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在他的生命中变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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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读美国自然主义作家的作品,也读过一些打着自然主义标牌,为自己贴上时尚的商标。他们的自然不过是写了家中养的一盆草,去公园和游玩时看过的一簇花草,加上小情感的佐料,空壳上市,没有真实学的人生感受,和对大地的思考,只是徒具形式的事物。
   读土家族谭功才发表在《中国民族报》的《枞树》,是一篇回忆性的散文。枞树是一种常见的树种,作为文中的灵魂,在每个字中游动。作家通过树的描写,道出的是人的生存状况,和文化的背景。我们要学会倾听,去学植物的语言,在阳光下翻译出来,写在大宣纸上。植物有自己个性,表达喜怒哀乐。它们不会虚假意,争夺功利。人只有在大自然中,脱去一切伪装,清除杂质。面对草木,耸天的大树,身心愉悦。作家谭功才写道:“其实,枞树也是一种自带松香的植物,只不过艰难岁月里的我们,更多的将心思花在与生活的拉锯战中,而忽略了这芬芳带给我们的馨香。时令来到十冬腊月,家家户户开始宰杀年猪,即便一年中大多时都在为一家人的温饱而虐心,这个时候也会放下所有农具,缓缓坐在新添置的枞树椅子上,闻一闻枞树柴散发出的幽香,那些充斥着苦辣酸涩的日子,也因此有了来之不易的芬芳和香甜。”
   民俗又称民间文化,是指一个民族或一个社会群体在长期生产实践和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并世代相传、较为稳定的文化事项,可以简单概括为民间流行的风尚、习俗。民俗是一个人成长中输送的血脉,无论以后走向何方,它如胎记一样伴随,不会因时间的打磨而消失。当家乡的树,不过是平常的植物,却在心灵中扎下根,陪护人的一生。这种回忆不是为了填补寂寞中的空白,而是一种倾听,一种呼唤。
   大自然中的草木是独立存在,其精神独立,不受人为的管制。它不受人为的控制,按照人的意愿去生长。风里来的种子,在大地上埋藏,接受风雨的培育。它的性格,也塑造人的精神,因为有了深深的爱和不尽的怀念。法国作家马塞尔·晋鲁斯特指出:“人的回忆会被气味、触觉、视觉瞬间击中,从而勾起连绵不绝的往事。”写作应该接触自然,去热爱草木的人。从生命力旺盛的草木中,汲取灵感的源泉,产生狂热的想象力,让文字凸现神奇的魅力。写作者不能凭空乱想,编织虚构的故事,写作素材必须真实,亲身体验的经历。这是人类心灵与自然心灵的碰撞,是平等对话。
   枞树在家乡山野随处可见,不是稀有树种,但它的鲜明个性和精神,使之看过的人无法忘记,浸透在记忆中。作家谭功才道出:“枞树林较之多年前已然是精神勃发,无论哪个山头,再也难以见到裸露的岩石。枞树林的崛起,提升了整个山头的高度。绿色的气息无限扩张。无论走在哪里,冲着你视线而来的,一定是绿色。找不出任何缺点的绿色。绿得有些阴森、沉默,极像今日之鲍坪。”
   每一根树枝,长短不一,粗细不同,每一片叶子薄厚差异,发出声响不会相同。人类尊重植物是一种博大、宽容和接纳,它不会用仇恨报复任何人。随着年龄增长,每字的含义不同,当我写下时,就种下了情感。
   维克多·雨果说:“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乡土,一切都使它与乡土紧紧相连;于是,产生了对家庭的热爱和对祖辈的崇敬。”这种爱不是虚情假的空话,扯着嗓子喊出失血苍白的爱。它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也不需要表演似的装扮,以赢得人们的赞美声。维克多·雨果说的“自己的乡土”和广义的乡土,是文化血脉的交流,形成的一个人的文化背景,这是作家所要寻找和表现的。
   每一种草木都是生命的个体,自己的生存状态,作者在行走中,每一次植物的相遇都是生命体验。作者通过对南北植物的观察,描述它们的个性,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植物张扬自己的性格。细腻的笔触,写出植物与人发生的故事,以及对于大自然的热爱和精神寄托,对当下浮躁时代生存意义的追问和反思。作者朴素和真诚创作,每个字饱含激情,都是草木文字的種子。
   读土家族作家谭功才的文字,朴素中漫出诗意,不是空中栽树,结出几枚不痛不痒的叶子。文字的干净和清白,不是随意而来,它是思想的熔炉和精神火焰烧炼来的。现实中的文学创作受时代的影响,人们对自然的爱,称为采风,风风火火的游玩,把余热化作一些文字,权作纪念的小玩意儿。精神通俗娱乐化,注重功利的时代。一些作家经不住诱惑,所到之处,以大家的身份,留下一份默宝。真正的作家在面对自然时,张开自己的胸怀,去热烈的拥抱,生命和生命的对话,如同树的种子一样,栽种在时间的大地上,永远散发野生的真实声音。土家族作家谭功才的枞树,粗枝大叶,挂着朴素的晨露,这是作家个性的呈现。
   高维生,著名散文家,出版散文集、诗集三十余种,主编“大散文”“独立文丛”等书系,现居山东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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