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导人待客之礼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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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2月初,英国首相卡梅伦、美国副总统拜登前后脚来到了中国。这不是二人首次访华,卡梅伦曾于2010年首次访华,拜登曾于2011年首次访华。卡梅伦此前接待过达赖,被中方“冰冻”;拜登访华前,第一站先到日本,中日双方正就防空识别区产生摩擦。
  外交无小事,小事现端倪,深谙交友之道的中国,将如何接待外国重要领导来访?迎来送往之间,在诸多细节之处,都可能找到中国对两国关系的不同定位和思考。
  迎客之道:专机护航显礼遇 机场迎客有玄机
  中国对来访国家政要是何态度?当来访者刚刚进入中国领土,还没着地,就已经能找到这方面的信号了。
  2013年5月22日,李克强出访巴基斯坦,中国的“铁哥们”在总理专机落地之前,就给予了超规格的待遇。按照国际惯例,一国元首专机进入他国访问,受访国多会派出2架战机为来访客人保驾护航。
  但在当日,巴基斯坦空军一下子就出动了6架中国产枭龙战机全程护航。第一次以总理身份来访的李克强,还未落地,就已经感受到“巴铁”的兄弟情义。
  中国也曾用护航战机数量来彰显礼遇。1961年秋,印尼总统苏加诺访华时,中方就一次派出8架战斗机进行护航。而更能彰显礼遇的莫过于开放领空,让来访国战机为自己国家元首全程护航。
  而如此礼遇,在中国外交史上似乎仅此一例。2001年布什赴上海参加APEC会议时,中国破例允许美国战机全程护送“空军一号”,直接进入中国领空,在执行完护送任务后返航。
  落地之后,朋友走到家门口,谁出门迎接又有学问。毛泽东时代,因为外国朋友不多,每当外国元首来访,都是国家主席和总理到机场迎接,而且还有动辄数公里长的欢迎队伍。后来变为正部级官员到机场迎接。
  而今,外交部副部长到机场迎接来华元首已成为惯例。但是也有特殊情形,为了彰显对来访国家元首的特别重视,中方会派出更高级别的官员接机。
  2013年4月,法国总统奥朗德首次访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就亲自到机场迎接。2009年奥巴马上任后第一次来到中国,时任国家副主席的习近平亲率三军仪仗队到机场欢迎,首都机场甚至为奥巴马升起了美国国旗,气派的迎接仪式让奥巴马春风得意,“幸福得跟花儿一样”。
  而同样是首次访问,时任日本首相野田在2011年的访华,跟奥巴马相比,却着实逊色不少,中方当时派出的机场迎接人员为外交部两名部长助理(部长助理为司局级,享副部级待遇),其中是否有何含义,耐人寻味。
  以今次卡梅伦以首相身份访华来看,虽不是首次,却是十八大后中国新领导集体形成后的第一次。根据新华社的官方报道,中方对卡梅伦的接待并未有何特别,属于常规处理,接待美国副总统拜登亦是如此。在机场迎接这个环节,中方只派了一名外交部副部长(分别是谢杭生、张业遂)到机场迎接。
  待客之道:不是谁都能吃上国宴
  把客人们迎进门,按照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就该请上炕头,设宴款待了。按常识判断,接待首脑来访都得国宴伺候。
  虽然只有“三菜一汤”,不见燕窝、鱼翅,但能吃上中国的国宴却是非常之难,所以国宴是中国领导人给来访外宾的最高礼遇之一。查询新华社的报道,此次卡梅伦、拜登访华,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
  据查阅,2013年4月和6月,习近平曾分别为来访的法国总统奥朗德和韩国总统朴槿惠举行过国宴,其间还邀请了众多体育界和文艺界明星。
  而2013年来访的马其顿、委内瑞拉、乌拉圭等国家首脑,却均未见习近平国宴款待的媒体报道。2013年10月,俄罗斯、蒙古和印度的总理一起来访,习近平为此再次举行国宴,印媒为此还感叹“这是历任印度总理访华时罕有的礼遇”。
  法国美食家布里耶-沙瓦朗说:“餐桌上,看的到政治的精髓。”此语用来形容中国的国宴再贴切不过了。国宴就是政治——在哪吃?上什么菜?什么人出席?什么规格?中国领导人借助宴会的餐桌隐晦地向对方传递着自己缜密心思。
  1957年前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来访,这位在中国外交史上并非有特别地位的来宾,受到的却是前无古人,后也再无来者的款待。
