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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杨秀清“代天父传言”，今天看来近乎荒唐，却是太平天国运动中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在稳定人心，加强团结；尊重天王、树立威信；营救同志，锄奸惩凶；行军作战，激励斗志；规范秩序，劝人为善等方面产生过积极作用。客观评价它，对于正确认识太平天国运动和评价杨秀清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太平天国 杨秀清 代天父传言 目的 结果
关于杨秀清“传言”问题，史学界已有人论及，有的肯定，有的否定，有的述其作用，有的论其危害，仁智互见，莫衷一是。而对其“传言”的目的及结果之问题论述较少，本文拟对此问题再做探讨。
一
杨秀清（1823-1856年），出生于广西桂平县平隘山人，少年生活艰辛，“五岁失怙，九岁失恃，零丁孤苦，苦厄难堪”，几代人以种山烧炭为业。终年辛勤劳作，仍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苦难的生活严重地摧残了他的身体，也造就了他坚毅刚强的性格，使他从早年起便产生了对现实不满以及立志干一番事业、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
1846年，冯云山来到桂平一带宣传拜上帝教时，杨秀清很快加入了拜上帝教组织，成为拜上帝教的忠实信徒和积极分子。他机敏过人，富于心计，为人豪爽，讲究义气，平时广交朋友，很有谋略和胆识，不辞辛苦地向伐薪烧炭的同伙宣传拜上帝教思想，使紫荆山一带大部分烧炭工人加入了拜上帝教组织，成为后来太平天国前期革命队伍的基本力量，也奠定了他后来成为太平天国重要领导人之一的基础。
二
从杨秀清加入拜上帝教到天京事变前，他多次“传言”，协调和处理拜上帝教内部和太平天国运动中的突发事件。“传言”内容涉及宗教、政治、军事、文化乃至家庭生活等各个方面。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传言”所表现出的目的和结果各不相同。
第一、“传言”是为了发展和巩固拜上帝教，教育会众、稳定人心。
1848年1月，紫荆山区恶霸地主王作新以“结盟籍拜上帝妖书，践踏社稷神明”，“阳为拜教，阴图谋叛乱”，“夺王夺国”的罪名，把冯云山和卢六逮捕入狱。洪秀全闻知后，立即赶回广东，营救“因信教而入狱之两友”，此时，拜上帝教群龙无首，地主团练扬言要铲除拜上帝教，杀尽拜上帝教会众，好多“真道兄弟姊妹多被妖人恐吓”，“心无定见”，大有“忘却真道，差入鬼路”的危险。在这危险关头，杨秀清于1848年4月首次“传言”，“教导兄弟姐妹”，不要忘却“真道”，不要受妖言所惑，不要被敌人吓倒，并谴责破坏者的阴谋。这次“传言”笼络了人心，消除了人们的恐慌心理，揭露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打击了拜上帝内部的反革命活动，得到了洪秀全的承认，为其后“传言”的合法化打下了基础。洪秀全把杨秀清首次“传言”的这一天定为太平天国最重要的节日——“爷降节”，并且要求“天国代代莫些忘”。
第二，“传言”是为了尊重天王、树立洪秀全威信，巩固了“天王”的中心地位。
从杨秀清“传言”的内容来看，有相当一部分“传言”是反复宣传洪秀全是天父皇上帝派到凡间“做主救人”的真主，号召太平军将士要“真心放胆理天事”，“各为尔王行真道，信实天父莫狐疑”的。
