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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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将里頭有鬼,做饭做菜也是。做长豆、四季豆,母亲从不用刀,径直崴成段,和土豆焖煮。这是夏天常吃的。老婆怀孕我下过几次厨房,也做了这个菜,不过四季豆是切的,吃起来就差些子意思。西瓜砸开,不见得比切开好吃,然而自有独特的风味。很多事真是说不清。我老觉得方糍粑比圆的好吃。粽子带角,插根筷子沾白糖吃,更见其灵巧,而粽粑憨厚,吃起来也是老实巴交的。
  北地的牛羊肉不必多说,鱼却不敢恭维。在兰州近十年,吃鱼也仅仅只吃得鱼肉,可见北人收拾鱼和收拾牛羊肉并无二致,鱼之鲜终究没有出来。这并非全是因为鱼本身,现在交通便利,鱼南北互通,存在味上的差异,多是做法的不同。我猜想,兰州做鱼,必定是将内脏掏尽,在水龙头下仔细冲洗,把什么鱼都做成了带鱼,只能吃肉,无汤可喝。即使有汤,也是分离的,汤是汤肉是肉,不融合。母亲的做法不知是不是通例,鱼从池塘上来,不能现吃,要置上一大盆清水,让鱼在水里“生”着,去土腥气。而在做时却又不必讲究干净,去了部分不宜食的内脏后,不须冲洗,直接下锅,如此才有粘稠鲜美的鱼汤。天气冷,到下一顿,这汤就是鱼冻,一吸溜冰凉沁心。鱼冻在热米饭上半融半化,也正是好时候,把这块儿分成单独的,一口扒下,饭菜俱美。
  器对食物的影响也不小。瓦罐熬粥,对粥是成全,五谷出乎土,又受火于陶土之内,可成其终始。喝瓦罐粥,味觉是圆的,郁勃待发。而其他器具,如电饭煲熬粥,入口也有圆,但葆不住,倏忽四散。炒拨拉很奇怪,出了山丹就不见。一日,在商学院附近遇着一家炒拨拉,老婆兴冲冲邀我去吃,要了羊肚羊杂,端上来,动了两三筷,老婆就吐槽。炒拨拉不能用铁锅,一定得用鏊子,起头的火几乎有表演性质,大火腾窜,滋滋冒白气,调料一撒,把火控下去,不必碗盛,鏊子旁一坐便吃。
其他文献
自古以来人们对脸就很重视。重视到什么程度呢?说了可能好多人不相信,明朝皇族见人,也是要化妆的。《茶香室续钞》援引明朝文献说:原以为皇帝的帽子,都用珠宝,但不用翠。可是也见过藩王家里有喜事,王爷头上簪花两枝的,还都是翠做的,即所谓翠花。一问内侍,才知道皇帝在后宫中也簪花。《万历野获编》的作者沈德符说,他到都城,和太监们聊天,谈到皇帝上朝前一定要在脸和脖子上扑粉,这样显得更加严肃。扑粉和严肃沾得上边吗
在吐鲁番,我看见羊吃草。以前,我并没有仔细地看过羊吃草,也不晓得它们吃的是怎么样的草。我见过马吃草、牛吃草、驴子吃草。它们总是低下头来,伸长了脖子,把嘴嗅到地面的草上,一面咬住草茎,一面沙沙地撕裂草梗,或者拔菜也似地把草连根拔起。牛、马和驴大概要一口气拔很多草,才闭上嘴巴,磨碾一阵牙齿,慢慢咀嚼,然后吞下肚子,让胃去消化和反刍。我看见牛和马吃的草,都是普通草地上的青草——那种短矮的、匍匐在地面上攀
世界各国迎接新年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尽管生活在不同的国家,大人小孩都热衷于定下新年愿望。到年底,真正能实现新年愿望的人少而又少。于是,大家在第二年又重复同样的新年愿望游戏。  热衷于新年愿望反映了我们对现有生活状态的不满意,说明我们还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新年到来之际,我们更深刻地感受到这种缺失。茫然无助之后,我们希望为生活重新找到方向。于是寄希望于新年愿望,可惜新年许下的心愿也很难改变自己的生活。
