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蝴蝶归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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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冰场旁,一边回忆自己与丹尼斯的恋爱经历,一边望着正在冰场内辅导小队员的丹尼斯,陈露说,她很满足了。
  1998年,在日本长野举行的第18届冬奥会上,伴随着《梁祝》如泣如诉的乐曲,一个中国女孩在冰上翩翩起舞.曲终舞尽时,她仿佛化为一只紫色的蝴蝶,人们因此记住了她。那一年,她获得的铜牌是中国迄今为止冬奥会花样滑冰单人项目的最好成绩,她本人同时被《人物》杂志评为全球最美的50人之一。她就是陈露。
  
  “逃离”之后,迎来姻缘
  
  一曲《化蝶》让很多国人对陈露以及花样滑冰有了更多认识,可就在这时,不到22岁的陈露做出了退役的决定.去了美国。陈露笑着说,她只想尽快离开当时的生活环境。
  她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因这一次的“逃离”而彻底改变。去美国前,有朋友开玩笑问陈露:“是不是准备找个高鼻子、蓝眼睛的男朋友?”她很快公布了自己的择偶标准:第一,不找外国人;第二,不找同行。谁知后来,丹尼斯的出现,把这两条完全打破了。
  “我和他第一次一同参赛是在1988年,那时我才12岁,在圣彼得堡举行的莫斯科新闻杯赛上,我获得了‘冰娃娃奖’,但那时我们并不认识。直到1992年,我和丹尼斯因同在美国参加世界明星巡回表演才认识。”
  作为1992年冬奥会双人滑项目的冠军得主,出生于俄罗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丹尼斯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骄傲的冰王子。他曾给一头短发的陈露取了个“中国男孩”的绰号,在2002年的一次巡回演出后,他与陈露的关系才出现了飞跃。
  “在演出的大巴上,我拿出一块薄荷糖,问周围的人谁要吃。没人作声,我便把糖放进自己嘴里。这时丹尼斯开口说:‘我要。’因为大家很熟,我张开嘴,开玩笑说:‘我已经放进嘴里了。’没想到,他当众回应:‘我也要!’结果,在大家善意的哄笑中,他从我的嘴里‘拿’走了薄荷糖。老实讲,我压根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丹尼斯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我的脸红成了苹果。这一吻后,我有了另外的想法:他要是成为我的男朋友也应该不错。”述说这段浪漫的经历时,陈露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漂泊异乡,想有个家
  
  是陈露主动出击,捅破了与丹尼斯之间的窗户纸。手上那枚3克拉的钻戒是陈露最好的“战利品”。
  “我从来都是一个主动的人,对丹尼斯的不温不火,我感到很别扭。一次巡回演出前,我遇到了他的教练。教练主动告诉我,他的这位徒弟心眼很好。正是这句话,促使我跟丹尼斯摊牌。”
  陈露将丹尼斯约到酒店的咖啡厅,直截了当地问:“你希望我做你的女朋友吗?”丹尼斯迟疑好一阵儿才冒出一句:“你会真的爱上我吗?”这句话让陈露心里有了底,她马上追问:“那么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丹尼斯的回答非常干脆:“当然!”
  就这样,她和丹尼斯的恋爱关系确定了,多年漂泊的陈露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想起刚去美国时没有丹尼斯的日子,陈露有很多感慨。“第一年觉得没人管了。虽然在美国也有很多朋友,但大家都在不同的城市,很难见面。记得一次发烧,我迷迷糊糊开着车去医院,到了医院后,医生说没事,打一针就好了。医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我抱着他大哭,特委屈。当时真的特别想家。”
  在美国的几年,陈露从旧金山搬到纽约,从西海岸搬到东海岸,横跨了整个美国。“这种漂泊的感觉很不好,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固定的家。但年轻人考虑第一位的肯定是事业,所以我无法有更多的选择。因为想家,那段时间我的电话费每个月要1500美元。与丹尼斯在一起之后,感觉完全不同了。他不仅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而且两个人在一起时,即便各做各的事情,只要眼角看到他的身影,我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我爱你,跟你去中国!”
  
   生性好动的陈露注定是一只候鸟。与丹尼斯一起的三年,她搬了三次家,以至于丹尼斯不无委屈地表示:“第四次搬家由我说了算。”但当第四次搬家已不可避免时,还是陈露说了算,而且这一次搬得更远——中国。
  2004年,一个期待多年的机会摆在陈露面前华润集团在深圳办了一个国际标准的滑冰场,请陈露回国办俱乐部。
  对陈露来说,能从事自己喜爱的运动,又能回到国内发展,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但她也很清楚,这对习惯了美国生活的丹尼斯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那时,他带的队员已经是全美花样滑冰的少年冠军了,来中国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一切,从零开始。不过,陈露觉得,如果放弃这次选择,很可能意味着她将永远失去回到祖国的机会。陈露决定,利用到香港三个月教学的时间,再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也给爱人一些时间,让他能够支持自己的决定。
  事情并不顺利。陈露在香港期间,有一次与丹尼斯通电话,他突然对陈露说:“露,我感觉正在失去你!”陈露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崩溃了,大哭了一场。
  香港的课程一结束,陈露马上赶回美国。一路上她有些担心,怕它回到家中已看不到丹尼斯的身影。当她推开家门时,她惊呆了。迎接她的是扑鼻的花香和丹尼斯深情的一吻。丹尼斯拍了拍陈露的肩膀,长久地凝视着爱人,说:“露,我决定跟你一起到中国去,因为我爱你,永远爱你!”就在那时,丹尼斯将一枚3克拉的钻戒戴在子陈露的手上。
  
