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撑伞及其他(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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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撑伞:捉迷藏


  为一场演讲准备讲义
  觉得应该加上
  两张脸书当红图片
  狗狗回頭与黑人问好
  明明每天都看到
  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雨天撑伞:妙方


  有时候伞会忘在捷运
  有时候伞会忘在客户那里
  有时候伞会忘在公家机关
  所以最好的办法
  是把伞忘在家里

雨天撑伞:开示


  梦里那人在悠闲的下午
  跟我说诗的美感
  然后告诉我
  我不是那个路线

雨天撑伞:使命感


  你花一辈子的时间
  跟他在一起
  以为可以把他修好

虫色


  毕业旅行的时候
  你和他做了班服
  虫色的
  那是一个谜
  只属于少数人
  关于虫色

白色


  这间屋子
  白天很吵
  晚上很吵
  外墙漆成白色的
  很喧哗的白色

猫色


  柜子是猫色的
  电脑是猫色的
  床是猫色的
  桌脚是猫色的
  全都是猫色的
  猫奴
  家无立锥之地

团圆


  入冬以后这街
  偶尔下雨风
  是冷的
  钻进骨子里
  走在骑楼里常常遇到挡路的货品
  开伞绕开
  收伞
  手里几包干货可能淋湿了
  有几样泡茶的花在包里
  其实不能再逛了
  会来不及炖鸡汤
  再一样就好
  再一样就好
  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美发沙龙之必要


  每天烦恼都长一点
  每天欲望都长一点
  整理的时间越来越久
  最后无法梳理
  纠结乱翘
  你时常把生命交在
  理发师的手里
  不曾犹豫
  不能不去
  剪头发是古老的秘仪
  洁净的隐喻
其他文献
一  永明跟他爸爸一样,有一个大鼻头,他朋友力明、建其和金跃经常拿它开玩笑。  开玩笑是因为大家觉得这个大鼻头丑。力明说:“我真想拿把刀给它削一削。”力明自己长着一个小鼻头。一天,吃完中饭,力明躺在藤椅上休息,顺手拿起一本没了封面的杂志。随便一翻,翻得一行字。这行字的意思是鼻头大下面的家伙也大。力明摸摸自己的鼻頭,再捏捏自己的裆部,突然想到永明有一个大鼻头。力明把这页纸撕下来,把那句话用钢笔框出来
我念经济学,一直以为市场上的价格,某种程度反映该货品的价值,亦即消费者愿意付出多少成本购买该货品。  那么,不知是我们对舶来品趋之若鹜,还是坐过洋船,真的升价数倍。单以面条立论,简单一碟意大利面,甚或随便一碗日本拉面,叫价往往比一碗历史悠久的广东面高上几倍。尤其日本拉面,近两年可说红透半边天,从三四十元跃升至动辄过百元一碗,也不乏倾慕者。  看看我们的“细蓉(云吞面)”,从来都是小吃,从来都是卖精
这一天阳光灿烂,  窗外的死亡也被照亮,  不远的山上  那座灵骨塔仿如钻石,  锐利的光芒刺进了  我宁静的家屋。  有一个人,在光中  熄灭了  而传说,一下遍及两岸。  我什么都不想说。  其實谁也都知道,  光中之黯。  此时,  夕阳在放火焚烧人间,  最诡异的美丽,  莫非是那则远方的讣闻?  即将消失的灵魂  此时正灿烂无比  在光中与我们道别。
一天下午我坐在和平咖啡馆外,喝着味美思酒,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眼前交织着不可一世的荣华和不名一文的惨淡,让我不时为这幅奇怪的巴黎众生相一惊一叹。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转头一看,是麦齐森勋爵,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有十年没见面了,真高兴能在此相遇,两人热烈握手。在牛津时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我非常喜欢他,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刚直不阿。大家老是说,要是他没那么整天实话实说的,会是天下第一好人,但我认为正
杨梓尧到现在都还是会做那个梦,在公车上,她穿着深绿色的衬衫,黄色的绣字非常刺眼,领口被细心地烫得平平整整,裙子褶痕清晰,早晨冷冷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将客运的字样转印在她大腿露出的少少肌肤上。整条街道安静无声,车内也空无一人,她甚至没有注意司机长怎样,只是坐在皮质假假的蓝色座椅上,任由自己往不明的方向前进。书包是空的,杨梓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接下来要做什么,却感到了毫无根据的安心,眼泪流也没流就
各碌各碌各碌,这是影印机吃角子的声音。图书馆里这部唯一的影印机生意不错,老是有人在排队。不过,今天倒没人轮候,只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影印,好想要把整本书吃掉的样子。站在机器面前的是一名女子,陈二文认识她,她当然也认识陈二文,土瓜湾有多大,又有多深?一出家门口碰见的都是面善的脸,甚至叫得出名姓,不同的是,虽然常常见到,却没有问安、微笑,等等、等等。就是这样,在超市,在快餐店,在电脑班上,陈二文会碰到花阿
12月14日午前得知光中先生仙逝的消息,百感交集。自从去年8月他在信中说“目疾为患”之后,我一直想去高雄探望他。8月太热,想等秋凉,我却又应邀去了一趟杭州及上海。又有一趟北海道之行。因見余老10月下旬90大寿庆生会上坚持站着说话,显示健康难关已过,百寿可期,便感不急。正想12月下旬南下,岂料迟了一步而愧悔不已!赶快写封信慰问咪咪大姊,我说今天顿觉人生好空虚,好荒谬。文豪走了,举目四望,还有谁?  
书架上最早的余光中著作是《左手的缪思》。封面有一只张开的有力的左手,大林版,它的初版应是1963年,是非常有象征性的年分:胡适过世已一年,余光中在这年剪掉了散文的辫子,隔年再下五四的半旗。我手上的是1984年的再版,扉页的左下角煞有其事直书“钟怡雯藏书,高中二年级”,底下注记的日期是1986年3月29日。  想不起这本书从哪里,在什么场合买来,高二的我是否读完读懂了。当时我以为写《死亡,你不要骄傲
O:许子东 口:陈彦瑾  口:您和刘以鬯先生都是上海人,我注意有报道说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用上海话交谈了很长时间,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O:那个时候三联书店要我编一套《香港短篇小说选》,我接手后就去拜访几个重要作家,有刘以鬯、西西,还有其他一些人。当时刘以鬯是《香港文学》的主编,我就到他的编辑部去。我们见面感觉很亲切、很温暖。我们用上海话讲了好几个小时,他讲他原来在上海怎么开始喜欢文学,跟姚
感恩节后,圣誕节前,自然美东地区总要降雪。事先,西北风跑来开路,把千林黄叶收拾干净,把千家万家的大衣从衣箱里抖出来,把老公寓的暖气锅炉修好,把汽车换上雪胎,也拂乱了异国游子的千虑万念,注入一腔冬愁。  我已三十多年没见过平地上的雪景,当大雪压下来时,我是忧郁之中有兴奋,而兴奋终于压倒忧郁。来此地后见到的第一场雪不大,地面浅如敷粉,恰可把人迹印上石板路。第二场雪十分壮观,雪花如帘如幕在窗外深垂,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