1851年2月，杨秀清紧紧抓住洪秀全在武宣称天王的机遇，“传言”说：“我差尔主下凡做天王，他出一言是天命，尔等要尊，尔等要真心扶主顾王，不得大胆放肆，不得怠慢也，否则就是逆我天父天兄也”，还危言耸听地告诫拜上帝教会众说：“天父已差天王降生。为天下万郭（国）真主，救世人之陷溺，世人尚不知敬拜天父，并不知真主所在，仍然叛逆天父，理宜大降瘟疫，病死天下之人，而天父又大仁慈，不忍凡间人民，尽遭病死，故特遣天王下凡，代世人赎之”。其目的是神的语言，宣布洪秀全是真主，并号召大家要坚信天王，服从天王，衷心为天王效力。不但如此，杨秀清还能把他和肖朝贵的天父、天兄传言以及其他人诡称“有神附体”的胡言乱语“尽呈秀全鉴察”，由洪秀全来判定其真伪。洪秀全在“审查”之后作出判决，认为“在此等神言中，其最重要为真者，乃杨秀清与肖朝贵之言”。
很明显，其“传言”完全是为了维护洪秀全和太平天国利益的，谈不上有什么篡权夺位的个人野心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三，“传言”是为了营救同志，凝聚力量，增进团结，挫败敌人阴谋诡计，推动太平天国运动的顺利发展。
从1850年起，杨秀清和洪秀全一起极积筹划武装起义，正当起义准备的关键时刻，广西寻州协付将李殿元突然率兵包围了平南县花州山人村，将密藏在那里的洪秀全、冯云山等人包围起来。此时，杨秀清正在金田准备起义工作，又正值生病在床之际，他“在昏迷中得上帝显示于紫荆山众兄弟，谓其领袖等有难，而令彼等速往救援。”以“传言”的形式，喊出“扶主”的口号，派熟悉花州地形的蒙得恩等率领精兵到花州营救洪、冯，大败清军，成功救出了洪秀全、冯云山等人。
1851年11月20日，清政府广州副都统乌兰泰派人送投降书给太平天国领导人，内中密藏火药，阴谋暗杀太平天国领袖。杨秀清“见信沉重，料破机关”，当即“传言”，揭示“信内有炮”，手下信以为然，“将信远掷地下，炮火即发”。除冯云山炸伤右肩膀外，天王及其他太平天国领袖均幸免于难。
1851年10月29日，杨秀清以“传言”的形式审理了周锡能投敌叛变的阴谋，成功地导演了一出“传言”戏。那天上午，正在他以东王名义联合诸王向洪秀全奏请褒奖周锡能时，突然脸色大变，以天父的口吻大喊锁拿周锡能等人。夜间，利用“传言”对周锡能等进行审讯，迫使他承认投敌叛变、企图与清军里应外合、阴谋推翻太平天国政权的事实。
杨秀清的这些“传言”起到一举三得的效果。一是粉碎了敌人里应外合、颠覆太平天国政权的阴谋；二是证明了上帝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特异功能，使其“传言”更加令人信服；三是营救了同志，增强了凝聚力，使太平天国内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也显示了他对太平天国事业的赤胆忠心和对洪秀全等领导人的衷心爱戴。 第四，“传言”是为了指挥军队行军作战，稳定军心，激励斗志，保证太平军的胜利进军。
金田起义时，太平军三进三出紫荆山，在外有清军围困，内无粮草接济，伤病增多的情况下，部分将士思念故土，有的临阵退缩，有的开小差。杨秀清以“传言”的形式教育太平军将士说：“差尔诛妖，何不同心？何不同力？何不同向前？”鼓励将士要放胆杀敌，“顶天忠报国”，还处决了临阵退缩的黄以镇，警示将士“尔们众小遵天戒，逆同以镇罪无穷”，反复告诫将士要“万方儿小别家庭，离乡立志做忠臣”，要经得住艰苦环境的考验，作战时绝不能胆怯退缩，更不能“三更逃黑路”（当逃兵）。
1852年2月，太平军在永安突围北上时，杨秀清“传言”鼓励士气说“蒙得天父化心，俱各奋不顾身，打破铜关铁卡，诛灭无数妖魔，直抵广西省城”。
1853年1月，太平军攻占武昌之后，领导集体内部对形势的估计和战略部署上出现了重大分歧，以卞三娘为首的一部分将领主张由襄樊一路直取河南，占据中原腹地；以石达开为首的一部分将领主张“先行入川”，休整部队，再图发展；杨秀清主张进占“江浙财富之区”，沿江东下，直捣南京。在三种意见互相争执的紧要关头，杨秀清借用“传言”，实现其沿江东下、直捣南京的计划，终于在1853年3月攻占南京，建立了太平天国政权。诸如此类的“传言”在指挥军队行军作战，激励斗志，严明军纪、稳定军心、镇压叛逃、保证了太平军的胜利进军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是比较明显的，效果也是很辉煌的。
