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为:结婚后我与老婆“师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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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完29岁生日后,佟大为在博客上写了一篇题为《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文章,其中一段话是:“已经走到二字头最后的—年,我的家属也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了我很多年。今后,除非是在片场拍戏,其他时间在外面看到与我牵手或者相拥的那个年轻女子一定是我唯一的爱人——关悦……”
  我们之间,她是扮演老师那个角色,而我则是被她耳提面命的学生。
  我在家习惯把关悦叫做关老师。把自家的太太称为老师,多少透出一股子恭顺和敬畏,但这个称呼是符合我们家的“家情”的。一是因为她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师,来北京前在长春当音乐老师,后来从北京电影学院研究生毕业后又留校任教。小学生大学生她都教,实至名归。第二个原因,在我们之间,她是扮演老师那个角色,而我则是被她耳提面命的学生。
  我俩认识时的确是师生关系,那时我的发声不大好,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关悦。虽然她不是什么声乐方面的专家,但比我还是内行很多的。她诲人不倦,而且人也特别热情,帮起别人来不遗余力。有段日子,我每晚跟她学习发声两小时,就这么慢慢熟了。而我,也就习惯了这个对她的称呼——关老师。
  关悦比较有才,属于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的尖角儿。她总有一种紧迫感。一个月下来不学点新东西,就会觉得神不守舍。
  因此,我们都拿她当搜索引擎用,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去问她,准没错。不过关悦的个性不大像老师。她是那种性格很坦率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挂在脸上,一点也没有学过教师心理学的人应有的风范。但是,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不用绞尽脑汁地去揣度琢磨,只需要看看她的脸色,就明白该怎么度过这段时光。
  关悦除了擅长那些我不擅长的事儿,那些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的事情,也还需要继续向她学习。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比较能干的男人,这与我的家庭有关。我爸是个交警,我6岁时,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身体的各种功能丧失,不能自理。每一口水、每一口食物都要靠家人喂进去。我那时就开始帮妈妈和姐姐照顾爸爸,几乎所有的家务活儿,我都拿得起放得下。
  但与关悦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关悦洁身自好,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不光是为人处事,生活上也是如此。不仅把自己归置得利利落落,对身边人的要求也十分苛刻。
  我在家洗了十多年的衣服,跟关悦好上以后,我才知道洗衣服原来还有那么多学问:颜色鲜艳的得用奥妙护色洗衣粉、素色的得用净白洗衣液、纯白的必须用洗衣皂,而且必须手洗。洗过之后,一定要用威露士浸泡一刻钟,漂干净了再晾。
  关悦决不允许自己洗的东西被阴干,她觉得那样衣物上就会缺少阳光的味道。所以她的洗衣时间都挑在阳光灿烂的一大早,把我从床上轰起来,床上的物件一把抱到水台,挽起袖子就开工。我睡眼惺忪地衔着牙刷看她大搓大洗,偶尔有肥皂泡在阳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
  关悦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不是那种一跟人握手就得一遍遍洗手的病态洁癖,她的洁癖是比较正常的、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比如她要求我内衣袜子必须每天换,两天必须洗个头,外套不能穿超过一周,指甲缝里不能藏污纳垢,不允许胡子拉碴地出现在她面前……这种微妙的管束让我觉得心里很舒服。
  我觉得关悦跟我妈是同一类女人,能干,且有一颗坚强的心。一次跟我妈谈起关悦,我妈一听我说的那些事儿马上就说她是个好女孩,让我一定好好珍惜。
  这么分分合合几次之后,我越发坚定一个信念——我是离不开关悦了。
  我也有过翻刺儿的时候。毕竟男人都有虚荣心,或者骨子里都有点大男子主义。虽然明知道关悦让我养成的那些卫生习惯是为我好,而且那么做了我也会更舒服,但老这么被耳提面命地管束着,就情不自禁有些逆反。就像一个小孩子,明知道打针吃药是为了治病,但还是会反抗。
  摩擦的缘由无奇不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比如她让我换下围巾我不乐意,或者她让我加件衣服我不搭理之类的。然后就是唇枪舌剑,并扎扎实实地闹僵起来。闹到最厉害的时候,两人都叫嚷着分手分手,然后各自转身走人,谁也不回头。
