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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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课堂上,老师为我们解读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时,我在心中偷笑:这古人也太夸张了,村子里的外出人员回来,怎么会不认识?未曾想,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事真实地在我眼前再现。
  我的老家泮境,位于上杭城东面,距县城约26公里。早在中原汉人南迁时,就有多个姓氏家族渐次迁入。老一辈人还记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泮境与庐丰、横岗、茶地属同一个区,20世纪60年代初期,才设泮境公社,即如今泮境乡。乡里常住人口六七千,地域不大,从乡政府至各行政村,大约都在5里的范围之内。因此,用“泮山泮水方圆五里,境邻境戚半天工夫”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我出生在泮境村的圩上,几十年,行政区划仅仅是由当年的公社、大队和生产队,改为现在的乡、村、村民小组而已,地域上不曾有变化。我1977年12月离开家乡,转眼40年过去,今天的泮境,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类故事时常发生在我身上。
  改革开放40年以来,我们那山旮旯里所发生的变化,时时让人感受到国家的发展和人民群众的自信。那我就从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的衣、食、住、行四个方面来解读这种变化吧。
  先说“衣”的变化。我记事时,穿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孩子们身上的衣服,几乎是清一色的颜色:蓝、白、黑。其中蓝的,是中青年男人、青年妇女和孩子的颜色,老人是不能沾的。要是哪一位上年纪的人穿蓝色的衣服,马上就被人笑话为“老来风”。这“风”,在我们当地是风流的代名词。家中一旦有哪一位老人被人称为“老来风”,就意味着他的后辈男青年就得当光棍讨不到老婆了。如果有哪一位姑娘家的父母答应将女儿嫁给他,就意味着这女孩子家甚至整个家族都一并被赋予为“风流”类人家。
  白色,是年轻男女做上衣的时尚颜色,偶尔可以被用作老人的内衣褂子和婴儿包屎尿布的裙子衬底。当然,如果是60岁以上的老人逝世,那寿衣的底层必定要有一套白色的套衣。过去在我们家乡,60岁以上的人,都被称为“长寿老人”了。
  黑色,是老人和婴幼儿的“专利”,耐脏又好洗。
  至于服装的款式,是千篇一律的。男人包括年长和年幼的男性,都穿上衣对开的开襟衫。只不过,年长的是用一寸长的布扣,其他年龄段的是用扣子罢了。那裤子也是清一色的,老人穿又宽又大的6寸白色裤头的折叠裤,其他年龄穿用带子扎的“抽裤头裤”(相当于现在的简易松紧带裤子)。有皮带的裤子,似乎是屈指可数的“吃皇粮”的男人才穿的。女性,从四五岁起,就一律“大襟衫”上衣穿到老。只是裤子有所区别,年老的,也穿和男性一样又宽又大的6寸白色裤头的折叠裤,其他的都穿用带子扎的“抽裤头裤”。
  20世纪60年代中期后,供销社的柜台上才慢慢地开始摆放印花布和格子布让群众挑选。但是,这些布都要凭国家按计划和人口供应的布票才能买到。假如遇到家中要娶亲,那就得全家至少两三年不做新衣,将全部布票节省下来给新婚夫妻买布做被子、蚊帐和几套新衣。当然,不管男女老少,一年只做一套新衣,那孩子们祈盼的大年初一穿新衣的欢喜劲,难以用文字来形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生活是改革开放以前的传统。就算是缝缝补补了三年实在不能再补了的衣服,也还得认认真真地拆下来,一小块一小块地折叠捆扎好,留着做布鞋用。
  如今,不要說逢年过节,就是平日里偶尔回老家去,不管我走到哪里,看到的男女老少都是穿着一新。那青年男女的穿着打扮,比都市的青年人还时髦呢。若是在这时问人说,那打扮得那么漂亮的人是什么地方来的,或是谁家的后生在哪里娶的“新人”,那肯定又是一个“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笑话了。也就是在20年前,我回老家探亲,偶尔带几件不再想穿的衣服回去,都是家中的姊妹或邻居女性的“抢手货”。可是,现在即使带崭新的衣服回去,也有可能被人嫌款式过时了呢。
  再说说吃的变化。40年前我在家乡时,除了逢年过节餐桌上会有荤的食物,如猪牛鸡鸭肉之外,我们老家连羊肉都是有钱买不到的奇缺食物,更别说是海鲜产品。淡水鱼,得翻山越岭跑60里到县城去买。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明虾、九节虾、龙虾和各种种类繁多的贝壳类海产品,是我到福州后才听说的。当年在我们老家,要是谁家过大年煮汤能配一点点切成又细又薄、风轻轻一吹就有可能飞到天上去与嫦娥接吻的墨鱼干丝,那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足够让人在邻居们面前炫耀半年!