第五，“传言”是为了规范太平天国内部的秩序，限制洪秀全的权势，打击洪秀全的威风。
作为中国农民起义最高峰的太平天国革命，创建了自己的组织---拜上帝会，组织了完备的领导机构，颁布了革命纲领。在革命初期，为了实现“同见天堂威风”的愿望，尚能精诚团结，肝胆相照，“寝室必俱，情同骨肉”。为了严明军纪，规范秩序。早在金田起义时，他在平在山以“传言”的形式教导洪秀全的妹妹洪先娇要真心服从天王命令，不得任性放肆，自作主张，“若是不遵天命者，任从全清贵仗（杖）尔”。“传言”可谓公正无私、严肃有威，起了很好的纪律教育作用。另外，杨秀清还借用“传言”教育洪秀全身边的女人要“孝顺尔丈夫”，“他说尔这样尔就这样，说尔那样尔就那样，不得使性，不得逆他，逆他就是逆我天父逆天兄也”，“传言”虽有不尊重女性之嫌，但基调是对的，主流还是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健康有序的秩序。
定都天京后，洪秀全“僻处深宫，从不出户，人罕识其面”，为营建天王府，亲自监工，任意辱打甚至处死凡有错误的侍从、女官。为了制止洪秀全的这种行为，杨秀清于1853年11月20日以“传言”的方式，严厉指责洪秀全“性气太烈”，“肚量狭隘”，要杖责天王，直到天王表示承认错误，情愿受罚才罢手。此次“传言”虽然有些过头，但洪秀全至少在如下几个问题上是有过错的。一是在对待幼主教育上“任其心性”，教育不力，二是对臣下体恤不够，三是不能虚心接受别人的劝谏。“杖责”天王是有些过头，但目的是要洪秀全知错改过，打击一下洪秀全的威风。且在洪秀全表示甘愿受罚时杨秀清又说：“尔已遵旨，我便不杖尔”，表明杨秀清还是很有节制的，很难说有篡夺王位的野心。否则的话，洪秀全本人怎么会承认杨秀清的“传言”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玑”，是“齐家治国平治天下之药石要论也”，并保证“自今以后，兄每事必与胞商酌而后行”呢？
三
杨秀清是太平天国革命的重要领导人之一。他在天平天国革命的关键时刻，以“传言”为武器，或稳定人心，加强团结；或尊重天王、树立威信；或营救同志，锄奸惩凶；或行军作战，激励斗志；或规范秩序，劝人为善，目的明确，效果良好。对此，我们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尽管“传言”具有封建迷信的色彩，但丝毫不影响其积极意义。
建都天京后，由于“天王临朝而不理政”，一切军政事务，均由杨秀清总理。杨秀清大权在握，他和洪秀全一样，都是旧式农民阶级的代表人，不可能摆脱农民阶级固有的自私性、狭隘性等种种特性。他不可能将已经获得的政权、军权和神权自觉交给洪秀全，非但如此，还要进一步向洪秀全提出更高的权利要求，最终出现了1856年9月的最后一次的“逼封万岁”的“传言”，导致了一场由诛杨开始到杀韦结束的“天京事变”，两万多天国儿女不是牺牲在与敌人交战的战场上，而是被屠杀在天国兄弟的屠刀之下，杨秀清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进入了防御阶段，尽管洪秀全和一些年青将领力挽狂澜，但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韦昌辉叛乱前的盛局，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从此进入由盛转衰直至最后的失败，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旧式农民战争本身的局限性和脆弱性。
参考文献：
[1]《太平天国史料》72页
[2]参看方玉润：《星烈日记》卷一
[3]韩山文：《太平天国起义记》
[4]王庆成《新发现的太平天国珍贵文献资料》，辽宁人民出版社，第101-128
[5]《太平天国辛酉十一年新历》《太平天国印书》第十七册
[6]《天命诏旨书》《太平天国》第一册，61页.
