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希圣:让老百姓有肉吃,才有脸把这官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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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60年代初,曾希圣曾同时担任安徽、山东省委第一书记。在极“左”风盛行之时,他毅然辞去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职务,大胆闯禁区,在安徽省进行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率先在全国以“责任田”的形式推行包产到户责任制。
  1961年1月8日,曾希圣正召集山东省几个副省长在开会。突然,秘书进来报告,说安徽省委常委郑锐、张作荫来山东有急事汇报。曾希圣只好中断会议,把郑、张二位请进办公室。一见到曾希圣,郑锐便急忙汇报起来:“不得了呀,曾书记!目前全省到处出现严重的饿、病、逃、荒、死现象,而且还在蔓延,问题相当严峻,我们坐火车过来,沿途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讨饭者……”
  曾希圣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听完郑、张的汇报后,他十分痛心地交代他俩:赶快去邻近的几个省借些粮食来,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减少非正常死亡。
  安徽的问题让曾希圣忧心忡忡,寝食不安。最后,他毅然决定给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写信,请求辞去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职务,回安徽。他写道:安徽面临严重困难,我应回安徽去,和江淮儿女同生死、共患难,走出困境,建设安徽。中共中央批准了他的请求。
  1961年2月6日,曾希圣在蚌埠紧急召集安徽全省各地、市委书记开会,他要将自己酝酿很久的农业生产体制改革设想提出来。
  中午的会议餐桌上,两碗萝卜,两碗白菜,两小碟酸菜,每人3两米饭。望着桌上的饭菜,曾希圣感慨万千地说:“同志们啦!我们大家也都是大官了,却吃着这样的伙食!老百姓呢?他们恐怕连糠粑粑都难吃上呀!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要让老百姓吃肉,才有脸把这官当下去!”
  中餐后,会议继续。曾希圣郑重其事地跟各位书记宣布:“各位书记,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项重大决策!我要在安徽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会场一片沸腾。大多数地、市委书记很兴奋,觉得走这条路有前途。但也有人表示忧虑,怕犯方向路线错误,担心中央不同意。曾希圣决心已下,毫不畏惧,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使人民渡过难关,我曾希圣就领着全省人民走这条道!”
  就这样,“责任田”的试点,在合肥市的蜀山公社井凤山大队南新庄生产队开始了。当地农民热情非常高。有群众的支持,曾希圣的决心更加坚定。不到半个月,他便召集秘书班子制定了《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草案》,随后提交省委常委讨论研究,并报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批准,准备在全省范围内推广“责任田”。
  对安徽省搞“责任田”的事,毛泽东开始是很担心的,但考虑到全国农村的严重灾情,也只好同意曾希圣的做法。曾希圣为此兴奋不已。但1961年3月中旬,毛泽东通过华东局第一书记柯庆施转告曾希圣,说:“‘责任田’只能在小范围内试验,不要大搞。”
  曾希圣一下子陷入困境,通宵未眠。他倒不是怕挨毛泽东的批评,而是怕刚刚让农民尝到一点甜头就要退回去,农民群众又有可能回到饥饿与死亡线上去,那才是自己这个当官的罪过呀。
  3月20日,他考虑再三,给毛主席写了封信。在信中他着重强调了包产到户对发展农村经济的好处,一再申明所有制没变,不存在资本主义复辟,老百姓是拥护的,也是当前挽救全省农村危局的一种较好的办法,希望得到毛泽东及党中央的支持。
  7月12日,毛泽东从南方视察回北京路过蚌埠,通知曾希圣前往汇报。曾希圣接到通知后,感到这是一次说服毛泽东的机会。在汇报中他着重提到了“责任田”的问题,说:“过去生产队只有队长一个人关心产量,社员只关心自己的工分,现在不仅队长关心产量,而且每个社员也关心产量,甚至比队长还急,农民都说‘责任田’好。”毛泽东听后回答道:“你们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
  毛泽东的指示让曾希圣如释重负。他再一次放开膀子大干起来。责任田在安徽省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开来。由于“责任田”符合安徽农村实际情况,得到了广大农民群众的积极拥护,在安徽仅仅试行了一年,就充分显示出它的优越性和强大的生命力,对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1961年安徽省粮食总产量达到189亿斤,比1960年增加54亿斤,增产幅度达40%,由于农业的丰收,国家粮食征购任务超额完成,农民生活得到了较大改善,城乡不仅没有饿、病、逃、荒、死的现象,而且大批外流人员也纷纷回家种“责任田”,农民群众称赞“责任田”为“救命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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