  平日里,一日三餐的饭桌,早晨是自制的咸菜配稀饭,午餐是干饭配咸菜,晚餐还是咸菜配点饭,而且那家家户户的饭,是限量的,谁也不能放开肚皮大吃。要想放开肚皮大吃一顿,只能是过大年的年夜饭。还有那家家户户一年四季餐桌上的菜,都似乎只有“统配”的几种,冬季是芥菜、萝卜,夏秋时节是南瓜、丝瓜和豆子。就是这几种菜,还得靠着精明的家庭主妇计划着晒些干的或腌制成咸菜,菜地里的菜接不上餐桌时,就得吃干菜或咸菜。假若谁在外出劳动带的饭包的咸菜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猪油渣,不仅立马招徕野外成群结队的蚂蚁群,还被人们美谈为是“地主老财家的富裕生活”。在我们老家,改革开放前的祖祖辈辈家中办喜事宴请最丰盛的大餐,就只有“明腐(目鱼干)焖猪肉”。
  还有那一日三餐煮饭煮菜必用的炉灶,是又高又大又费柴火的“田骨土”制成砖后砌成的炉灶,煮饭时,不仅要一个人专司柴火,而且耗费的柴火量大。烧饭煮菜不可或缺的柴火,我们称之为“樵(柴)茬(芒萁骨)”,都是上山去或砍或割来的,而且这项农活基本上都是“女性的专利”。上山“砍樵割茬”,是我们家乡女性祖祖辈辈一生为之忙碌的、不堪重负的重要农活之一。
  如今,我们老家一日三餐的吃,凡都市里有的,只要想吃,基本上都能在五日一圩的圩上买得到。几家乡村小超市里商品齐全。而且,时下大多数人的生活,一点也不比都市人逊色,一日三餐都讲究营养搭配呢。三餐烧饭煮菜的柴火,早已用液化气了,就连炉灶用具也大多配的是名牌电器和炉具,那一代代不堪重负的女性,早已从繁重的劳动生活中解放出来了。要是与邻居们拉家常,不小心问起是什么时候买了猪肉吃或上山砍柴的事,又得遭遇“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尴尬了。   “住”的变化。要是到邻居家串门,也得谨慎与他攀谈,要不也有可能出洋相。去年上半年,一次我回老家,路过一个叫“廖屋”的自然村,从公路上看过去,一幢幢外墙贴着漂亮的瓷砖、屋顶是淡枣红色的斜面琉璃瓦、三层半高且有大几百平方米的小别墅,其中有几幢由宽敞漂亮的围墙围着的,我不禁大赞美一番。来接我的弟弟告诉我说:那都是近几年外出打工挣钱的人回来自己建的新房。而且,他们家里的内部装修,从门窗到厨房炉灶、卫生间的洁具配备,都是名牌产品,就连那床上用品,大家都讲究绿色、环保……
  我问都是谁家的,弟弟一边用手指着那一幢幢的别墅,一边告诉我是什么人家。可一个个都是我不认识的年轻可畏的后生们。弟弟笑着说:“你走过去问问,人家肯定会反问你是谁,从何处来。”
  当年我离开家乡时,我们这个村庄叫“新风生产队”。连绵起伏的青山环抱着,左靠麻里头,右靠风灯冈,两座山的脚下,右面是一大片平展的粮田,左面是一片错落的梯田,中间夹带着一条从上游流下来的清澈见底的小河。这条小河的左岸,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小村庄。在这里,住着43户人。
  这个小村庄的结构是“闻”字形的,左右两侧是清一色土黄色泥墙、灰黑色瓦片盖顶、中间设厅的“厅屋组合式”老式住房。家家户户的天井将厅分为上厅和下厅。这种建筑适应南方山陵地带多雨、潮湿气候及自然地理特征。站在远处山头一眼望去,村庄与周围青山、绿水、梯田和蓝天相生相伴,好像冥冥之中感应着我们客家人崇尚自然、聚集而居、天人合一的理念和追求。这个村庄,也是当年全公社群众五天一次赶集市交易的唯一的圩。
