我们试着变锋芒,因为想与你齐肩]
  西米也觉得我可以去参加街舞比赛,木修对我说,我给你买的那把吉他,投入了我赚的大部分钱,可是如果你不喜欢,它就是一块破木头,只有对感兴趣的东西,你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你要去试,你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当然你要有实力,才敢去说追逐梦想,想想你哥,是怎么过来的。电脑里面的他满面春风,衬着身后的墙惨白惨白的。
  我和胖子他们整整练习了一个暑假,爸妈不知道。木修说得对,你要有让人折服的实力,别人才能认同你能做好其他事。
  我去参加了比赛,一路拼杀,进了初赛,可是我的成绩下滑了很多,我是有信心补上去的,可我爸妈不让我继续,他们说,听话,这样会耽误你的前途。
  哼,他们从来都没有看重我,一个木修就能抵挡一切。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校开了一节心理课,很神奇,那个老师要我们画画,我画了一棵长在山上的树和一个很小的人。
  老师是这么解释的,一棵树长在山上,说明一定要有坚定的后盾,自己才能生存下去,在下面支撑的山很结实,说明坚信家庭能够守护自己,对于家庭有很强的信念,也意味着对于自己可以做好并没有自信;把自己画的很小,是极度缺乏自信心的表现,是同哥哥的比较产生的自卑,哥哥总是做得很好,而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擅长。
  木修出事对爸妈冲击很大。
  我曾问木修后悔吗?
  木修摇摇头,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罪恶,你以为熊猫都吃竹子吗,四川密林有一种食肉熊猫,只是环境改变了它的捕食方式,它不能等着饿死,所以才改变。
  西米像一株在月夜下努力绽放的向日葵,无助、寂寞,她被关在黑箱子里成长,她试着改变,去接受她并不习惯的日光,纵使骄阳会灼伤她敏感的皮肤。
  西米不知道木修去北京,只是为了腿的康复治疗,那天他跑出去追西米,一向谨慎的他并没有注意不远处急速奔驰的车,木修从来没有说过原因,爸妈则一致认为是他忙着实现所谓的梦想才出的事,所以他们才阻止我去比赛。
  高考临近,他在家里打着石膏,一边辅导我功课,一边复习备考,我觉得我不应该讨厌他的,我想起以前,他为给我买双限量版跑鞋,累得发高烧;他为了我得到爸妈的注意,故意和他们关系冷淡。
  木修跟我说,嘉禾是个学霸,她可是要进A中的,学渣,你自己看着办吧。
  嘉禾真的不认识我,西米说过她有脸盲症,我想足够优秀,她才能注意到我。
  我常跟着她放学,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买了个冰淇淋,悠哉地享受和她的浪漫黄昏,我没想到她会掉头,没想到她会手足无措,没想到她会流口水,没想到她会对我告白。
  你要相信,我当时真的很慌张。
  那天我从校长办公室跑出来,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大叫一声,原谅我脚滑,撞碎了那块摇摇欲坠的玻璃,割伤了我的手。
  我有点晕血,真的,当时我面色苍白。
  嘉禾走了过来,我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她不会以为我这么脆弱吧,闹轻生。她撕掉一块布为我包扎,她把我圈在颈窝,声音软软的,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胖子他们最终还是被刷下来了,他像个将军似的叫嚣,也罢也罢,谁还没个过去呀。
  我们都试着迎接未来,我们都希望西米和嘉禾能够和好,不得不说,西米的吉他演奏实在惊人,她也应邀来A中参加艺术节,这几天,我们都在讨论具体细节。
  胖子他们招徕了足够人气,整个操场热情似火,西米背着吉他走出来,是木修送给我的,它应该属于有灵气的主人,西米试好音,麦克风里传来干净的声音。
  看似强悍∕心手却温暖柔软∕你在身边∕头顶上永远是晴天∕……有快乐的时光∕不快乐的时光∕为何热泪盈眶∕是你填满我的行囊……
  舞台下的李老师眼睛湿润,那两个女孩儿紧紧的抱在一起。我想起那天对嘉禾告白,不禁展颜,她两手一抖,左溢,你神经病呀。
  木修,你喜欢她吗?
  手机里沉默了一下,嗯。
  我捅捅西米,你看,我就说。
  喂,臭小子,旁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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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的情窦初开]  豌豆蒙终于情窦初开了,我仰头喝下一大杯可乐,豌豆蒙一副怀春少女模样,放下杯子又苦恼起来,可是我和他一点都不熟。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那天豌豆蒙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经过办公楼时,一不小心被地上的香蕉皮撂倒,华丽丽地和大地母亲亲密拥抱了,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恶的是,身后一个男生落井下石地哄笑,看来小说都是假的,哪有什么男生会怜香惜玉啊,豌豆蒙瞪他一眼开始捡作业本,男生笑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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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姑娘]  我出生在一个名叫康南的海南小镇,这里的人依海而居,海给了他们食物、财富、希望以及死亡。关于海的故事,讲了一代又一代,似乎永远也讲不完。  关于海,我从小就有个问题:那么多人去看海,海会不会害羞呢?换我肯定会。我也喜欢看海,但只能偷偷去看。为什么要偷偷的?因为奶奶不允许。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奶奶说,他三十多岁时,出海打鱼遇上海难,再也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回来,想想就害怕,就像一滴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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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安小念有个有点无聊的小习惯,就是每天做完早操后,她都会兴冲冲地跑到学校的收发室去翻信件。从明信片到平装信,最后连挂号信的名单本都会从头到尾看一遍,进行完这一系列行动后她就会像只蔫了的失宠小猫一样,怏怏地耷拉下耳朵走回班级,日复一日,风雨无阻。连收发室的大爷都记住了她,跟她说:“同学,你要等什么信啊,我帮你守着,等到了再联系你吧。看你这折腾得累的。”  安小念就倔强地摇摇头,扬起明媚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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