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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驿是一个近千年的古驿站,位于河北省怀来县鸡鸣驿乡鸡鸣驿村,距离北京市和张家口市各100公里,历经元明清三朝盛而不衰,如今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鸡鸣驿因背靠气势雄伟的鸡鸣山而得名,它始建于元代,1219年成吉思汗率兵西征,并随之开辟驿路,设置“站赤”,即驿站;到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鸡鸣驿被扩建为进出京师的第一大站;清康熙年间,设驿臣主管驿站事务。鸡鸣驿在明成化八年(1472年)建土垣,隆庆四年(1570年)砖修城池,全城周长2330米,墙高12米,设东西两门,城门上方筑两层越楼,此城中部建玉皇阁楼,城四角分筑角楼。鸡鸣驿承担军驿、民驿两种功能,不只负责邮递信件,还有驻兵、屯粮的任务,城内还有马号、驿丞署、总兵府、校场、驿学、民居和商铺。600多年来,这里都是北京通往西北的重要中转站,直到1913年北洋政府撤销全国驿站,开办邮政局,鸡鸣驿才结束了作为驿站的功能。
走进鸡鸣驿古城
未到鸡鸣驿,先见鸡鸣山。据说这名字是李世民路过时起的,它像是立在匈奴人肩膀上的鹰,紧紧盯着南方那片袒胸的大平原。在风景秀丽的鸡鸣山前麓,就是鸡鸣驿古城。鸡鸣驿城是中国邮传、军驿的宝贵遗存,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和重要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被称为邮政考古、机要考古的一座“活化石”。鸡鸣驿曾两次被世界文化遗产基金会列入100处世界濒危遗产名单。驿站在中国历史上曾起着重要作用,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生命线,古代时传递消息和发放官文都用快马,后因马的体力和奔跑的距离都很有限,要完成数百公里的传递不得不中途换马,所以就在沿途建立许多马站,后来这种马站又演变成接待过往官员、商人的临时驿站,同时完成传递信息和邮件,也起着军事城堡的功能。可以说驿站在古代起着现代邮局和军事基地的作用。
沿着110国道前行不远,便是大名鼎鼎的鸡鸣驿古城了。古老的土砌房屋,仍坚强地经受着风沙的侵袭。也有常见的红砖房和很多不规则石头垒成的院墙倒是与众不同,也算是当地民风的一种传承吧。瀚海蓝天,金光普照,东城墙、东门上的楼阁以及远处湛蓝色背景下的高大的鸡鸣山都沐浴在柔和的夏日微风之中。而那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筋脉清晰,和泰安祥,稳稳地端坐在鸡鸣驿城身后,圣洁而又庄严,护佑着这座同样历经沧桑的古城。这座古城巍峨而又雄浑,于苍凉之中透着生机。城池东门通往西门的大道,二门遥相呼应,登上城楼向下望,一条宽约15米的大道直通西门,笔直宽敞,无遮无拦。可以想见当年驿卒夜持炬火、飞马传驿、行人避让、铺人出俟的紧急壮观的情景。西城门上有一个同样高大的城楼,远远望去格外有味道。那些黄的土坯房子和灰的、红的瓦楞房顶,在城的上空飘荡的炊烟,伸出的老树枝桠,都显得苍凉、神秘而充满历史感。放眼望去,0.25平方公里的小城还是难掩600多年风雨岁月的剥蚀和多次战争和运动对它的破坏。今天的鸡鸣驿古城中,历史建筑二级残损以上的占到70%以上,在远方突兀于一片平原之上的高大鸡鸣山的显衬下,不禁对这破败的古老驿站生出淡淡悲凉。
沿着城墙往东门走,一眼看去,同一片城墙居然有好几种颜色,最底层的是明清时代的正版城砖,数量少得可怜。往上看全是新近补修上去的墙砖,很明显鸡鸣驿的墙在多年前就垮塌得差不多了,个别地方连角楼都没了,只剩下一个轮廓令人感叹。倘若政府的维修工作再晚几年,恐怕鸡鸣驿就真的变成了至尊宝脚下的一坯黄土。
城中的人生活安逸而平淡,大家悄然面对着城楼和大街上正若无其事的人们,以及偶尔端着相机的游客。时间过得不紧不慢,但不知古老驿站的日子还有多长?光阴逆旅,百代过客,想起一位朋友的话:不论曾经挥斥方道,还是平庸一生,一座古城完全可以讓我们把目光回归于岁月身上,不论你的城池里有没有故事,岁月总是有质感的,岁月可以把一切冲洗干净,一如这暗淡的青砖与灰瓦。鸡鸣驿采风给人的印象是那样原始而又真实,它把历史定格在一个久远的时代。而那些残砖断瓦、危楼险墙传达出的信息,则帮助人们解读这个中国现存基本完好的古代驿站的历史,了解它的沧桑之变。
感受中国古代邮驿史
成吉思汗率领千军万马横扫欧亚大陆,在留下史诗般英雄传奇的同时,又把神话从马背演绎到陆地上。作为一种文化载体,遍及全国的驿站反映了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吸纳汉民族政治文化的积极举措。粗览唐宋元明清史,元代对驿站的记述最为详尽具体。这个骁勇强悍的民族,又以其精细缜密的思考,在唐宋驿站的基础上不断增补完善,为中国现代邮政提供了许多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
漫步城中,恍如隔世。全不像一个城,倒像一个古老的村庄。其实它就是一个村庄。许多院子断壁残垣,衰草离披。有的小院柴门轻掩,有的房子已经倾斜,那残破的窗棂里,历史似乎瞪着深邃的眼向外张望。城里一直静悄悄的,很少人有走,更见不到年轻人。这里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老城。
