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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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是不会变的?人心又究竟是什么?
  初二时的同桌是个孤单的女生。至少我这样认为,又或许,只有我这样认为。
  她不属于安静一类,但也并不聒噪。上课的时候她不想听讲也绝不会发出声响打扰别人,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偶尔我有空闲,写作业累了,她便会跟我讲讲话。
  讲话的内容很散,基本上是想到什么讲什么。我并不是一个特别会说话的人,所以大多数都只是听着。
  听的最多的是她喜欢的歌和那一年的快乐男生。
  我记得很清楚,她喜欢武艺。
  那是一个腼腆又善良可爱的男生。
  事实上我对明星向来不感兴趣,可是后来看到有关于武艺的娱乐新闻总是会瞥一两眼,然后想到她。
  她很喜欢唱歌。她对我说过,她想要去参加超女的选秀。那是她的梦想,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可是我记得,那时候我有想听的歌,她学习机里没有便自己唱给我听。她唱歌的时候很幸福,满眼里都是快乐。
  那时,班主任让她当文艺委员。
  当时她在老师那里的口碑便不太好,班主任和我谈话时提到她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说,我让她和你坐就是想让你帮帮她,那女生啊,心太野了天天就晓得谈恋爱。你能帮就帮,帮不了就拉倒,别把你带坏了,而文艺委员也仅仅是为了让她收收心。
  其实我是为她感到不甘的。但也从来不敢公然为她说话,只是在老师问我关于她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摇头说不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不是没有私心。
  在班级或许是坐我身边的缘故,她能接触最多的也是我。所以我恍惚中总有一种在这个班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了。
  学校的厕所特别远,去上厕所时都会找个人陪。她不经常去,去了也大多数是一个人。我曾经有一次站在窗户边看着她一个人慢慢走过去,然后又自己一个人跑回来。是那个时候开始产生愧疚的,连我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愧疚。
  当时有人因看她不爽而不断找借口教训她。那段时间她的脸颊带点微微的肿意。我离她最近,也看得最清楚。但我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望着,静静地听她的难过。我时常看见她流泪,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表达我的安慰。
  我无法理解那些所谓教训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我也同样不理解我自己,在那些教训她的人里面有我认为是朋友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遇人不淑。
  她有时候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讪讪地不晓得说什么好。即使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也心存愧疚。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那种懦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如果我多站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就会好一点点?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自残,直到她妈妈来教室找班主任谈话。她眼睛红红的,掀起衣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惊得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一脸的茫然……直到后来班主任找我谈话时我才晓得,她身上的伤全是她自己划的,老师说她心理有问题。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一瞬闪过。她趴在桌子上哭泣,我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她却说,没什么的,我划过很多次,这样心里舒服一点。我终于明白,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面下一直隐藏着难以言语的痛苦。
  后来,她走了。
  老师嘴里轻飘飘的“不读了”三个字压得我有点难过。然后身边换了同桌,经常就想到她不过才和我一样大。
  过了很久我翻日记的时候看到了一句“只有s听我倾诉了”蓦地想哭。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存于倾听与诉说的关系,而其实在某一程度上,我们都是对方的唯一。
  在后来的后来,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转眼到了初三,再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已经过去了的事了。再多的痕迹也会流失在时间之中。我以为我要忘记她了。然而,初三进行时我再次见到了她。没有什么比我见到她模样的表情更吃惊了。我感觉自己似乎吞了个鸡蛋卡在嗓子口。
  黄色的头发,明晃晃的,刺得眼睛发痛。她的脸上化了特别浓的妆。极厚重的一层白粉显得特别怪异。如果不细看绝对不会发现和曾经是同一个人。
  她站在窗边往里看,看到我看着她,便冲我招了招手笑了下。不知为什么,感到身体猛地一跳。我顺势望向另一边,果然在骚动着。我低眉不语,我想我知道她来做什么了。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是她要讨回的债。
  我还记得她的害怕,她的无措,她的眼泪,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她只是想遂了自己的心意。她无辜地承受了一切,凭什么不可以还回去。我其实很想告诉她,那个女生懂事了许多,那个女生对她很抱歉。我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那时候我没有说什么,现在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她在我放学后攀着我的肩一起出校门,隔天便有人提醒我,离她远点。我只记得她脚上几乎有12厘米的细长鞋跟。脑子里只有一句,她怎么变这样了?那个时候她最多不过打几个耳洞戴戒指,而现在才是真正陌生的模样。
  最后那个女生没出什么事,她其实并没有去找女生麻烦。我终究觉得她还是善良的,还是那个看《悲伤逆流成河》哭了一遍又一遍的女生。
  我没有忘记她的笑容,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并不美丽的脸无论何时总露出些许阳光的味道。那些她曾经信任的朋友到后来却一个个都成为了伤害她的人。若是我,怕是心里只余下厌恶与猜疑了吧。可她放下了。
  她其实很善良,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也很坚强,所以才可以一个人坚持到现在。她也努力过,但没有人相信。渐渐地,连她自己也不信了。
  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无论如何,我都坚信,那个素面朝天,微笑起来两只眼睛会眯成缝的才是真正的她。
  她是那个会告诉我她喜欢的武艺是个可爱的小男生的女生。她是那个喜欢听徐良的歌的女生。她是那个第一个给我听《客官不可以》然后和我一起憋着笑意的女生。
  武艺现在很好,我想,她知道。我希望她也能安好,我想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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