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龚琳娜:德国老公让我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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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为媒
  
  那是她第一次出名,然而不久后她就“失踪”了。她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人物已是十年后,她唱的《忐忑》视频在网上蓦然走红。龚琳娜做梦都没想到,丈夫为她写的这首无词之曲,竟会引发包括天后王菲在内的无数网友和名人的翻唱狂潮。
  今年36岁的龚琳娜出生在古城贵阳。她自幼酷爱音乐,5岁就学会了苗族飞歌、侗族大歌等。“长大要当李谷一”,这是她当时的梦想。12岁时龚琳娜第一次出国,给法国人唱贵州民歌。16岁上中国音乐学院附中,三年后进中国音乐学院学习民族声乐。1999年,龚琳娜顶着“民歌状元”的光环毕业后,在青歌赛脱颖而出,出名后各种演出邀约接踵而来。
  2002年3月,一个叫老锣的德国音乐人在北京演出。龚琳娜和女伴也来看演出。老锣安静地坐在台上,弹奏着一把巴伐利亚筝。虽然长相一般,但他的表情和动作充满了艺术气息。他沉醉在琴声里,全然忘了台下观众,还有他们的尖叫声。龚琳娜觉得这人很特别,便决定去后台拜访。
  没想到对方的汉语很棒,几次接触后,老锣高兴地对龚琳娜说,你很有实力。听完龚琳娜的歌,老锣由衷地赞叹“刚才的你,就像不加糖的咖啡,原汁原味不带任何杂质。你知道吗?这种纯天然的嗓音最迷人”也就是说,老锣完全否定了她从前的演唱路子。
  有趣的是,有一次她邀请老锣到家里做客,龚妈妈自豪地把女儿参加各种晚会的VCD拿给老锣看,不料他竟蹦出一句“我觉得好恶心”,妈妈立即傻了。龚琳娜后来不上晚会了,龚妈妈有一次还对老锣抱怨:“自从我女儿认识你,晚会也不上了,你这不是毁她吗?”老锣笑了:“事实上以往的追求是别人强加给她的,目前这种生活才是你女儿想要的。”
  从那时起,龚琳娜开始反思声乐表演和教育“千人一声,千人一面”的问题。因为歌手都把“科学的声音”、“美丽的外表”作为第一追求,却忽略了音乐本身。歌手参加比赛,总要选择难度大的、能够显示嗓音技巧的作品,渐渐地忽略作品鲜活的生命力和艺术内涵。
  
  嫁给音乐天才
  
  为了汲取民族音乐的营养,体验原生态的民族文化,这年夏天,龚琳娜回到贵州家乡,在苗族地区采风。她住在苗人的家里,半夜听到屋外诡异的叫声,同屋的男人们告诉她,是姑娘们在召唤了。龚琳娜问,自己是否可以跟着一起去,小伙子们笑着答应了。
  她终于窥见到他们是怎样“用音乐谈恋爱”的——小伙子们吹着树叶,姑娘们则唱着情歌。不仅年轻人爱唱,老太太早晨光着脚上山喂猪时也会高歌,下午放学的孩子们也会跟龚琳娜对歌,到了晚饭时间,又有饮酒歌。她不由得感叹:“对苗家人来说,唱歌就是生活,不是给别人表演。”
  2000年9月,老锣盛情邀请龚琳娜参加德国的音乐节,龚琳娜正好有空就去了。在音乐节现场,当主持人念到老锣的名字时,龚琳娜才知道,原来他是音乐节的主席!龚琳娜对老锣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在德国音乐节上,作为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受老锣的邀请,龚琳娜盛情难却高歌了一曲,表现得出奇的完美。老锣被龚琳娜的音色和气场惊动了。德国音乐节闭幕后,老锣和龚琳娜回到中国,在北京,他和龚琳娜还有几个朋友建了一个乐队,按照中国的“金、木、水、火、土”取名“五行”乐队。组建乐队后,老锣专门为龚琳娜写歌,首次合作曲目是《走生命的路》。
  其实老锣并非等闲之辈,他比龚琳娜大9岁,10岁开始学习巴伐利亚筝,1988年考入柏林音乐学院学习作曲,视音乐如生命。一次老锣无意间听到中国乐器古琴的演奏,对之产生了浓厚兴趣,1993年他到中国学习古琴。他认为发出那细小琴音的古琴是中国古代乐器的精髓。
  1997年,他两次去西藏,录制了唱片《西藏民歌》,同年在英国出版。2000年,德国每年一次最大的世界音乐比赛邀请他担任评委会主席,至今如此。同时,老锣还举办了很多场伴奏及独奏音乐会。他长期往返于中德之间,对中国文化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2002年冬天,“五行”乐队在德国巡回音乐会上产生巨大反响,龚琳娜和老锣的关系也发生了质的飞跃。虽然龚琳娜经常参加国际巡回演出,但是她的德语跟德国人根本无法交流,老锣耐心给她当翻译,还教她简单的德语发音。老锣指着自己的嘴型,“看,认真看我的嘴型,这样发音就标准了”。龚琳娜目不转睛盯着他。老锣停下来,他们四目对视,看着看着就动心了,老锣一把把龚琳娜拉过来,深情地吻下去。老锣说:“我们在一起吧。”龚琳娜感动得语无伦次,打心底认定了这个男人。
  2004年,龚琳娜和老锣在她的家乡贵州举行了婚礼,老锣的父母特地从慕尼黑赶来见证儿子的婚礼。婚礼当天,老锣的30位欧洲朋友前来道贺,将西方的浪漫元素和传统的中国婚礼相结合,整个氛围相当热闹。
  2005年,龚琳娜放弃了国内的一切,跟随老锣去了德国。他们隐居在巴伐利亚的小镇里,屋前是高山,屋后是森林,每天光着脚到森林里散步、唱歌。刚开始会胆怯,因为面对大自然,自己“气虚”,过了一段时间,练气练声,“慢慢褪掉了所有的虚荣心”,才感觉内劲在生长。
  老锣继续给她写歌,龚琳娜在国外演出时唱的歌,大多是丈夫为她量身定做的。他们经常互相唱起歌来,有时在大街上,也旁若无人地大声歌唱,路过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对疯子。
  后来老锣当了爸爸,生儿子那天,老锣几乎连眼睛都没眨过,一直守在龚琳娜的床前陪着她。
  之后,除了喂奶是龚琳娜必须做的以外,照顾孩子的活儿老锣一个人揽在身上。
  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时,老锣的育儿经验更丰富了。两个儿子也遗传了爸妈的音乐基因,很有音乐天分。一家人经常在家里围着麦克风疯狂地演唱,这一家四口完全可以办一场精彩纷呈的音乐会了,谁都可以是主角。
  
