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空姐,上天何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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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我国高铁的飞速发展,航空业新增客机开始减少,航空从业者的薪水也不升反降。可与这一现状相矛盾的是,目前我国空中乘务专业的毕业生每年超过四万人,约95%的毕业生无法圆蓝天梦。美丽的单亲女孩李雅兰也加入了逐梦的队伍,可是,相比其他凭借自身实力和努力成为空姐的女孩,李雅兰却走错了路,最终等待她的是一条不归路……
  准空姐的震惊
  2003年,电视剧《冲上云霄》在各大电视台热播。剧中的飞行员们年轻帅气,空姐们靓丽优雅,工作体面,收入高,这让当时年仅13岁的李雅兰羡慕不已。高考那年,李雅兰不顾母亲黄欣的反对,报了空乘专业。经过一番体检、面试,李雅兰如愿收到了广州某高职院校空乘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空乘专业开销很大,每年仅学费、住宿费加起来最少要近两万元。李雅兰母亲黄欣不堪重负。
  有一次,李雅兰在隔壁寝室玩时,惊讶地发现,以前总被嘲笑“老土”的同学叶子,竟从香港买回了一大堆品牌化妆品和衣服,还拿着一个COACH手提包炫耀说:“这款是限量版的,国内要一万多元,香港才卖六千元!”一个同学将李雅兰拉出寝室,不屑地说:“最近,她总是很晚才回来,还经常夜不归宿,身上穿的戴的也越来越时尚。听人说,她每天都到夜店去陪酒,还给一个老板当情人呢!”李雅兰听了大吃一惊,说:“她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呢?”那同学不以为然,耸耸肩说:“我们每年的学费这么贵,花费又高,你以为她甘愿被我们嘲笑吗?从大一开始,她就到处打工,可赚的钱远不如花销大,最后才走上这条路的。”
  2011年,因公司受经济危机影响,黄欣的工资被缩减,每月只能拿到三千元,再也无力支撑女儿的高额消费了。而从大二开始,不断有航空公司到学校来面试选拔。李雅兰自然不甘放弃任何机会,积极为应聘做准备。
  有一次,李雅兰参加某航空公司招聘时,认识了一个名叫黄菲菲的学姐。黄菲菲参加过多次空乘选拔。交谈中,黄菲菲告诉李雅兰,每次她去航空公司应聘,除了要交不菲的报名费外,还要另外花钱打点面试官。“我连续三年参加空乘招聘,钱花了不少,可每次都铩羽而归,也许我真没有当空姐的命吧。”黄菲菲还告诉她,从应聘开始,到正式成为航空公司的乘务员,平均每人最少要花费三十万!李雅兰惊得叫了起来。
  
  难圆的蓝天梦
  晚上,李雅兰躺在宿舍里辗转难眠。三十万!到哪里凑这么多钱?可真的要就此与蓝天作别吗?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叶子。
  第二天,李雅兰就去找叶子。叶子倒也爽快,当晚就带她去了自己打工的酒吧。叶子叮嘱李雅兰,对待客人一定要客气忍让,千万不能惹客人生气。没想到当晚,李雅兰遇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个色迷迷的酒鬼。对方满嘴酒气地对李雅兰说:“只要你陪老子喝酒,再贵的酒我也买!”李雅兰觉得恶心,正准备推辞,却见一旁的叶子给她使眼色。她只好赔笑说:“大哥,我不胜酒力,怕喝醉了闹笑话……”可话没说完,就被那人拉到怀中,拿着酒杯向她嘴里灌,呛得她满脸通红。其他的人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幸好这时叶子上前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帮她解了围。
  那晚,在叶子的帮助下,李雅兰赚了三百元提成。她激动极了,请叶子到一家烧烤店吃宵夜。吃烧烤时,叶子告诉了她很多推销酒的技巧。
  从那以后,为了多赚钱,李雅兰每晚往返于各个夜场。在她看来,为了实现自己的空姐梦,这些都只是短暂的委屈。
  2012年春,李雅兰接到学校通知,让她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成都参加某航空公司的面试。李雅兰牢记黄菲菲的叮嘱,带上打工存的三万元积蓄,可到了面试现场一打听才知道,来面试的最少的也准备了五万元。
  面试结果很快出来,参加面试的十五个女孩中,只有一个来自湖南的女生被选上。李雅兰听人议论,这个湖南女生给的数目是她们当中最高的。李雅兰心里越发凉了。这样的求职就业过程完全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啊!