  毛泽东在中南海内亲自设宴,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林彪、邓小平、彭真等中央领导人几乎全部出席。宴会突破了周恩来定下的“四菜一汤”规矩,燕窝、鱼翅也端上了餐桌。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赫鲁晓夫作为最高领导人到华三次,都没有受到过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在中苏关系恶化期间,他就多次抱怨:“(访华时)从来就没有谁来陪我吃饭。”甚至认为,中国对伏罗希洛夫的高规格接待,就是故意要贬低他的。
  中国为何如此高规格接待伏罗希洛夫?当时苏共二十大召开后,赫鲁晓夫对斯大林的批判引发全球社会主义阵营激烈震荡,中国举行这场高规格宴会,真正目的则是想借此高调宣称中苏友谊的稳固性,让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稳住阵脚。
  在1972年尼克松访华之时,国宴的学问更是被中国人发挥到了极致。为了满足美国人爱吃海鲜的习惯,国务院直接下令捕捉黄海野生鮑鱼,大连一潜水队冒-20℃严寒和被鲨鱼袭击的危险,经历上百次深海捕捞才完成任务。
  之后他们把捞出的鲍鱼交给了前来收货的军舰,鲍鱼乘坐专机运抵北京。在随后的宴会上,当主人跟宾客尼克松讲起这段奇事,后者感动不已。
  20世纪60年代,中国外交关系偏向第三世界国家,一批穷国纷纷向经济困难,却又慷慨的中国伸出饭碗。
  据一位外交官回忆,某次来访的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又向中国提出不切实际的援助要求,周恩来说无法完全满足后,双方僵持不下。
  第二天周恩来即指示带阿代表到大寨访问,并命令只以小米粥、玉米及几个简单素菜、一个荤菜待客。
  之后,周恩来对阿代表说:“你看中国目前的情况比较艰苦,我们多送给你阿尔巴尼亚1吨米,我们就要勒紧自己的裤带。”之后,阿方只好降低要价。   在饭桌上搞定谈判桌上搞不定的问题。中國的国宴之上,觥筹交错之间,有太多可供解读的意味。
  为客人找点事做:能在党校演讲,意义非凡
  茶足饭饱之后,主人总要带来访的客人在家里四处转转。外国领导人在与中国领导人完成一系列会谈之后,如果逗留时间较长,两方会协商为来访政要安排各种活动,而此中也颇有学问。朴槿惠首次访华时既在清华大学秀了汉语,更访问了“习近平的政治故乡”陕西,其中含义颇为丰富。
  而10月份来访的梅德韦杰夫和辛格,中方就分别为两位总理安排了不同的活动。
  梅德韦杰夫的活动多指向民间。他在跟中国网友互动之后,访问安徽,并与中国科技大学师生交流。而辛格的活动则停留在政府高层,在与中国领导人进行深度会谈后,在中央党校发表演讲。
  两个人在华活动的不同侧重自有深意所在。有分析称,中俄两国关系一直存在“官方热,民间冷”的问题,因而梅德韦杰夫的网上对话能够拉近两国民众间的距离。而中印两国官方和民间两个层面都存在不和谐因素,因而先在官方层面打通关系更为迫切。
  在官方安排的活动中,辛格的行踪更引人关注。能在中央党校,这个中共高层官员的摇篮演讲,这被当做是中国给予辛格的“极为少有的礼遇”。
  “外国领导人来华演讲一般都是在高校,这次安排辛格到中央党校这样一个特殊机构进行演讲,确实是一种特殊的礼遇。”
  再观卡梅伦此次访华,由于英国对达赖的态度,中英关系存疑,卡梅伦此次访华也被认为是推迟了很久。为造势,卡梅伦来访前开通了新浪微博,为自己在民间塑造亲切友好的形象。此次卡梅伦身负“经贸任务”而来,推动中欧贸易发展,其中重点之一即引进中国投资帮助英国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其中高铁是重要考察项目。因此在北京活动结束的第二天,就来到了杭州,并在浙江大学发表演讲,然后从杭州乘“高铁”前往上海,在上海与李书福、马云和陆兆禧见面密谈。然而,卡梅伦的种种卖力,英国媒体并不买账,英国《金融时报》评价英国“把能卖的全卖了”,已经“屈服”和“彻底投降了”。
  拜登访华,是应国家副主席李源潮的邀请,主要谈中美关系,除中国外,拜登的亚洲行还包括日本、韩国。关于防空识别区的问题,据《环球时报》的综合报道,拜登与习近平单独会谈了两个小时,仅有翻译陪同,远远超过原定的45分钟。虽然具体对话内容并未公开,但据悉双方在防空识别区问题上存在很大分歧。美联社报道说,拜登出来后表情暗淡,情绪低落。
  外交无小事,尤其是当他国最高领导人来访,两国间走得最近的时候。如何在尽地主之谊的同时,将中国的意见说进对方的耳朵,殊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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