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消费与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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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文章利用中国29个省、直辖市、自治区1999~2007年的面板数据,运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中国城镇居民家庭和农村居民家庭教育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城镇居民家庭和农村居民家庭教育消费支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能够拉动经济增长。
  关键词:教育消费;经济增长;面板数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了重大成就,居民收入持续提高。但是近些年来,受到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尤其是2008年的美国次贷危机,我国经济由于对外贸易依存度达到了60%,受到了巨大冲击。表面上看,我国GDP仍有很大提升空间,因为国内需求还尚未充分激活,未来通过扩大国内消费来刺激经济发展的潜力还很大。于是人们呼吁要刺激消费,拉动内需,以带动生产发展和经济增长。与此同时,人们发现,国人的消费观念正在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是在为自己和子女的教育而存款,让子女受到比较好的、哪怕花钱多的教育正在成为新的社会时尚。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2005年社会蓝皮书》中的调查显示,子女教育费用在居民总消费中排在第一位,超过养老和住房…。教育消费正在成为"住房、信息产品、旅游和文化消费"之外的第四大消费热点。基于这种情况,国内不少专家和学者提出了"以教育拉动消费经济增长"的主张。尽管人们对教育消费能否拉动经济增长和在多大程度上拉动经济增长持有不同的看法,但客观上教育消费可在一定程度上,至少在短期内是可以刺激和拉动内需,从而促进经济增长。本文基于这些问题,选取1999年到2007年的除西藏和青海以外的29个省市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从居民的角度比较分析各省的教育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影响,并提出相关建议。
  一、教育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
  (一)教育消费的定义
  教育消费已经成为一个新的名词。教育成为家庭消费重头时下,知识经济的革命导致普通百姓的消费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教育消费已成为一个家庭培养孩子的必要支出。这如同买东西要交钱一样,在得到教育的同时,也需要投入资金,而且每个家庭已经把教育看作家庭的首要投资项目,来优先保证和安排。
  从教育消费的对象和形式来说,可以把教育消费分为广义的教育消费和狭义的教育消费。希斌先生曾就此作过论述:"广义的教育消费的消费者包括国家、个人或家庭、企业等用人部门。狭义的教育消费仅指个人或家庭接受各级各类教育,消耗教育部门及与教育密切相关部门(如饮食、交通、住宅等)提供的各种服务,从而满足其知识、技能、能力增长需要的行为和过程。本文所指的教育消费即是这种狭义的教育消费。
  在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我们可以给教育消费一个一般性的定义,即教育消费是为了获取识与技能,受教育者本身与家庭用于教育方面的各种货币支出。教育消费不仅是一种消费,还是一种人力资本投资。
  (二)教育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作用
  1.教育消费具有一种稳定性。由于教育对每个家庭的价格都是一样的,不管家庭收入多少,获得同等的教育所付出的成本几乎是没差别的,所不同的只是教育消费支出在各个家庭可支配收入中所占的比重。下面两个图以城镇的数据为例,图1反映城镇居民家庭1999~2007年间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的文化娱乐教育支出的绝对数值,由图可以看出该数值是逐年增加的。图2反映文化教育娱乐、食品、住房在总消费支出中所占的比重,从图中可以看到教育文化娱乐的比重保持着稳中有升的趋势。在中国有一种共识就是:再苦不能苦孩子。所以即使家庭收入受到了很多的影响,教育支出也是不会明显缩减的。因此,在国内需求严重不足的时候,教育消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拉动经济的发展。
  图2
  2.教育通过增加劳动者具备的科学技术知识,提高劳动者的技术熟练程度以及经营管理能力。丰富的自然资源,各种生产工具,只有通过一定素质的劳动者的劳动才能发挥作用。随着生产中的使用设备的复杂程度的增加,以及新技术在生产中的应用。劳动素质高的国家和地区,可在一定程度上客服自然资源的不足或其它经济条件的缺陷,加速经济增长的过程。因此,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长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与教育发展的水平,可以说,今天的教育水平决定着明天的科学技术水平,也决定了后天的经济发展水平。