[7]《太平天国》卷一，第365页
[8]《太平天国起义记》，燕京大学图书馆，第737页
[9]姚莹：《城内探信人回状》，《中复堂遗稿续编》，卷1
[10]《天命诏旨书》，《太平天国印书》第三册
作者简介：
窦向军，男，汉族，大学本科学历，1965年7月出生，甘肃庆阳市人，陇东学院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教学工作。
（作者单位：陇东学院）
关键词 太平天国 杨秀清 代天父传言 目的 结果
关于杨秀清“传言”问题，史学界已有人论及，有的肯定，有的否定，有的述其作用，有的论其危害，仁智互见，莫衷一是。而对其“传言”的目的及结果之问题论述较少，本文拟对此问题再做探讨。
一
杨秀清（1823-1856年），出生于广西桂平县平隘山人，少年生活艰辛，“五岁失怙，九岁失恃，零丁孤苦，苦厄难堪”，几代人以种山烧炭为业。终年辛勤劳作，仍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苦难的生活严重地摧残了他的身体，也造就了他坚毅刚强的性格，使他从早年起便产生了对现实不满以及立志干一番事业、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
1846年，冯云山来到桂平一带宣传拜上帝教时，杨秀清很快加入了拜上帝教组织，成为拜上帝教的忠实信徒和积极分子。他机敏过人，富于心计，为人豪爽，讲究义气，平时广交朋友，很有谋略和胆识，不辞辛苦地向伐薪烧炭的同伙宣传拜上帝教思想，使紫荆山一带大部分烧炭工人加入了拜上帝教组织，成为后来太平天国前期革命队伍的基本力量，也奠定了他后来成为太平天国重要领导人之一的基础。
二
从杨秀清加入拜上帝教到天京事变前，他多次“传言”，协调和处理拜上帝教内部和太平天国运动中的突发事件。“传言”内容涉及宗教、政治、军事、文化乃至家庭生活等各个方面。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传言”所表现出的目的和结果各不相同。
第一、“传言”是为了发展和巩固拜上帝教，教育会众、稳定人心。
1848年1月，紫荆山区恶霸地主王作新以“结盟籍拜上帝妖书，践踏社稷神明”，“阳为拜教，阴图谋叛乱”，“夺王夺国”的罪名，把冯云山和卢六逮捕入狱。洪秀全闻知后，立即赶回广东，营救“因信教而入狱之两友”，此时，拜上帝教群龙无首，地主团练扬言要铲除拜上帝教，杀尽拜上帝教会众，好多“真道兄弟姊妹多被妖人恐吓”，“心无定见”，大有“忘却真道，差入鬼路”的危险。在这危险关头，杨秀清于1848年4月首次“传言”，“教导兄弟姐妹”，不要忘却“真道”，不要受妖言所惑，不要被敌人吓倒，并谴责破坏者的阴谋。这次“传言”笼络了人心，消除了人们的恐慌心理，揭露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打击了拜上帝内部的反革命活动，得到了洪秀全的承认，为其后“传言”的合法化打下了基础。洪秀全把杨秀清首次“传言”的这一天定为太平天国最重要的节日——“爷降节”，并且要求“天国代代莫些忘”。
第二，“传言”是为了尊重天王、树立洪秀全威信，巩固了“天王”的中心地位。
从杨秀清“传言”的内容来看，有相当一部分“传言”是反复宣传洪秀全是天父皇上帝派到凡间“做主救人”的真主，号召太平军将士要“真心放胆理天事”，“各为尔王行真道，信实天父莫狐疑”的。
1851年2月，杨秀清紧紧抓住洪秀全在武宣称天王的机遇，“传言”说：“我差尔主下凡做天王，他出一言是天命，尔等要尊，尔等要真心扶主顾王，不得大胆放肆，不得怠慢也，否则就是逆我天父天兄也”，还危言耸听地告诫拜上帝教会众说：“天父已差天王降生。为天下万郭（国）真主，救世人之陷溺，世人尚不知敬拜天父，并不知真主所在，仍然叛逆天父，理宜大降瘟疫，病死天下之人，而天父又大仁慈，不忍凡间人民，尽遭病死，故特遣天王下凡，代世人赎之”。其目的是神的语言，宣布洪秀全是真主，并号召大家要坚信天王，服从天王，衷心为天王效力。不但如此，杨秀清还能把他和肖朝贵的天父、天兄传言以及其他人诡称“有神附体”的胡言乱语“尽呈秀全鉴察”，由洪秀全来判定其真伪。洪秀全在“审查”之后作出判决，认为“在此等神言中，其最重要为真者，乃杨秀清与肖朝贵之言”。
