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公司政治内幕 CEO与创始人的斗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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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公司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一段高层权力争斗,是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与CEO约翰·史考力两人之间发生的有趣而曲折的故事。
  
  


  鳞选新首席执行官约翰·史考力浮出水面
  
  如果你是Macintosh真正的信徒,则很可能认为约翰·史考力(1939年4月6日生)在1985年让民族英雄式的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退位时是一位很有魄力的男人。
  如果你是投资者,则很可能认为他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他引导并使苹果公司度过了那些困难的岁月,但最后他与乔布斯一样离开了苹果公司。这样说不能说完全公正,但是也不能说完全错误。史考力在苹果公司掌舵的10年,是充满承诺和热情、阴谋与背叛、复兴与成功、痛苦与讽刺的10年。
  在1977年1月,迈克·马库拉结束他早年安逸的退休生活,加入了苹果公司,他原本打算凭借他的种子资金、管理经验和业界的关系,帮助这家年轻的公司成长起来后就功成身退。
  但是,1981年3月公司权力发生了更替,马库拉不情愿地从迈克·斯科特手中接过总裁职务,乔布斯则代替马库拉担任董事会主席。马库拉受命于危难之时,不过只是暂时的。
  差点成为苹果公司CEO的人还有博比·雷·因曼(Admiral Bobby Ray Inman),1982年6月之前他任CIA副董事。但是因曼明智地得出结论:“他们需要具有营销背景的人,但是我没有这样的背景。”
  如果将硅谷比作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那么硅谷就是那些乐于改变世界的人要去的地方。
  在马库拉被推到苹果公司总裁职位上后,不久就开始物色新的首席执行官人选。乔布斯需要的是能巧妙处理问题的人而不像斯科特,董事会希望找一位有经验的主管来管理苹果公司的快速成长。苹果公司试图招募唐·埃斯特奇(Don Estridge),但没有成功,他是1981年8月12日发布IBM PC的团队负责人。
  埃斯特奇担任IBM的全球制造副总裁,每年的年薪加奖金达25万美元。为了吸引埃斯特奇跳槽,苹果公司向他提供多得多的薪水和数目可观的股票期权。不过,埃斯特奇留在了深蓝IBM,拒绝了苹果公司丰富的待遇,但是另一个候选人则抵挡不住这样丰厚待遇的诱惑。苹果公司最后相中了约翰·史考力,很受人尊敬的美国百事可乐公司总裁,百事可乐公司是百事公司生产饮料的子公司。
  劝说了18月后,1983年4月8日44岁的史考力被任命为苹果公司总裁兼CEO。史考力喜欢告诉人们,苹果公司吸引他的是不断变化的世界带给他的智力挑战,而像钱这样老套的东西对吸引他从美国的东海岸跳到西海岸所起的作用微不足道。
  为了引诱他放弃在百事可乐公司每年50万美元的职位,苹果公司给他年薪100万美元(一半是薪水,一半是奖金)、100万美元签约奖金、100万美元的离任经济安排条款、苹果公司35万股股票期权并补齐在加利福尼亚购置与他在康涅狄格所拥有的住房相当的房屋的差价。
  
  