  南国深圳,共筑爱巢
  
  2004年10月,陈露和丹尼斯将家搬到了深圳。新家在深圳香蜜湖的一处住宅区,130平方米的面积虽然不大,但对两人来说,却是心灵的家园。
  “这是我们买的第一套房子,虽然环境与美国的住所有一定差距,但感觉很亲切。格局是丹尼斯设计的,色彩的搭配则由我完成,对色彩他可一窍不通。”能够拥有一套集合两人智慧的美丽家园,陈露的得意溢于言表。
  在深圳安家后,陈露开始适应那里的生活。她说:“深圳是名副其实的年轻城市,几乎所有建筑都是新的,街上也多是年轻面孔。因为年轻,一切看上去都很有朝气。那里的生活节奏也快得惊人,这是我呆过的很多城市无法比拟的。”
  但是,这个全新的环境带给丹尼斯的除了新鲜与好奇,更多的是陌生和不适应。尽管他拿筷子的手势让陈露的很多中国朋友叹为观止,但对中餐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怎么总是吃不饱?”看着明显消瘦的丹尼斯,陈露很心疼,可俱乐部工作刚刚开始,千头万绪都等着她处理,她只能暂时“冷落”丹尼斯。
  
  新的风景,新的希望
  
  陈露说,自己加盟深圳万象城滑冰场是个缘分。
  “只有在国外生活过才能真正体会什么叫爱国情结。虽然我很早去了美国,对那里的语言和文化都相当熟悉,但内心深处我却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到国内发展。深圳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能够在亚热带建造一个滑冰场,将真的冰带入南方人的生 活,这实在是一个大胆而美妙的设计。”
  因为这份心动,陈露带着丹尼斯赶在滑冰场
  开幕前两个月来到时深圳。“虽然大家对滑冰场的前景充满信心,但能够走到哪一步谁都没底。”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让人长舒一口气,因为外界对滑冰场反应相当好。更让陈露欣慰地是,人越来越足的同时,以她名字命名的“陈露国际滑冰俱乐部”也生意红火,目前已有比较固定的学员1500余人。
  在终年高温的南方能培养出冰上人才吗?陈露笑着说:“这绝不是我个人心血来潮。冰雪运动不应只是北方人的专利,具体到花样滑这个项目,我认为它更适合南方人。南方人思维活跃,喜欢音乐与舞蹈的人也相对更多,自然对花样滑冰这个项目更容易有深刻的理解。从身材方面来说,南方的人相对更小巧玲珑,有利于在冰面完成各种各样的动作。”
  陈露说:“这种俱乐部模式在国外相当普遍,因为它不仅可以满足普通人娱乐健身的需求,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担负起培养冰上人才的责任。美国的花样滑冰能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就得益于此。”
  陈露的冰场,目前还处于培育市场的过程中,短时间内想见到效益或者成果并不现实。但是,陈露很有信心,她说:“这里的教练力量已经超过了很多北方专业队的水准。在逐步积累的基础上,完全可能培养出成功运动员。”
  在深圳,作为“陈露国际滑冰俱乐部”总监的陈露,实现了自己多年来回国从事滑冰事业的梦想。而作为俱乐部首席教练的丹尼斯则迎来了自己事业和生活的转折。
  身为欧洲人的丹尼斯是典型的家庭型丈夫,比中国的年轻男孩子要传统得多。因为要将生活和事业的重心放在中国,丹尼斯把学说中国话当作自己的第一要务。陈露笑言,自己的“老外”老公会的中国话都跟吃有关。“你好,吃了吗?”“吃好了。”“不吃了。”这些是丹尼斯平时说得最多的中国话。
  为了便于教课,丹尼斯特地学了头,手、脚等有关身体部位的词汇。一次,丹尼斯流利地在陈露面前复述这些词,陈露正惊讶地预备夸他,丹尼斯忽然来了一句:“请问,脚,是什么意思?”陈露看着爱人,哭笑不得。可爱的丹尼斯就是这样征服了“冰上女皇”的心。
  尽管很忙,但丹尼斯每天都很期待上班,看到学生一点点地进步,会让他有无穷的成就感。他希望学生有一天也能和他一样拿到世界冠军,而这个愿望也是陈露最想实现的。
  坐在冰场旁,一边回忆自己与丹尼斯的恋爱经历,一边望着正在冰场内辅导小队员的丹尼斯,陈露说,她很满足了。
  责编/王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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