  从圩头下来,市场的右边是一排背靠小河、结构大致相同、楼层高低差不多的土木结构的楼房。沿街前厅的房子基本都是两层,楼下的走廊户户相通,成了人们遮风挡雨或聊天的好地方。楼上基本上是一字形晒衣服的阳台,我们称之为“楼榭”,只不过各家各户互不相通。市场的左边也是一排建筑结构相同。住户相等的民房。市场的上端正好建着两座与左右两排建筑结构相似的民房,我们称之为圩头。中间是一字排开的圩架。圩头上端的左边,是一条通往外乡的大路,边上建一排的农家厕所,正好是这个村庄“闻”字上面的“点”。圩架的左右两侧分别为十几二十米宽的平地,因此家家户户打开大门,就到了圩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我走到哪里,村村都是旧貌换新颜、一派新气象。不要说全乡各个村,就连我们泮境圩,也由原来的40多户,增加到近200户。据说这新增加的住户,大多都是从全乡各村搬迁来的,甚至还有从茶地乡的牵牛岽、上坑堂和白砂镇的大拳头、勒洋堂等地迁来的。我弟弟说,就连他这一直生活在家乡的“老住户”,也说不清这泮境圩上都住着谁了。原来一排排的“厅屋组合式”老式住房早就不见了踪影,如今群众居住的全都是新建的、宽敞高大的三四层结构、室内厨房设备现代化、卫生洁具标准化、配备齐全的洋楼。家中配备的家具,全是中式的、西式的,甚至配红木家具的也大有人在。要是有空去邻居家串门,不开口便罢了,只要一开口,准又被人“笑问客从何处来”了。
  还有那“行”,更是翻天覆地。
  早前,我们泮境各村之间以及通往外界的道路,都是用鹅卵石铺就的山间羊肠小道。春雨连绵的季节,鹅卵石路面长满青苔,行走必定要十分小心,否则脚下一滑,就有可能滑倒甚至掉下路旁的山谷深渊。全乡群众一日三餐要用油盐酱醋,都得到设在泮境圩上的供销社买,更不要说求医问药和孩子们上学求知得多么艰辛。通往外界的联系方式,是全靠人力肩扛手挑加腿跑。
  我们家乡东西南北的山路我常走,大多都是我成年后为了家庭生计,挑担挣几个脚钱换油盐。东边是一条约10公里的山路,从那里可以通往茶地、太白、溪口一带。这条道,出门不到两公里,就有一条长长的“罗家山旮里”。走到那里,常常让人心惊肉跳,小时常听奶奶说,那里常有土匪出落,他们在实施抢劫时,常常从山上滚石头下来。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独自一人走的。
  往南方向的山路,也是十多公里,从那里可以通往横岗、黄潭、验田、蓝溪方向。这条道,过了凌屋村,就得爬一条长达5里、叫“风吹伞”的长坡。小时候常听长辈们说,“爬过风吹伞,筋疲力尽骨架散”。这一带,道路两旁长满特别高的茅草,每到秋季,行人几乎都得从茅草底下钻过去。当年一般情况下,凡路过这里的人,转弯时都得提前大声喊“哟……喂……”,或长长地吹一声口哨,否则极有可能与对面的行人磕头碰鼻。
  我们家乡祖祖辈辈走在这种山路上,1964年才迎来通往将军桥的“林区公路”。也就是这条林区公路,让群众在外出时,可以到将军桥“半路搭车”了。即使半路搭车,当年我来福州,得花三天的路程。第一天,步行七八公里后到这里来乘班车两三个小时到县城;第二天,从县城乘班车六七个小时到龙岩;第三天,从龙岩乘16个小时的火车才到福州。
