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城市,我还能过上梦想中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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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语:夏天的时候我们还在聊逃离,可现在,身边的一些朋友却是不得不离开大城市了。曾经的抱负与野心,光荣与梦想,经现实的磨砺后黯淡无光。北上广淹没了你的梦想,故乡可还是你的故乡?
  你真的已经厌烦奋斗、拼搏、人生顶峰这些词了,不再想活的像个地产广告。拼死拼活一万的月薪在北上广能做什么呢?所以那天你头也不回,辞职退房准备回家待一段时间。走之前一轮一轮的朋友送别聚会,那些同龄的同事朋友们,当初每个人都叫嚣着离开格子间,离开火柴盒,离开北上广,可是真正走的人只有你一个。
  当初看那些热门辩论是选择小城房还是大城床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选了大城床。上面说的真对啊,大城市包容、自由,既容易实现梦想,又会给人希望,你立场坚定,坚决不过那种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可是这几年下来,除了衣柜里那几件名牌大衣,梦想和希望只是给了你一张回家的单程机票。
  刚回家的那几天,你心灰意冷的在想這是不是一个错误。这里孩童随地便溺,排队从来没有秩序,你似乎觉得家乡的一切都可以发给“中华土味系列”。和朋友出去玩,他们点一打国产啤酒,只有你点了马天尼;也只有你为了一颗牛油果也要跑去为数不多的进口超市;KTV里的新歌还是2015年的《中国好声音》选手比赛歌曲,你如常点了首Lana Del Ray,没有人跟着你唱。
  市区仅有的两三家星巴克成为了三线都市青年的相亲角,挤满了本市还算看得过去的男男女女,排队的时候听到后面的女生对男伴说“桃桃星冰乐好喝”,你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路过旁边的欧时力在特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抢购这个?你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走在街上,你有点恍惚,感觉像是走在贾樟柯那些衰败的,缓慢的,摇摇晃晃的小城市电影镜头里。
  你躺在沙发上,想起当时自己租房子,搬家,层层面试,挤地铁去公司打卡,中午和同事一起吃着40多块钱的午市套餐。如果你不回来,如果再熬一熬,说不定公司真的会调你去做BDManager(业务推广经理),现在的BDManager又是谁呢?突然你喉咙很干,以前的你怎么会野心勃勃地干那么多事,真是不可思议,于是你站起身,从客厅走到厨房,再走回来与餐桌迎面相撞,然后又有气无力地躺下。
  和曾经的闺蜜们聚会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是在座的唯一单身,更残酷的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她们下午3点不到就下班了。坐在那里,从腮红到包包,你注意到,她们和那些大城市的女孩也没什么区别。
  闺蜜说:“现在找代购的话什么都能买的上,我微信里什么国家的代购都有。不过最近我还是得少花点,我男朋友刚把首付交了,准备当婚房,没闲钱给我买买买了。”她说完后继续说,“我们今年九月份结婚。”
  想起当年高考比她足足高出近一半的成绩,你感到蒙头一棒,那些凌晨加班对着电脑狂灌美式的自己,穿着高跟鞋跑了一晚上看出租屋的自己,三趟地铁过去还是挤不上去的自己,这些一一闪过脑海,你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选错了。
  是不是被生活骗了?你是不是也是被那些成功学野鸡汤洗脑的年轻人之一?
  每天无事可做,你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和妈妈朋友的儿子相亲。去的时候你妈抿嘴笑一笑说:“他之前也在北京工作了四年回来,搞电脑的,你们应该有话说的。”
  你已经不想去想笑容背后的意思了。
  远远地看到他,他表情谦逊地站起来帮你拉椅子,你们自然而然地从工作聊到兴趣爱好,聊健身,聊音乐,聊电影,聊到那个曾经你引以为豪的大城市,你终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你后悔回来吗?
  他淡定地说“我觉得回来挺好的,现在一线城市都饱和了,说白了谁过去都是打工仔,拼死拼活挣钱也比不上有一套房。家乡这几年发展得很好,你看我回来这两年,凭自己也有了车也有了房,而且上班真的没那边累。年轻时闯荡,见过世面就可以了,现在父母年纪也大了,做儿女的在身边也比较方便照顾。”他真挚的语气,把你最后那一点点的不接地气给吹得灰飞烟灭。
  晚上回去,你想着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些公众号说“大城市的房价毁掉了年轻人的梦想”“北上广并不欠你什么”。赢家说的理所当然,输家寻找共情共愤,而身处潮流中的茫茫青年在众多的价值观里,抓住自己愿意相信的救命稻草,假装这样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
  北上广淹没了你的梦想,可是故乡已经不是你的故乡,他成为了周边地县青年的北上广。有人来了,有人走了,这不是大不了的事,可怕的是每个人似乎都选择了自己栖息的那片海,摇摆不定的是不是只有你?像是在深深的海里茫然飘行,迷茫的人有很多。但更可悲的是,他们大多都飘荡在其他的海域里,而不是你的这一个。
  又隔了几天,你看到你们共同喜欢那位歌手终于巡演到你的城市了。你本来想在上海看的,当时近2000的内场票价还是让你退缩了,但在这个三线城市,最好的座位才不过1000。你终于慢慢体会到这个小城市的好了,你发短信给他,问他下个月有没有空。
  他说:“下个月不行,深圳那边有个工作机会,我这周就先过去了。”
  摘自豆瓣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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