  乔布斯干涉太多发动政变推翻史考力未果
  
  开始那段时间,史考力工作进展顺利。他正好赶上Macintosh投放市场的好时光,他与乔布斯相处非常和睦,这可不是小成就。史考力和乔布斯共同拥有这种共生的职业关系。史考力将自己视为乔布斯的营销和管理导师,而乔布斯则是史考力的技术指导。1983年和1984年这段公司发展顺利的时期,他俩是密不可分的密友,在商业报道中经常称他们为“动态二重唱”。但是好景不长。
  提出的“百事可乐挑战”非常成功使他在百事可乐公司出了名。该活动就是让消费者蒙上眼睛公开声称百事可乐与可口可乐相比自己更喜欢百事可乐。苹果公司的1984商业广告备受推崇更加强了他作为事件营销大师的名声。该商业广告片在第18届超级碗橄榄球比赛期间播出。媒体对Mac投放市场的狂热开始渐渐冷却,苹果公司又回到现实中。耗资1500万美元为期100天的广告闪电战后,Mac骤然下降到每月大致20000台。
  对于Mac接下来的大型推广活动,史考力回到他的“百事挑战”策略上,设想进行“测试驱动Macintosh”的广告宣传。史考力如此坚信Mac的卓越性能,以至于他指出苹果公司所要做的就是将计算机交到消费者的手中,他们也会喜欢它。因此,苹果公司花了超过250万美元在《新闻周刊》杂志1984年特别选刊上购买总共40页的广告。1984年11月8日,史考力向《旧金山编年史》(San Francisco Chronicle)这样评论这次广告活动:“《新闻周刊》中是否有广告插页或《新闻周刊》是否将插页放到了苹果公司的小册子中。”这期杂志最后一页插页广告启动了这次具有创新意义的“测试驱动Macintosh”促销活动。
  这次活动的方法就是任何有信用卡的人都可以到苹果公司经销商的店内,填写一些表格,就可以将Mac计算机带回家试用24小时。这是史考力到苹果公司后,再次运用他的营销手法。大约20万人参与了这次活动,大家都急切希望将新的Mac带回家用一天。甚至给《广告时代》(Advertising Age)杂志留下了深刻印象,它将“测试驱动Macintosh”提名为1984年十佳营销推广活动之一。
  苹果公司也许可以愚弄外界的人,但在Cupertino他们都意识到这次活动更像一次车祸。苹果公司的经销商都不喜欢这次活动。他们连卖给最热心的购买者的Macs计算机都不够,哪里还有计算机借出去过夜。
  年底销售高峰期,他们都怨恨繁重的文书工作。苹果公司在赌:活动的参与者会对他们的新玩意儿非常着迷,以至于会决定干脆购买而不是24小时之后将其搬回来。苹果公司赌输了,因为大多数借出的Mac计算机退回来时都有轻微的损坏。“测试驱动Macintosh”活动之后不久又推出了损失惨重的商业广告片《旅鼠》。
  苹果公司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这是公司历史上首次面临严峻的问题。过去,无论苹果公司犯下任何错误(如Apple III和Lisa)都可以被Apple II的成功给弥补上,Apple II的安装用户基数达到230万。现在情况不同了,整个行业都在经历衰退,Apple II也没有足够能力支撑整个公司。不久,苹果公司宣布历史上首次出现季度亏损,并被迫裁掉1/5的员工。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时,对于苹果公司这些意志坚强的主管人员来说有一点变得很明确:乔布斯在公司的负面作用大于正面作用。乔布斯对限制他担任Macintosh部门产品梦想家感到不满,乔布斯正以充当管理者的角色,爱管公司中他无权过问的闲事。干涉他人的事太多,很快就不受别人欢迎,这正是发生在乔布斯身上的事。1985年4月10日开始第二天还继续了几个小时的马拉松董事会会议期间,史考力威胁说如果董事会不支持他撤销乔布斯作为执行副总裁和Macintosh部门总经理的职位,他就辞职。董事会同意撤销乔布斯在公司的一切经营管理性职位,但允许他保留作为董事会主席的职位。真诚喜欢乔布斯的史考力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希望能顺利过渡。这是个错误,天大的错误。
  不到一个月后,就在史考力中国之行的前夜,产品开发副总裁吉恩-路易斯·盖斯告诫他,乔布斯计划在他出差期间推翻他的领导。史考力要到中国与中国副总理探讨在教育系统使用计算机的事情。1989年,盖斯认为:“我就是告诉史考力那些情况的人其他执行委员会成员也应该告诉他,因为我是乔布斯接触过的最后一位。史考力立即取消了他的中国之行,就在第二天即5月24日召集公司主管人员召开紧急会议。当史考力与乔布斯对质政变传言时,乔布斯以刻薄的口气回应说:“我认为你对苹果公司没有什么好处,让你经营这家公司是个错误。”
  遭受乔布斯的多次恶意抨击后,史考力让每位高级主管来选择支持他或乔布斯。一个个都站到史考力背后,乔布斯昂首阔步地走出屋外,让人哭笑不得。即使这样清楚地表示对他的支持,史考力还是打算辞职,但是经过一晚的休息后,他改变了主意。会后两天,乔布斯就鲁莽地建议让史考力担任董事会主席,而指派他自已担任总裁和首席执行官。遗憾的是,史考力并没有遵守这个游戏规则。5月31日,充满火药味的高级主管会议后,史考力签署文件撤销乔布斯所有经营性职务。为乔布斯保留有名无实的董事会主席头衔,让他在绰号为Siberia的偏远办公室负责公司的“全球思维”。乔布斯这位苹果公司的创始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栽在了史考力这位外来人手里。
  