  记得1978年春节,是我参加工作后第一次翘首以盼回老家。因我春节期间在单位值班,元宵节领导批准我补休假。买好给奶奶和弟妹们的礼物后,我等不及第二天从福州至龙岩的直达火车,就买了从福州至厦门经漳平中转回龙岩的火车站票。乘这趟车,整夜在火车上,非常辛苦。记忆中是晚上10点从福州火车站上车。当时虽然没有现在这种农民进城务工的“民工潮”,但是由于交通不太发达,加之春节期间的客流量大,因此我买到的是站票。当时年轻,管不了挤不挤的事,只要能搭上这趟火车就行了。
  好不容易我被挤上了火车,站在车厢门边不能转身。还好,我的行李不多,靠着车厢的门站着,半闭着眼睛,姑且当作休息。第二天早晨到漳平站后,改乘公共汽车到龙岩,再乘公共汽车到上杭的官将。家中弟妹们非常高兴地来接我,再步行到家就天黑了。这一次回家,从福州上火车后,一路颠簸,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在官将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的山泉水,趴下去喝个够才回家。这第一次远道回家,记忆特别深。
  如今,我回老家只需几个小时了,早饭后出发,还可以回老家吃午饭。我们老家通往县城的公路,已经变成了宽敞的四车道,原来翻山越岭的路程只要20多分钟就到了县城。由泮境圩通往各村的乡间小道也硬化成可以通小轿车的水泥路。就连圩上各家各户门前的水泥街道也于春节前“白改黑”了,大家坐在自家门前,不再是在车辆来往中尘土飞扬中受污染了。假如你有时间,随意走进农家,只要有人看家,他们必定端出热茶或米酒,热情地接待远方的来客呢。只不过“那香醇的米酒和着野菜山果,总让远方的来客醉倒”的哟。
  更可喜的是,在社会热心人士的关心下,我们家乡也建了一座忠孝文化公园。在公园的中央,设置一座八角“泮境石亭”。石亭的每一条石柱,都留下了书法艺术家们的墨宝。公园靠山脚下那条悠长的百米文化长廊里,墙面上一块块青石壁雕图文并茂地讲述着岳母刻字、孝感动天、孟尝君养士、司马光砸缸、仁谦斥藏等忠、孝、仁、义、礼、智、信、廉、潔的故事。边上千年泮境小河的岸上,浩浩荡荡矗立起24尊立体人物、文字石雕“二十四孝”。对岸也正在立“二十四忠”呢。这些二十四孝和二十四忠,让人们在耳濡目染中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风灯公园还建了一条从风灯岗到茶子岗环形的登山健身道。站在风灯岗的觊风亭,环绕360度,就能形象地观看一座世间罕见的天然莲花座。一位作家在文中描写道:“它的美是未施粉黛的纯朴,在它原味而古旧痕迹中,渗透着岁月的怀想。这里只有纯净的绿水纯净的青山,纯净得可以让你放下行囊,忘记时间。重峦叠嶂的山峦,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
  责任编辑 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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