  我试过换个女朋友来淡忘关悦,但失败了。不是找不到新的女伴,而是我压根忘不了关悦。我脑子里浮现的有关关悦的场景不是什么花前月下,而是她在水台洗衣服、在家做卫生的身影。我在别人身上找不到这种让我欣赏的特质。
  所以。吵归吵,嚷嚷着分手归嚷嚷,但和关悦真的分开后,我就强烈地感到除了她,再没有适合做太太的人选了。因此,分道扬镳后,还是我主动复合。这么分分合合几次之后。我越发坚定一个信念——我是离不开关悦了,哪怕我俩将来离婚了,我估摸着我熬不过两个月,还是得去求她复婚。
  我一直都是那种比较务实的人,唯一做过一件冲动的事情,结果就成了被关悦牢牢抓住的痛脚。
  我演完《玉观音》后,手里颇有点丰厚,少年得志,打算给自己弄一套特个性特酷的房子。不幸认识了个前卫的艺术家朋友,他说你在北京买一块地,我给你设计一个房子,保证花钱不多,又非常别致。我现在还隐约记得他的方案,他说:你买四节加长的集装箱货柜。彼此衔接组成一个“口”字形的建筑,从外面看不到一扇窗户,甚至也找不到门,就像一个金属方块,所有房间的采光都从里面的天井获得。
  我当时听了,热血沸腾,到处打听买一节最长的集装箱得花多少钱。关悦知道后百般阻拦,但我已经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了。我觉得我就想要那么一所房子。
  我终于把集装箱买回来了。等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在我买的那块地上首尾相接后,我傻了——我进不去,而且水电煤气电话宽带一样也拉不过来。我最后落下的,是一个只能在航拍时看到的不知所云的玩意儿。
  我垂头丧气地去向关悦承认错误,并乖乖上缴了将来类似买房这种事情的决定权。现在冷酷和简约已经在北京蔚然成风,每次看见那种裸露着水泥墙、水泥地面。大铁罩子吊灯、黑房顶的装修方案。我就嗤之以鼻,早在好几年前我的家就已经很冷酷、很简约,非常水泥了……
  至此,关悦也认定了我小处需要她提点、大处需要她拍板。
  或许,我注定该是一个被关悦如此管束拿捏的角色。我于是买了枚戒指送给关悦当是求婚,可惜尺寸买大了,结果她此次格外宽容,拿这枚戒指做了吊坠挂在了项链上。
  关悦做的这些事情,就像一根根羽毛,轻柔地撩拨着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这年夏天我到云南拍戏,放了暑假的关悦径直去了抚顺的我家。她的能干与勤快竟像妈妈预料的一样,几天之内就像一滴水融入溪流一样,得到了我家人的认可。其间我妈妈多次给我打电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关悦的好。
  跟关悦正式同居以后,我喜欢在她入睡后打开灯一点点审视我们的屋子。我发现我以前到处散落的照片被分门别类地摆好了,放在电视柜的第三个抽屉里;厨房每一格的橱柜上面都铺了报纸;浴室里所有的洗发用品都换成了自动组合盖,以往我总是不喜欢盖瓶盖,任凭里面的物体挥发干涸……最让我意外的是,关悦还不时地给我妈寄明信片,用的是我的口气。为了保证不露馅,她在台历上打草稿,修改好了才抄写到明信片上。那本台历被收在写字台的抽屉里,我后来才看见。
  关悦还为我做了很多我没有想到或者想到了但没空去做的事情。关悦不声不响地在抚顺给我爸妈买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这样,爸爸就能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和呼吸新鲜空气了。
  2007年11月妈妈生日,她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假去抚顺,然后给妈妈安排了一次欧洲旅行,在家顶上了照顾爸爸的缺。这是爸爸出事以来妈妈第一次了无牵挂地独自出门散心。妈妈出国前,我给了她3000欧元让她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结果妈妈自己什么都没买。却在意大利花了2000欧元给关悦买回了一条水晶链子。那种疼爱发自内心,掩饰不住。
  有空的时候,我会跟关悦一起回家去看爸妈。在家时,我扶爸爸走路,关悦给爸爸喂饭。不知是否感觉到了家庭新成员的关爱,爸爸多年没有进展的身体如今略有恢复。去年春节回家,爸爸的状态令我们都很吃惊。他突然说:“大为,你能不能回抚顺,别拍戏了!”一口气讲了十几遍。
  关悦做的这些事情,就像一根根羽毛,轻柔地撩拨着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虽然她在我面前从不提起那些为我做过的事情,但我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哪怕在她偶尔板着脸训斥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我好。
  随着我的走红,关悦非但没有那种终于熬出了头的解脱和放松,反而让她自己更忙碌了。在当老师之余,她出了唱片,做了主持。还成了《神探狄仁杰3》的主演。我问她给自己找这么多事情做是为什么,她告诉我,她不能让自己落伍,做点自己有兴趣做的事情,多了解一些娱乐圈的东西,将来迟早都能用上。
  一转眼,而今,我们的师生关系已经走过十年,结婚也已满三年。如果要给一路走来的历程加上一段注解,我要说的是:俺们,是老婆也是老师,是大丈夫也是小学生——这,就是俺们家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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