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港小学当门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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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考的教育服务役
  回想起当时我们这梯次新兵三千多人,教育服务役开出三百五十个名额,一开始大约有四百个人来抢,扣除掉具有优先选择权的如领有教师证、博士、硕士学历以及本科教育相关专业的,剩下约两百五十个人争取两百个名额。最后正向抽签决定,这意味着要按排序一个个抽出两百个人,教育部门的人解释说这是为了彰显我们是把人 “选进来”而不是“踢出去”的一种正向意涵。在所有的签中,我是第二个被抽中的幸运儿,马上就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虽然那天是我进成功岭以来唯一被晒伤的一天,但是这个赌注非常值得。有人可能会好奇那剩下的五十多人怎么办,只能进到下一阶段选择剩下来比较没人选择的役别。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苦主,苦等两百支签却名落孙山,后来他去了台湾东部的一个偏僻机构服替代役。其实我觉得不能说什么役别最好、什么很差,在各自的岗位上都能学习与体会到可能是这一生中绝无仅有的十个月的服役时光。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进入专业役别——教育服务役的专业训练,地点就在我的家乡台湾南部的高雄的澄清湖,不但免除了舟车劳顿,而且因为有教育部门的补助,住的是青年旅馆,午餐晚餐都是六菜一汤,餐餐几乎都有条大鱼,这比起新兵训练的膳食不知道好上多少。
  第三个机缘可以说有一半是我争取来的。专业训练结束后要决定分发到哪个学校,根据是在新兵训练与专业训练体能与笔试等多项成绩的综合成绩排名,从第一名开始依序选择志愿。我当时就想着这两周专业训练的努力攸关着我接下来十个月的命运,我要尽我所能地把握住。于是,当我周遭的同志们滑着当时正火热的手机游戏时,我坚持埋首记诵考古题,提前准备各种测验。还记得当时选志愿我排在第三十个左右的顺位,我对选择的学校也有心目中理想的要求:小学>初中>高中,因为自己也曾经经历这些阶段,小学生是最纯真可爱的,到了初中高中各种小屁孩,叛逆期的时候真的很难搞;地点的话市郊>都市>郊区,一来是想每周都能回家的交通便利性,二来都市学校人数太多负荷较大。当然这也都是不同人的选择,我们有很多志愿偏乡(类似支教)的同志真是想帮助地处偏远,缺乏教育资源的弱势学生,贡献自己的一份爱心和服务热忱。我想说老天真的很眷顾我,当时我依我理想的条件选出两个地点在高雄的志愿(还不一定每个梯次都有,据我所知我早一梯次或晚一梯次服兵役都没有),幸运的是,热门的大高雄地区在我前面的人只有一个人选了,我也就很顺利地选中我心目中的理想学校——高雄市小港小学。
  小港小学的门卫
  地处市郊,紧邻曾经世界上第三大吞吐量的高雄港,交通便利却又闹中取静,当我下了车第一步踏进这个校园,从大学时代青涩的学生,经过一个月短暂而又精彩的训练课程,迈入另一个人生的阶段。离开小学十多年,再次步入校园感觉既陌生又亲近,幸亏有一个好的管理员,两个和善的警卫,一群热心的教职员与老师,一个美丽的校园敞开大门迎接我的到来,让我在衔接工作与学习做事抑或是做人上都有长足的进步与不同的体验。 一开始没有学生的暑假也让我得以悠哉地调整心情并享受数周宁静的夏夜。
  如果有同学到现在还在纠结我当兵怎么当到学校里去,其实也可以理解成我在学校里“当兵”,只是当兵是服务军队,我们是服务学校。有人会好奇没有教育相关背景,学校会有什么位置让你发挥呢?其实,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动态平衡,也是你跟学校双向的互动逐步形成一个状态。因为法规里没有明文规定你要做什么,你如果抱着一个“服兵役超无聊,我就是要当爽兵,你咬我啊”的心态,你不理学校,学校也不管你,这十个月就白白地浪费掉了。虽然我到现在都还说不上我的勤务是什么,但是我想表达的是不管做的什么,只要你有用心,再细碎的事情都能有所收获。