很明显，其“传言”完全是为了维护洪秀全和太平天国利益的，谈不上有什么篡权夺位的个人野心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三，“传言”是为了营救同志，凝聚力量，增进团结，挫败敌人阴谋诡计，推动太平天国运动的顺利发展。
从1850年起，杨秀清和洪秀全一起极积筹划武装起义，正当起义准备的关键时刻，广西寻州协付将李殿元突然率兵包围了平南县花州山人村，将密藏在那里的洪秀全、冯云山等人包围起来。此时，杨秀清正在金田准备起义工作，又正值生病在床之际，他“在昏迷中得上帝显示于紫荆山众兄弟，谓其领袖等有难，而令彼等速往救援。”以“传言”的形式，喊出“扶主”的口号，派熟悉花州地形的蒙得恩等率领精兵到花州营救洪、冯，大败清军，成功救出了洪秀全、冯云山等人。
1851年11月20日，清政府广州副都统乌兰泰派人送投降书给太平天国领导人，内中密藏火药，阴谋暗杀太平天国领袖。杨秀清“见信沉重，料破机关”，当即“传言”，揭示“信内有炮”，手下信以为然，“将信远掷地下，炮火即发”。除冯云山炸伤右肩膀外，天王及其他太平天国领袖均幸免于难。
1851年10月29日，杨秀清以“传言”的形式审理了周锡能投敌叛变的阴谋，成功地导演了一出“传言”戏。那天上午，正在他以东王名义联合诸王向洪秀全奏请褒奖周锡能时，突然脸色大变，以天父的口吻大喊锁拿周锡能等人。夜间，利用“传言”对周锡能等进行审讯，迫使他承认投敌叛变、企图与清军里应外合、阴谋推翻太平天国政权的事实。
杨秀清的这些“传言”起到一举三得的效果。一是粉碎了敌人里应外合、颠覆太平天国政权的阴谋；二是证明了上帝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特异功能，使其“传言”更加令人信服；三是营救了同志，增强了凝聚力，使太平天国内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也显示了他对太平天国事业的赤胆忠心和对洪秀全等领导人的衷心爱戴。 第四，“传言”是为了指挥军队行军作战，稳定军心，激励斗志，保证太平军的胜利进军。
金田起义时，太平军三进三出紫荆山，在外有清军围困，内无粮草接济，伤病增多的情况下，部分将士思念故土，有的临阵退缩，有的开小差。杨秀清以“传言”的形式教育太平军将士说：“差尔诛妖，何不同心？何不同力？何不同向前？”鼓励将士要放胆杀敌，“顶天忠报国”，还处决了临阵退缩的黄以镇，警示将士“尔们众小遵天戒，逆同以镇罪无穷”，反复告诫将士要“万方儿小别家庭，离乡立志做忠臣”，要经得住艰苦环境的考验，作战时绝不能胆怯退缩，更不能“三更逃黑路”（当逃兵）。
1852年2月，太平军在永安突围北上时，杨秀清“传言”鼓励士气说“蒙得天父化心，俱各奋不顾身，打破铜关铁卡，诛灭无数妖魔，直抵广西省城”。
1853年1月，太平军攻占武昌之后，领导集体内部对形势的估计和战略部署上出现了重大分歧，以卞三娘为首的一部分将领主张由襄樊一路直取河南，占据中原腹地；以石达开为首的一部分将领主张“先行入川”，休整部队，再图发展；杨秀清主张进占“江浙财富之区”，沿江东下，直捣南京。在三种意见互相争执的紧要关头，杨秀清借用“传言”，实现其沿江东下、直捣南京的计划，终于在1853年3月攻占南京，建立了太平天国政权。诸如此类的“传言”在指挥军队行军作战，激励斗志，严明军纪、稳定军心、镇压叛逃、保证了太平军的胜利进军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是比较明显的，效果也是很辉煌的。
第五，“传言”是为了规范太平天国内部的秩序，限制洪秀全的权势，打击洪秀全的威风。
