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污染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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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9日,环境保护部有关负责人向媒体发布了5月份74个城市空气质量状况报告。2013年5月,74个城市总体达标天数比例为60.1%;北京继1月份之后再次入围空气污染较重的前10个城市。
  此外,近期频发的环境污染事件,同样让人心惊胆战。在发生的环境污染事件中,我们发现许多可避免损害、可减少污染的事故,因为职能部门的无视,导致了事态扩大。对此,有网友质疑,是否与公众利益相比,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鱼水关系更重要?近年来,许多污染瞒报事件都表明,出于经济利益考量,企业固然不乏瞒报、迟报、低报的现象,而政府出于“政绩决定帽子”等方面的考虑,也往往会在具体监管上偏向于企业一方。
  但是,如果“超容”是企业违反相关减排规定私下排放所致,这就涉及到环境执法的不到位;如果环境执法到位,排放标准确实符合要求,则说明目前的减排标准过低,需要通过环境立法确立新的评估标准。


  近期,因“向大气排放污染物超标”,安徽省安庆市环保局向中石化安庆分公司开出9万元罚单。这是安庆石化建厂近40年来收到来自属地环保部门的第一张罚单,被舆论称为“开辟了地方环保部门监管先例”。我们试想,如果每个地方环保部门都如此执法,我们的环境污染问题是否会减半,甚至逐渐消失呢?


  有人分析称,对于地方经济而言,落户当地的央企,无疑是利税大户、支柱型企业。不仅如此,驻地央企的负责人行政级别往往高于地方环保部门负责人。接到污染投诉,地方环保部门要“动真格”,的确不容易。就制造污染而言,这样的企业也是“老虎”。环保部门不敢打“老虎”,一味指责他们缺少担当、勇气不足,固然百分之百有理,但未必真能解决问题。事实证明,能够为环保部门撑腰,使环保执法力度硬起来,更需要的是制度设计。
  正因如此,老百姓普遍认为,现阶段的环保执法基本上是“抓小放大”,大企业对于环境的污染往往更加严重,却能轻易逃避追责。
  那么,针对环境污染事故,我国是否真的无法可依?如何才能给予自然权利应有的承认、法律地位和道德尊重?如何才能斩断环保执法中的利益链条?为了公众利益,怎样才能做到“老虎苍蝇”一起打?
  以下是著名律师武绍智的观点。
  环境污染问题已经是当下严重的社会问题,也引发了一定的社会危机和矛盾。
  环境污染最直接、最容易被人所感受的后果是使人类环境的质量下降,影响人类的生活质量、身体健康和生产活动。城市的空气污染造成空气污浊,人们的发病率上升;水污染使水环境质量恶化,饮用水源的质量普遍下降,威胁人的身体健康,引起胎儿早产或畸形等。如前文报道中沭阳县铅污染严重,就导致企业附近村庄里有许多儿童和成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血铅超标现象,并直接影响到很大一部分青少年儿童的正常生长发育。
  现实生活中,由于人们对工业高度发达的负面影响预料不够,预防不利,导致了全球性的三大危机: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生态破坏。人类不断地向环境排放污染物质,但由于大气、水、土壤等的扩散、稀释、氧化还原、生物降解等的作用,污染物质的浓度和毒性会自然降低,这叫做环境自净。但如果排放的物质超过了环境的自净能力,环境质量就会发生不良变化,这就会造成环境污染。


