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走的路,是离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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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中华民族历来重视家庭,正所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和万事兴。尽管全国人民依然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离别的号角却已悄然响起。在春节假期的最后时刻,很多人即将踏上返程之路。
  年初六,离别
  假期总是短暂的。
  未曾细细体验,便已经到了末尾。
  入春才六日,一部分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而另一部分人也踏上了离开家的路途。
  离家前的晚上,小杨的妈妈就给小杨的箱子里塞满她亲手腌制的灌肠、咸肉、咸菜等腊味。小杨总是嫌多,觉得麻烦,不愿意带。等离开后回到工作的地方时,又总是会怀念那些味道,就连平时不愿意吃的茶叶蛋,也都想念起来。
  在家的一周,小杨的妈妈总是起得很早,催促着小杨吃早饭,唠叨着小杨不要熬夜,嫌弃着小杨屋子乱,嘴里说着“你还不如不回家”,嘴角却一直上扬着弧度。
  往常小杨的妈妈总是会在八点就“啪啪啪”地拍着小杨房间的门,今天,她却默默一个人在早上四五点就了起床,煮好了小杨爱吃的粥,一直保温着等到小杨醒来。在小杨收拾洗漱的时候,她给小杨的杯子里倒上一杯水,凉着等着小杨洗漱完就可以喝,然后她又将粥盛好、筷子拿好、鸡蛋剥好,弄了一盆小杨喜欢吃的咸萝卜干,坐在桌前不断催促着小杨再多吃一碗,多吃一个。
  小杨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离别前妈妈准备的这一顿早餐,也许小杨的“肆无忌惮”和砸吧着嘴说“好吃”的状态,是她最乐意看到的画面,也是她所有的动力。
  等到吃完饭,小杨的妈妈又再一次开始清点小杨的行李,将昨天半夜才做好的酥肉圆子用塑料袋层层装好,甚至连抽纸也装了一包。那分外认真的背影,让人无奈又感觉眼角湿润。
  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小杨的爸爸拉着箱子,妈妈挽着她,把她送到车站,等车来.等车走。其实,小杨心里不希望爸妈去送她,每次看到妈妈伫立在寒冷的西北风中凝视着火车呼啸向前,她再转身离开的身影都让小杨感到心口泛起难以抑制的悲伤。
  过年回家不过只有短短几天,一年365天,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多少个日夜,他们守在电话旁等着我们的消息;多少个年华,他们扛下了生活的艰辛,把我们抚养长大。
  一箱箱带着温度的行李,是最深沉的爱和关怀。可能在爸妈的眼里,我们在外面总是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想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
  但我们总会长大,父母总会老去。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这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我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父母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我们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其实,每个离家的人都满怀着离别的惆怅和不舍,不舍妈妈烧的饭菜的味道,还有她的唠叨;不舍家里暖和的被窝,邻家那只胖乎乎的小狗;也不舍门前温暖的阳光,摇曳的树枝。
  不管在家再怎么“每逢佳节胖三斤”,或者过着吃了睡睡了吃,打打麻将打打牌,闲来无事闹闹磕的无聊生活,人们终究还是会不舍这样一份百无聊赖。
  道匆匆,恨如梭。我们开始经历着或长或短的离别。长则一年,短则数日,不同的时间维度,相同的离别情思:“别肠转如轮,一刻既万周。眼见双轮驰,益增心中忧。”
  这一别,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此后,家乡只有冬,再無春夏秋。
  但或许,正是在这种时间的间隔中,我们才会对每一次的重逢更加期待,不管家有多遥远,票有多难抢。所以,每年我们都乐此不疲,一年重复一年,年初离,年底回,享受着这种既万般憧憬又无可奈何的滋味。
  每到这个时候,突然就不想离开老家了。
  离别总是带着难以言语的伤感,即使有再多不舍,我们依旧要离开家乡,去远方工作。就如青年作家王耳朵先生写的那样:
  离开家乡,是因为我们了解贫穷的意义。忍受别离的痛苦,就是为了活得轻松、顺利,和更有优势。
  离开家乡,是不想对父母无能为力。在另一个城市打拼,就是为了让父母能够有舒适生活的权利。
  离开家乡,是为了接触更优秀的圈子。去接触优秀的圈子,改变自己,在人群中变得闪亮一些。
  离开家乡,是为了不过一成不变的生活。如果你没去过远方,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被生活打磨成另一个模样。
  年初六,出发
  新的一年,我们仍有期待,仍有满满的新年愿望,我们还年轻,还在追寻,追寻着未来的可能性。
  离家,不管出于自愿,或是出于无奈,我们都将背负行囊,远走他乡,为了新的出发,为了新的景致,为了新的遇见。
  大年初六,在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里,小张双手拽着行李箱一步一停地往楼梯上爬。大大的箱子旁边,瘦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费劲。爬上楼梯后,她朝手上哈了口气,往进站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去年7月,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张顺利找到工作,在离家1000公里的长沙做一名药剂师。于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乖女儿成了今年春节一家人最骄傲的“获得感”。
  可是,工作也让回家的时间骤然缩短,七天转瞬即逝。因为离家太远,小张一年只能回家一次,想在家多陪陪父母却总觉得时间不够,在外奔波的艰辛让她更懂得了“在家千日好”。望着进站口,小张突然间变得有些失落。
  不过,小张有着自己的职业规划,她认为先抓住一切机会积累工作经验才是最重要的,虽然离开了家乡和亲人,但“咬咬牙总会过去!”她计划着来年要去更大的城市发展,北京是她从小就一直向往的地方,为了这个目标,她必须不断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年少时,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梦想,需要广阔的舞台才可以实现的梦想,所以我们选择了离家来到更大的,也更远的城市。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既定规矩”之外的事物,有很多到了当地才能品尝到的美食,才能呼吸到的不一样的空气,遇见很多不一样的人,有那么多未知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奇妙而又有趣。
  等我们走出来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真美好。
  诗人汪国真说,我喜欢出发。凡是到达了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哪怕那山再青,那水再秀,那风再温柔。太深的流连便成了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有双脚,还有未来。人能走多远?这话不是要问两脚而是要问志向;人能攀多高?这事不是要问双手而是要问意志。于是,我想用青春的热血给自己树起一个高远的目标。不仅是为了争取一种光荣,更是为了追求一种境界。目标实现了,便是光荣;目标实现不了,人生也会因这一路风雨跋涉变得丰富而充实;在我看来,这就是不虚此生。
  我们这一代人,注定是父母丢失的孩子,是有家,却不能长久停留的人。
  我们离开家努力去工作,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些,去独立经营一段生活,在更大的城市里,去成长为一个独立且内心坚强的人。就算到最后,不能衣锦还乡,也要尽力而为。就算漂泊流离,也要趁年轻努力一把。
  本刊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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