  乔布斯报复史考力被激怒 乔被迫辞职
  
  就像斯科特将Lisa项目从他手拿走后,他曾发誓要报仇雪恨,乔布斯也开始想办法报复史考力和苹果公司。9月12日,乔布斯告诉董事会他和几位职位比较低的公司员工计划开办一家还没有命名的公司。这家公司满足高等教育的需要,他问苹果公司是否有兴趣将Macintosh软件许可给他使用。他向董事会保证他的新公司会弥补苹果公司的不足,而不是与其竞争,但是他提出来要辞去董事会主席。
  董事会拒绝接受他的辞职,请他延迟一个星期采取行动,并考虑购买新公司10%股份的可能性。9月13日星期五,也就是第二天早上7:25的会议上,乔布斯向史考力出示了一个列有5位员工的清单。他将带走这样5位员工:苏珊·巴恩斯(Susan Barnes,美国区销售和营销部高级财务主任)、乔治·克劳(George Crow,工程部经理)、丹·刘文(Dan’l Lewin,高等教育营销经理)、瑞旗·佩奇(Rich Page,苹果公司Fellow)和布达·崔柏(Bud Tribble,软件工程经理)。
  史考力被激怒了。这些员工是秘密接触过苹果公司正在进行的Big Mac项目的敏感资料(也称为3M,因为它有17英寸100万像素的显示器,1M器内存,每秒运行100万条指令,68020处理器和UNIX软件)。由于觉得乔布斯有些出格,所以高级主管人员讨论撤销乔布斯董事会主席的可能性,但是乔布斯狠狠回击他们。9月17日,乔布斯正式辞职,但是他不是平静地将他的辞职报告交给马库拉,而且还将其复印几份发给了新闻界,显然是要煽动公众的同情反应。公众确定作出了响应,但是并不是他想象的方式;发布乔布斯离职的消息使当时苹果公司股票上扬了整整一个点。
  董事会主席乔布斯的辞职信全文如下:
  亲爱的Mike:
  今天早上的报纸刊登了这样的暗示信息:苹果公司正在考虑撤销我董事会主席的职务。我不知道这些报道的来源,但是他们将误导公众,这对我不公平。
  你还记得,上周星期四的董事会会议上我说自己决定开办一家新公司,并且还提交了辞去董事会主席的报告。
  董事会拒绝接受我的辞职,还让我延缓一周。鉴于董事会对我的新公司给予的鼓励并指出苹果公司将会投资,我同意延迟一周。星期五,我告诉约翰·史考力哪些人将加入我的公司后,他证实公司愿意讨论苹果公司与我的新公司之间可能的合作领域。
  后来,表面上看,苹果公司却对我及我的公司采取了敌对的态度。因此,我坚持立即接受我的辞职申请。希望在任何必须发布的公开报告中,公司必须明确指出是我决定要辞去董事会主席的职位。
  管理层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使我感到痛心和不知所措,好像是我要与苹果公司的最高利益作对。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利益攸关,不仅因为我与苹果公司的关系,而且我还有巨额的投资在里面。
  我继续希望听到公司里有更平和的声音。公司内的一些代表说担心我会在我的新公司中使用苹果公司私有的技术。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这都是站不住脚的。如果这种担心是出于苹果公司对我的新公司的敌意,那我会减轻这种担心。
  你知道,公司最近重组后让我没事可做,我甚至不能接触常规的管理报告。我年仅30岁,仍然想作出贡献和实现更多成就。
  一起努力取得一些成就后,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你真诚的史蒂夫·保罗·乔布斯
  乔布斯的辞职并没有让苹果公司平静下来。9月23日,公司起诉乔布斯和佩奇,禁止他们使用任何公司私有信息,控告乔布斯作为董事会主席玩忽职守。这场官司比较滑稽。乔布斯辞职之前,认为他几乎没有技术技能,是一位不称职的管理者,但是他一离开,怎么突然就成了苹果公司福祉的重大威胁呢?意识到官司只会给乔布斯带来声誉,所以1986年苹果公司和乔布斯在庭外悄悄了结了此事。
  乔布斯离开公司后,史考力将苹果公司引向了其最繁荣的时期,帮助使其净销售额由1983年刚加入时的6亿美元增加到10年后的近80亿美元。在他的任期中,Mac的安装用户基数超过了1 200万。恰好在革命性的硬件(Apple Disk II驱动器)和软件(VisiCalc)首次结合时,Apple II的销售额开始下降,当1985年7月苹果公司的LaserWriter满足Aldus PageMaker的要求形成桌面排版现象时,Mac的销售额也开始猛增。吸取在可扩展Apple II的成功中的教训,史考力在1987年将Mac II投放市场时,就通过公开Mac的体系结构(乔布斯反对这样做)使Mac的销售保持强劲的势头。
  