  回国发展
  
  龚琳娜在国外8年,没唱过一句外文歌,“千万不能丢中国的根”。西方人用高、中、低音来划分,而中国戏曲是按音色区分生、旦、净、末、丑,起初龚琳娜掌握不到西方人的喜好。她一上来就是中国人最喜欢的高音,听惯了室内古典乐的观众被她高亢的嗓音吓得直往后退,对此,她很快做出了调整。
  一次,龚琳娜在葡萄牙里斯本与吉他大师塞诺合作演出,唱了《圪梁梁》、《好花红》、《桃花红杏花白》等中国民歌,演唱主题曲《相思染》时,观众们都被感动了,台下掌声雷动。
  2006年,老锣即兴为龚琳娜创作了《忐忑》。该曲全长3分45秒,以笙、笛、提琴、扬琴等乐器伴奏,应用戏曲锣鼓作为唱词,融合老旦、须生、花旦等唱腔,在快节奏中来回变换,歌词深奥难懂。
  怎么形容《忐忑》呢?它是龚琳娜个人音乐会中的一个小幽默,丈夫老锣写这歌时,抱着游戏的心态,想在90分钟漫长的演唱中给观众一个震撼。
  没想到,这首歌很快在中国红了。2010年5月,龚琳娜听说《忐忑》在大学生的校内网上风传,但因为只是校园流行,她并没太在意。9月的一天,龚琳娜收到朋友的电子邮件,里面附送的链接是——“龚琳娜神人神曲”。一听,正是她那首《忐忑》。原来,通过网络大家已把《忐忑》从艺术歌曲拽回到草根,并使它成为2010年最红的网络歌曲。
  按照王菲的分析,要唱好这首通篇只有“嗯啊咦唉呦”歌词,必须把握好三个层次“一开始唠唠叨叨,疑神疑鬼后来疯疯癫癫,各种角色扮演;直至最后仰天长叹,弃世登仙!”不过,仅仅过了一天,王菲又在博客上“认输”,承认自己实在学不会《忐忑》:“眼珠子都转丢了,也没找着那忐忑劲儿,擦肩而过吧。”
  本来想回国发展的龚琳娜,乘着《忐忑》爆红的东风,于2010年10月举家回国定居,此时,她已离别祖国整整8年了。出乎意料的是,她一落地就被各种演出邀请包围,先是武汉、天津的个人作品音乐会,然后是湖南、山东台的跨年演唱会,北京台的春晚……
  《忐忑》获欧洲举办的“聆听世界音乐”最佳作品演唱大奖后,2010年12月1目,龚琳娜又带着她的这首“神曲”空降美国格莱美,现场一度爆棚,连续3周蝉联格莱美最佳音乐奖。
  谈到今天的成功,龚琳娜对丈夫充满了感激,她说老锣是个有情调、有能力、有品位的优秀男人,他给了自己在生活和事业上的幸福感,让她可以很纯粹地去追求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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