位于城中间的一条只可一人容身的狭窄的胡同里深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八国联军进入北京后,慈禧太后仓皇出逃,到鸡鸣驿落脚,在一个姓贺的人家住了一夜。《清史》记载:“已未,德、奥、美、法、英、意、日、俄八国联军联兵陷京师。庚申,上奉皇太后如太原……乙丑,次鸡鸣驿”。驿城中两处“鸿禧接福”的砖雕都含蓄地映带出这段历史。想来有关慈禧住贺家大院的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那段历史据今不过百余年。
鸡鸣驿有东西两个门,东门的门楼上写着“鸡鸣山驿”,西门楼上则写着“气冲斗牛”。历史的沧桑感一下子涌满我心头。只见驿站的主干道将这个小镇一分为二,南北两边的民房倒的倒,残的残,宛如整个小镇在做一个长梦,梦未醒而身已老去。靠近城门的马房、戏台、小庙还在,却不见主人的踪影,但门梁上的划痕和墙上的涂鸦诗,分明让人感受到昔日的喧嚣。恍惚间我回到四百年前,看见来往的商队、役夫、使节、艺人络绎经过我的身旁,那些热闹的情景就好像至尊宝回到水帘洞一样,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幽静的废墟,眼睛却看到无数熟悉的身影,一一扫过眼去,怎么也看不到想找的人,只好继续寻找下去。小镇虽然有一千多居民,但常见的只有几十个人,非老即幼,不晓得年轻人是不是都去了大城市。大多数留下来的人兼职着导游工作,虽然他们的解说词完全一致,但导游费可以浮动,从15块钱到50块钱不等。没有外人来雇佣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坐在自家门口静静地晒太阳。我走过马房的时候,其中一位老者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然后滔滔不绝地告诉我鸡鸣驿是多么好的地方。我试着把话题引到了小镇的变化上,他更加高兴了,告诉我政府把小镇后,镇民们会通过服务于游客而获得不错的收益。
参观指挥署和驿丞署
告别这个老人,我继续参观。鸡鸣驿最重要的宅子有两个,一个是指挥署,一个是驿丞署,前者是驿站的军事长官办公的地方,后者是驿站的管理者驿丞办公兼休息的地方。今天的指挥署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宅,没有丝豪的衙门气息。它的后边是出名的贺家大院,两者都有一些“奢侈”的装饰,而西太后当年逃亡时住过一夜的贺家大院也成了“热门景点”,不知道是谁弄来了两张慈禧和光绪的画像挂在墙上,旁边还放着两把古式座椅和古董。导游们最津津乐道的便是慈禧选择住低档厢房以避开刺客的小故事,让游客们感叹慈禧这位最高统治者的睿智。作为中国历史上统治时间最长的女强人,她一点都不昏庸。虽然她没读过几年圣贤书,也不懂西方科学,却精于用人和玩政治,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在她的领导下,又多活了几十年。
相比之下,驿丞署虽然没有指挥署那么豪华,但卻多了许多雅致。这个宅子自民国时代就归了一个郎中,他的后人一直住到现在。房间被主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件旧式家具被布置得中规中矩,墙壁上还挂了几张主人家的老照片。男主人告诉我说他们早已搬到了石家庄,只在节假日的时候回来看看老屋,言语间颇能感到他对老屋的留恋之情。从驿丞署里出来,闲走于城中,尽可以想象当年繁荣时期鸡鸣驿内官民熙攘、商旅往来的情景。
驿丞署的正房后面有个后花园,这里少有游客来看,比较清静。可以看出它曾被某位主人苦心经营过,不但种上了几种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花草,而且还专门建了个赏花待客的亭子,最夸张的是,在花园的深处放了块太湖石。以驿丞的职务配这个主人的爱好,我觉得有点屈才。但又能怎么样呢?孙猴子空有一身本事,尚且被叽叽歪歪的唐僧管着,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最后还得把一切痛苦深埋在心里,故作轻松地踏上取经的路。
文昌宫,不用解释,像我这种文化浅,词穷的人都可以猜到这里应该是教学读书的地方,我也来沾沾墨水的气息吧。其它的景点就没有什么值得述说的了,基本上是不同种类的小庙,比如财神庙、泰山行宫。它们的共同特点是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从做生意、读书,求子到保平安,鸡鸣驿的神仙们无所不包,为这里的兴旺立了大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小小的鸡鸣驿同时存在这么多的小庙也体现了中国人的实用性:只要能满足下层人民的日常需求就好,没人在乎关二爷怎么能够坐在财神爷的左边看春秋,而送子娘娘居然站在财神爷的右边笑容可掬。不管怎么说,新时代邮政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当北洋政府最终裁撤各路驿站后,这些神仙们也跟着失业了。没有了香火的庙宇很快就冷落下去,只剩下几个兼职核查门票的老人作为他们的守护人。
TIPS
预订:出发的前2天,在相关网站查阅好资料,填写了“鸡鸣驿古城”暴点门票预订单提交之后接到订单号码和成功预订手机短信,成人票1张,单价25元。
交通:市内乘坐4路公交在景区门口下车即可。自驾从北京出发,沿八达岭高速,顺京张高速,1.5小时左右到达鸡鸣驿出口。向西10分钟车程,公路南侧到达东门售票处。
美食:农家饭是村子里饭馆提供的饭。柴沟堡熏肉是“怀安三宝”之一,迄今已有近二百年的历史。它以柏木熏制,风味独特,肉质鲜嫩,香气浓郁,食之爽淡而不腻,是肴中之馐。当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经柴沟堡时曾品尝了柴沟堡熏肉,当即将其点为清宫贡品,柴沟堡熏肉从此誉满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