  ·后续·
  
  盖斯接班史考力下台
  1990年9月史考力辞职,盖斯接班。尽管缺乏正规的技术背景,史考力却将自己封为苹果公司的首席技术官。苹果公司的许多工程师都轻视这种想法,认为这种做法极其傲慢。软件天才安迪·赫兹弗德认为:“他完全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人。”由于乔布斯被赶出Lisa项目后却霸占了Mac项目,所以史考力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盖斯说:“他绝对渴望在在这些产品上留名。”最终,史考力相中了苹果公司实验室的Newton项目,于是决定将其作为自己的宝贝给予支持。1992年1月拉斯维加斯举行的消费者电子展示会上,史考力支持“个人数字助手”,1993年8月3日,在Macworld博览会上发布了Newton MessagePad。
  


  回到1992年底,苹果公司比世界上任何一家供应商所卖出的计算机都要多,它是盈利最多的个人计算机公司,有超过2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不过,史考力担心不与更大的公司合并,苹果公司就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已厌倦了这种艰难的商战,打算退休,但是苹果公司董事会请他再待一段时间,帮助他将公司售出。苹果公司最高每股盈余是1992年财年度的4.33美元,但是就在次年由于激烈的价格竞争使毛利润率进一步下滑,每股盈余下跌到只有73美分。许多评论家认为史考力过于忙于玩弄政治和推广他的宝贝产品(饱受诽谤的Newton MessagePad),以至于没有有效集中推广Mac。史考力失去了董事会的信任,他的心思显然不再放在工作上。1993年6月18日,史考力辞去CEO职位,迈克尔·H·史宾特勒(时任总裁、首席营运官和董事)接替他的工作。正如1985年的乔布斯,史考力保留董事会主席的头衔,而集中精力于发现苹果公司的新业务机会并且被通知不要议论除Newton之外的任何事情。与乔布斯一样,他发现有名无实的领导职位令人讨厌,于是在两个月的假期中就开始计划退出公司的事情。
  史考力搬回到东海岸与其妻子团聚。1993年10月1日,在史考力位于康涅狄格格林威治四英亩的住所,与纽约Manhasset的Spectrum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总裁Peter Caserta进行5小时的会面。Caserta向他演示了其公司的AXCELL蜂窝式调制解调器,它与Newton配合工作。Spectrum公司所持有的专利和技术给史考力留下的印象如此美好,以至于在没有充分调查Caserta阴暗的过去的情况下,就接受了对1亿美元、38人的公司的管理权。
  10月15日,也就是苹果公司公布第4季度的收益下降97%的第二天,史考力很高兴充当了替罪羊,他辞去了作为苹果公司董事会主席的职务,领走100万美元的解雇费和一年的咨询费75万美元,并按约定购买了价值400万美元的Woodside公寓和价值200万美元的Lear 55喷气式飞机以及240万尚未获得的股票期权。总计:1000万美元。3天后,史考力宣布将加入Spectrum公司担任董事会主席和CEO,年薪100万美元,并购买1800万股股票的期权(占该公司发行在外的股票总数的20%)。这个消息震惊了商界。让大家震惊的不是他的薪酬,而是他要加入的这家公司。
  由于5月Caserta涉嫌抬高收入预测,Spectrum卷入了集体诉讼案,证券交易委员会将调查操纵股市的起诉。而且,Spectrum还采用了激进的会计做法,使其盈利比实际盈利高得多。史考力声明接受Spectrum公司的职位时,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他很聪明意识到他已牵涉其中。于是,他开始寻找机会脱身,1994年2月7日从Spectrum公司辞职。起诉Caserta要求赔偿1000万美元,声称Caserta没有告诉他SEC的调查和Spectrum公司的会计做法,企图欺骗史考力加入其公司,这样Caserta就能以飞涨的股价抛售其股票。Spectrum公司立即回击,起诉让史考力赔偿3亿美元,起诉他合同违约、管理不善和窃取商业秘密。3月,双方撤销自己的诉讼。
  尽管人们都认为史考力在商界的声誉已无可挽回地遭到了玷污,但是1994年6月24日,柯达公司新雇的董事会主席乔治·费雪(George Fisher)宣布公司将与史考力签订一个季度的合同,“担任营销顾问协助柯达制定数字影像和品牌营销战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流传盛广的是史考力曾是柯达公司的CEO和董事会主席候选人,但他却选了Spectrum。
  1995年,史考力与其兄弟亚瑟(Arthur)和大卫(David)在纽约组建了一家私人投资和战略咨询公司。Sculley Brothers LL将其自己视为“新业务催化剂”公司,主要集中于金融服务、通信和媒体/娱乐业。其早年的投资之一就是Live Picture,这是一家私有的互联网图像软件发行商,位于加利福尼亚的Sequel。他并不满足于作被动的投资,1995年2月,史考力被任命担任Live Picture公司的CEO。最后,他放弃了CEO的职位,但一直保留董事会主席的职位,直到1999年该公司破产前一个月(更多内容参阅: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苹果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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