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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五是当地人做礼拜的日子,也是时里最热闹的巴扎(集市)天。这天,散居在外的克里雅人会搭乘各种交通工具赶到村里。村里的商店平时不怎么开门,那天也都开门迎客。在贴满流行明星海报的理发屋里,两名小伙子在排队刮胡子
达里雅博依与于田县相距240公里,要沿着克里雅河边的沙漠和芦苇荡穿行。这是考验技术和胆量的冒险,好在有热杰普、艾力、图达洪三兄弟和一些年轻人,凭借着无畏和勇敢,驾驶着环塔拉力赛淘汰的旧车和各种老掉牙的进口越野车顽强地前行,用了12个小时终于走完这段艰辛的道路。
骑了17天的毛驴
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里,克里雅河即将消失的地方,被称作达里雅博依。这里的居民沿河游牧,离群索居,而且恋土难移,被人们称作沙漠里的“原始部落”。
达里雅博依人的来历,一种说法是西藏阿里古格王朝的后裔,为逃避战乱翻越昆仑山进入了这片绿洲;另一种说法是他们就是这里的沙漠土著民族;第三种说法则是达里雅博依人是两千年前神秘消失的古楼兰人的一支。
1896年1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沿塔里木盆地的克里雅河追寻到沙漠的尽头。他想知道,那最后的几滴水挣扎到哪里为止。但他突然发现,这里有成群的野骆驼在奔跑。也是大批野猪的乐园,更出乎意料的是,竟有一个牧民群落在这里生息着。
半个世纪后,1959年,人民政府派人找到这群隔绝于世的维吾尔人,并为他们建立了达里雅博依村。不幸的是,后来,他们再次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1981年,于田县畜牧局局长巴克图地和县城的一名医生、一个教员、一个公社代销员,以及负责生活的干部,第一次去达里雅博依。骑了整整17天毛驴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达里雅博依村。当地村落里所有的人都来看望他们。“这村子连一个馍馍都没有。”最后他们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核桃、葡萄都给了村民们,然后又骑着骆驼。没日没夜地走了16天回去。
回到于田,巴克图地赶紧向领导汇报大河沿的情况,书记带领大家开始修路。81个20-40岁的青壮年,经过了87天的大战,终于在沙漠里修筑了一条勉强能行车的简易土路。刚开始没有司机敢去,巴克图地先让自己12岁的大儿子热杰普跟车,为车子一路加水。最终,两架拖拉机、21只骆驼、31只毛驴,经过7天的艰难跋涉,给达里雅博依的村民送去了面粉和衣服。
麦才地是乡里电视转播站唯一的工作人员,不过因为村里的用电不稳定,他的工作也是断断续续的。村里的用电一直是个大问题,外面援建的光伏电站无法工作,乡里买来的发电机也坏了。村里没人会修,厂家的工程师从乌鲁木齐费劲跑来一看,发现原来只是简单的问题
买买提·肉孜是学校的语文老师,从乌鲁木齐职业中学毕业后回到家乡。买买提在职中学的是体育,但学校语文老师不够,他的汉语比较好,就来给孩子们教语文。买买提用并不很标准的汉语朗读一遍后,孩子们跟着念出来的完全变调了,“等到第二天回来,学生还是一句都不会。”和县城的孩子相比,这里孩子的汉语只会一句“你好”
哈丝亚提的女儿是在自家炕上接生的,才出生8天,她家有辆车在于田县和乡里之间跑运输,生活条件相对较好,平常能吃到于田带过来的蔬菜,已经不用过以前那种顿顿都吃在沙子和灰烬里闷熟的“阔麦琪”(馕饼)的日子了
买提吐迪在村子收购野生大芸和羊皮,然后装车运到于田县,以每公斤30-40元的价格卖掉。大芸被称作“沙漠人參”,因为沙漠地区生态脆弱,在新疆别处是不允许挖大芸的,只有在这里被特许。虽然大芸给当地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但大家还是觉得“挖大芸没有放羊好”
去于田县的路上,趁车子检修,学生们踢毽子舒缓腿脚。2017年,村子被列入拟创建的4A级景区名录。今年,这里的人们和学校、卫生院等也开始陆续迁往距于田县92公里的新区,以后只会留一小部分放羊的人住。克里雅河的流量正逐年减少,未来甚至可能会干涸,“我喜欢这里的风景,我想回来,但是其实已经回不来了。”村里考上新疆财经大学的库瓦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