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顿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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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尔·克利夫顿(Lucille Clifton, 1936-2010),美国著名黑人女诗人、作家和教育家,生于纽约州的德彪,早年在布法罗长大,1953—1955年曾在哈佛大学学习,后来离开哈佛,前往纽约州立大学弗雷多尼尔分校就读。1966年,克利夫顿的诗作出现在黑人诗人朗斯顿·休斯编选的诗选《黑人诗歌》中。1967年,她移居到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1969年,她的第一部诗集《好时光》问世,旋即被《纽约时报》列为“本年度十佳图书”之一。1971—1974年间,她担任考品州立学院的驻校作家;1979—1985年间,担任“马里兰州桂冠诗人”;1982—1983年间,担任哥伦比亚艺术学院和乔治·华盛顿大学的访问作家;1985—1989年间,担任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文学创作教授;也曾经担任马里兰圣玛丽学院特聘人文教授。1995—1999年间,担任哥伦比亚大学访问教授;1999,被选为美国诗人学院顾问;2006年,她成为达特茅斯学院的一员。
  作为诗人,克利夫顿在上世纪60年代末开始在美国诗坛崭露头角,除了第一部诗集,她还陆续出版了诗集《有关地球的好消息》(1972)、《普通女人》(1974)、《双头女人》(1980)、《善良的女人:1969—1980年的诗与回忆录》(1987)、《接下来:新诗》(1987)、《十幅牧牛图》(1988)、《缝被子:1987-1990年的诗》(1991)、《光芒之书》(1993)、《可怕的故事》(1996)、《给小船的祝福:1988-2000年新诗选》(2000)、《仁慈》(2004)、《嗓音》(2008)、《露西尔·克利夫顿诗集》(2012)等;另有多部儿童文学作品。她获得过多种诗歌大奖,包括“全国图书奖”“全国文艺奖”“雪莱纪念奖”等,其作品曾经两度被提名为普利策诗歌奖候选者。
  遗 嘱
  在开始
  是词语。
  我们的主的一年,
  阿门。我
  露西尔·克利夫顿
  由此证明
  在那间屋里
  有一盏灯
  在那盏灯里
  有一个嗓音
  在那个嗓音里
  有一声叹息
  在那声叹息里
  有一个世界。
  一个世界一声叹息一个嗓音一盏灯和
  我
  独处于
  一间屋里。
  炽 热
  炽热
  没有形式的形式
  和声音
  柔和的曳行
  这些栖居在这盏灯里的人
  究竟是谁?
  露西尔
  我们是
  光
  也 许
  也许我会盲目。
  我的眼睛爆裂,
  看见更多的东西在那里
  直到它们迸发成虚无
  或者会聋聩,这些声音
  长着羽毛的沉默的嗡嗡声
  或者离开我自己,我皮肤上的
  凉爽的花边手指
  疯狂的手指
  或许
  在时间的宫殿中
  我们的生活是一道环形楼梯
  我在旋转
  解 释
  无名之水可以在地下流动。
  风可以随着欲望颤抖。
  这间屋可以居住。
  这个躯体可以居住。
  然而,这样一个凉爽得
  如同圆圈的声音
  可以去环绕并且
  祈祷
  或许诺
  或预言吗?
  朋友们前来
  对我解释说我的思想
  是明显的刺客
  嗓音的恐怖分子
  他等着
  在我的一生中都对我说出
  那奇迹般的谎言。不
  我说
  朋友们
  那些对我谈话的人
  他们的话语纤细得如同电线
  他们的合唱精美得如同水晶
  他们的真理诚实得如同石头,
  他们如同空气出现。
  他们在那里。
  在聚居的
  在聚居的空气中
  我们的祖先继续聚居。
  我看见了他们。
  我听见了
  他们闪烁的嗓音
  在歌唱
  给黑暗的摩西
  你就是那个人——
  我为你而被照亮。
  拿着你弯曲的
  棍棒而来吧
  那棍棒是一条蛇。
  我是灌木丛。
  我在燃烧
  我没有被烧毁。
  攀 登
  一个女人在长绳上领先我。
  她悬晃的发辫呈现雨的颜色。
  也许我应该有过发辫。
  也许我应该维持我启动了的躯体,
  纤细而可能,如同男孩的骨头。
  也许我应该需要更少的东西。
  也许我应该忽略我内心的那个碗
  为了被充满而燃烧。
  也许我应该需要更少的东西。
  那女人越过在绳子上标注
  “六十”的峡谷。我挣扎起来而应对,
  手放在饥饿的手上。
  愤 怒
  给妈妈
  记住这一点。
  她站在火炉
  旁边。
  煤
  如同红宝石闪耀。
  她的手在哭泣。
  她的手在抓攫
  一捆紙。
  诗。   她把它们放弃。
  它们把珠宝
  燃烧成珠宝。
  她的眼睛是动物。
  她的每一束头发
  都是一条蛇的顺从的
  妻子。
  她永远不会恢复。
  记住。因为这个女人缘故
  你可以
  忍受一切。
  寻找幻景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
  为了看见行走的人
  笼罩在死亡的色彩中,
  为了听见他们的舌头上发出
  如此艰难的音节?
  他们是我们的
  希望的精灵
  还是我们的未来的苍白的幽灵?
  谁会相信红色的路
  不会永远伸展?
  谁会相信
  冰的部落可能生存
  而我们则不可能生存?
  我被指责为喜欢过去
  我被指责为喜欢过去
  仿佛我创造了过去,
  仿佛我用自己的双手
  雕塑了它。我没有。
  当我到来,这个过去
  就等待着我,
  一个未命名的怪物般的婴儿,
  我用我那母亲般的渴望
  把它贴到我的胸膛上
  把它命名为
  历史。
  如今她更富于人性,
  每天学习语言,
  记住面庞、名字和日期。
  当她强壮得足以独自
  旅行时,当心吧,她会的。
  这是一个梦
  在这个梦里,我那更大的自我
  在我面前起身
  控告我生活
  用她那额外的手指
  以愤怒的回转
  对我的日子前往之物而旋动。
  什么,
  我向她答辩,我能那样干吗?
  哦,我能那样干过吗?
  她扭曲她狂乱的头发
  闪烁她那狂野的眼睛
  只要我能听见她
  她就尖叫
  这。这。这。
  落叶的经验
  落叶相信
  这样的释放是爱
  这样的爱是信念
  这样的信念是优美
  这样的优美是神祇。
  我和落叶意见一致。
  我关于时间的梦
  在一座毫无生气的房子里
  一个与我不同的女人沿着长长的走廊奔跑
  那座房子里,太多的窗口面朝
  一个她无法用语言称呼的世界,
  她奔跑又奔跑,直到最终
  抵达那唯一的门
  她拉开那道门,却发现每堵墙
  都面对时钟,当她观察之际
  所有的時钟敲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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