在春天,总有一部分春天  是你不及的——  她们来得过于突然,  让人手足无措于眼前的豐收。  洪水如果有翅膀就不止是一双。  慢一点,春天!  再减一点,薄一点,等一等  那个做梦的人。  总有人在做梦。  在人间,做得浅的梦  像黑夜,黑凝固  成最坚硬的固体。  入而不得其出的梦,  是另一种煤窑,陡峭,深邃;  像人人可得相见的白天,透明,稀薄,  包裹人,  其中像没有的人。  仿佛乘着
人活在世,总有喜好和癖好。一次,有个人问我,你有喜好吗?你的喜好是什么?我回答他,有啊,当然有,二三两酒,七八只虫子。我这样说,虽有些戏谑的成分,但它概括我的某种生活态度。  二三两酒,是有前提的,朋友聚会的情况下,平素一个人喝酒我是不干的。有朋友在场,在接地气的小酒馆里,把盏对坐,如穿布衫一样亲切,节奏缓徐,耳闻嘤嘤市声,彼此话语平和,肢体舒展,筋络畅通。  二三两,是一个男人起码的酒量,没有这
会英语很了不起吗?当我面对着曼彻斯特口音头大的时候,还是不免生出一点儿挫折感来。这就正如你以为学会普通话就能横行全国,却在潮州或者新疆地区发现自己好似到了外国。  想象中全欧洲都讲英语,事实上全欧洲有一半地方讲英语就不错了。真实的情况是:越是经济发达的国家,国民英语水平越高。挪威、瑞典、芬兰虽然距离英国十万八千里,但是英语却能畅通无阻,有个芬兰帅哥告诉我他会八国语言,在他们朋友圈里还算少的。听上去
不到五岁的女儿,被小朋友拿水彩笔在手上画了画。回到家,我用肥皂给女儿洗了好几遍手,也洗不掉。她发现洗不掉,有点慌了。我没好气地教训她:“下次不要再让人家在你手上画了。”“我没有让她在我手上画!”女儿说,“是她自己要画的!”也对,我换了说法:“下次‘她自己’要画在你手上,你告诉她不行!”女儿点了点头。手上的颜料,随着时间慢慢消退。过了几天,女儿跟小朋友玩,手上又是五颜六色的。  如果是在成年人的世界
我认识一个男孩,他各方面条件不差,却常年与妞无缘,所以他会定期和我开“研讨会”以求取经验。他喜欢一个姑娘,多年来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当蓝颜知己。好不容易等到姑娘空窗期,她趴在他肩膀上哭了一宿,他愣是僵坐到天亮,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恨铁不成钢:“你对姑娘不能太客气,要霸气!否则你这个蓝颜知己还要再当五百年。”他很害羞地问我:“如果我太霸气,她让我滚怎么办?”我说:“当姑娘大喊‘滚’的时候,如果
去年南方下了一場雪,雪好像也不是很大,但南方人却非常兴奋,兴奋到不仅让北方人,甚至连我这个住在长江北岸其实这些年也很难看到雪的人,都感觉到他们不可思议。  广州的一个小女孩,更是让全国人民都笑翻了天,她逢人就说她家的冰箱有个宝贝,是什么宝贝呢?拉开她家的冰箱一看,原来是一个小雪人。  我还记得视频上她那得意的笑声,笑得真魔性,连我这个不苟言笑、讨厌大惊小怪的人都差点把一口水喷到电脑上。  如果说这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最后那句看似平淡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向我,被羞辱的感觉袭上心头。那时,我应该站起来维护自己的尊严,说那不是我,可我太怂了,什么都没说。   那年,我应聘到一家活动策划公司做文案。公司不大,在一座复式楼里,员工有七八个,其中就包括两个“同”。他们每天都很忙碌的样子,老板时而温和时而暴躁,性格内向又经验不足的我,每天过得都很焦灼。   负责人事和财务的是个胖姑娘,她每天在楼上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