  3.教育既是一种消费也是一种生产。要使劳动者获得一定劳动技能和技巧,就要进行一定的教育,就必须支出抚育子女的费用,从这个角度看,教育是一种消费,但是这种消费又是潜在的生产,消费了教育费用,换取的是劳动者智力和体力的发展,而劳动者体力与智力的恢复与发展,是社会再生产的必要条件。通教育,劳动者掌握了更多的知识和技能,这是一种知识形态的生产力。
  4.教育消费具有极大的外溢作用。溢出效应最初是指教育所产生的收益不仅可以受教育者所得,而且整个社会也会因为教育的发而得到好处。教育消费的扩张,增加了教育投入,扩大教育招生规模,加速了整个教育事业的发展。同时,教育消费的扩张还将带动一系列相关产业的发展,如教学仪器设备的需求将促进制造业和信息产业的发展;教学用房、师生住房的建设可带动建筑、装修等行业;教育教学活动可带动文化、体育行业的繁荣。由此,教育消费有可能带动整个社会经济,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二、实证分析
  由于中国样本数据的时间较短,另外各省份的情况也千差万别,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方法可将时间序列和截面分析结合起来,将那些因省份而异且不可观测的因素控制住,尽量减少结果的偏误,而且面板数据可以扩大样本容量,使评价模型更加可靠,回归结果更加稳定。
  (一)变量选取
  1.各地GDP。用gdp表示,反映各地经济发展水平,它作为模型的一个被解释变量。由于本文是为了说明教育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是否明显,并且各个省份是否有差异,所以选取各地GDP作为解释变量
  2.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的教育支出,用city来表示,由于统计年鉴中没有单独统计农村消费支出中的教育支出,本文中用教育文化娱乐服务的支出数据进行代替,因为本文的模型在于解释各省的教育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差异,并不在于确切计算影响程度,所以用教育文化娱乐服务的支出进行代替不会影响结论。
  3.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的教育支出,用country来表示,同样也用教育文化娱乐服务的支出进行代替。
  (二)数据的说明
  由于西藏和青海的数据缺失值比较多,因此本文选取除西藏和青海的中国29个省市进行分析。本文的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1998~2007年的数据,对各地GDP用以1998年为基期的GDP指数进行平减。为了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对各省各年的城镇居民家庭和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教育文化娱乐服务的支出以各省各年的消费价格指数进行平减,由于统计年鉴中各地区的消费价格指数是环比指数,所以先将其转化为1998年为基期的定基指数后再进行平减。最后,为了消除可能产生的异方差的影响,本文分别对各地GDP,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的教育支出和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中的教育支出数据取对数。
  (三)面板单位根检验
  在进行面板数据回归分析之前,为了避免虚假回归,首先要进行面板的单位根检验。考虑到各检验方法本身的局限性,为了避免对检验结果带来负面影响,本文同时采用LLC、IPS、Fisher-ADF、Fisher-PP四种方法,以便进行比较和验证。LLC为相同单位根情形下的单位根检验,原假设为时间序列或者截面数据中的各个截面序列均具有一个相同单位根。而IPS、Fisher-ADF、Fisher-PP三种方法是面包数据的不同截面分别进行单位根检验,其最终的检验在综合了各个截面的检验结果上,构造成统计量,对整个时间序列或者截面数据是否含有单位根作出判断。下表列出了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的结果。
  由上表可知,对于lngdp,四种方法均表明存在单位根,而lngdp的差分变量△lngdp,四种方法均拒绝原假设,即不含有单位根,表明差分后平稳,因此lngdp是一阶单整的。对于city,LLC检验拒绝存在共同单位根的原假设,IPS 、Fisher-ADF和Fisher-PP检验接受存在不同单位根的原假设,而city的差分序列△city均拒绝存在不同单位根的原假设,即△city是平稳的,city是一阶单整的。对于Country ,同样只有LLC检验表明不存在共同的单位根,其它的3种方法的检验结果都表明是不平稳的,而△country用上述四种方法检验都表示它是平稳的,所以Country也是一阶单整的。
  由于Lngdp 、city和country序列都是一阶单整的,所以具有存在协整关系的可能,符合面板建模的前提。
  (四)协整检验
  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分为两为两大类,一类是建立在Engle-Granger 二步法检验基础上的面板协整检验,具体方法主要有Pedroni检验和Kao检验;另一类是建立在Johansen协整检验基础上的面板协整检验。本文用Pedroni和Kao提出的方法对lngdp、city和country的协整关系进行检验。考虑到本文数据的小样本性质,在Pedroni检验中只使用Panel ADF和Group ADF统计量。
  从检验的结果我们可以看出我国29个省市的lngdp、city和country三个序列之间存在显著的协整关系,可以直接进行回归分析,不存在伪回归。
  (五)面板协整方程估计