作为中国农民起义最高峰的太平天国革命，创建了自己的组织---拜上帝会，组织了完备的领导机构，颁布了革命纲领。在革命初期，为了实现“同见天堂威风”的愿望，尚能精诚团结，肝胆相照，“寝室必俱，情同骨肉”。为了严明军纪，规范秩序。早在金田起义时，他在平在山以“传言”的形式教导洪秀全的妹妹洪先娇要真心服从天王命令，不得任性放肆，自作主张，“若是不遵天命者，任从全清贵仗（杖）尔”。“传言”可谓公正无私、严肃有威，起了很好的纪律教育作用。另外，杨秀清还借用“传言”教育洪秀全身边的女人要“孝顺尔丈夫”，“他说尔这样尔就这样，说尔那样尔就那样，不得使性，不得逆他，逆他就是逆我天父逆天兄也”，“传言”虽有不尊重女性之嫌，但基调是对的，主流还是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健康有序的秩序。
定都天京后，洪秀全“僻处深宫，从不出户，人罕识其面”，为营建天王府，亲自监工，任意辱打甚至处死凡有错误的侍从、女官。为了制止洪秀全的这种行为，杨秀清于1853年11月20日以“传言”的方式，严厉指责洪秀全“性气太烈”，“肚量狭隘”，要杖责天王，直到天王表示承认错误，情愿受罚才罢手。此次“传言”虽然有些过头，但洪秀全至少在如下几个问题上是有过错的。一是在对待幼主教育上“任其心性”，教育不力，二是对臣下体恤不够，三是不能虚心接受别人的劝谏。“杖责”天王是有些过头，但目的是要洪秀全知错改过，打击一下洪秀全的威风。且在洪秀全表示甘愿受罚时杨秀清又说：“尔已遵旨，我便不杖尔”，表明杨秀清还是很有节制的，很难说有篡夺王位的野心。否则的话，洪秀全本人怎么会承认杨秀清的“传言”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玑”，是“齐家治国平治天下之药石要论也”，并保证“自今以后，兄每事必与胞商酌而后行”呢？
三
杨秀清是太平天国革命的重要领导人之一。他在天平天国革命的关键时刻，以“传言”为武器，或稳定人心，加强团结；或尊重天王、树立威信；或营救同志，锄奸惩凶；或行军作战，激励斗志；或规范秩序，劝人为善，目的明确，效果良好。对此，我们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尽管“传言”具有封建迷信的色彩，但丝毫不影响其积极意义。
建都天京后，由于“天王临朝而不理政”，一切军政事务，均由杨秀清总理。杨秀清大权在握，他和洪秀全一样，都是旧式农民阶级的代表人，不可能摆脱农民阶级固有的自私性、狭隘性等种种特性。他不可能将已经获得的政权、军权和神权自觉交给洪秀全，非但如此，还要进一步向洪秀全提出更高的权利要求，最终出现了1856年9月的最后一次的“逼封万岁”的“传言”，导致了一场由诛杨开始到杀韦结束的“天京事变”，两万多天国儿女不是牺牲在与敌人交战的战场上，而是被屠杀在天国兄弟的屠刀之下，杨秀清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进入了防御阶段，尽管洪秀全和一些年青将领力挽狂澜，但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韦昌辉叛乱前的盛局，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从此进入由盛转衰直至最后的失败，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旧式农民战争本身的局限性和脆弱性。
参考文献：
[1]《太平天国史料》72页
[2]参看方玉润：《星烈日记》卷一
[3]韩山文：《太平天国起义记》
[4]王庆成《新发现的太平天国珍贵文献资料》，辽宁人民出版社，第101-128
[5]《太平天国辛酉十一年新历》《太平天国印书》第十七册
[6]《天命诏旨书》《太平天国》第一册，61页.
[7]《太平天国》卷一，第365页
[8]《太平天国起义记》，燕京大学图书馆，第737页
[9]姚莹：《城内探信人回状》，《中复堂遗稿续编》，卷1
[10]《天命诏旨书》，《太平天国印书》第三册
作者简介：
窦向军，男，汉族，大学本科学历，1965年7月出生，甘肃庆阳市人，陇东学院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教学工作。
（作者单位：陇东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