  基本上平凡的一天是这么过的:早上五点半起床开小门给附近的大伯大妈运动,六点半第二次开全校的门让老师小朋友们进来,然后到门口指挥导护,直到七点半进驻警卫室把守校园门户直到中午。简单来说早上的工作就是代替学校两班制警卫,这在许多人眼中可能是枯燥乏味的无脑工作,但在我眼中每天看似平凡却又充满阳光与活力。早上运动的阿伯大妈们总是热情地跟我聊两句,时常都会问“你来多久啦,你多久退伍啊?”时不时就拎着两袋水果请我吃,让我深切感受到浓浓的乡土人情味;作为一个习惯晚睡晚起的台湾大学生,在服役期间每天都这么早起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定三个闹钟?有没有曾经开天窗忘记起床开门?说实话我是有定一个闹钟,但是正好相反,每天早上起床都完全不觉得累,每当在窗帘透着依稀的晨光睁开眼,觉得这一天又要开始于一个美好的早晨,而赐予我充沛活力的精神粮食就是小朋友们踏入校门的那一抹微笑,那一声轻快的“早安”,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感动,这就是至真的童年、至善的微笑、至美的天籁之音啊!让我在服役期间都以充满阳光与朝气的心境迎接每一天的到来。
  深夜备勤的工友
  中午用餐休息时间则比照学校作息为一个半小时,下午则摇身一变从警卫变成行政助理兼工友,曾经跑过公文,做过影片,改过几百份考卷;也曾经浇过花,除过草,拆过几百张椅子。又有很多个老师或职员问过我:“做这些事很无聊吗?辛苦你啦!”而我总是开心地微笑着跟他们说:“一点也不会啊,反正都是为小朋友做的。”只要能贡献一己之力做点什么帮到小朋友们,不管什么事情做起来都很开心,甚至越做越有干劲。
  老实说,从初中到大学有很多时候忙着应付考试作业,心境比较被动,感觉多是被强迫必须得做的事。这算是在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少数几次发自内心主动而且很开心地想要去做好很多事。让我有种从常年读书考试的学生心态破茧而出之感。
  下午四点半站完放学的导护岗后就算是下勤了,但不算是下班,要待在服勤处所“备勤”,规定上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有事需要支持,你要随时待命。其实也有点管理的意涵,因为我是备勤在学校里的役男(当然也有集中管理的备勤处所),也就是晚上住在学校警卫室里。管理人和警卫伯伯给了我很自由的空间,到晚上九点半我和午班警卫交接之前我可以去对面的体育公园运动,骑着小摩托车四处攻略美食,兜兜风欣赏夜景。虽然我的管理人(总务主任)跟我说规定上是不能乱跑,有事外出要写外出理由的请假单,不过他觉得我值得信任,不会乱跑滋事。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人的信任是互相的。这个难得的弹性时间,让我在小港的夜生活过得多采多姿。
  直到九点半警卫下班后全校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来陪伴校园度过漫漫长夜。既然我此时是备勤状态又担当警卫的角色,万一学校发生事故,警报响起来或有恶徒闯入该怎么办?好问题!不过在我服役期间几乎没有出过什么状况,不仅民风纯朴而且治安良好,十个月以来警报就只响过三次,不过这三次也是颇为惊险刺激的体验!想象一下,在夜半三更,你的美梦才刚要开始,突然警报声大作,接到保全公司的电话要出门巡视出状况的警报地点。孤身一人,拎着一把手电筒和一根警棍,警戒着四周匍匐前进,我敢说如果我的毛够长一定像卡通节目里受惊吓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高高地竖起,可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吓得跳起来。此时的夜色虽然也是宁静,但在当下的我感受起来却更像是噬人的夜魔。有幸的是,三次警报都是虚惊一场,有两次是门没关好,另一次是线路出问题。这三次经验我的体会是下次如果有什么试胆大会请不要找上我,我很会自己吓自己。
  责任编辑:方丹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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