  2012年9月,李雅兰及班上十余名女生,在学校的安排下,来到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实习。老师告诉她们,该酒店与某航空公司对口,如果实习期间表现突出,就可以被航空公司选中并登机实习。
  老师的话如一针强心剂,让李雅兰倍加珍惜这次实习机会,每天一大早就到酒店上班,对客人耐心、周到。有一次,一个客人在离开时,不慎将钱包落在前台,李雅兰穿着高跟鞋硬是跑着将钱包送到客人手中。客人感动不已,第二天亲自到酒店道谢。
  因为这件事,李雅兰引起了一个名叫覃伟良的男子的注意。时年40岁的覃伟良是该酒店的人事经理,也是这次实习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当天下午,他当着全体员工的面表扬了李雅兰,到了下班时,还主动约她一起吃饭。
  当晚,在一家颇有情调的西餐厅,覃伟良为李雅兰点了一份牛排。看着菜单,李雅兰惊得睁大了眼:“覃总,这么贵……”覃伟良微微一笑,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员工,这是应得的。”随后,他还亲手剥了一只基围虾,递到了李雅兰面前。覃伟良的细心和体贴,令李雅兰心底一热。
  
  受辱少女走上绝路
  此后,覃伟良经常带李雅兰去高档餐厅吃饭,周末还带她去打高尔夫球,教她开车。一次饭后,覃伟良借口喝多了,要李雅兰扶自己出门。李雅兰心领神会,将他扶到酒店开了间房……
  不久后,覃伟良果然将李雅兰提拔为实习组长,还承诺,待她一毕业便安排她进入航空公司。有了覃总的承诺,李雅兰终于放心了。她搬进了覃伟良为她租下的两居室,当起了覃伟良的情人。
  2013年春节过后,各大航空公司开始招聘空乘人员。眼看临近毕业,李雅兰催促覃伟良赶紧帮她安排,可覃伟良不是说自己忙,就是说时机未到,迟迟不见动静,并且,他对李雅兰的态度也远不如以前那么热情,常常半个月才来一次她的住处,两人为此多次发生争吵。
  2013年3月,李雅兰听说航空公司准备从实习生内部招聘空姐,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打电话让覃伟良帮她活动,可覃伟良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让她自己先去报名参加面试,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精心准备的李雅兰虽然过了第一轮面试,却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了,而有个同学在面试中表现不如她,却顺利地通过了面试。下班时,李雅兰去找覃伟良,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同学正挽着覃伟良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她气愤地上前质问,覃伟良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了不起,比你优秀的人多着呢!”说罢,两人扬长而去。
  回到家,李雅兰伤心得痛哭起来,就在她心灰意冷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她将这一消息告诉覃伟良时,覃伟良却毫无表情地扔给她三千元钱,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但看你这么可怜,这钱就算给你的分手费吧。”
  无助的李雅兰不敢将怀孕的事告诉别人,只好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手术。李雅兰做完手术,疲惫地回到出租屋,却接到房东的逐客令。原来,覃伟良有了新欢后,对李雅兰再无兴趣,连房租也不愿付了。
  无奈,李雅兰只好找了个便宜的单间住下。晚上,李雅兰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只好给叶子打电话。叶子告诉她:“我已经彻底放弃了空姐梦,现在在一家酒店做大堂经理。”她还说,班上五十个女生,真正当上空姐的只有两个。其他的要么转行,要么仍在全国各地参加各航空公司的招聘面试。听到这里,一股悲凉之情涌上李雅兰的心头。
  电话中,叶子听到李雅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话也是胡言乱语,觉得不对劲,赶紧打车来到她的出租屋,却发现李雅兰躺在地板上,早已割了手腕!她的身旁,还有一封写好的遗书:“我从小就爱做梦,总是梦见自己成为空姐,在美丽的蓝天飞翔……但没有想到尽管我咬紧牙吃遍苦,却连一次上飞机实习的机会都没有。我希望其他女孩能以我为戒,不要被这个职业的美丽外表所迷惑……”
  叶子惊恐之余,赶紧拨打了110和120,可当救护车将李雅兰送到医院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2015年春节前夕,听说《冲上云霄》电影版即将上映,李雅兰的母亲黄欣不禁潸然泪下,女儿最爱看的《冲上云霄》被搬上大银幕了,可是女儿再也回不来了……(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 陈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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