  为了保证人类对环境的永续利用,必须对人类向环境排放、倾倒、处置生产、生活中产生的废物的行为有所限制,即必须符合国家规定的标准。违反国家规定,向环境中大量排放、倾倒、处置废物,造成重大环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或者人身伤亡的行为,必须予以惩治。依照刑法规定,构成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后果特别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为了防治环境污染,我国相继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等一系列法律。1983年,我国政府宣布把环境保护作为一项基本国策,提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相统一的战略方针。2006年6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会议通过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环境污染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有关环境污染犯罪行为,规定了“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人身伤亡的严重后果”或者“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的处罚。
  目前,我国环保方面的现实是环保部门执法权限小,缺乏必要的强制执行权,执法手段不够充分,腰杆不硬。当下,环保部门只能通过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的方式迫使违法企业履行义务。由于目前环保法未授予环保部门任何直接的强制执行权力,尤其是无工商、税务等部门所拥有的查封、冻结、扣押、没收等手段,使得环保部门对层出不穷的违法行为感到力不从心、束手无策、难以有效进行监督。在实际工作中,由于环保部门和其他部门行政级别相同,又未明确地被赋予统一监管的法律和行政手段,很难起到监督作用。其他部门互相推诿、管理脱节现象时有发生。这就决定了环保执法目前在很大程度上呈现疲软状态。同时,环保部门还缺乏限期治理决定权等刚性的执法权利。
  从理论与实际的需要看,环保部门应当拥有限期治理的决定权以及由此衍生的责令停业、关闭的执行权,以加强环保部门执法的权威性和严肃性。同时赋予环保部门查封、冻结、扣押等必要的强制执行权力,使环保执法真正硬起来。法律的实现虽然不是必然地需要强制,但是没有强制作为后盾,法律也是一种疲软的法律,環保法的现实就是如此。
  目前我国环保法律所规定的限期治理权大都赋予了当地政府,环保部门只有检查权、处罚权和建议权。而地方政府往往侧重于考虑经济指标,难以狠下决心让污染严重的企业花钱治理,在客观上助长了污染者有恃无恐的心理,给环保执法带来了一定困难,在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环境执法的不到位,甚至环境执法的不作为。   因此,我们需要从根本上转变管理体制,变环保地方管理为垂直管理体制,才能增强各级环保部门的管理能力,进一步加大环保执法力度,才能有效地克服地方保护主义,使环保部门“三统一”的职能和环境执法监督的权威性、统一性得到加强。尤其是对于县级环保部门,在地方政府的管理下,对一些环境违法行为想管不敢管,不管怕违法。垂直体制运行后,可为环保部门打消顾虑,真正做到对环境违法行为敢抓敢管,严格执法。
  此外,应逐步修改完善环境法律、法规,在明确职责的同时,要設置相应法律责任。减少原则性规定,增强可操作性,使环保部门统一监管职能细化,并规定具体措施,增加环境保护部门强制执行权限,规定具体监督措施。
  为了做好环境污染的防治工作,我们每一个公民必须努力增强环境意识:一方面要清醒地认识到人类在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中,往往对生态环境造成污染和破坏;另一方面要把这种认识转变为自己的实际行动,以“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态度积极参加各项环境保护活动,自觉培养保护环境的道德风尚。
  【背景资料】
  电池企业造成周边儿童血铅超标
  日前,有媒体赴江苏宿迁市沭阳县进行采访,注意到由于铅污染严重,导致企业附近村庄里有许多儿童和成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血铅超标现象,并直接影响到很大一部分青少年儿童的正常生长发育,急需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
  对于周秀雅(化名)来说,最近有了不少担忧:4周岁的小儿子变得越来越不爱吃饭,并且比一般孩子爱动,记忆力也没有小时候好了。更为重要的是,孩子看起来非常瘦小,没有长到这个年龄段孩子应有的身高。在沭阳县徐庄村,有着同样担忧的不止周秀雅一人。村里好多人都发现,自己家的孩子出现了发育缓慢的症状。许多人带孩子去医院进行检测后发现,孩子无一例外都存在血铅超标状况。例如周秀雅家孩子的检测结果显示,血铅含量为162.9微克/升,而按照国家血铅诊断标准,儿童血铅含量等于或大于100微克/升就为铅中毒。
  村民认为,位于徐庄村附近的浙江天能电池集团沭阳基地是导致孩子血铅超标的源头。但面对这样一家庞大的企业,他们能做的只有沉默。
  周秀雅说得很无助:"除了恨天能电池厂,我们普通人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据她介绍,在2005年天能电池集团进驻沭阳后的几年中,还专门组织医疗队伍对企业附近村庄里的儿童进行过血铅检测。当时,她的大儿子就被检测出血铅超标,天能电池还给血铅超标的患儿分发排铅药物。但是近些年来,血铅检测的工作就再也没有开展过了。“我们希望企业能搬走,谁都知道一旦血铅超标,就等于是慢性自杀啊。”周秀雅激动地说。
  相关部门调查发现,浙江天能电池集团沭阳基地铅污染严重,并存在环保审批产能与实际产能、实际运行工艺产生铅排放量与环保审批铅排放总量严重不符等问题。
  造纸厂违规生产记者采访被打
  2013年1月,中华环保联合会工作人员展开了对环洞庭湖流域水质环境的调查。9日晚,央视记者跟随联合会工作人员,开始调查湖南平江县伍市镇建于汨罗江边的白杨造纸厂的排污情况。22时30分左右,一行人在汨罗江边找到了白杨造纸厂的排污口。环保人员正准备对污水采样时,突然有几个陌生人围了过来。其中有人喊:“不许他们拍!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你别照我,我摔坏你的(机器)哦,这里是禁地啊,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打110!”
  不到十分钟,又有十多人围了过来,并开始抢夺记者的摄像机。交涉中,记者发现这些人员是白杨造纸厂的工作人员。在混乱中,摄像机被厂方人员摔到地上,记者在保护设备时被另一拨人打伤,额头出血。情急之下记者拨打了110,但直到一小时后,离现场只有5分钟车程的派出所民警才赶到。
  据调查,在岳阳工商局的官方网站上,平江县白杨造纸厂营业执照号码显示状态为已注销,从法律上来讲,该造纸厂就是一家不存在的企业。而从国家工信部网站查询到,早在去年6月,这家年产量8000吨的造纸厂就被工信部列入了“2012年淘汰落后产能企业名单”。目前,该厂仍在顶风违规生产,且每天向汨罗江排放污水达118吨。就此,中华环保联合会决定将提起公益诉讼。
  江苏镇江水污染事件“自摆乌龙”
  2012年2月3日中午开始,江苏镇江市自来水出现异味,在其后两天里,镇江发生了抢购饮用水的风波。镇江自来水公司给出的解释是由于“加大了自来水中氯气的投放量”。
  2月7日下午,镇江市政府应急办发布通告承认:水源水受苯酚污染是此次异味的主要原因。苯酚是重要的有机化工原料,有特殊臭味,极稀的溶液有甜味,腐蚀性极强。官方表示涉嫌造成此次污染事件的是一艘曾停靠镇江的韩国籍船舶,因其排口管道阀无法关严,有重大污染源泄漏嫌疑。同时,官方澄清网传长江江阴水域曾有化学品船沉没的说法是子虚乌有。通过陆上化工码头、水域巡航等检查核实后,江苏省水上搜救中心称,“未发现长江江阴水域有化学品船沉没,也未接到有化学品船沉没的事故报告”。
  然而,老百姓对于最初自来水公司的“加氯说”纷纷表示不满。有人认为,明明自来水的异味已然引发了公众的警觉,并自发寻求规避水污染的应急之策。官方却在关键时刻否认存在水污染,甚至还给出“加氯说”来加以解释,言下之意,市民不但不必担心,还可以放心饮用。而对于市民们的质疑以及追问,相关部门又置若罔闻,不予回应。直至3天以后,才最终证明污染属实,这着实让市民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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