  为了辨别面板回归模型的具体形式,需要进行模型设定检验。面板数据的模型分为固定影响模型和随机影响模型,由于本文中进行各省比较分析时,数据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省份,而且只需要对样本进行分析,所以使用固定影响模型是合理的。由于本文数据的时间长度相对应截面不是足够长,无法直接估计随机效应变系数模型,也就无法计算Hans-man检验的统计量,所以根据经验的做法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另外,本文的目的是要具体分析各省的教育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所以选择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
  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如下:
   Ingdpit=€%Z+Incity€%[1i+Incountry€%[2i+€%^it
  (i=1,2,……29,t=1,2,……9)
  其拟合结果如表3
   (六)结果分析
  由回归结果知,该模型调整后的可绝系数达到了0.995614,拟合效果非常好,大多数省份的回归系数不能通过10%的显著水平的检验。即使是通过检验的省份的回归系数的差异也是非常大的,也就是说每个省份的教育消费支出对当地经济的影响是有差异的。
  从全国范围看,教育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有积极的影响。从城镇来看,虽然北京、河北、山西、黑龙江、江苏、山东、云南、陕西的回归系数为负值,但都无法通过10%的显著水平的检验,这与我们的预期是相同的,教育消费支出不可能肯阻碍经济的发展,其它省份的回归系数都是正值,至于有些省份的回归系数不能通过检验,可能是因为我们选取的数据的时间跨度太短,因为教育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可能需要一个很长的时期才能体现出来,毕竟教育的投入不是马上能见效的。另外由于政府投资的不足,高等教育收费水平过高,远远超越了居民的承受能力。这对扩大整体国内需求会产生负面影响:过高的收费导致居民会压缩其它方面的消费从而产生挤出效应,我国经济体制改革还没有进入成熟期,人们对预期收入的判断也不明确,这样就会压缩当期消费。从各个回归系数的值来看,四川省的弹性系数最大,而且是显著的,为0.459272,即四川省城镇居民教育支出每增加1%,当地GDP值增加0.459272%。从农村来看,天津、河北、福建、湖南、广东、广西、重庆、四川、陕西、甘肃的回归系数为负值,也都无法通过10%的显著水平的检验,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的省份中,山东省的回归系数最大,达到了0.634476,也就是说,山东省的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每增加1%,GDP可以增加0.634476%。
  对于同一地区来说,城镇和农村居民的教育消费支出的对经济的影响也是有差异的,比如对于两个回归系数都通过检验的新疆,城镇居民教育消费支出的回归系数为0.188438,而农村居民教育消费支出的回归系数为0.560388,显然,农村教育消费支出对当地经济的影响要大于城镇教育消费支出的影响,至于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新疆本来经济发展水平比较落后,居民可支配收入比较低,农民的收入尤其抵,农民除了必需的食品支出以外,大部分都用于教育支出,教育支出在农民的可支配收入中所占的比重较大,这对于改变当地的落后状况,培养大量的人才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从长期来看,新疆农村教育支出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是很明显的。
  三、结论与建议
  1.教育作为一项公共消费,不能把它完全的市场化。鉴于人力素质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我国的政策和法律明确规定把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当作个人的基本权利,因而政府的公共财政支出成为教育经费的主要来源。而居民个人的教育消费只能作为国家教育经费之外的一种补充,而且只能局限在高等教育和各种职业培训中,从上面的回归模型分析中也可以看到教育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显著。所以政府不管是从发展经济的角度还是提高公民素质的角度都不能把教育寄希望于居民的教育消费,而是要加大教育投资的力度。
  2.由于除义务教育外的高等教育和各种职业培训的费用居民承担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国家要严格控制它的价格,否则会严重阻碍居民的当期消费,影响国民的素质、一般来说,居民对教育的消费是通过储蓄的方式进行的,有数据显示:我国居民储蓄的10%准备用于教育消费,甚至高于准备用于购房的7%,成为储蓄的主要目的。一旦教育的成本比较高,居民把大量资金存于银行,当期的消费能力就会大大降低,这样的话教育不仅没有促进经济的发展,反而在短期内造成内需不足,想通过教育消费来拉动经济增长的想法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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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李文静(1985-),女,湖北孝感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统计与数学学院2008级统计学专业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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